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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師父曾今說過，婚姻一事是由女媧大神定下的規矩，為的是讓人類繁衍生息，而規矩是用來規範自身的，並不應該用來壓迫別人，“她們的確不應該用規矩來壓迫你。既然你在意的是表妹誤會你，那就等她氣消了，再去跟她解釋一下吧。”
旱魃長老聽了我的話，舒心不少，我趁機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心上人啊？”
“這你就別操心了！”
我看她的樣子，八成是有了，“你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旱魃長老給我夾了一口菜，“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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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儀下午來找我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想不到我的桃花妝這麽有吸引力，我能感覺到溫儀說話比之前溫柔多了，到了布置作業的時候，溫儀說：“要不你今天就少做一點吧，早點迴去休息，晚上別熬夜了。”
“你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我……我是看你眼眶都紅了……”
“這是桃花妝啊！”我湊近些讓他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果然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人。
溫儀拿出紙巾來給我擦了擦，“欸，還真是，我還以為你沒有休息好呢！”
我十分生氣，“你毀了我的桃花妝，賠我！”
“這怎麽賠？”
我深唿吸幾下，心情平定下來，拿出眼影盒準備自己化一個。我用刷子蘸了一點粉，照著眼影盒裏的鏡子，輕輕往眼眶上塗抹，塗完後，發現兩邊不對稱，又往一個眼睛上補了一些，補完後發現還是不對稱，又把另一隻眼睛也補了，一圈下來，還是不太理想，我徹底放棄了。
我收好眼影盒，怒視溫儀，發現他一臉吃驚，還勸我卸妝，“你還是都擦掉吧，看起來……很奇怪。”
“不擦！我要迴去給我夫君看。”
“還是別這樣了，會把君上嚇到的……”
“都怪你！”我更生氣了，突然就沒心情寫作業了。
溫儀提議說：“要不我幫你化？”我有點信不過他，他又說：“我是學繪畫的，你信我，一定會給你弄好的。”
我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交出眼影盒後，就閉上眼睛，讓他來給我化了。他先用紙巾全部擦去，再用刷子輕輕塗抹，我感覺到他的鼻息，突然心跳加快，臉上有些發燙，這該不會是心動了吧？
不行啊，我現在是有夫之婦，怎麽可以對別人動心？這要是被我爹，不對，我夫君知道了，我會被浸豬籠的……等等，我不是我娘，我若是我娘，怎麽會對別的男子動心呢？要是我爹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會為難我娘了，可是，我該怎麽解釋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溫儀說已經化好了，讓我睜開眼看看。我看著鏡子裏的雙眼，眼角尾部上提，比之前化的好看許多。
“你怎麽把我化得像個狐狸精？”
“就說好不好看吧。”
“還可以。這次就原諒你了。”我收起眼影盒，開始寫作業。
晚上迴家時，爹見了我，問我怎麽了。
“我沒怎麽啊。”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沒事的，考不上也沒關係，你盡力就好。”
我知道是化了妝的緣故，他也以為我哭了，“不是……”
“是不是沒吃飽？我給你煮碗麵吃！”
“謝謝爹！”，我趕緊點頭，想不到這個妝容還有這效果，我每天都要化！
我在書房裏寫了一迴兒作業，爹就把麵端來了，我隨便吹了兩下就吃了起來，才吃一口，我就被辣出眼淚了，我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吃麵。
“你眼睛上塗的什麽？”
啊，怎麽忘了眼影，我隻好從實招來，好怕爹罵我敗家。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有人欺負你了。”
“你不覺得我這樣有些敗家？”
“有句話說：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娘子，你高興就好！”
我放下筷子，鄭重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孩子也這樣亂花錢，你會怎麽樣？”
“這就要看情況了，如果是男孩，我就胖揍一頓！”
“那女孩呢？”我開始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雖然說女孩子是要富養的，但這個富養不是說讓她亂花錢，所以還是要教訓一下的。”
“你會怎麽教訓？”
“當著她的麵摔掉胭脂盒，然後怒氣衝衝的說，這麽著急嫁人，爹這些年白養你了！然後再罰她做幾天家務。”
我想起溫儀，感覺有些對不起爹，“爹，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你……不會真是我女兒吧？”我爹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我不敢承認，繼續吃麵，時不時瞄他一下。
他拿著我的作業看了起來，不發一言。我吃完麵後，他就把碗拿走了。
我不知道爹是否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不如就此坦白吧，可是如果坦白的話，爹罵我是輕，他知道娘親不在了，肯定要傷心的。
我不知該如何麵對我爹，隻好在書房裏學到半夜，然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以此填平心中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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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溫儀給我當家教後，我每天起床時，心裏都會有一些小期待，我知道這是情竇初開的女子才會有的期待，可我現在身份特殊，隻能將這種情感壓在心裏。
可越是壓抑，這感情蔓延得越快，就算溫儀不經意的看我一眼，我都會覺得他也喜歡我，吃飯的時候，他總會給我遞紙巾，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很害怕溫儀會喜歡我，畢竟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不對，是我娘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也嚐試過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其實，君上是我爹。”
“嗯，我早看出來了，君上把你當女兒寵！”
“我真的是我夫君的女兒……”
“你這個邏輯有點混亂，事實上雖然不能成立，但理論上還是可以成立的。隻要再加一個已知條件——你的夫君是君上，這句話就成立了。”他用邏輯思維的方式給我分析了一番，“你說君上是你爹，那麽加上剛才的已知條件，你的夫君就是你爹了，這樣，你就成了你夫君的女兒。”
看來他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以為我在給他出題，我也不知該從何解釋。但就算解釋了又能怎樣呢，我們也不能在一起啊。
我想起師父說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是得想個辦法，將我對溫儀的情愫斬草除根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辦法是“不相見”，為了不見溫儀，我在家躲了三天，放了他三天的鴿子，不曾想旱魃長老找上了門來，問我怎麽沒去書坊，她還以為我在偷懶。
“我在家裏學習挺好的，這幾天的功課我都沒落下。”我拿著書本讓她檢查，她見我自信滿滿的，選擇了相信我。
“那你怎麽不跟溫老師說一聲？他進不了門，就找到我了，還以為你生病了，托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我很好奇溫儀會給我什麽。
旱魃長老拿出一個本子，“這是新一期的預測題。”
我有些失望了，看來溫儀對我並無意思，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那我明天去書坊，你跟他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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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書坊見溫儀前，我決定辭退他，因為越是不相見，我心裏越是思念，倒不如來個痛快的——永遠不相見！
溫儀來了之後，先問候了我一下，知道我沒有生病後，又問起我功課的事來。
“我在家沒有落下功課，算術題你也講得差不多了，不如……以後就我自己在家學習吧。”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教了？”
我點點頭，盡量裝出瀟灑的樣子。
“不行，還有幾個重難點沒有講透……”
“有旱魃長老教我就行，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不行！”溫儀的態度十分堅決，我以為他是舍不得我，卻聽見他說：“之前說好一個月三千的，還有五天，你們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哼，我又自作多情了，“那行，五天之後，你就不用來了。”說完，我就低下頭去寫作業了。
接下來的五天裏，溫儀給我講題越發仔細了，可我依舊想辭退他。第五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的時候，溫儀說請我吃晚飯，我本來是拒絕的，可他說這是最後一餐散夥飯，一定要吃的，我就答應了。
他帶著我去吃我最喜歡的牛肉麵，麵端上來後，我就大口吃了起來，吃到一半，我發現他一口都沒吃，“你怎麽不吃呢？”
“我不餓。”等我吃完後，他又問我：“你是不是想放棄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點點頭，不說話。
“我就知道是這樣，學習上，每個人都有迷茫，想放棄的時候，我之前考過商學院，那是我家族的安排，可我不喜歡那些，就自作主張改成了文藝學院，所以，家裏再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你放心，錢的事我們不會少給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隻要心中有夢想，再大的困難我都能克服，所以，你有夢想，有目標嗎？”
這個問題我想很久了，到如今依舊沒有答案，“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的，就是覺得上學堂這件事很新奇，其實，我都不知道該考哪個學院呢。”
溫儀沉思一番，“這樣吧，我明天帶你去大學堂看看，給你介紹一下各個學堂的特色，之後你再做決定吧。”
我覺得參觀完學堂後再辭退溫儀也不遲，就答應了。
4
我和溫儀約好在大學堂門口見麵，遠遠的，我就看見一個高高的牌樓，匾牌上寫著“京城大學堂”，朱紅的大門敞開著，可以看見裏麵的環形花壇。
我到門口時，溫儀已經在那裏了，見我來了，招了招手，我小跑著過去了。
進門時，穿著製服的大叔對溫儀喊道：“小子，這是你妹妹嗎？”
溫儀看看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就對那大叔說：“是啊，她今年考學，我帶她來熟悉一下環境。”
走遠後，我覺得那大叔多管閑事，溫儀卻說：“我之前在保安室值過班，跟大叔認識，所以他才問我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去教室，上課！”
“什麽？”我見大學堂裏景色還不錯，有山有水的，“我還以為你要帶我逛一下小樹林，看看風景呢！”
“這裏的景色是不錯，但來學堂是上課的，我還是先帶你聽一節課吧。”
我跟著溫儀進了教室，走廊上好多人，來來往往的，我差點與溫儀走散了。溫儀說現在是下課時間，所以人多，讓我跟緊點。
我緊緊跟著溫儀，到一間教室門口，我見溫儀與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打了聲招唿，寒暄幾句，又往這邊指了指，老者點了點頭，我們就進教室了。
我們坐在最後一排，我問溫儀上的什麽課，溫儀說：“上的是人間文學課，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的，畢竟你去過人間，要是有不對的地方，你還可以指正一下。”
人間文學？這個名字怎麽怪怪的？我可得好好聽一下了。
一陣鈴聲響起，學生們陸續進教室坐好，溫儀告訴我這個是上課鈴聲，再響一次就是下課鈴聲。
老者在講台上講課，時不時在牆上寫幾個字，下麵的同學就抄在本子上。我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他所謂的文學是指什麽了，就是一些街頭巷尾傳唱的兒歌而已。
我想跟溫儀小說討論一下，可教室裏實在太安靜了，我隻好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給溫儀傳紙條：“你們所謂的文學就是一些兒歌，在人間，這算不得文學的，而且，人間對於文學的定義並非你們所謂的這個文學，而是傾向於學術方麵，兼有文章、博學之意，‘文’指的是典籍，‘學’才是你們所謂的文學。”
“想不到你還有這番見解，等下課了，我帶你去跟徐老師討論一下。”
“就不能當堂指正的嗎？”
“老師講的是書上的內容，是權威，而且大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貿然指正，大家都不會相信你的。”
“既然書上的是錯的，那為什麽大家還聽得這麽認真？”
“大家都沒去過人間，怎麽知道真假呢，而且大部分的學生都隻是為了應付考試，並不在意真假的。”
“我上學堂可不是為了考試！如果讓我去學這些虛假的內容，我還不如不上！”
“你若真想指正這些內容，光憑你去過人間這一點是不足以服眾的，你要有學術權威——學位證明和在業界權威書刊上發表論文。”
