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莊子,陳文茵等三人各自牽來馬匹。


    卻見到素惠寒左看看右看看,並沒有讓人帶來馬匹的意思。


    陳文茵剛要上馬,卻見素惠寒仍在那呆呆站著,便問道:“素姑娘你的馬呢?”


    素惠寒搖搖頭道:“沒有馬,小女子也不會騎馬。”


    陳文茵眉頭一皺,這素惠寒還真是打破了自己對“江湖高手”四個字的所有想象。


    她問素惠寒道:“那你之前出門都怎麽辦?”


    素惠寒點著下巴,眼睛向著斜上方飄去。她太久沒出門了,具體怎麽出門的她還真要好好迴憶一下。


    俄而,她笑道:“以前我是坐轎子的。”


    這倒是符合她這般瘦弱的樣子,可現在到哪給她找轎子去?就算是有,可又找誰來給她抬轎子?


    陳文茵想著,要不雇一輛馬車?可這二聖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來一迴不知要耗費多長的時間。


    想到最後,陳文茵隻能問:“那……素姑娘跟我們誰共乘一騎行不行?”


    素惠寒聽了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就麻煩公主照顧了。”


    “我?”陳文茵愣了一下,指著自己道,“怎麽就是我了?”


    素惠寒依舊笑著,她似乎十分喜歡笑,自從見到她以來,她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隻有公主與我一般是女子,當然要和公主共乘一騎了。”


    這倒是沒錯,隻怪陳文茵平日了裏大大咧咧慣了,居然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她歎一口氣,先是翻身上馬,然後伸出手來道:“素姑娘,請吧。”


    素惠寒笑著牽住陳文茵的手,陳文茵稍一發力便將她提了起來。這素惠寒恐怕是真的不會武功,一般練武的人要比看起來重上一些,可素惠寒就和她看來一般柔弱,提將起來輕盈無比。


    四人三馬疾馳而去,順著來路一刻不停地奔馳起來。


    估計跑了三十裏地,素惠寒忽然叫陳文茵停了下來。


    陳文茵不明所以,卻還是勒馬停了下來。見到她停下來,阿米爾和李將軍也趕緊停下,圍攏了過來。


    素惠寒道:“先讓馬匹休息一下吧,等一會用濕布罩住它們口鼻,讓它們快去趕路。”


    陳文茵想起來的時候也是這般處置,那時是淨明大師告訴她的門道,他們依法而行,果然找到了二聖莊。


    陳文茵便問道:“為何要用濕布罩住馬匹的口鼻?”


    素惠寒道:“你們來的時候,可曾見過一株桃樹?”


    阿米爾道:“這個還真見到了,說起來現在都快入冬了,那桃樹上居然還開著桃花,真是夠神奇的。”


    素惠寒掩嘴笑道:“那桃樹是我親手栽培的,要的便是四季開花。”


    陳文茵眉頭一皺,問道:“那桃樹也有毒?”


    素惠寒點點頭:“沒錯,那桃花的香氣有毒,經過小女子的改良,那香氣對騾馬牲口有很大的吸引力。若是經過時不將牲口口鼻掩住,它們就會自行被吸引到桃樹下去,如此一來,那馬上的人自然也會中毒。”


    李將軍本就對“藥毒二聖”頗為忌憚,如今聽了素惠寒這一番話,惡狠狠道:“好毒辣的手段。”


    素惠寒笑道:“最毒辣的反倒不是毒藥,而是人心。那些想找到我二聖莊的人,十之八九打算對小女子不利,難道我還跟他們講什麽道義?”


    阿米爾皺著眉頭問道:“可若是來者並不打算對姑娘你不利,你豈不是殺錯了人?”


    素惠寒大笑了幾聲:“你們都當小女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這花香能攝人心魄,使人漸漸昏厥,卻絕不會傷人性命。我隻求讓他們找不到二聖莊罷了,其他的,小女子也懶得管。”


    怪不得淨明說來這找她的人經常在平地昏厥,等醒來又不知到了哪裏,原來是那株桃樹的功效。


    其實陳文茵的馬匹不必休息,那凝脂玉麒麟便是憋著氣跑上三十裏恐怕也不是問題,隻是李將軍的馬匹比之二人坐騎終究遜了一籌,於是眾人休息的時間也稍微長了一些。


    趁著這個機會,陳文茵和素惠寒聊起了一些江湖傳聞,畢竟“藥毒二聖”是成名五十年的前輩了,說不定她知道什麽江湖秘辛呢?


    聊了一會,陳文茵忽然想起什麽,笑著問素惠寒道:“有個事情困擾了我很多年,素姑娘你能為我解答一下嗎?”


    素惠寒笑問:“什麽事情?公主但說無妨。”


    陳文茵問道:“聽聞苗疆善於養蠱,其中有一種情蠱,一旦給心愛之人種下,便能讓其永不變心,這是真的假的?”


    素惠寒點點頭:“這事說真的倒也是真的。”


    陳文茵眨巴眨巴眼睛:“什麽叫‘倒也是真的’?”


    素惠寒歎一口氣:“這情蠱啊,小女子當年在苗疆也曾煉成過。當時是為一癡情女子所煉,那女子給她的心上人種下了情蠱,可結局並不美滿。”


    陳文茵和阿米爾都覺得不可思議,阿米爾問道:“既然永不變心,那結局為何不美滿?”


    素惠寒道:“情蠱說白了也就是隻養在體內的蟲子,這蟲子徘徊在人心周圍,它食那女子精血長大,知道女子心意,所以這位情郎一旦變心,它就會啃噬情郎的心髒,有那噬心之痛,情郎自然不敢變心。”


    素惠寒說到這裏又歎息一聲:“可誰知那情郎心性剛烈,他不喜歡那女子便是不喜歡,便是要受噬心之苦也不喜歡,那女子看情郎痛得死去活來,便求我將情蠱除去,可種下的蠱,尤其是種在心間的蠱豈能輕易除去?”


    陳文茵聽了一臉擔憂問:“那後來呢?”


    素惠寒道:“後來還能如何?情郎被情蠱噬心而死,女子自覺鑄下大錯,抱著情郎的屍身跳崖自盡了。”


    聽到這裏,陳文茵低下頭去。


    阿米爾知道,她想讓自己師父愛上池宮主,所以一直在想辦法尋找情蠱。


    可如果情蠱隻是以生死相要挾,逼著人不得不去愛他人,那還有何意義?凡不是發自內心的愛意,隻怕比死更難讓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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