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個將領想了一下,一臉自信道:“加上公主的八百人,共是八千八精兵,賊兵不過三十萬,硬守一個時辰不成問題。”


    嶽邦媛的麵容越發鎮定,她恢複了往日的冷靜,沉聲道:“好,你們盡管大鬧,一個時辰之內,乾安必克!”


    高個子將領粲然一笑:“好,咱們乾安城下再見。”


    嶽邦媛堅定地點點頭,快步出帳,大聲道:“勝捷軍、陷陣軍,隨我出營;遊奕軍、踏白軍,隨曹宇寧出營;其餘人等聽從許鎮危號令,留守大營!”


    下麵一聲山唿,三軍得令。


    那高個將領對著嶽邦媛一揖,朗聲道:“末將曹宇寧,定不負郡主所托。”


    嶽邦媛看向曹宇寧,那是陳寧留下的十六騎之一,是他手足兄弟般的戰友。自從老大諸葛尚、老三李晟隨陳寧戰死居庸關後,嶽邦媛越發珍惜這剩下的十四人,生怕其中一個有了損傷,自己百年後無顏麵對九泉下的陳寧。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聲道:“茵兒能救的話,就勞煩四哥出手了,倘若救不下來,四哥也莫要勉強,千萬別為了她……丟了性命……”


    她越說到後麵,便越沒有底氣了。她當然想要曹宇寧拚盡全力救下陳文茵,可為了陳寧的兄弟情誼,她卻不敢這麽相求。


    曹宇寧自然知道嶽邦媛的心思,他忽然轉身麵向三軍,大喊一聲:“遊奕軍、踏白軍,出列!”


    他話音一落,三軍中整齊劃一地走出十二個方陣來,那八千人動作迅捷有力,落地的腳步聲震得山嶽都為之發抖。


    曹宇寧大聲問:“如今高陽公主為了奪迴乾安城,以自己為餌,身陷重圍,就為了替咱們製造機會。現在我讓你們陪我共赴死地解救公主,你們敢不敢去?”


    “敢!”


    這一聲“敢”字響徹雲霄,直震得天上雲層都抖了起來。


    曹宇寧又問:“有沒有信心救出公主?”


    “有!”


    “倘若救不出公主怎麽辦?”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聽了這八千人的迴答,曹宇寧滿意地點點頭。自老豫王開始,到陳寧,再到嶽邦媛手中,這一支軍隊就沒出過一個孬種。


    曹宇寧喝道:“倘若救不出公主,咱們這八千人也就不用迴來了;倘若救不出公主,拚了這條命不要,我也要將那三十萬人都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此時全軍的氣氛都激昂起來,就連被分派留守的部隊也跟著大聲喊了起來。


    曹宇寧向嶽邦媛抱拳道:“郡主放心,末將去了!”


    隨即他提了鳳翅镋,上馬點兵,帶著八千人向營外疾馳而去。


    他帶著的都是行動迅捷的輕騎,要解救陳文茵,隻有這樣的兵種才趕得上。


    嶽邦媛隻能相信曹宇寧了,她抖擻精神,點兵出營。


    隻有一個時辰,她不僅要翻過一片高山,還要拿下被敵軍占據的乾安城。時間就是生命,她浪費一刻,陳文茵和曹宇寧的危險就多一分。


    此時陳文茵已經陷入敵軍重圍之中,原本她可以多等一陣子,等到嶽邦媛來了再說。


    可即便是第一次上戰場,她也知道戰機的寶貴。如果因為她的遲疑使敵軍有所戒備的話,將來拿下乾安的難度就要多出千百倍。


    於是她橫下一條心,率軍向著乾安城前的敵軍衝殺了過去。


    結果如她所料,她的八百人剛與敵軍接戰,那山上埋伏的敵軍就舉旗呐喊,一齊衝殺了上來。


    這早在陳文茵的預料之中,所以她的部隊並沒有過於慌亂,而是快速放棄馬後拖拽著的樹枝,集體向外突圍。


    遠處看時,敵軍以為陳文茵手下少說也有小一萬人,直到他們快要衝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中計了,可這時也沒機會隱藏伏兵,隻能一鼓作氣殺光陳文茵的部隊了。


    眼看著自己的後路已經被伏兵截斷,陳文茵大喊:“向乾安城衝,衝到城下去!”


    敵軍就在乾安城中,自己衝到城下不是找死?


    但陳文茵早就進行了預測——敵軍發現自己人數極少的情況下,很大可能不會使用弓箭、滾石等大殺傷性武器,畢竟如此一來,他們自己人的損傷可能要比陳文茵的部隊更大。


    這樣一來,陳文茵的部隊衝到城下,背城而戰反而更有優勢,憑著快馬的機動性繞城而走,應該可以多支撐一陣子。


    但人數的差距終究過大,雖然敵軍主力沒有全都布置在乾安城,但這裏少說也有五六萬人。僅僅八百人被圍在這五六萬之中,想要突圍隻能是癡人說夢。


    陳文茵將金火流星錘纏在右臂上,左手捏住五把飛刀,仗著坐騎腳力超群,在敵軍中來迴穿插,飛刀和金色的火球左右飛翔,一時也打落不少敵軍。


    那八百人也都軍中一等一的精銳,在敵陣中飛奔砍殺,一時間死在刀刃下和馬蹄下的敵軍將近千人之多。


    但這終究是杯水車薪,死一批敵人,立時便有第二批敵人補了上來。


    “千萬別停下來,一直跑、一直衝,被圍住就死定了!”


    陳文茵一邊大喊著,一邊不斷揮舞著流星錘,那金色的小火球在她身邊圈出一個範圍,隻要敢進入這範圍的敵人不是被砸死砸傷,就要被火焰灼傷麵龐甚至是眼睛。


    陳文茵這一個流星錘用得出神入化,竟然真的讓敵人無法近身。反觀那些隨行而來的遊奕軍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衝殺之下,一些人便被敵軍圍堵拽下了馬來,或者是馬匹被敵軍砍傷——無論如何,在這裏隻要墜馬就隻有死路一條。


    又鬥了一陣子,陳文茵和這八百人領頭的偏將會合,急問:“情況如何了?”


    那偏將一槍挑死一個想要劈他馬腿的敵軍,手中長槍不停,迅速答道:“不容樂觀,兄弟們死傷過百了!”


    再這樣下去就完了!陳文茵心裏開始著急,她不知道現在過了多久,她著急著母親怎麽還沒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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