我看了看紙條上的話，不想再說什麽，溫儀繼續寫道：“並不是所有課本上的內容都是假的，商學院的經濟學就是好幾代學者們通過實踐探索得出的結論，還有醫學院的課程，都是經過幾代人的探索而總結出來的，這些都做不得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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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迴複道：“那為什麽文學院的不去實踐探索一番呢？”
溫儀不再迴複我，下課後，他想帶我去跟老師討論，我本是不想去的，因為我無法撼動權威，多說無益，可徐老師卻很熱情的跟溫儀打招唿，詢問他的近況。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溫儀之前跟徐老師當過助教，徐老師還挺欣賞他的。
最後，溫儀把我的之前說的話告訴了徐老師，徐老師說：“你說的這些，文學批評史上也講過，現在大家習慣用文學來指代詩詞歌賦，所以才這麽取名的。”看來，是我孤陋寡聞，誤解了他們。
徐老師又問溫儀：“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難道你是打算考我們文學係的研究生？”
“不是不是，這些都是夫……我妹妹告訴我的，她去過人間，所以了解一點。”
徐老師看向我，問道：“小姑娘，你是哪個學院的？”
“我……我還沒上大學堂呢，正在備考。”
“哦，那你是打算報考我們文學係嗎？”
“這個我還在考慮。今天聽徐老師講課，感覺還是挺有趣的，就算我以後沒有考上文學係，也會來蹭課的。”
與徐老師告別後，溫儀說商學院和醫學院在別的教學樓上課，待會兒要翻一座山。
我想聽聽文藝學院其他的課程，“要不你帶我去聽一下你的繪畫課？”
“繪畫課多是實踐類，如果你想聽課，隻能聽一下理論課。”溫儀帶著我去了他上課的教室，我發現這間教室比較大，來的人卻很少，空位特別多，我以為是下課的緣故，可直到上課，人依舊是那麽少。
“這麽少的人，怎麽用這麽大一間教室？”
“因為大家都不喜歡聽理論課。”
聽了這話，我有點坐不住了，“我們找個機會溜掉吧。”
“你還沒上大學堂呢，就學會逃課了！你還不知道課堂紀律吧，上課途中最好不要出教室，就算要上廁所，也得忍者。”
“我……知道了。”
我開始聽起課來，這位老師講的是審醜，他說現代藝術已經進入審醜的時代，不僅是文學領域，繪畫領域也是如此，然後展示了幾幅圖畫，其中有一幅畫的是臉上滿是皺紋的老人。
“……畫上的老人一看就是農民，通過這些臉上的皺紋，我們不難感受到他的辛苦，畫麵雖醜，但藝術家所要表達的卻是對農民的尊敬，這是更高一級的審美……”
我聽出點意思來，用小紙條與他交流道：“難怪你上次把我畫得那麽醜，原來是為了審醜。”
溫儀看了紙條，嘴角微微上揚，迴複道：“我是被你的真性情所吸引，才找你當模特的，我一開始確實想畫你笑的樣子，可你噘嘴的樣子更有意思，也一種是真性情的表現，我就把你畫成了那樣。”
我看了紙條上的內容，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怎麽迴複他。
溫儀繼續寫道：“審醜的意思不是把美的變成醜的，而是揭示醜惡現象。就拿小說中的人物形象來舉例吧，作者總會塑造一些有缺陷的角色，尤其是喜劇類，這也是一種審醜，讀者在閱讀時會察覺到人物的缺陷，但因為有一種距離感，他們並不會有反感，所以他們是可以接受這種醜的，並引起警戒，審視自身，這才是審醜的最終目的。”
“明白了。”我並沒有仔細看他的這一大段話，而是想著他說的真性情，難道他是喜歡我的？
我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說好要快刀斬亂麻的，我怎麽被越纏越緊了？我的心思飄忽起來，想著要不坦白好了，隻要溫儀拒絕我，我就可以死心了。我決定找個僻靜處與他坦白，待會兒要爬山，就到山上說好了。
到了下課時，我們出門的時候，一個女生喊住了溫儀，“溫儀學長！”
我和溫儀都尋著聲音望去，一個懷裏抱著幾本書的女生往我們這邊跑來，她小跑著說：“真的是學長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這女生頭發梳得很整齊，濃眉大眼的，皮膚白裏透紅，我以為她化了妝，仔細觀察一番後，才知道她根本沒化妝，這麽幹淨整潔的女孩子，是個男生都會心動吧？
溫儀問她什麽事，她說：“第四節課上完了，當然要去吃飯了，學長，你去哪兒吃？”
“吃飯啊，就去最近的那個食堂吃吧。”
說著，我們就上路了。
“旁邊這位妹妹看著眼生，誰啊？”她這才注意到我。
“她是君上……”
“我是他妹妹！”我搶白道，然後問：“你是溫儀哥哥的女朋友嗎？”
那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溫儀學長這樣的男神，我可追不到！”
溫儀就像沒聽見一樣，不做任何迴應。
我小聲問溫儀：“男神是什麽？神仙嗎？”溫儀說以後再跟我解釋。
我跟那個女生說起話來，那女生開朗健談，我很快就知道她叫白芙梅，比溫儀小一屆。
“那你是哪個學院的？”白芙梅問我。
“我今年正在備考。”
“那你準備考哪個學院呢？”
“正在考慮呢，今天溫儀帶我來學校，是讓我提前熟悉環境，然後再做決定的。”
“那你決定好了嗎？”
“上午才聽了文藝文藝學院的課，還有商學院、醫學院、法學院沒去呢。”
“這樣啊，剛好我今天下午沒課了，要不我帶你去聽課吧，溫儀學長還要去做家教呢。”
溫儀說：“不用了，她就是我的學生。”
說話間，我們就到了食堂，正是飯點，食堂人超多，溫儀讓我占位，他和白芙梅去打飯。大家都是排隊打飯的，有的窗口人多，有的窗口人少，溫儀本來是要排一個長隊的，但白芙梅拉著他去了一個人少的隊伍。我有些著急，人少的隊伍菜一定不好吃，可我又不能走開，隻能幹著急。
他們打飯迴來，白芙梅拿著筷子走在前麵，溫儀跟在後麵，走近時我才知道他們買的是火鍋，而且是雞肉火鍋。我知道這火鍋不便宜，難怪那邊排隊的人少，而且這餐好像是白芙梅付的錢，看來，她真的是個白富美！
我拿過碗筷，卻不敢開動，因為白芙梅在喝湯，我不好意思夾肉吃，就用嘴咬著筷子。溫儀以為我不喜歡，說陪我去窗口看看，我搖搖頭，“早上吃飽了，現在還不餓。”
為了找話題，我問道：“你們食堂飯菜什麽價呢？”
“普通窗口的，一葷一素六塊五，兩個素菜五塊，兩個葷菜八塊。”
“這麽便宜的嗎？為什麽書坊周圍的飯店那麽貴，一碗炒飯都要十塊？”
“學校食堂有補貼，菜價不能高，如果價格偏高，可以向校方舉報的。”
“那這個火鍋多少錢呢？”
白芙梅說：“一般要二十，但我辦了卡，隻要十五。”她已經開吃了，我也開動了。
我想起旱魃長老帶我去吃烤全羊，一個鍋底都要五六十，這食堂優惠也大了吧，我嚐了一口，這味道也不比外麵的差，我好想天天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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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儀說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沒有課聽，可以帶我去逛一下，白芙梅也說要陪著我，我知道她是想陪溫儀，心裏有些酸酸的，但我覺得溫儀對她沒意思，而且溫儀之前說過的，他不想交女朋友，我倒也放心了……不對呀，他交不交女朋友關我什麽事？
我們下午是要去商學院和醫學院聽課的，要翻一座山，爬到一半時，白芙梅有些體力不支，我看她嘴唇泛白，怕不是要中暑了？我和溫儀扶著她到樹下休息。
我想起書上說過關於中暑急救的方法，先要降溫，我讓她脫掉外衣，她看著溫儀，有點不好意思，溫儀趕緊走開了。她脫掉外衣後，我拿著她的課本給她扇風，邊扇風邊問有沒有好一點。她說想喝水，溫儀就下山買水去了。
我和白芙梅單獨相處的這段時間，我以溫儀妹妹的身份打聽了一下她對溫儀的感覺，我果然沒看錯，她就是喜歡溫儀，他們是因為跨年晚會的時候一起主持節目才認識的。
“姐姐你這麽好看，我哥怎麽就不動心呢？”
“你這麽說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長得好看的女生多著呢，我們學院好多女生都給他遞過小紙條、送過禮物，但他都拒絕了，她們還以為學長不喜歡女生呢。”
不喜歡女生？難道溫儀真的不喜歡女生？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女生呢？”
“我也覺得學長不是那樣的。”
正說著，溫儀就來了，他不見買了水，還買了小藥丸，白芙梅喝了水，吃了藥，站起來走了兩步，看起來有些虛。
“要不我背你下去吧。”溫儀說。白芙梅推辭兩下，還是爬上了溫儀的背。
我有些嫉妒了，但我現在的身份是溫儀妹妹，對呀，我是他妹妹，可以撒嬌的！等他把白芙梅背下去了，我讓他背我！
我跟著他們一起下山了，溫儀將白芙梅送到了宿舍樓門口才走。這時，整棟宿舍樓都轟動了，他們喊起了溫儀的名字，甚至拉起了一張橫幅。
隻見一張紅底白字的橫幅從樓上鋪下來，上麵寫著：“男神，我要嫁給你！”
我被這場麵搞得目瞪口呆，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自己好幾下，是真疼，看來這不是做夢了。
白芙梅讓溫儀快走，“學長你快走，待會兒要撒花了。”
溫儀拉著我就跑，我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直到上山時，溫儀才給我解釋道：“隻要是個男生走到女生宿舍，都是那樣的。”
“她們怎麽像沒見過男生一樣？”
“這裏是文藝學院，本來就女多男少，你別見怪。如果是商學院和法學院，情況剛好相反，他們是男生多女生少。”
“所以接下來，我去商學院和法學院聽課，男生也會這樣為我瘋狂嗎？”我們已經上山了，因為好奇接下來所要麵對的情況，我已經忘了要讓溫儀背我的事。
“那倒不會，我們男生又不是花癡，我們很淡定的，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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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山頭後，溫儀帶著我去商學院的教學樓下看課表，他指著一塊表格說：“這是今天下午的課，你想聽什麽？”
高等數學、線性代數、數理統計與概率論、中級微觀經濟學、中級宏觀經濟學、政治經濟學、財政學……我決定選個簡單點的，“那就數理統計與概率論吧！”
溫儀看著課表，很快知道在那間教室，帶著我進去了。教室裏已經有人了，坐了五六個男生，一個女生，我和溫儀進去時，他們頭都不抬一下，依舊寫自己的作業。
我和溫儀坐到了最後一排，不一會兒，就陸續有人進來了，有個男生認識溫儀，過來打招唿，直接坐到了溫儀旁邊。
那個男生看到溫儀時有些驚奇，“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陪她來聽課的。”溫儀往我這邊看了一眼，那個男生就問起我是誰，我想都沒想，就替溫儀迴答道：“我是他妹妹！”
那個男生更震驚了，小聲對溫儀說：“你上哪找的這麽好看的妹妹？”
溫儀說：“她是我家教輔導的學生，還不知道考哪個學院，就帶她來聽一下課。”
“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你給我介紹一下……”原來他們是親戚。
“不行！”溫儀很堅定的拒絕了他，這一瞬間，我以為溫儀是喜歡我的，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了，我是有夫之婦，溫儀當然要替我拒絕了。
溫儀表弟一直纏著溫儀要介紹女朋友，“表哥，你認識的女生多，隨便給我介紹一兩個吧！”
“也不想想你之前幹了什麽事，讓我當拉皮條的？我才不幹呢！”
“是那女的非要和我開房的，我那天喝醉了，稀裏糊塗就……反正，她背著我還有不少男朋友呢，誰知道她懷的誰的……你給我介紹個品行端莊的姑娘，我爹、我娘，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
直到上課，溫儀表弟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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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時候，我很認真的做起筆記來，下課時，老師抄了一道題在黑板上，讓大家在下課時間做出來。
我看了一遍題，按照公式算了起來，半天都算不出結果，我往溫儀那邊瞟了一眼，發現他已經和表弟對起答案了，兩人表示結果一致，看來是算對了。
我看著他們桌前的白紙，上麵寫著算式和結果，就是沒有計算過程，“你們怎麽算的？”
“就這樣看一眼，然後就有結果了。”
“為什麽我不行？”
“因為你不是九黎族的。”
上第二節課的時候，老師公布了答案，跟溫儀他們算的結果一樣。我突然就明白了天賦的重要性，憤憤不平的給溫儀寫起小紙條來：“不公平，你們九黎族的有特殊能力，應該單獨考試！”
“我們九黎族的算術能力的確很好，可我們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如其他族的人，所以從總分上看，還是很公平的，而且，體能和才藝也可以加分的，我們的入學考試還是很公平的。”
“可我什麽都不會啊，肯定考不上了。”
“你用兩個月的時間考大學堂，這件事聽起來就很玄幻了，你要是考上了，那就是真玄幻了。”
“我每晚都讀書的，有時候飯都不吃，我很努力的，考不上才玄幻呢！”
“你不吃、不喝、不睡覺，這就是你玄幻的地方。你也別想太多了，考不上也沒關係的，你已經是君上夫人了，後半生相夫教子”溫儀看了我一眼，趕緊劃掉了最後一句話，改成“這已經讓很多女子羨慕了，當然了，你有追求是好事，我也希望你能考上大學堂。”
“你真的希望我考上？”
“當然了，你考上了，旱魃長老重重有賞！”
看來，我又自作多情了。
上課時，老師讓大家看課本上的例題，溫儀表弟很貼心的把課本遞給我了，我看到了他封麵上的名字——高帥。
我拿著題做了起來，這次我終於算出了答案，很得意的與溫儀對起答案來，可我的結果與他們算的不一樣，我徹底放棄了，商學院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下課後，高帥拉著溫儀去聽演講，“這次報告廳來的是九黎長老，他是來給我們講實戰經驗的，機會難得，不聽白不聽。”
溫儀看著我，詢問我的意見，高帥將九黎長老誇得天花亂墜，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決定去聽一下。
我們來到了報告廳，這裏人超多，我們隻能站在一側的走廊裏，等了許久，九黎長老才出場，現場一片歡唿聲，我也跟著鼓起掌來。
九黎長老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開始講起了自己的創業經曆，他說自己沒有用家裏的錢，啟動資金是商學院給的實踐經費，這筆實踐經費每個商學院的學生都會有的，當然了，這筆經費最後是要還給學堂的，否則無法畢業。
很快就有人舉手提問，得到九黎長老允許後，問道：“學長，我也是商學院的學生，如果我們虧得血本無歸，還不了怎麽辦？”
“這個問題不該問我，學院在給你這筆錢之前，就會明確告訴你們，可以選擇存在錢莊，一年之後取出來，原原本本還給學院，你可以收獲一點利息，這是最保守的方案，會有一半的人這麽做，但我們九黎族的人可不會這麽選，雖然我沒有用家裏的錢，可我能動用家裏的資源，再不濟也能動用家裏的人脈，我不是說不是九黎族的人就不能經商，而是想告訴你們，可以加入一些加盟店，然後在自己家鄉開個連鎖店，我們九黎族的加盟店不僅傳授手藝，提供貨源，還包裝修……”然後就是宣傳一些加盟店的招牌，現場很多人開始記錄起來。
