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自明槐鎮進入滄溟江,視野突然變的極度開闊,仿佛客船已經駛進大海,極目望去看不見兩邊的江岸,客船變成了滄溟江上的一根蒲葦葉一般,在江上的風中鼓帆前行,林五站在客船最前端,細細的感受清涼的江風,以及江風帶來浩渺悠遠的意境,見識過西戎的山川的雄偉壯麗,體驗過明餘華與大祭司壓倒一切的氣勢,他忘掉了自己站在船上,也忘掉了身處當世唯二的滄溟江,他閉上眼睛化去外在的一切,卻又將一切留住。


    意念在身體裏升騰,趟過奔流亙古的江水,穿越長澤的靄靄迷障,踏上沉默厚重的大地,最終站在茫茫雪山的頂端,體驗一覽群山小的豪情與謙虛,目光穿過飄蕩無定的白雲,武者的心終是堪破了迷惘,林五將手裏的劍緩緩拔出,再客船的甲板上舞動,不為往日琢磨的精妙劍招,隻為宣泄心中的靈感,挽出的劍花帶著江風一起舞動。


    伴隨著林五的感悟,天地氣息在船頭凝聚,而且動靜越來越大,夏明川被臉上刮過的氣流吸引,扭頭看見了舞劍的林五,能夠引起如此大範圍的異象,這是林五的修為將要超過一流的標誌,時隔五年的林五在修為再度突破,反應過來的夏明川驚喜莫名,他終於有了一位與明餘華同層次的高手,即使依舊打不過明餘華。


    “船家,他是我的朋友,我們會一直在這裏照看,不用擔心出事情。”此時的甲板上除了林五和夏明川,還有陳靈秀、陳清秀、田樂三人,夏明川阻止了船家接近林五,船家隻是想提醒林五該迴艙房,此時已經是林五站在船頭的第五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黑暗,晚上的甲板並不特別安全,江麵上吹來的風也十分的冷。


    船家看著不停揮劍的林五,憑借多年闖蕩的經驗,他能感覺到正在舞劍的林五是個高手,有這樣的船客對他也是一件好事,若是遇見水匪也會多出一個戰力,他對夏明川說道:“那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在甲板上很容易跌進江裏。”


    夏明川笑著迴答道:“多謝船家關心。”


    林五本身就是世間武學第一流,這境界的遷躍將達到宗師之境,再經曆幾年的磨礪,將成為絕世大高手,夏明川幾人等待的時間很長,直到後半夜周圍隻剩下了江風唿嘯的聲音,才見林五的左手自胸前壓下,緩緩唿出濁氣。


    “多謝公子為我護法。”林五隻是沉靜再自己的感悟裏,對周圍的一切都還有感知,自然知道守候許久的夏明川。


    夏明川在林五自船頭走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到林五身上的如淵的氣勢以及淩塵的氣質,隻是在林五開口的時完全沒有作為高手的覺悟,臉上依舊帶著熟悉的痞氣,夏明川遞上早已就切好的牛肉,說道:“在船頭站了一天,肯定餓了,多吃點。”


    林五接過牛肉,一邊大口的咀嚼,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這牛肉真不錯,多謝公子。”


    夏明川看著狂吃猛塞的林五,眼睛裏閃過異色,問道:“成為絕世高手的感覺怎麽樣?”


    林五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將嘴裏的食物咽入腹中,眉飛色舞的說道:“那感覺相當不錯,悟得天地間的大道,見心明性間開創自己的劍道之路,現在要是在遇見格龍,我一個人就能將他打趴!”


    “你們過來。”夏明川將陳靈秀和陳清秀叫到身旁,對著林五說道:“既然是都是劍道大師了,我給你找兩個徒弟怎麽樣?”


    林五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有些猶豫的說道:“她們的年紀有些大,就算再刻苦努力,最多也隻能算二流。”


    陳靈秀和陳清秀聞言有些自卑的低頭,她們知道林五的武學修為很高,也知道林五說的是實話,事實上著些話她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比如她們曾向藥王穀大師兄天冬求學的時候,再比如藥王穀穀主之女白薇也曾對她們說過。


    看著頭的陳靈秀和陳清秀,能明白她們的心理活動,從言語和文字都不通暢到接受傳承,再加上年齡帶來的巨大限製,夏明川對林五說道:“你隻管教授她們劍法即可,至於將來的成就我並不關心,我的本意隻是想她們在遇見危險時多些自保的力量,況且她們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比如藥理、數算、禮儀等等,學劍隻是其中的一個方麵。”


    林五扭頭看向陳靈秀和陳清秀,有些羨慕的說道:“你們真揀了好爹。”林五現在跟在夏明川身邊過的很不錯,但是在林五十五歲以前過的並不很好,他的很多劍法都是爬牆偷學得來的。


