鍾離眼睛中的神色內斂,整個人的心神全部迴到腦海,她感知到有另一股意識進入自的大腦,這股意識帶著暖意將自己包裹,兩相接觸之下,鍾離感知到了許多的信息,除了熟悉的火焰和占有欲之外,還有維護與重視,重視不是對自己身懷技藝的重視,而是對人的本身的重視,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


    意念與心神的交流說不了慌,鍾離在這一刻發現自己能理解李茹,理解李茹為什麽始終沒有離開,即使很多時候心裏會有不少的委屈也願意留下,在這一刻的鍾離也有了心裏安穩的感覺。


    鍾離的意識在不停的觸摸,夏明川的意識則領路前行,心神外化的時間有限,他需要盡快的達到目的地,才能更好的治理效果。


    夏明川和鍾離的心神下沉,不一會便感覺到了經絡的裂痕,夏明川感應預先傳輸進來的春生真氣,將春生真氣調動至裂痕處進行修補。


    鍾離將經絡處自身的真氣調走,夏明川調動預先傳輸進來的春生真氣修補經脈裂痕,為了防止預先輸入的春生真氣不夠用,司蔻的雙掌早已貼在鍾離的背部,待察覺到鍾離體內春生真氣大幅度的減少,司蔻便重新給鍾離傳度春生真氣。


    一處處經絡在夏明川的手裏被修補,但鍾離背部的手印並沒有消失,因為夏明川修補的是鍾離的內髒上的傷勢,相對嚴重的內傷而言,背部的皮外傷真的不算什麽。


    療傷的過程持續了很久,直到夏明川的意識開始恍惚,但調理的效果並不十分的顯著,鍾離的傷勢實在不輕,想要完全調理完成,最少還需要二十次這樣的過程。


    鍾離的意識被送迴大腦,脊柱裏的暖流不再持續的溫暖大腦,小腹依舊溫暖滾燙,但小明川卻不再如夔龍獨立,而是蔫頭蔫腦的從她的身體裏離開。


    意識自鍾離的體內迴歸,心神大量消耗之下,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疲勞感,一邊捏著自己的鼻梁,一邊對鍾離說道:“調理的經絡需要你時時溫養才能更快的恢複如初,過幾天再進行下一次的調理。”


    鍾離看著麵色疲憊的夏明川,她的心裏帶著開心和暖意,上一次遇見真心實意還是自己第一次嫁人的時候,因為第一任丈夫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她不顧身份的差距將在下嫁,現在遇見了又一個真心實意的人,她想將自己再一次嫁出去,隻是自己不再是完璧之身,最開始接觸也帶著種種交易的目的,這可真是個麻煩的事情。


    注意到窗戶不再有光線進屋,屋中也點起了油燈,鍾離抿了抿嘴唇,她快速起身,披上自己的外衣,來到夏明川的身邊,一邊與鄧玉一起服侍夏明川穿衣服,一邊說道:“現在天色已晚,夫君不如就留在蝴蝶居休息。”


    夏明川看著鍾離滿含期待的眼睛,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整理好衣服,夏明川帶著鄧玉離開蝴蝶居,走在前往養心居的路上,就在要走進養心居的時候,夏明川的肚子裏傳來饑餓的鳴叫。


    夏明川對鄧玉說道:“去廚房拿些吃的過來,我有些餓了。”


    鄧玉對夏明川微微福身,隨即離開向侯府廚房的方向走去。


    夏明川抬步走進養心居,在養心居正門門口看見了劉媽媽,劉媽媽是蕭文卿的隨侍老媽子,這也就意味著蕭文卿在養心居內。


    劉媽媽看見夏明川到來,臉上的焦急緩和,然後低頭屈膝朗聲說道:“奴婢見過侯爺。”


    夏明川沒有張嘴,隻用鼻子發出嗯字鼻音,便衝劉媽媽的身邊走過。


    邁進養心正堂,蕭文卿坐在桌案邊,見夏明川走進房間,她麵帶笑容的說道:“夫君迴來啦。”


    蕭文卿在養心居,夏明川並不意外,蕭文卿是被夏明川叫過來的,與她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叫夏萬幸的嬰兒。


    夏明川來到蕭文卿身後丫鬟紅雁的身旁,紅雁手裏抱著一個嬰兒,這個嬰兒正是夏萬幸,出生半年的夏萬幸甚是可愛,夏明川將他從紅雁的手裏接了過來,一邊逗弄一邊迴到桌案邊坐下。


    在夏明川逗弄孩子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蕭文卿的臉色甚是緊張,他便開口說道:“你不用那麽緊張。”


    “夫君說笑了,文卿不緊張。”蕭文卿帶著訕笑迴答,隻是她嘴上說不緊張,但眼睛從沒離開過夏明川手裏的夏萬幸。


    明明緊張的要死,偏偏要說不緊張,看在你作為母親的份上就不計較,夏明川捏了一下夏萬幸的鼻子,撇了一眼突然起身的蕭文卿,夏明川十分淡然的說道:“聽說嬤嬤說你有管理侯府部分的事務,你有什麽感想?”