高帥對此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他拉了拉溫儀，“表哥，我們還是走吧。”
溫儀轉身要走，我拉住他，“還沒聽完呢，怎麽走了？”
高帥說：“他是來打廣告的，我知道其中的套路，不想聽了。”
“什麽套路啊？”
高帥表示出去後再跟我說，我就跟著他們出去了，到了外麵，高帥給我解釋道：“進加盟店需要加盟費，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至少都要兩百萬，如果是餐飲業，加盟後就要學幾年手藝，而在你學手藝的這幾年時間裏，加盟店就會告訴你，已經有人在你家鄉開了這樣一家店，讓你直接去接手，這樣一來，就省去了裝修費。”
“這不挺好的嗎？”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這隻是開始，當你接手後，加盟店會進行業績考核，如果盈利額達不到目標，就不會報銷房屋租金，而商業地段的房屋租金一個月就有七八萬，一年下來就是八十五萬，對普通人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千萬不要以為進了加盟店就可以當甩手掌櫃了，說白了，就是自己貼錢給人家打工。”
“那他們豈不是都被騙了？”
“倒也說不上騙，也有加盟店能賺錢的，主要看地段，還有就是經濟形勢，如果國民經濟走低，再好的地段也賺不到多少錢，再攤上房租，很快就破產了。”
我記得課本上說過能夠申請破產，讓錢莊去收購資產，然後拍賣給別人，這樣就可以避免風險了，“這個時候，可以申請破產啊。”
“隻有公司才能申請破產，個體經營戶是不能申請破產的，不過，九黎長老最近在申請個體工商戶破產保護法，要是這個法案通過，個體經營戶也就保住了命脈。”
我感覺學到不少知識，之前一直死讀書，囫圇吞棗的，好多知識都沒理解，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多與高端人才交流，這樣才能讓背過的知識融會貫通。
這時已經是飯點了，高帥帶我們去食堂吃飯，因為還沒有下課，所以食堂人很少，我把每個窗口都看了一遍，恨不得每個都吃一遍，但高帥要請客，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隻能跟著溫儀要了一份同樣的蓋澆飯。
吃飽飯後，我還要去醫學院看看，就跟高帥說了再見，高帥還鼓勵我好好複習，讓我一定考上大學堂，溫儀卻對他說：“你別想了，她都有夫君了。”
“什麽？未成年就成親了？他夫君這是犯罪啊！”
“她可不是未成年。”
高帥很浮誇的捂住胸口，“我經受不了這番打擊，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表哥，你一定在開玩笑。”
我安慰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要是你真想找個女朋友，我今天就認識了一個跟你很般配的女生，叫白芙梅，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溫儀拉住我，“好了，別說了，我們走。”
高帥拉住我，“怎麽認識？”
“讓你表哥給你介紹！”
“好了，快走！”溫儀一把將我扯了過去。
2
到了醫學院的教學樓，我感覺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傍晚光線不足的緣故。
“晚上還要上課嗎？”
“會有晚自習，就算沒有晚自習，也會有人在教室自習，這裏的學習氛圍很濃厚的，帶你來感受一下。”
我們逛了一圈，的確有很多教室在上課，不上課的也是安安靜靜在自習。到了一間教室外，我發現裏麵的學生是站著的，就好奇往裏麵觀望，一看不得了，再看嚇一跳，我差點叫出聲來，待唿吸平穩後，問溫儀，“他們在分屍！”
溫儀卻很淡定，“這是解剖課，你別大驚小怪的，那不過是個模型而已。”
我又往裏麵看了看，躺床上的屍體鮮血淋漓，“分明是個真人，怎麽可能是模型？”
“擬真模型，做這樣一個模型很難的，要精確到每一個器官、血管，要做到和真人一樣，你看到的血隻是顏料，不是真的。”
我大膽看了起來，發現他們不僅在解剖人體，還解剖一些小動物，“那些動物也是擬真模型吧？那青蛙還會叫呢，這也太逼真了！”
“嗯……不是的，青蛙是真的。”
“什麽？”這讓我有點不能接受，“怎麽可以傷害小動物？”
“這不叫傷害，你想想你今天吃的雞和肉，是不是沒那麽大的負罪感了？”
這讓我無法反駁，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隻能保持沉默，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你不忍心，大不了咱們不選醫學院了，考慮一下其它學院，你考慮好了嗎？”
“還沒呢，我想問你，你算術那麽好，怎麽就選擇了文藝學院呢，選擇商學院不是更簡單嗎？”
“若都選擇簡單的，那還有什麽意思？當然，我也不是說要挑戰自己，而是選擇自己所熱愛的。”
“所以，你是喜歡畫畫？”
“不，我是喜歡美，我想將這世上的美景都畫下來，帶迴去給奶奶看。”
“奶奶？”
“我奶奶臥病在床，一生的遺憾就是沒有出去看看，我就想將那些美麗的風景畫給她看。”
我覺得溫儀是個孝子，“這樣，每周我給你放一天假，讓你迴去看奶奶。”
“不用了，我奶奶已經走了，但我知道世上還有許多像我奶奶一樣的人，我可以有辦法讓他們看到美景，所以我當初才選擇繪畫的。”
“你好偉大，可我沒有你這麽偉大的追求，我該怎麽辦？”
“你可以慢慢尋找，並不是進了商學院就要當商人的，也不是所有文藝學院的人都成了藝術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讓我閉著眼睛瞎填，哪個學院要我就進哪個學院，對不對？”
“既然你沒有目標，可以先這樣，如果學到一半找到了目標，再向目標出發也不遲。”
“這要是被醫學院錄取了，我突然想當個作家了，怎麽辦？”
“寫作和學醫並不矛盾，如果你要是寫小說，醫館這種生死離別的場合，有很多素材可以寫的，你要是看慣了生死離別，也會寫出很有深度的作品。”
“那如果被文藝學院錄取了，想當醫者了，怎麽辦？”
“這個嘛……學好人間方言，你就能看懂人間的醫書，也算是為魔族的醫學發展做出巨大貢獻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意思我懂了，謝謝你，我明天請你吃飯！對了，我以後每天都要來大學堂自習。”
溫儀覺得這裏離我家太遠，可我十分堅持，因為這裏的飯菜好吃又實惠，而且可以與這裏的學生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對我的學習有很大的幫助，可謂是一舉兩得，不對，是一舉多得。
“你去跟君上商量一下吧，看他同不同意。”
“你還真把他當我家長了，我現在是個成年人，可以自己做決定！”我們已經走在了迴家的路上。
“那你說說，自己多大了？”
“我……忘了！”
“這些天跟你相處，我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你到底怎麽迴事？”
溫儀已經懷疑我了，我想跟他說實話，畢竟他對我說了奶奶的事，“其實，我魂穿穿越到了我娘的身體裏，我夫君真的是我爹。”我很真誠的看著他，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你是君上和夫人的女兒？”
我點點頭，他依然有點不能接受，“我從未聽說如此荒唐之事，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我真沒騙你，我爹還不知道這事呢，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你怎麽就隻告訴我一個人呢？就不怕我告訴別人？”
“因為我相信你，你不是跟我說了你奶奶的事嗎，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才告訴你的。”
“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的，我得親自問問君上。”
“不行，不能告訴他。”
“那你就是在說謊。”
“我有想過告訴他，可我爹娘十分恩愛，我不想我爹知道我娘不在了。”
“如果你真的穿越了，你在你娘身體裏，你娘怎麽會不在了呢？”
“我是魂穿，魂穿隻會發生在死者身上。”
1
溫儀十分吃驚，“你現在是人是鬼？”
我突然想嚇唬他一下，做出一個恐怖的表情，幽幽的說：“你猜啊！”
溫儀突然抓著我的肩膀說：“陸展顏，你別鬧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問過教人間語言的老師，就知道你的名字了。”溫儀放開我，繼續往前走，“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我知道他這是相信我了，很高興的追上他，“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他自顧自的往前走，並不理會我，把我送到門口後，他想進門，卻怎麽也進不來，在我眼裏，他隻要一靠近門口，就會往後麵退一步。
“你們這個門怎麽會動？”
原來在他眼裏，這個門在往前移動。
“這裏設了結界，你進不來的，你該不會是要賣了我吧？”我怕他對我爹說我魂穿的事。
“你去大學堂學習的事，記得跟君上說一下。明天，我還是在書坊等你。”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你快迴去吧。”
進了屋，我爹還在書房裏，我做出乖巧的模樣，對他說：“爹，我迴來了。”
我爹看向我這邊，“迴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麵？”
我發現我爹現在真的把我當女兒對待，看我的眼神格外慈愛，“爹，跟你商量件事……”
“錢我都放在抽屜裏了，要就自己拿。”爹指了指抽屜。
“不是這事，我是想每天去大學堂學習。”
“是不是有點遠啊，要不我送你吧。”
“沒事的，我自己能走，晚上溫儀會送我的。”
“我是覺得這樣麻煩溫先生不太好，要不晚上我去接你吧。”
看樣子我爹是答應了，我高興的抱住他，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們越來越像父女了。
2
次日一早，我去書坊時，溫儀已經在那裏了，我跟他說了我爹同意我去大學堂的事，還告訴他我爹晚上會來接我。
“那行吧，我們上午就先在這裏學習一下，快到中午了收拾一下再去大學堂裏吃飯。”
想到能去大學堂吃飯，我就興奮，上午的任務我很快就完成了，收拾一番後就去了大學堂。
我拿著我爹給的錢，在食堂裏大開吃戒，在自選餐那裏夾了滿滿一大盤，溫儀都被我嚇到了，一直勸我少拿點，我偏不，把每個菜都選了，結算的時候，要三十，居然比小火鍋還貴，我有些後悔了。
從食堂出來時，我發現有個小超市，裏麵有好多零食，我就去裏麵買了一點，溫儀十分無奈的看著我，但卻無話可說。這個下午，我一直無法安心做題，時不時吃點小零食，終於，溫儀忍無可忍，開始教訓我了。
“讓你來這裏是學習的，不是來吃喝玩樂的！要吃可以，把題做完了再吃！”說著，他奪走了我的小零食。
我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他於視無睹，我隻能一邊看我的小零食，一邊做題。
“你要是做錯一道題，這包零食就全歸我了！”
我不敢再分心，專心寫起題來，因為這些都是講過的內容，不能出錯的，我做完一遍後，還檢查了一下，才敢交給溫儀。我緊張的看著溫儀給我對答案，突然有人喊了一下溫儀的名字，我迴頭一看，是白芙梅。
“學長，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打算從今天開始在大學堂學習，提前熟悉一下環境。”
白芙梅眼前一亮，“你我每天也來陪你學習，要是有不會的你可以問我。”
我知道她是想接近溫儀，立刻想到了高帥，“可以啊，謝謝姐姐。溫儀，你要不把你表弟也找來，我們大家一起學習啊！”我不停的對溫儀使眼色，可他卻說：“算了吧，要翻一個山頭呢，他肯定不會來的。”
“你去跟他說一下嘛！你不去說，我去說。”
白芙梅有些不解，“為什麽要把溫儀的表弟也請過來？”
“我想讓他給我補一下高數，現在的算術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說完這話，溫儀立刻把題甩到我麵前，“簡單你還出錯。”
我拿著作業訂正起來，這個時候，白芙梅翻起我的試卷來，還對我說：“妹妹，你這個國語不行啊，平時看書太少了，我給你推薦一些必讀書目吧，這些書我們圖書館裏都有，我給借來。”
雖然我覺得白芙梅私自翻看我的作業不太好，但既然她是想幫助我，我也就沒跟她計較。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晚上就開始看書了，因為試卷已經被我做完了，隻留了三套預測題放到最後幾天做。
3
我爹第一次來大學堂接我時，白芙梅真的以為他是我爹，還叫了他一聲“叔叔”，我和溫儀哭笑不得，迴去的路上，我爹問我：“我看起來很老嗎？”
“你不老，就是留的這點胡子顯得很成熟。”
“迴去我就刮掉。”
“別別別，你這樣好帥的！”我不想他刮掉胡子，要是刮了，文藝學院的女生肯定會蠢蠢欲動的。
後來，我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已經有女生開始給我爹遞情書了，還有女生甚至在門口與他搭訕了。
我十分生氣的走了過去，大聲喊了一句“爹”，那個女生迴過頭來，不對，眼前這個中年婦女不能稱之為女生，她姿色平平，居然敢勾引我爹！
不待我開口罵她，她先罵起我來：“小小年紀不學好，老想著走捷徑，我們京城大學堂怎麽會有你們這種愛慕虛榮的學生？”
“我……”我還沒開口，她繼續罵道：“你別以為自己年輕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等你老了，看你什麽下場，你真以為這種男人會要你？”
我爹打斷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真的誤會了，我們已經成親了。”
“騙人，她剛剛還叫你爹呢，怎麽突然就成了夫妻？”
我覺得自己越描越黑，那女人不讓我出去，一個勁的把我往裏麵推，還讓保安關了校門。
我沒辦法，隻能先隨她進去，然後她開始盤問我哪個班的，指導老師是誰。
“我沒有……”
“你不說也行，我送你迴宿舍。”
“我不住這裏。”
“那你原先是哪個宿舍的？”
“其實，我不是這裏的學生，我還在備考，平時來這裏複習。”
那女人半信半疑，“剛才門口那個人，跟你什麽關係？”
“夫妻關係……”
“那你為什麽叫他爹？”
“我叫習慣了……”
那女人佇在原地，我以為她信了，可她卻把我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好好交代自己哪個班的，指導老師是誰，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我十分生氣，不想理會她，但又不想一直耗著，就拿出白芙梅給我借的書來看，那女人一把奪過我的書，“還說不是這裏的學生，這書難不成是你偷的？”
“這是這裏的一個學姐借給我的。”我伸手去拿書，卻被她阻止。
“誰借你的？”
我不肯說話。
“書我扣下了，你走吧。”
“你把書還我，學姐借給我的，不能弄丟的。”
“你說是誰借你的，我就把書還給你。”