    “還不快快見過你們的師父。”夏明川見林五沒有拒絕,便出言催促兩個正呆滯姑娘,現在的林五與以前不同,他不好直接將陳靈秀和陳清秀強硬的塞到林五的手裏,以林五現在的境界即使在夏王麵前也能得到應有的尊重。


    陳靈秀和陳清秀在夏明川的督促下,在林五的身前跪下,朗聲說道:“徒兒拜見師父。”


    “嗯嗯,快些起來。”


    這是林五第一次收徒弟,陳靈秀和陳清秀也算他的開山大弟子,雖然資質並不十分滿意,但是其中的欣喜並不減少多少,有些興奮的林五找來兩柄長劍,開始檢查自己唯二的兩個徒弟的基礎,在捂臉無顏見人的同時,開始在一招一式中糾正其中的錯誤,由於是錯點是在太多,到最後陳靈秀和陳清秀忍不住腹誹夏明川,因為她們的太清十八式傳自夏明川。


    田樂將粥放在桌案上,看見夏明川一直趴在窗戶向外張望,有些好奇的問道:“阿郎在看些什麽呢?”


    昨夜夏明川沒有在甲板上待太久,他沒有林五的興奮,也沒有陳靈秀和陳清秀學劍的需求,便早早的迴來睡下。


    夏明川將桌案上的粥端起來,繼續趴到窗口向外張望,一邊喝粥,一邊迴道:“我看見了一位故人。”


    田樂等待夏明川用完早膳,將碗筷和桌案收拾幹淨,這才來到窗口,將視線順著夏明川視線的方向看去,她不解的說道:“虞家的船?”


    夏明川為田樂解惑的說道:“在船上有一個叫虞映雪的姑娘,當初在來長澤的路上遇見過。”


    “虞家?”田樂在思索後問道:“就是那個已經窮到快要堅持不住門麵的虞家?”


    夏明川點頭說道:“就是這個虞家。”他曾對這個聰慧的姑娘很有好感,他曾在陳書同那裏調出過虞家的資料,在明白虞家的處境之後,也明白了為何會在大溪灣附近遇見虞映雪,他頓時對著憑借一己之力扛起整個虞家的小姑娘有了很特別的情緒。


    “阿郎對虞映雪很上心?”女人對於情緒總是很敏感,田樂能察覺到夏明川的異樣。


    “曾經有上心,現在沒有了。”夏明川補充的說道:“虞映雪是個好姑娘,就不要掉進我這個沼澤裏了,不然太過可惜了。”夏明川一直在忙戎族的事情,對虞家的事情也有許多關注,但是並沒有接近的意思,在將長澤完全平定之前,以虞家這樣的薄的底子,經不起任何的風浪。


    田樂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夏明川,將現在侯府的後宅清理幹淨的話她說不出口,隻好也趴著窗口默默的看著虞家的商船,無視相繼鬆開的腰帶和褲腰上的繩結,感覺到小明川的粗壯和滾燙,她想了一下說道:“阿郎,你覺得靈秀和清秀怎麽樣?”


    夏明川被田樂的話說的一愣,他確認小明川周圍是濕暖,這才迴答道:“我是她們的爹爹。”


    田樂噗嗤一笑,媚眼如絲的看著夏明川說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還當真了啊,這樣的事情在戎族很常見,隻是你要給她們應有的名分。”


    夏明川搖了搖頭,當即堅決的說道:“不行。她們這輩子才剛剛開始,往後還有很多的風景,可不能掛在我這顆已經不堪重負的樹上。”


    田樂細細琢磨的好一會兒才明白夏明川的話,她怔怔的看著夏明川,感動的萬分的說道:“阿郎為我們娘三做了很多,讓我們該如何報答。”


    夏明川扭動了自己的胯,略帶猥瑣的說道:“這個非常簡單,從現在開始將你的身體和心全部交給我,不管我有多少的女人都不怎能吃醋。”


    田樂對著夏明川翻了一個白眼,無視了夏明川的話,默默的將身體依偎在夏明川的懷裏,隻是以田樂超過一米八的身高,更像是將夏明川壓在身後,戎族人身高是被叫做蠻子的主要原因之一,戎族男子的身高一般在兩米到兩米三之間,戎族女子在一般在一米八到兩米之間,這也就是說,現在侯府裏的琴棋書畫詩都在一米八以上,其實後宅的女眷都比夏明川要高,不管怎麽說,他的年齡都太小了。


    客船自擊泉而始,由齊國的天清郡雲湖縣而終,這裏有一個名為雲湖的巨大湖泊,是天清郡風景最好的地方之一,也是近些年商貿最繁榮的地方,夏明川一行五人在這裏登上貨船,乘貨船穿過鹹腥的海麵,來到一處島嶼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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