    聽夏明川的發問,蕭文卿頓時麵色複雜,鄧嬤嬤交給她的事情與軍務相關,管理澤中縣的戰馬,短短的幾個月下來,蕭文卿才明白戰馬的管製有多嚴,戰馬的每一匹的動向都被嚴格的掌控,戰馬遺失的數量達到三匹就能驚動鄧嬤嬤這管理長澤所有戰馬的存在,也就是說當年王戎族輸送戰馬前鱗北侯絕對清楚。


    “戰馬是長澤的重要軍用物資,對每一匹都有著嚴格的管理,無論去做了什麽都會有記錄在冊。”蕭文卿說的麵色複雜,因為這意味著她以前將謊言當成了信念。


    夏明川托著夏萬幸,對蕭文卿說道:“那這個孩子你打算在怎麽處理?”


    蕭文卿麵色複雜的說不出話來,本以為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希望,沒想到是自己的孽緣,孩子是心頭的肉,但留下這個孩子,就意味著她永遠不可能達到侯府的中心層,也就意味著她永遠不能真正的走進夏明川的心,哪怕是最外麵最淺的那一層,也就意味著她的晚年可能會很寂寞。


    蕭文卿的臉色快速變化,但就是沒有說出自己的選擇,於是夏明川催促的說道:“你的選擇是什麽,快點,我的手都舉酸了。”


    蕭文卿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母親的天性讓她說不出那樣的話,淚眼朦朧不知所措的看著夏明川。


    夏明川的手真的酸了,麵對遲遲不說話的蕭文卿,很不耐煩的夏明川直接將手裏的繈褓向上拋去。


    “不要!!!”


    蕭文卿亡命般的驚叫聲響起,如同憑空炸響的驚雷,眼見孩子快速落下,再也不了許多,蕭文卿跑起來,在夏萬幸落地之前將他接住。


    看見蕭文卿將夏萬幸接住,夏明川後怕的鬆了口氣,要是蕭文卿出手的慢了一點,夏明川就該自己動手了,不管夏萬幸以後會怎麽樣,至少現在的夏萬幸隻是個無辜的孩子。


    “侯爺,你答應過我父親要好好照顧我和孩子!”這一刻的蕭文卿不再害怕夏明川,她願意為自己的孩子付出所有。


    夏明川來到蕭文卿的麵前,看著她懷裏的夏萬幸說道:“你的父親是個混賬,但你的母親是個好母親,未出生便曆經危險,得萬分幸運而生,給你取名萬幸也算與你的經曆合適。”


    夏明川抬眼看向戒備的蕭文卿,認真的說道:“既然萬幸能在侯府安然出生,那麽說明我對他沒有殺念,隻要你在知道真相之後還能對萬幸愛護有加,那麽萬幸就一定能健康安全的長大。”


    蕭文卿驚疑不定的說道:“那……那你,剛在為什麽那樣做?”


    夏明川迴答道:“如果這個孩子的親身母親不願意保護她,我會給他找一個可靠的好人家,斬斷他與過去的一切的聯係,讓他平平安安長大。”


    蕭文卿還是有些不相信,似問自己也夏明川的問道:“真的?”


    夏明川無視了蕭文卿的話,在夏萬幸的鼻子上輕輕的摸了一下:“你真是個幸運的孩子。”


    夏明川一邊逗弄夏萬幸,一邊對蕭文卿說道:“等萬幸能想事情的時候,你就將他的身世告訴他吧,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即便那是個混蛋,但他的身世不能泄露給他人,我不想別人議論侯府的夫人生了個別人的……”


    說話間夏明川的鼻子動了動,他聞到了某種香味,這香味勾動了夏明川饑餓的胃。


    夏明川看了看蕭文卿的襟口,然後對蕭文卿說道:“把孩子給我。”


    “夫……夫君,這是要做什麽?”蕭文卿剛剛平複的心被拉到半空,雖然驚疑不定,但她最終還是將夏萬幸交到夏明川的手裏。


    夏明川將夏萬幸接到手裏,然後對站在一旁的紅雁說道:“過來接一下。”


    在紅雁接過夏萬幸之後,夏明川便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蕭文卿,目光中的閃爍著渴求。


    熟悉的目光出現,蕭文卿鬆了一口氣,隻要萬幸不出事情,至於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了。


    同這目光熟悉的還有紅雁,在接過夏萬幸的時候,她便主動的離開房間,在關閉房門的時餘光看見夏明川正在鬆蕭文卿腰間的絲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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