我隻好說出白芙梅的名字，她才把書還給我。我拿過書後，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你走吧。”
我背起書包就走，可校門已經關上了，透過柵欄，我看見我爹還在外麵。
保安不肯開門，我隻好翻牆出去，我深吸一口氣，淩空翻了出去，保安想攔我都沒辦法，我坐在牆上，得意的朝保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我爹在下麵接我，我讓他閃開，然後才跳下去。
我爹問起那個女人有沒有為難我，我實話實說，將在辦公室的事告訴了他。
“本來我解釋的差不多了，你一來就喊我爹，人家肯定要誤會的。”
“我一開始還以為有女人和你搭訕呢，所以才喊了你一聲爹。”
我爹笑了笑，為了給我壓驚，他又帶我去吃燒烤，還要了點酒，我見他喝酒，也嚷著要喝，一口下肚，差點沒吐出來。
眼精的小二見我這般，立刻來推薦店裏的果酒，他說果酒度數低，喝起來香甜可口，最適合學生了，問我要不要試試。
小二應該是從我的書包判斷出我是學生的，“要要要，給我來兩瓶！”
果酒上來後，我拉著我爹開始劃拳，輸了的罰酒，想不到我爹千杯不醉，而我已經喝完了自己的果酒，剛剛又輸了一輪，隻能拿我爹的酒來罰。
“這個酒你喝不慣的。”
“願賭服輸，該罰的還是要罰的，最後一杯！”我一口喝下我爹的酒，漸漸有些頭暈起來。最後吃完燒烤，我們就走了。
我有些站不穩了，好在有我爹扶著，一路上，我嚷著要他背我，他就把我背上了，我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爹，我一定要考上大學堂！”
“行，你一定會考上的！”
“爹，你說我上哪個學堂好啊？”
“看你自己了。”
“嗯……爹，你不能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拉鉤！”
“我現在沒手，不能拉鉤。”
我就哭了，“必須拉鉤！”
他隻好把我放下來，然後跟我拉鉤，拉完鉤我才笑，他突然問我：“你真的是我女兒嗎？”
“我當然是你女兒了！”
他一把抱住我，“雙兒，爹對不起你，當初我不該拋下你的……”
我被悶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又過了大半夜，我才反應過來——雙兒是誰？
4
今早起床時，頭還是有點暈，我爹已經出去了，看看日頭，辰時剛過，我得趕緊去學習了，也不知道今天去大學堂會怎樣，會不會連累白芙梅。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來到了學堂，一路走到圖書館，沒有人攔我，一切照常，就是溫儀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說了我兩句，我把昨天被值班老師攔住的事跟他說了，他卻十分淡定，“沒事的，解釋清楚就行。”
“可是我怕連累白芙梅。”
“你又不是真的被包養了，白芙梅隻是幫你借書而已，頂多被說兩句，寫個檢討書，也不是什麽大事。”
“什麽，要寫檢討書，那我罪過可大了。”
“又不是記過，也不是開除，她隻是違反了規定而已，而且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寫檢討書隻是走個形式而已。”
正說著，高帥就來了，他坐下後，四處張望，問我：“說好的妹子呢？”
“你等一下嘛，她過會兒就來了。”
也不知道高帥為什麽要選今天來，萬一今天白芙梅因為我被批評了，一臉兇相的來找我怎麽辦，她罵我不要緊，就怕破壞了高帥對她的第一印象，這樣的話，白芙梅就要永遠黏著溫儀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時，白芙梅來了，她急匆匆走到我們這裏來，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應該是被批評了，我正要道歉，她先開口了，“溫儀學長，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的小貓生病了，可學校裏沒有獸醫，我一整天都有課，中午學生會那邊還要開會，能不能麻煩你帶我的小貓去看病？”
溫儀有些猶豫，“我是很想幫你，可我不清楚哪裏有獸醫啊。”
高帥說他知道哪裏有獸醫，可以幫忙。我知道高帥第一眼看到白芙梅時，從一臉無聊變得精神抖擻，看樣子，高帥對白芙梅十分滿意。
白芙梅看著高帥，不知道他是誰，我解釋道：“這位是溫儀的表弟高帥。”白芙梅這才說了謝謝，讓他一起去宿舍拿貓。
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我非常高興，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接下來，少男少女互生好感，然後確定關係，等畢業後就可以成親了。
溫儀用書拍了我一下，我從幻想中迴過神來，“你拍我幹嘛？”
“看你一直傻笑，提醒一下你。”
“我是在幻想白芙梅和高帥接下來的發展。”
“你怎麽這麽喜歡多管閑事？”
“這可不是閑事，婚姻大事絕非等閑之事，乃天下第一大事，你考慮過嗎？”
“這天底下第一大的事是吃飯，隻有飯吃飽了，才有心思想去想別的。”
“你現在又不是吃不飽飯，而且你這麽有本事，將來肯定不愁沒飯吃，你就說說嘛，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1
溫儀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首先，要聰明。”
聰明，我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背書背得快，算術題一教就會。“然後呢？”
“其次，不惹麻煩。”
這個我肯定能做到，我多乖啊，這麽可能惹麻煩，“還有呢？”
“最後，不貪吃！”
啊，我就是嘴有點饞，看來這個毛病要改改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隻選了一點菜，吃完後，也不敢再買零食了，隻是往小超市那裏看了一眼，溫儀注意到了，“是不是錢不夠了？我可以先借你。”
我搖頭，“我吃飽了，我一點都不貪吃的！”
溫儀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看著他明亮的眼眸，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好……跑掉了。我跑迴了圖書館，但我知道溫儀很快就會來，就趴在桌上假裝睡覺。過了一會兒，溫儀就來了，我感覺到他拿著筆在寫字，寫寫停停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寫完了。
我感覺胳膊被輕輕戳了幾下，抬起頭，對麵沒有人，桌上有一張溫儀寫給我的紙條，上麵寫著：“陸同學（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我第一次見你就對你有好感，因為你的笑容是那麽的純潔美好，一瞬間，我的煩惱也煙消雲散了，但很快我就知道你是夫人了，那時，我有些失落，好在我會畫畫，可以把你畫在紙上，無事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再感受那如沐春風的感覺。
後來，我們又相遇了，我不知道這次的相遇是否是個錯誤，我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怕我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再見過君上以後，我發現他待你真的很好，而你也是值得他對你這麽好的，而我除了學習上能夠幫助你之外，什麽都做不了，我給不了你將來，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但自從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後，我覺得我們之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隻要找個機會與君上說清楚，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最後，我希望你能如願考上大學堂，走向獨立，我希望我的伴侶是可以與我同舟並濟的人，而不是一隻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看完溫儀的信，我明白溫儀真正想要的伴侶是獨立自主的人，便給他迴信道：“我不會當金絲雀的，我要努力學習，一定要考上大學堂，然後和你一樣自力更生！”
“加油咯，陸同學！”溫儀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迴過頭去，原來他一直在我背後看著，我突然就臉紅了。
這個下午，我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沒辦法好好複習，溫儀說了我好幾次，讓我別看他，專心做題。
“可我就想看你嘛！”
“那我走好了。”
“別別別，我做題，做題。”可我還是忍不住想看他，就偷瞄了一下，他在低頭寫字，沒有發現我，我就多看了一會兒，冷不丁的他就抬頭了，四目相對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覺得我影響你做題了，要不我換個位置吧。”然後他就坐到了我的旁邊，這下看起來有些費勁了，我還是做題吧！
2
這幾天，我發現白芙梅和高帥走得近了，看來事情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般，兩人情投意合了，我特意找了機會問高帥，“你和白芙梅進展如何？是不是要感謝一下我這個媒婆？”
“嗯……還沒到那一步呢，到時候我再謝你。”
“哪一步？”難道是結婚生子那一步？
“確定關係那一步。”
“你們都一起看書寫字了，還沒確定關係呢？”
“看書寫字這種事很正常啦。”
“你是男生，主動一點，奶茶送起，小零食買起。”
“這些我送過，可她說要減肥，堅決不收。”
“那你就陪她一起跑步運動啊。”
“可她好像沒有運動的習慣。”
“你就不能直接表白嗎？”
“可以啊，我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在宿舍樓下用蠟燭擺愛心，大聲表白！”
“不行，你不能這樣直接表白，白芙梅是很文藝的女生，你最好寫封情書給她。”
高帥接納了我的意見，拿起紙筆就開始寫起來，很快就寫好了，還拿給我看，我接過來一看，上麵就寫著“白芙梅，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然後是落款簽名。
“不能這麽寫，我都說了她是那種文藝的女生，你要寫一些優美動聽的情話來打動她的心。”
我見高帥有些迷茫，想到九黎族的人普遍語言表達能力差，就決定幫他一把，找溫儀來幫忙寫情書。
溫儀聽了我們兩個的話，覺得我們倆在胡鬧，沒有答應。高帥拉著他說：“表哥，看在表兄弟的份上，你就幫我一下吧！”溫儀還是不想幫，高帥說：“這忙不會讓你白幫的，一封情書一百，怎麽樣？”溫儀就答應了。
我在心裏小小的鄙視了溫儀一番，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文人的筆杆子用錢才能打動。
溫儀拿出紙筆寫了一行字，遞給高帥，讓他拿錢來，高帥看著那一行字，“這也行？一共十個字，就賣了一百塊！”
“誰讓你平時讀書少呢，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高帥有些不甘心，“一百塊呢，你得幫我寫。”
“可以。”溫儀答應下來。
“你還得自己買彩紙和信封！”高帥還真是得寸進尺，斤斤計較。可溫儀居然答應了，我不禁想問，溫儀啊，你這麽缺錢的嗎？
溫儀接了高帥的錢就去買彩紙和信封了，按照高帥的要求一口氣寫了五封信，然後放進信封，封口的時候，高帥拿出一套火漆印章來封口。
“你怎麽隨身帶著這玩意？”
“這可是我們九黎族的定製印章，當然要隨身攜帶了。”
我拿過信封看了一下，這九黎族的定製印章圖案是幾個幾何圖形，組合起來還挺別致的，在右下角還有印有“九黎”兩個小字。
信寫完裝訂好後，高帥拿著信封就走，還說明天再把剩餘的錢給他。我見溫儀將錢用牛皮紙包住，很仔細的將錢疊好，然後收進口袋。他怎麽連錢袋都沒有呢？我送他一個好了！
今天晚上迴去的時候，我拉著我爹去看錢包，問他喜歡什麽樣的，他以為我要送他錢包，“我不用錢袋的，你別浪費錢了。”
“不是給你買的……”我一時嘴快，說漏嘴了，好想將剛才那句話吞進肚子裏。
“那是給誰買的？”
“給溫儀……我是想謝謝他對我的鼓勵與幫助！”
我爹沒有懷疑我，開始給我挑錢袋，他選了一個黑色的錢袋，我覺得太單調了，怕溫儀不喜歡，可我爹說溫儀會喜歡的，而且重要的是心意，送什麽不重要。
店家也慫恿我買下來，把這個錢包誇得天花亂墜，聽了店家的話，我覺得這錢包順眼多了，就準備買下了，結賬時，店家說要一千八，我愣住了，這麽小個錢包，居然這麽貴，我看了看我爹，他也皺著眉頭，我就放棄了，決定自己給溫儀做一個小錢包！
迴到家後，我拿出針線包來，又找了一些碎布拚湊起來，感覺搭配得還不錯，就縫了起來，最重要的是開口處的鬆緊帶，我隻好拿鞋帶代替，然後照著自己的錢袋縫合了起來，這一忙活就搞了大半夜，今晚寫作業是不可能了，收拾好後我就睡了。
次日，我拿著要送給溫儀的小錢袋，高高興興去了大學堂。溫儀永遠來得比我早，一來就要檢查我昨天晚上的作業，可我昨天晚上沒有寫作業，溫儀十分生氣，“你還想不想考大學堂了？”
我點頭，“當然想了。”
“那你怎麽不寫作業？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就可以不努力了？”
我搖頭，“不是，我昨天……”
“不要找借口，偷懶就是偷懶，今天補上！”
我被溫儀批得啞口無言，心裏有些生氣，我可是因為給他做錢包才沒空寫作業的，他怎麽不聽我解釋呢？難道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我越想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遞了一張紙給我，我沒有接，用手擦幹了眼淚，然後埋頭做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儀突然說：“你怎麽換了個這麽醜的錢袋？”
我抬頭見他拿著我昨天縫製的錢袋，感覺十分尷尬，還好沒有送他這個。我一把奪過錢袋，“要你管，我就喜歡用這麽醜的錢袋！”
溫儀不再說什麽，我繼續做題。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在生氣，溫儀說去吃飯，我故意不去，說要留下來做題，他說給我帶飯，我說不用，而且圖書館裏不讓吃飯。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而且你在學習，需要補充營養……”
“你怎麽這麽囉嗦了？我說了不吃就不吃，我不吃飯餓不死的！”
“對哦，你是神仙，餓不死的。”說完，溫儀就走了。
溫儀走遠後，我氣得拍桌子跺腳，生悶氣沒用，我還是得做題，畢竟我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需要加倍補迴來。
溫儀迴來的時候還是給我帶了零食，“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薯片，餓了就吃一點。”
“放那裏吧，我現在不想吃。”
溫儀把薯片放在我前麵，“要是餓了，隨時可以去吃飯的。”
“你吵到我做題了。”
溫儀不再說話了。
我一直做題，整個下午都沒感覺餓，看來我真的可以不吃不喝，這樣的話，我豈不是省下了一大筆錢？那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給溫儀買那個黑色的錢袋了！
什麽時候去買呢？肯定不能當著我爹的麵買，要不我趁現在還早，趕緊去把錢袋買了吧！
“那個，溫儀，我今天有事，先走了，迴去我一定做作業！”我匆忙收拾好就走，溫儀說送我，我隻讓他送到了學堂門口。
出了校門，我就直奔商鋪，買下了那個黑色的錢袋，高高興興的迴家了。
今天迴家早，我爹還沒迴來，我想起之前買眼影的事來，心裏有些愧疚，就做起家務來，將屋子打掃一遍後，我心裏的愧疚少了些，就開始寫作業了。寫到一半，我想起我爹不知道我迴來的事，這會兒還在學堂門口等我，趕緊扔下筆，準備去學堂門口找他，可一出門就碰到我爹了，原來他已經知道我迴家了，是通過結界知道的。
他問我怎麽自己迴來了，我說：“我已經上完課了，現在主要是做練習，我可以自己對答案的，不明白的再去問溫儀，所以以後我就自己早點迴來，省得麻煩你去接我一趟。”
“沒事的，這有什麽麻煩的，我是你爹，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後你上了大學堂，就要住宿舍了，爹想接你都不行了，隻盼著你周末能迴來住兩天。”
我想起師父曾今說過，婚姻一事是由女媧大神定下的規矩，為的是讓人類繁衍生息，而規矩是用來規範自身的，並不應該用來壓迫別人，“她們的確不應該用規矩來壓迫你。既然你在意的是表妹誤會你，那就等她氣消了，再去跟她解釋一下吧。”
旱魃長老聽了我的話，舒心不少，我趁機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心上人啊？”
“這你就別操心了！”
我看她的樣子，八成是有了，“你悄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旱魃長老給我夾了一口菜，“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1
溫儀下午來找我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看，想不到我的桃花妝這麽有吸引力，我能感覺到溫儀說話比之前溫柔多了，到了布置作業的時候，溫儀說：“要不你今天就少做一點吧，早點迴去休息，晚上別熬夜了。”
“你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我……我是看你眼眶都紅了……”
“這是桃花妝啊！”我湊近些讓他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果然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人。
溫儀拿出紙巾來給我擦了擦，“欸，還真是，我還以為你沒有休息好呢！”
我十分生氣，“你毀了我的桃花妝，賠我！”
“這怎麽賠？”
我深唿吸幾下，心情平定下來，拿出眼影盒準備自己化一個。我用刷子蘸了一點粉，照著眼影盒裏的鏡子，輕輕往眼眶上塗抹，塗完後，發現兩邊不對稱，又往一個眼睛上補了一些，補完後發現還是不對稱，又把另一隻眼睛也補了，一圈下來，還是不太理想，我徹底放棄了。
我收好眼影盒，怒視溫儀，發現他一臉吃驚，還勸我卸妝，“你還是都擦掉吧，看起來……很奇怪。”
“不擦！我要迴去給我夫君看。”
“還是別這樣了，會把君上嚇到的……”
“都怪你！”我更生氣了，突然就沒心情寫作業了。
溫儀提議說：“要不我幫你化？”我有點信不過他，他又說：“我是學繪畫的，你信我，一定會給你弄好的。”
我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交出眼影盒後，就閉上眼睛，讓他來給我化了。他先用紙巾全部擦去，再用刷子輕輕塗抹，我感覺到他的鼻息，突然心跳加快，臉上有些發燙，這該不會是心動了吧？
不行啊，我現在是有夫之婦，怎麽可以對別人動心？這要是被我爹，不對，我夫君知道了，我會被浸豬籠的……等等，我不是我娘，我若是我娘，怎麽會對別的男子動心呢？要是我爹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會為難我娘了，可是，我該怎麽解釋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溫儀說已經化好了，讓我睜開眼看看。我看著鏡子裏的雙眼，眼角尾部上提，比之前化的好看許多。
“你怎麽把我化得像個狐狸精？”
“就說好不好看吧。”
“還可以。這次就原諒你了。”我收起眼影盒，開始寫作業。
晚上迴家時，爹見了我，問我怎麽了。
“我沒怎麽啊。”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沒事的，考不上也沒關係，你盡力就好。”
我知道是化了妝的緣故，他也以為我哭了，“不是……”
“是不是沒吃飽？我給你煮碗麵吃！”
“謝謝爹！”，我趕緊點頭，想不到這個妝容還有這效果，我每天都要化！
我在書房裏寫了一迴兒作業，爹就把麵端來了，我隨便吹了兩下就吃了起來，才吃一口，我就被辣出眼淚了，我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吃麵。
“你眼睛上塗的什麽？”
啊，怎麽忘了眼影，我隻好從實招來，好怕爹罵我敗家。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有人欺負你了。”
“你不覺得我這樣有些敗家？”
“有句話說：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娘子，你高興就好！”
我放下筷子，鄭重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孩子也這樣亂花錢，你會怎麽樣？”
“這就要看情況了，如果是男孩，我就胖揍一頓！”
“那女孩呢？”我開始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雖然說女孩子是要富養的，但這個富養不是說讓她亂花錢，所以還是要教訓一下的。”
“你會怎麽教訓？”
“當著她的麵摔掉胭脂盒，然後怒氣衝衝的說，這麽著急嫁人，爹這些年白養你了！然後再罰她做幾天家務。”
我想起溫儀，感覺有些對不起爹，“爹，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你……不會真是我女兒吧？”我爹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我不敢承認，繼續吃麵，時不時瞄他一下。
他拿著我的作業看了起來，不發一言。我吃完麵後，他就把碗拿走了。
我不知道爹是否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不如就此坦白吧，可是如果坦白的話，爹罵我是輕，他知道娘親不在了，肯定要傷心的。
我不知該如何麵對我爹，隻好在書房裏學到半夜，然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以此填平心中的愧疚。
2
自從溫儀給我當家教後，我每天起床時，心裏都會有一些小期待，我知道這是情竇初開的女子才會有的期待，可我現在身份特殊，隻能將這種情感壓在心裏。
可越是壓抑，這感情蔓延得越快，就算溫儀不經意的看我一眼，我都會覺得他也喜歡我，吃飯的時候，他總會給我遞紙巾，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很害怕溫儀會喜歡我，畢竟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不對，是我娘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也嚐試過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其實，君上是我爹。”
“嗯，我早看出來了，君上把你當女兒寵！”
“我真的是我夫君的女兒……”
“你這個邏輯有點混亂，事實上雖然不能成立，但理論上還是可以成立的。隻要再加一個已知條件——你的夫君是君上，這句話就成立了。”他用邏輯思維的方式給我分析了一番，“你說君上是你爹，那麽加上剛才的已知條件，你的夫君就是你爹了，這樣，你就成了你夫君的女兒。”
看來他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以為我在給他出題，我也不知該從何解釋。但就算解釋了又能怎樣呢，我們也不能在一起啊。
我想起師父說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是得想個辦法，將我對溫儀的情愫斬草除根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辦法是“不相見”，為了不見溫儀，我在家躲了三天，放了他三天的鴿子，不曾想旱魃長老找上了門來，問我怎麽沒去書坊，她還以為我在偷懶。
“我在家裏學習挺好的，這幾天的功課我都沒落下。”我拿著書本讓她檢查，她見我自信滿滿的，選擇了相信我。
“那你怎麽不跟溫老師說一聲？他進不了門，就找到我了，還以為你生病了，托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我很好奇溫儀會給我什麽。
旱魃長老拿出一個本子，“這是新一期的預測題。”
我有些失望了，看來溫儀對我並無意思，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那我明天去書坊，你跟他說一聲。”
3
今天來書坊見溫儀前，我決定辭退他，因為越是不相見，我心裏越是思念，倒不如來個痛快的——永遠不相見！
溫儀來了之後，先問候了我一下，知道我沒有生病後，又問起我功課的事來。
“我在家沒有落下功課，算術題你也講得差不多了，不如……以後就我自己在家學習吧。”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教了？”
我點點頭，盡量裝出瀟灑的樣子。
“不行，還有幾個重難點沒有講透……”
“有旱魃長老教我就行，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不行！”溫儀的態度十分堅決，我以為他是舍不得我，卻聽見他說：“之前說好一個月三千的，還有五天，你們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哼，我又自作多情了，“那行，五天之後，你就不用來了。”說完，我就低下頭去寫作業了。
接下來的五天裏，溫儀給我講題越發仔細了，可我依舊想辭退他。第五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的時候，溫儀說請我吃晚飯，我本來是拒絕的，可他說這是最後一餐散夥飯，一定要吃的，我就答應了。
他帶著我去吃我最喜歡的牛肉麵，麵端上來後，我就大口吃了起來，吃到一半，我發現他一口都沒吃，“你怎麽不吃呢？”
“我不餓。”等我吃完後，他又問我：“你是不是想放棄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點點頭，不說話。
“我就知道是這樣，學習上，每個人都有迷茫，想放棄的時候，我之前考過商學院，那是我家族的安排，可我不喜歡那些，就自作主張改成了文藝學院，所以，家裏再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你放心，錢的事我們不會少給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隻要心中有夢想，再大的困難我都能克服，所以，你有夢想，有目標嗎？”
這個問題我想很久了，到如今依舊沒有答案，“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的，就是覺得上學堂這件事很新奇，其實，我都不知道該考哪個學院呢。”
溫儀沉思一番，“這樣吧，我明天帶你去大學堂看看，給你介紹一下各個學堂的特色，之後你再做決定吧。”
我覺得參觀完學堂後再辭退溫儀也不遲，就答應了。
4
我和溫儀約好在大學堂門口見麵，遠遠的，我就看見一個高高的牌樓，匾牌上寫著“京城大學堂”，朱紅的大門敞開著，可以看見裏麵的環形花壇。
我到門口時，溫儀已經在那裏了，見我來了，招了招手，我小跑著過去了。
進門時，穿著製服的大叔對溫儀喊道：“小子，這是你妹妹嗎？”
溫儀看看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就對那大叔說：“是啊，她今年考學，我帶她來熟悉一下環境。”
走遠後，我覺得那大叔多管閑事，溫儀卻說：“我之前在保安室值過班，跟大叔認識，所以他才問我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去教室，上課！”
“什麽？”我見大學堂裏景色還不錯，有山有水的，“我還以為你要帶我逛一下小樹林，看看風景呢！”
“這裏的景色是不錯，但來學堂是上課的，我還是先帶你聽一節課吧。”
我跟著溫儀進了教室，走廊上好多人，來來往往的，我差點與溫儀走散了。溫儀說現在是下課時間，所以人多，讓我跟緊點。
我緊緊跟著溫儀，到一間教室門口，我見溫儀與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打了聲招唿，寒暄幾句，又往這邊指了指，老者點了點頭，我們就進教室了。
我們坐在最後一排，我問溫儀上的什麽課，溫儀說：“上的是人間文學課，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的，畢竟你去過人間，要是有不對的地方，你還可以指正一下。”
人間文學？這個名字怎麽怪怪的？我可得好好聽一下了。
一陣鈴聲響起，學生們陸續進教室坐好，溫儀告訴我這個是上課鈴聲，再響一次就是下課鈴聲。
老者在講台上講課，時不時在牆上寫幾個字，下麵的同學就抄在本子上。我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他所謂的文學是指什麽了，就是一些街頭巷尾傳唱的兒歌而已。
我想跟溫儀小說討論一下，可教室裏實在太安靜了，我隻好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給溫儀傳紙條：“你們所謂的文學就是一些兒歌，在人間，這算不得文學的，而且，人間對於文學的定義並非你們所謂的這個文學，而是傾向於學術方麵，兼有文章、博學之意，‘文’指的是典籍，‘學’才是你們所謂的文學。”
“想不到你還有這番見解，等下課了，我帶你去跟徐老師討論一下。”
“就不能當堂指正的嗎？”
“老師講的是書上的內容，是權威，而且大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貿然指正，大家都不會相信你的。”
“既然書上的是錯的，那為什麽大家還聽得這麽認真？”
“大家都沒去過人間，怎麽知道真假呢，而且大部分的學生都隻是為了應付考試，並不在意真假的。”
“我上學堂可不是為了考試！如果讓我去學這些虛假的內容，我還不如不上！”
“你若真想指正這些內容，光憑你去過人間這一點是不足以服眾的，你要有學術權威——學位證明和在業界權威書刊上發表論文。”
我看了看紙條上的話，不想再說什麽，溫儀繼續寫道：“並不是所有課本上的內容都是假的，商學院的經濟學就是好幾代學者們通過實踐探索得出的結論，還有醫學院的課程，都是經過幾代人的探索而總結出來的，這些都做不得假的。”
1
我迴複道：“那為什麽文學院的不去實踐探索一番呢？”
溫儀不再迴複我，下課後，他想帶我去跟老師討論，我本是不想去的，因為我無法撼動權威，多說無益，可徐老師卻很熱情的跟溫儀打招唿，詢問他的近況。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溫儀之前跟徐老師當過助教，徐老師還挺欣賞他的。
最後，溫儀把我的之前說的話告訴了徐老師，徐老師說：“你說的這些，文學批評史上也講過，現在大家習慣用文學來指代詩詞歌賦，所以才這麽取名的。”看來，是我孤陋寡聞，誤解了他們。
徐老師又問溫儀：“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難道你是打算考我們文學係的研究生？”
“不是不是，這些都是夫……我妹妹告訴我的，她去過人間，所以了解一點。”
徐老師看向我，問道：“小姑娘，你是哪個學院的？”
“我……我還沒上大學堂呢，正在備考。”
“哦，那你是打算報考我們文學係嗎？”
“這個我還在考慮。今天聽徐老師講課，感覺還是挺有趣的，就算我以後沒有考上文學係，也會來蹭課的。”
與徐老師告別後，溫儀說商學院和醫學院在別的教學樓上課，待會兒要翻一座山。
我想聽聽文藝學院其他的課程，“要不你帶我去聽一下你的繪畫課？”
“繪畫課多是實踐類，如果你想聽課，隻能聽一下理論課。”溫儀帶著我去了他上課的教室，我發現這間教室比較大，來的人卻很少，空位特別多，我以為是下課的緣故，可直到上課，人依舊是那麽少。
“這麽少的人，怎麽用這麽大一間教室？”
“因為大家都不喜歡聽理論課。”
聽了這話，我有點坐不住了，“我們找個機會溜掉吧。”
“你還沒上大學堂呢，就學會逃課了！你還不知道課堂紀律吧，上課途中最好不要出教室，就算要上廁所，也得忍者。”
“我……知道了。”
我開始聽起課來，這位老師講的是審醜，他說現代藝術已經進入審醜的時代，不僅是文學領域，繪畫領域也是如此，然後展示了幾幅圖畫，其中有一幅畫的是臉上滿是皺紋的老人。
“……畫上的老人一看就是農民，通過這些臉上的皺紋，我們不難感受到他的辛苦，畫麵雖醜，但藝術家所要表達的卻是對農民的尊敬，這是更高一級的審美……”
我聽出點意思來，用小紙條與他交流道：“難怪你上次把我畫得那麽醜，原來是為了審醜。”
溫儀看了紙條，嘴角微微上揚，迴複道：“我是被你的真性情所吸引，才找你當模特的，我一開始確實想畫你笑的樣子，可你噘嘴的樣子更有意思，也一種是真性情的表現，我就把你畫成了那樣。”
我看了紙條上的內容，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怎麽迴複他。
溫儀繼續寫道：“審醜的意思不是把美的變成醜的，而是揭示醜惡現象。就拿小說中的人物形象來舉例吧，作者總會塑造一些有缺陷的角色，尤其是喜劇類，這也是一種審醜，讀者在閱讀時會察覺到人物的缺陷，但因為有一種距離感，他們並不會有反感，所以他們是可以接受這種醜的，並引起警戒，審視自身，這才是審醜的最終目的。”
“明白了。”我並沒有仔細看他的這一大段話，而是想著他說的真性情，難道他是喜歡我的？
我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說好要快刀斬亂麻的，我怎麽被越纏越緊了？我的心思飄忽起來，想著要不坦白好了，隻要溫儀拒絕我，我就可以死心了。我決定找個僻靜處與他坦白，待會兒要爬山，就到山上說好了。
到了下課時，我們出門的時候，一個女生喊住了溫儀，“溫儀學長！”
我和溫儀都尋著聲音望去，一個懷裏抱著幾本書的女生往我們這邊跑來，她小跑著說：“真的是學長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這女生頭發梳得很整齊，濃眉大眼的，皮膚白裏透紅，我以為她化了妝，仔細觀察一番後，才知道她根本沒化妝，這麽幹淨整潔的女孩子，是個男生都會心動吧？
溫儀問她什麽事，她說：“第四節課上完了，當然要去吃飯了，學長，你去哪兒吃？”
“吃飯啊，就去最近的那個食堂吃吧。”
說著，我們就上路了。
“旁邊這位妹妹看著眼生，誰啊？”她這才注意到我。
“她是君上……”
“我是他妹妹！”我搶白道，然後問：“你是溫儀哥哥的女朋友嗎？”
那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溫儀學長這樣的男神，我可追不到！”
溫儀就像沒聽見一樣，不做任何迴應。
我小聲問溫儀：“男神是什麽？神仙嗎？”溫儀說以後再跟我解釋。
我跟那個女生說起話來，那女生開朗健談，我很快就知道她叫白芙梅，比溫儀小一屆。
“那你是哪個學院的？”白芙梅問我。
“我今年正在備考。”
“那你準備考哪個學院呢？”
“正在考慮呢，今天溫儀帶我來學校，是讓我提前熟悉環境，然後再做決定的。”
“那你決定好了嗎？”
“上午才聽了文藝文藝學院的課，還有商學院、醫學院、法學院沒去呢。”
“這樣啊，剛好我今天下午沒課了，要不我帶你去聽課吧，溫儀學長還要去做家教呢。”
溫儀說：“不用了，她就是我的學生。”
說話間，我們就到了食堂，正是飯點，食堂人超多，溫儀讓我占位，他和白芙梅去打飯。大家都是排隊打飯的，有的窗口人多，有的窗口人少，溫儀本來是要排一個長隊的，但白芙梅拉著他去了一個人少的隊伍。我有些著急，人少的隊伍菜一定不好吃，可我又不能走開，隻能幹著急。
他們打飯迴來，白芙梅拿著筷子走在前麵，溫儀跟在後麵，走近時我才知道他們買的是火鍋，而且是雞肉火鍋。我知道這火鍋不便宜，難怪那邊排隊的人少，而且這餐好像是白芙梅付的錢，看來，她真的是個白富美！
我拿過碗筷，卻不敢開動，因為白芙梅在喝湯，我不好意思夾肉吃，就用嘴咬著筷子。溫儀以為我不喜歡，說陪我去窗口看看，我搖搖頭，“早上吃飽了，現在還不餓。”
為了找話題，我問道：“你們食堂飯菜什麽價呢？”
“普通窗口的，一葷一素六塊五，兩個素菜五塊，兩個葷菜八塊。”
“這麽便宜的嗎？為什麽書坊周圍的飯店那麽貴，一碗炒飯都要十塊？”
“學校食堂有補貼，菜價不能高，如果價格偏高，可以向校方舉報的。”
“那這個火鍋多少錢呢？”
白芙梅說：“一般要二十，但我辦了卡，隻要十五。”她已經開吃了，我也開動了。
我想起旱魃長老帶我去吃烤全羊，一個鍋底都要五六十，這食堂優惠也大了吧，我嚐了一口，這味道也不比外麵的差，我好想天天來吃！
2
溫儀說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沒有課聽，可以帶我去逛一下，白芙梅也說要陪著我，我知道她是想陪溫儀，心裏有些酸酸的，但我覺得溫儀對她沒意思，而且溫儀之前說過的，他不想交女朋友，我倒也放心了……不對呀，他交不交女朋友關我什麽事？
我們下午是要去商學院和醫學院聽課的，要翻一座山，爬到一半時，白芙梅有些體力不支，我看她嘴唇泛白，怕不是要中暑了？我和溫儀扶著她到樹下休息。
我想起書上說過關於中暑急救的方法，先要降溫，我讓她脫掉外衣，她看著溫儀，有點不好意思，溫儀趕緊走開了。她脫掉外衣後，我拿著她的課本給她扇風，邊扇風邊問有沒有好一點。她說想喝水，溫儀就下山買水去了。
我和白芙梅單獨相處的這段時間，我以溫儀妹妹的身份打聽了一下她對溫儀的感覺，我果然沒看錯，她就是喜歡溫儀，他們是因為跨年晚會的時候一起主持節目才認識的。
“姐姐你這麽好看，我哥怎麽就不動心呢？”
“你這麽說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長得好看的女生多著呢，我們學院好多女生都給他遞過小紙條、送過禮物，但他都拒絕了，她們還以為學長不喜歡女生呢。”
不喜歡女生？難道溫儀真的不喜歡女生？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女生呢？”
“我也覺得學長不是那樣的。”
正說著，溫儀就來了，他不見買了水，還買了小藥丸，白芙梅喝了水，吃了藥，站起來走了兩步，看起來有些虛。
“要不我背你下去吧。”溫儀說。白芙梅推辭兩下，還是爬上了溫儀的背。
我有些嫉妒了，但我現在的身份是溫儀妹妹，對呀，我是他妹妹，可以撒嬌的！等他把白芙梅背下去了，我讓他背我！
我跟著他們一起下山了，溫儀將白芙梅送到了宿舍樓門口才走。這時，整棟宿舍樓都轟動了，他們喊起了溫儀的名字，甚至拉起了一張橫幅。
隻見一張紅底白字的橫幅從樓上鋪下來，上麵寫著：“男神，我要嫁給你！”
我被這場麵搞得目瞪口呆，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自己好幾下，是真疼，看來這不是做夢了。
白芙梅讓溫儀快走，“學長你快走，待會兒要撒花了。”
溫儀拉著我就跑，我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直到上山時，溫儀才給我解釋道：“隻要是個男生走到女生宿舍，都是那樣的。”
“她們怎麽像沒見過男生一樣？”
“這裏是文藝學院，本來就女多男少，你別見怪。如果是商學院和法學院，情況剛好相反，他們是男生多女生少。”
“所以接下來，我去商學院和法學院聽課，男生也會這樣為我瘋狂嗎？”我們已經上山了，因為好奇接下來所要麵對的情況，我已經忘了要讓溫儀背我的事。
“那倒不會，我們男生又不是花癡，我們很淡定的，你不用擔心。”
3
翻過山頭後，溫儀帶著我去商學院的教學樓下看課表，他指著一塊表格說：“這是今天下午的課，你想聽什麽？”
高等數學、線性代數、數理統計與概率論、中級微觀經濟學、中級宏觀經濟學、政治經濟學、財政學……我決定選個簡單點的，“那就數理統計與概率論吧！”
溫儀看著課表，很快知道在那間教室，帶著我進去了。教室裏已經有人了，坐了五六個男生，一個女生，我和溫儀進去時，他們頭都不抬一下，依舊寫自己的作業。
我和溫儀坐到了最後一排，不一會兒，就陸續有人進來了，有個男生認識溫儀，過來打招唿，直接坐到了溫儀旁邊。
那個男生看到溫儀時有些驚奇，“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陪她來聽課的。”溫儀往我這邊看了一眼，那個男生就問起我是誰，我想都沒想，就替溫儀迴答道：“我是他妹妹！”
那個男生更震驚了，小聲對溫儀說：“你上哪找的這麽好看的妹妹？”
溫儀說：“她是我家教輔導的學生，還不知道考哪個學院，就帶她來聽一下課。”
“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你給我介紹一下……”原來他們是親戚。
“不行！”溫儀很堅定的拒絕了他，這一瞬間，我以為溫儀是喜歡我的，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了，我是有夫之婦，溫儀當然要替我拒絕了。
溫儀表弟一直纏著溫儀要介紹女朋友，“表哥，你認識的女生多，隨便給我介紹一兩個吧！”
“也不想想你之前幹了什麽事，讓我當拉皮條的？我才不幹呢！”
“是那女的非要和我開房的，我那天喝醉了，稀裏糊塗就……反正，她背著我還有不少男朋友呢，誰知道她懷的誰的……你給我介紹個品行端莊的姑娘，我爹、我娘，我們全家都會感謝你的……”
……
直到上課，溫儀表弟才消停。
1
上課的時候，我很認真的做起筆記來，下課時，老師抄了一道題在黑板上，讓大家在下課時間做出來。
我看了一遍題，按照公式算了起來，半天都算不出結果，我往溫儀那邊瞟了一眼，發現他已經和表弟對起答案了，兩人表示結果一致，看來是算對了。
我看著他們桌前的白紙，上麵寫著算式和結果，就是沒有計算過程，“你們怎麽算的？”
“就這樣看一眼，然後就有結果了。”
“為什麽我不行？”
“因為你不是九黎族的。”
上第二節課的時候，老師公布了答案，跟溫儀他們算的結果一樣。我突然就明白了天賦的重要性，憤憤不平的給溫儀寫起小紙條來：“不公平，你們九黎族的有特殊能力，應該單獨考試！”
“我們九黎族的算術能力的確很好，可我們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如其他族的人，所以從總分上看，還是很公平的，而且，體能和才藝也可以加分的，我們的入學考試還是很公平的。”
“可我什麽都不會啊，肯定考不上了。”
“你用兩個月的時間考大學堂，這件事聽起來就很玄幻了，你要是考上了，那就是真玄幻了。”
“我每晚都讀書的，有時候飯都不吃，我很努力的，考不上才玄幻呢！”
“你不吃、不喝、不睡覺，這就是你玄幻的地方。你也別想太多了，考不上也沒關係的，你已經是君上夫人了，後半生相夫教子”溫儀看了我一眼，趕緊劃掉了最後一句話，改成“這已經讓很多女子羨慕了，當然了，你有追求是好事，我也希望你能考上大學堂。”
“你真的希望我考上？”
“當然了，你考上了，旱魃長老重重有賞！”
看來，我又自作多情了。
上課時，老師讓大家看課本上的例題，溫儀表弟很貼心的把課本遞給我了，我看到了他封麵上的名字——高帥。
我拿著題做了起來，這次我終於算出了答案，很得意的與溫儀對起答案來，可我的結果與他們算的不一樣，我徹底放棄了，商學院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下課後，高帥拉著溫儀去聽演講，“這次報告廳來的是九黎長老，他是來給我們講實戰經驗的，機會難得，不聽白不聽。”
溫儀看著我，詢問我的意見，高帥將九黎長老誇得天花亂墜，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決定去聽一下。
我們來到了報告廳，這裏人超多，我們隻能站在一側的走廊裏，等了許久，九黎長老才出場，現場一片歡唿聲，我也跟著鼓起掌來。
九黎長老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開始講起了自己的創業經曆，他說自己沒有用家裏的錢，啟動資金是商學院給的實踐經費，這筆實踐經費每個商學院的學生都會有的，當然了，這筆經費最後是要還給學堂的，否則無法畢業。
很快就有人舉手提問，得到九黎長老允許後，問道：“學長，我也是商學院的學生，如果我們虧得血本無歸，還不了怎麽辦？”
“這個問題不該問我，學院在給你這筆錢之前，就會明確告訴你們，可以選擇存在錢莊，一年之後取出來，原原本本還給學院，你可以收獲一點利息，這是最保守的方案，會有一半的人這麽做，但我們九黎族的人可不會這麽選，雖然我沒有用家裏的錢，可我能動用家裏的資源，再不濟也能動用家裏的人脈，我不是說不是九黎族的人就不能經商，而是想告訴你們，可以加入一些加盟店，然後在自己家鄉開個連鎖店，我們九黎族的加盟店不僅傳授手藝，提供貨源，還包裝修……”然後就是宣傳一些加盟店的招牌，現場很多人開始記錄起來。
高帥對此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他拉了拉溫儀，“表哥，我們還是走吧。”
溫儀轉身要走，我拉住他，“還沒聽完呢，怎麽走了？”
高帥說：“他是來打廣告的，我知道其中的套路，不想聽了。”
“什麽套路啊？”
高帥表示出去後再跟我說，我就跟著他們出去了，到了外麵，高帥給我解釋道：“進加盟店需要加盟費，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至少都要兩百萬，如果是餐飲業，加盟後就要學幾年手藝，而在你學手藝的這幾年時間裏，加盟店就會告訴你，已經有人在你家鄉開了這樣一家店，讓你直接去接手，這樣一來，就省去了裝修費。”
“這不挺好的嗎？”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這隻是開始，當你接手後，加盟店會進行業績考核，如果盈利額達不到目標，就不會報銷房屋租金，而商業地段的房屋租金一個月就有七八萬，一年下來就是八十五萬，對普通人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千萬不要以為進了加盟店就可以當甩手掌櫃了，說白了，就是自己貼錢給人家打工。”
“那他們豈不是都被騙了？”
“倒也說不上騙，也有加盟店能賺錢的，主要看地段，還有就是經濟形勢，如果國民經濟走低，再好的地段也賺不到多少錢，再攤上房租，很快就破產了。”
我記得課本上說過能夠申請破產，讓錢莊去收購資產，然後拍賣給別人，這樣就可以避免風險了，“這個時候，可以申請破產啊。”
“隻有公司才能申請破產，個體經營戶是不能申請破產的，不過，九黎長老最近在申請個體工商戶破產保護法，要是這個法案通過，個體經營戶也就保住了命脈。”
我感覺學到不少知識，之前一直死讀書，囫圇吞棗的，好多知識都沒理解，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多與高端人才交流，這樣才能讓背過的知識融會貫通。
這時已經是飯點了，高帥帶我們去食堂吃飯，因為還沒有下課，所以食堂人很少，我把每個窗口都看了一遍，恨不得每個都吃一遍，但高帥要請客，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隻能跟著溫儀要了一份同樣的蓋澆飯。
吃飽飯後，我還要去醫學院看看，就跟高帥說了再見，高帥還鼓勵我好好複習，讓我一定考上大學堂，溫儀卻對他說：“你別想了，她都有夫君了。”
“什麽？未成年就成親了？他夫君這是犯罪啊！”
“她可不是未成年。”
高帥很浮誇的捂住胸口，“我經受不了這番打擊，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表哥，你一定在開玩笑。”
我安慰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要是你真想找個女朋友，我今天就認識了一個跟你很般配的女生，叫白芙梅，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溫儀拉住我，“好了，別說了，我們走。”
高帥拉住我，“怎麽認識？”
“讓你表哥給你介紹！”
“好了，快走！”溫儀一把將我扯了過去。
2
到了醫學院的教學樓，我感覺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傍晚光線不足的緣故。
“晚上還要上課嗎？”
“會有晚自習，就算沒有晚自習，也會有人在教室自習，這裏的學習氛圍很濃厚的，帶你來感受一下。”
我們逛了一圈，的確有很多教室在上課，不上課的也是安安靜靜在自習。到了一間教室外，我發現裏麵的學生是站著的，就好奇往裏麵觀望，一看不得了，再看嚇一跳，我差點叫出聲來，待唿吸平穩後，問溫儀，“他們在分屍！”
溫儀卻很淡定，“這是解剖課，你別大驚小怪的，那不過是個模型而已。”
我又往裏麵看了看，躺床上的屍體鮮血淋漓，“分明是個真人，怎麽可能是模型？”
“擬真模型，做這樣一個模型很難的，要精確到每一個器官、血管，要做到和真人一樣，你看到的血隻是顏料，不是真的。”
我大膽看了起來，發現他們不僅在解剖人體，還解剖一些小動物，“那些動物也是擬真模型吧？那青蛙還會叫呢，這也太逼真了！”
“嗯……不是的，青蛙是真的。”
“什麽？”這讓我有點不能接受，“怎麽可以傷害小動物？”
“這不叫傷害，你想想你今天吃的雞和肉，是不是沒那麽大的負罪感了？”
這讓我無法反駁，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隻能保持沉默，繼續往前走。
“我知道你不忍心，大不了咱們不選醫學院了，考慮一下其它學院，你考慮好了嗎？”
“還沒呢，我想問你，你算術那麽好，怎麽就選擇了文藝學院呢，選擇商學院不是更簡單嗎？”
“若都選擇簡單的，那還有什麽意思？當然，我也不是說要挑戰自己，而是選擇自己所熱愛的。”
“所以，你是喜歡畫畫？”
“不，我是喜歡美，我想將這世上的美景都畫下來，帶迴去給奶奶看。”
“奶奶？”
“我奶奶臥病在床，一生的遺憾就是沒有出去看看，我就想將那些美麗的風景畫給她看。”
我覺得溫儀是個孝子，“這樣，每周我給你放一天假，讓你迴去看奶奶。”
“不用了，我奶奶已經走了，但我知道世上還有許多像我奶奶一樣的人，我可以有辦法讓他們看到美景，所以我當初才選擇繪畫的。”
“你好偉大，可我沒有你這麽偉大的追求，我該怎麽辦？”
“你可以慢慢尋找，並不是進了商學院就要當商人的，也不是所有文藝學院的人都成了藝術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讓我閉著眼睛瞎填，哪個學院要我就進哪個學院，對不對？”
“既然你沒有目標，可以先這樣，如果學到一半找到了目標，再向目標出發也不遲。”
“這要是被醫學院錄取了，我突然想當個作家了，怎麽辦？”
“寫作和學醫並不矛盾，如果你要是寫小說，醫館這種生死離別的場合，有很多素材可以寫的，你要是看慣了生死離別，也會寫出很有深度的作品。”
“那如果被文藝學院錄取了，想當醫者了，怎麽辦？”
“這個嘛……學好人間方言，你就能看懂人間的醫書，也算是為魔族的醫學發展做出巨大貢獻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意思我懂了，謝謝你，我明天請你吃飯！對了，我以後每天都要來大學堂自習。”
溫儀覺得這裏離我家太遠，可我十分堅持，因為這裏的飯菜好吃又實惠，而且可以與這裏的學生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對我的學習有很大的幫助，可謂是一舉兩得，不對，是一舉多得。
“你去跟君上商量一下吧，看他同不同意。”
“你還真把他當我家長了，我現在是個成年人，可以自己做決定！”我們已經走在了迴家的路上。
“那你說說，自己多大了？”
“我……忘了！”
“這些天跟你相處，我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你到底怎麽迴事？”
溫儀已經懷疑我了，我想跟他說實話，畢竟他對我說了奶奶的事，“其實，我魂穿穿越到了我娘的身體裏，我夫君真的是我爹。”我很真誠的看著他，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你是君上和夫人的女兒？”
我點點頭，他依然有點不能接受，“我從未聽說如此荒唐之事，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我真沒騙你，我爹還不知道這事呢，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你怎麽就隻告訴我一個人呢？就不怕我告訴別人？”
“因為我相信你，你不是跟我說了你奶奶的事嗎，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才告訴你的。”
“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的，我得親自問問君上。”
“不行，不能告訴他。”
“那你就是在說謊。”
“我有想過告訴他，可我爹娘十分恩愛，我不想我爹知道我娘不在了。”
“如果你真的穿越了，你在你娘身體裏，你娘怎麽會不在了呢？”
“我是魂穿，魂穿隻會發生在死者身上。”
1
溫儀十分吃驚，“你現在是人是鬼？”
我突然想嚇唬他一下，做出一個恐怖的表情，幽幽的說：“你猜啊！”
溫儀突然抓著我的肩膀說：“陸展顏，你別鬧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問過教人間語言的老師，就知道你的名字了。”溫儀放開我，繼續往前走，“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我知道他這是相信我了，很高興的追上他，“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他自顧自的往前走，並不理會我，把我送到門口後，他想進門，卻怎麽也進不來，在我眼裏，他隻要一靠近門口，就會往後麵退一步。
“你們這個門怎麽會動？”
原來在他眼裏，這個門在往前移動。
“這裏設了結界，你進不來的，你該不會是要賣了我吧？”我怕他對我爹說我魂穿的事。
“你去大學堂學習的事，記得跟君上說一下。明天，我還是在書坊等你。”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你快迴去吧。”
進了屋，我爹還在書房裏，我做出乖巧的模樣，對他說：“爹，我迴來了。”
我爹看向我這邊，“迴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麵？”
我發現我爹現在真的把我當女兒對待，看我的眼神格外慈愛，“爹，跟你商量件事……”
“錢我都放在抽屜裏了，要就自己拿。”爹指了指抽屜。
“不是這事，我是想每天去大學堂學習。”
“是不是有點遠啊，要不我送你吧。”
“沒事的，我自己能走，晚上溫儀會送我的。”
“我是覺得這樣麻煩溫先生不太好，要不晚上我去接你吧。”
看樣子我爹是答應了，我高興的抱住他，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們越來越像父女了。
2
次日一早，我去書坊時，溫儀已經在那裏了，我跟他說了我爹同意我去大學堂的事，還告訴他我爹晚上會來接我。
“那行吧，我們上午就先在這裏學習一下，快到中午了收拾一下再去大學堂裏吃飯。”
想到能去大學堂吃飯，我就興奮，上午的任務我很快就完成了，收拾一番後就去了大學堂。
我拿著我爹給的錢，在食堂裏大開吃戒，在自選餐那裏夾了滿滿一大盤，溫儀都被我嚇到了，一直勸我少拿點，我偏不，把每個菜都選了，結算的時候，要三十，居然比小火鍋還貴，我有些後悔了。
從食堂出來時，我發現有個小超市，裏麵有好多零食，我就去裏麵買了一點，溫儀十分無奈的看著我，但卻無話可說。這個下午，我一直無法安心做題，時不時吃點小零食，終於，溫儀忍無可忍，開始教訓我了。
“讓你來這裏是學習的，不是來吃喝玩樂的！要吃可以，把題做完了再吃！”說著，他奪走了我的小零食。
我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他於視無睹，我隻能一邊看我的小零食，一邊做題。
“你要是做錯一道題，這包零食就全歸我了！”
我不敢再分心，專心寫起題來，因為這些都是講過的內容，不能出錯的，我做完一遍後，還檢查了一下，才敢交給溫儀。我緊張的看著溫儀給我對答案，突然有人喊了一下溫儀的名字，我迴頭一看，是白芙梅。
“學長，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打算從今天開始在大學堂學習，提前熟悉一下環境。”
白芙梅眼前一亮，“你我每天也來陪你學習，要是有不會的你可以問我。”
我知道她是想接近溫儀，立刻想到了高帥，“可以啊，謝謝姐姐。溫儀，你要不把你表弟也找來，我們大家一起學習啊！”我不停的對溫儀使眼色，可他卻說：“算了吧，要翻一個山頭呢，他肯定不會來的。”
“你去跟他說一下嘛！你不去說，我去說。”
白芙梅有些不解，“為什麽要把溫儀的表弟也請過來？”
“我想讓他給我補一下高數，現在的算術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說完這話，溫儀立刻把題甩到我麵前，“簡單你還出錯。”
我拿著作業訂正起來，這個時候，白芙梅翻起我的試卷來，還對我說：“妹妹，你這個國語不行啊，平時看書太少了，我給你推薦一些必讀書目吧，這些書我們圖書館裏都有，我給借來。”
雖然我覺得白芙梅私自翻看我的作業不太好，但既然她是想幫助我，我也就沒跟她計較。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晚上就開始看書了，因為試卷已經被我做完了，隻留了三套預測題放到最後幾天做。
3
我爹第一次來大學堂接我時，白芙梅真的以為他是我爹，還叫了他一聲“叔叔”，我和溫儀哭笑不得，迴去的路上，我爹問我：“我看起來很老嗎？”
“你不老，就是留的這點胡子顯得很成熟。”
“迴去我就刮掉。”
“別別別，你這樣好帥的！”我不想他刮掉胡子，要是刮了，文藝學院的女生肯定會蠢蠢欲動的。
後來，我最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已經有女生開始給我爹遞情書了，還有女生甚至在門口與他搭訕了。
我十分生氣的走了過去，大聲喊了一句“爹”，那個女生迴過頭來，不對，眼前這個中年婦女不能稱之為女生，她姿色平平，居然敢勾引我爹！
不待我開口罵她，她先罵起我來：“小小年紀不學好，老想著走捷徑，我們京城大學堂怎麽會有你們這種愛慕虛榮的學生？”
“我……”我還沒開口，她繼續罵道：“你別以為自己年輕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等你老了，看你什麽下場，你真以為這種男人會要你？”
我爹打斷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真的誤會了，我們已經成親了。”
“騙人，她剛剛還叫你爹呢，怎麽突然就成了夫妻？”
我覺得自己越描越黑，那女人不讓我出去，一個勁的把我往裏麵推，還讓保安關了校門。
我沒辦法，隻能先隨她進去，然後她開始盤問我哪個班的，指導老師是誰。
“我沒有……”
“你不說也行，我送你迴宿舍。”
“我不住這裏。”
“那你原先是哪個宿舍的？”
“其實，我不是這裏的學生，我還在備考，平時來這裏複習。”
那女人半信半疑，“剛才門口那個人，跟你什麽關係？”
“夫妻關係……”
“那你為什麽叫他爹？”
“我叫習慣了……”
那女人佇在原地，我以為她信了，可她卻把我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好好交代自己哪個班的，指導老師是誰，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我十分生氣，不想理會她，但又不想一直耗著，就拿出白芙梅給我借的書來看，那女人一把奪過我的書，“還說不是這裏的學生，這書難不成是你偷的？”
“這是這裏的一個學姐借給我的。”我伸手去拿書，卻被她阻止。
“誰借你的？”
我不肯說話。
“書我扣下了，你走吧。”
“你把書還我，學姐借給我的，不能弄丟的。”
“你說是誰借你的，我就把書還給你。”
我隻好說出白芙梅的名字，她才把書還給我。我拿過書後，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你走吧。”
我背起書包就走，可校門已經關上了，透過柵欄，我看見我爹還在外麵。
保安不肯開門，我隻好翻牆出去，我深吸一口氣，淩空翻了出去，保安想攔我都沒辦法，我坐在牆上，得意的朝保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我爹在下麵接我，我讓他閃開，然後才跳下去。
我爹問起那個女人有沒有為難我，我實話實說，將在辦公室的事告訴了他。
“本來我解釋的差不多了，你一來就喊我爹，人家肯定要誤會的。”
“我一開始還以為有女人和你搭訕呢，所以才喊了你一聲爹。”
我爹笑了笑，為了給我壓驚，他又帶我去吃燒烤，還要了點酒，我見他喝酒，也嚷著要喝，一口下肚，差點沒吐出來。
眼精的小二見我這般，立刻來推薦店裏的果酒，他說果酒度數低，喝起來香甜可口，最適合學生了，問我要不要試試。
小二應該是從我的書包判斷出我是學生的，“要要要，給我來兩瓶！”
果酒上來後，我拉著我爹開始劃拳，輸了的罰酒，想不到我爹千杯不醉，而我已經喝完了自己的果酒，剛剛又輸了一輪，隻能拿我爹的酒來罰。
“這個酒你喝不慣的。”
“願賭服輸，該罰的還是要罰的，最後一杯！”我一口喝下我爹的酒，漸漸有些頭暈起來。最後吃完燒烤，我們就走了。
我有些站不穩了，好在有我爹扶著，一路上，我嚷著要他背我，他就把我背上了，我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爹，我一定要考上大學堂！”
“行，你一定會考上的！”
“爹，你說我上哪個學堂好啊？”
“看你自己了。”
“嗯……爹，你不能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拉鉤！”
“我現在沒手，不能拉鉤。”
我就哭了，“必須拉鉤！”
他隻好把我放下來，然後跟我拉鉤，拉完鉤我才笑，他突然問我：“你真的是我女兒嗎？”
“我當然是你女兒了！”
他一把抱住我，“雙兒，爹對不起你，當初我不該拋下你的……”
我被悶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又過了大半夜，我才反應過來——雙兒是誰？
4
今早起床時，頭還是有點暈，我爹已經出去了，看看日頭，辰時剛過，我得趕緊去學習了，也不知道今天去大學堂會怎樣，會不會連累白芙梅。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來到了學堂，一路走到圖書館，沒有人攔我，一切照常，就是溫儀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說了我兩句，我把昨天被值班老師攔住的事跟他說了，他卻十分淡定，“沒事的，解釋清楚就行。”
“可是我怕連累白芙梅。”
“你又不是真的被包養了，白芙梅隻是幫你借書而已，頂多被說兩句，寫個檢討書，也不是什麽大事。”
“什麽，要寫檢討書，那我罪過可大了。”
“又不是記過，也不是開除，她隻是違反了規定而已，而且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寫檢討書隻是走個形式而已。”
正說著，高帥就來了，他坐下後，四處張望，問我：“說好的妹子呢？”
“你等一下嘛，她過會兒就來了。”
也不知道高帥為什麽要選今天來，萬一今天白芙梅因為我被批評了，一臉兇相的來找我怎麽辦，她罵我不要緊，就怕破壞了高帥對她的第一印象，這樣的話，白芙梅就要永遠黏著溫儀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時，白芙梅來了，她急匆匆走到我們這裏來，眼睛紅紅的，看樣子應該是被批評了，我正要道歉，她先開口了，“溫儀學長，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的小貓生病了，可學校裏沒有獸醫，我一整天都有課，中午學生會那邊還要開會，能不能麻煩你帶我的小貓去看病？”
溫儀有些猶豫，“我是很想幫你，可我不清楚哪裏有獸醫啊。”
高帥說他知道哪裏有獸醫，可以幫忙。我知道高帥第一眼看到白芙梅時，從一臉無聊變得精神抖擻，看樣子，高帥對白芙梅十分滿意。
白芙梅看著高帥，不知道他是誰，我解釋道：“這位是溫儀的表弟高帥。”白芙梅這才說了謝謝，讓他一起去宿舍拿貓。
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我非常高興，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接下來，少男少女互生好感，然後確定關係，等畢業後就可以成親了。
溫儀用書拍了我一下，我從幻想中迴過神來，“你拍我幹嘛？”
“看你一直傻笑，提醒一下你。”
“我是在幻想白芙梅和高帥接下來的發展。”
“你怎麽這麽喜歡多管閑事？”
“這可不是閑事，婚姻大事絕非等閑之事，乃天下第一大事，你考慮過嗎？”
“這天底下第一大的事是吃飯，隻有飯吃飽了，才有心思想去想別的。”
“你現在又不是吃不飽飯，而且你這麽有本事，將來肯定不愁沒飯吃，你就說說嘛，你想找個什麽樣的？”
1
溫儀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首先，要聰明。”
聰明，我覺得自己挺聰明的，背書背得快，算術題一教就會。“然後呢？”
“其次，不惹麻煩。”
這個我肯定能做到，我多乖啊，這麽可能惹麻煩，“還有呢？”
“最後，不貪吃！”
啊，我就是嘴有點饞，看來這個毛病要改改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隻選了一點菜，吃完後，也不敢再買零食了，隻是往小超市那裏看了一眼，溫儀注意到了，“是不是錢不夠了？我可以先借你。”
我搖頭，“我吃飽了，我一點都不貪吃的！”
溫儀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看著他明亮的眼眸，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好……跑掉了。我跑迴了圖書館，但我知道溫儀很快就會來，就趴在桌上假裝睡覺。過了一會兒，溫儀就來了，我感覺到他拿著筆在寫字，寫寫停停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寫完了。
我感覺胳膊被輕輕戳了幾下，抬起頭，對麵沒有人，桌上有一張溫儀寫給我的紙條，上麵寫著：“陸同學（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我第一次見你就對你有好感，因為你的笑容是那麽的純潔美好，一瞬間，我的煩惱也煙消雲散了，但很快我就知道你是夫人了，那時，我有些失落，好在我會畫畫，可以把你畫在紙上，無事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再感受那如沐春風的感覺。
後來，我們又相遇了，我不知道這次的相遇是否是個錯誤，我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怕我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再見過君上以後，我發現他待你真的很好，而你也是值得他對你這麽好的，而我除了學習上能夠幫助你之外，什麽都做不了，我給不了你將來，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但自從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後，我覺得我們之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隻要找個機會與君上說清楚，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最後，我希望你能如願考上大學堂，走向獨立，我希望我的伴侶是可以與我同舟並濟的人，而不是一隻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看完溫儀的信，我明白溫儀真正想要的伴侶是獨立自主的人，便給他迴信道：“我不會當金絲雀的，我要努力學習，一定要考上大學堂，然後和你一樣自力更生！”
“加油咯，陸同學！”溫儀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迴過頭去，原來他一直在我背後看著，我突然就臉紅了。
這個下午，我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沒辦法好好複習，溫儀說了我好幾次，讓我別看他，專心做題。
“可我就想看你嘛！”
“那我走好了。”
“別別別，我做題，做題。”可我還是忍不住想看他，就偷瞄了一下，他在低頭寫字，沒有發現我，我就多看了一會兒，冷不丁的他就抬頭了，四目相對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覺得我影響你做題了，要不我換個位置吧。”然後他就坐到了我的旁邊，這下看起來有些費勁了，我還是做題吧！
2
這幾天，我發現白芙梅和高帥走得近了，看來事情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般，兩人情投意合了，我特意找了機會問高帥，“你和白芙梅進展如何？是不是要感謝一下我這個媒婆？”
“嗯……還沒到那一步呢，到時候我再謝你。”
“哪一步？”難道是結婚生子那一步？
“確定關係那一步。”
“你們都一起看書寫字了，還沒確定關係呢？”
“看書寫字這種事很正常啦。”
“你是男生，主動一點，奶茶送起，小零食買起。”
“這些我送過，可她說要減肥，堅決不收。”
“那你就陪她一起跑步運動啊。”
“可她好像沒有運動的習慣。”
“你就不能直接表白嗎？”
“可以啊，我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在宿舍樓下用蠟燭擺愛心，大聲表白！”
“不行，你不能這樣直接表白，白芙梅是很文藝的女生，你最好寫封情書給她。”
高帥接納了我的意見，拿起紙筆就開始寫起來，很快就寫好了，還拿給我看，我接過來一看，上麵就寫著“白芙梅，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然後是落款簽名。
“不能這麽寫，我都說了她是那種文藝的女生，你要寫一些優美動聽的情話來打動她的心。”
我見高帥有些迷茫，想到九黎族的人普遍語言表達能力差，就決定幫他一把，找溫儀來幫忙寫情書。
溫儀聽了我們兩個的話，覺得我們倆在胡鬧，沒有答應。高帥拉著他說：“表哥，看在表兄弟的份上，你就幫我一下吧！”溫儀還是不想幫，高帥說：“這忙不會讓你白幫的，一封情書一百，怎麽樣？”溫儀就答應了。
我在心裏小小的鄙視了溫儀一番，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文人的筆杆子用錢才能打動。
溫儀拿出紙筆寫了一行字，遞給高帥，讓他拿錢來，高帥看著那一行字，“這也行？一共十個字，就賣了一百塊！”
“誰讓你平時讀書少呢，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高帥有些不甘心，“一百塊呢，你得幫我寫。”
“可以。”溫儀答應下來。
“你還得自己買彩紙和信封！”高帥還真是得寸進尺，斤斤計較。可溫儀居然答應了，我不禁想問，溫儀啊，你這麽缺錢的嗎？
溫儀接了高帥的錢就去買彩紙和信封了，按照高帥的要求一口氣寫了五封信，然後放進信封，封口的時候，高帥拿出一套火漆印章來封口。
“你怎麽隨身帶著這玩意？”
“這可是我們九黎族的定製印章，當然要隨身攜帶了。”
我拿過信封看了一下，這九黎族的定製印章圖案是幾個幾何圖形，組合起來還挺別致的，在右下角還有印有“九黎”兩個小字。
信寫完裝訂好後，高帥拿著信封就走，還說明天再把剩餘的錢給他。我見溫儀將錢用牛皮紙包住，很仔細的將錢疊好，然後收進口袋。他怎麽連錢袋都沒有呢？我送他一個好了！
今天晚上迴去的時候，我拉著我爹去看錢包，問他喜歡什麽樣的，他以為我要送他錢包，“我不用錢袋的，你別浪費錢了。”
“不是給你買的……”我一時嘴快，說漏嘴了，好想將剛才那句話吞進肚子裏。
“那是給誰買的？”
“給溫儀……我是想謝謝他對我的鼓勵與幫助！”
我爹沒有懷疑我，開始給我挑錢袋，他選了一個黑色的錢袋，我覺得太單調了，怕溫儀不喜歡，可我爹說溫儀會喜歡的，而且重要的是心意，送什麽不重要。
店家也慫恿我買下來，把這個錢包誇得天花亂墜，聽了店家的話，我覺得這錢包順眼多了，就準備買下了，結賬時，店家說要一千八，我愣住了，這麽小個錢包，居然這麽貴，我看了看我爹，他也皺著眉頭，我就放棄了，決定自己給溫儀做一個小錢包！
迴到家後，我拿出針線包來，又找了一些碎布拚湊起來，感覺搭配得還不錯，就縫了起來，最重要的是開口處的鬆緊帶，我隻好拿鞋帶代替，然後照著自己的錢袋縫合了起來，這一忙活就搞了大半夜，今晚寫作業是不可能了，收拾好後我就睡了。
次日，我拿著要送給溫儀的小錢袋，高高興興去了大學堂。溫儀永遠來得比我早，一來就要檢查我昨天晚上的作業，可我昨天晚上沒有寫作業，溫儀十分生氣，“你還想不想考大學堂了？”
我點頭，“當然想了。”
“那你怎麽不寫作業？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就可以不努力了？”
我搖頭，“不是，我昨天……”
“不要找借口，偷懶就是偷懶，今天補上！”
我被溫儀批得啞口無言，心裏有些生氣，我可是因為給他做錢包才沒空寫作業的，他怎麽不聽我解釋呢？難道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我越想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遞了一張紙給我，我沒有接，用手擦幹了眼淚，然後埋頭做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儀突然說：“你怎麽換了個這麽醜的錢袋？”
我抬頭見他拿著我昨天縫製的錢袋，感覺十分尷尬，還好沒有送他這個。我一把奪過錢袋，“要你管，我就喜歡用這麽醜的錢袋！”
溫儀不再說什麽，我繼續做題。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在生氣，溫儀說去吃飯，我故意不去，說要留下來做題，他說給我帶飯，我說不用，而且圖書館裏不讓吃飯。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而且你在學習，需要補充營養……”
“你怎麽這麽囉嗦了？我說了不吃就不吃，我不吃飯餓不死的！”
“對哦，你是神仙，餓不死的。”說完，溫儀就走了。
溫儀走遠後，我氣得拍桌子跺腳，生悶氣沒用，我還是得做題，畢竟我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需要加倍補迴來。
溫儀迴來的時候還是給我帶了零食，“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薯片，餓了就吃一點。”
“放那裏吧，我現在不想吃。”
溫儀把薯片放在我前麵，“要是餓了，隨時可以去吃飯的。”
“你吵到我做題了。”
溫儀不再說話了。
我一直做題，整個下午都沒感覺餓，看來我真的可以不吃不喝，這樣的話，我豈不是省下了一大筆錢？那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給溫儀買那個黑色的錢袋了！
什麽時候去買呢？肯定不能當著我爹的麵買，要不我趁現在還早，趕緊去把錢袋買了吧！
“那個，溫儀，我今天有事，先走了，迴去我一定做作業！”我匆忙收拾好就走，溫儀說送我，我隻讓他送到了學堂門口。
出了校門，我就直奔商鋪，買下了那個黑色的錢袋，高高興興的迴家了。
今天迴家早，我爹還沒迴來，我想起之前買眼影的事來，心裏有些愧疚，就做起家務來，將屋子打掃一遍後，我心裏的愧疚少了些，就開始寫作業了。寫到一半，我想起我爹不知道我迴來的事，這會兒還在學堂門口等我，趕緊扔下筆，準備去學堂門口找他，可一出門就碰到我爹了，原來他已經知道我迴家了，是通過結界知道的。
他問我怎麽自己迴來了，我說：“我已經上完課了，現在主要是做練習，我可以自己對答案的，不明白的再去問溫儀，所以以後我就自己早點迴來，省得麻煩你去接我一趟。”
“沒事的，這有什麽麻煩的，我是你爹，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後你上了大學堂，就要住宿舍了，爹想接你都不行了，隻盼著你周末能迴來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