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奪玉佩的不是別人,正是淩鋒。展顏追著他討要,跑了半個街頭,展顏突然定住大喊:“搶劫啊!”果然有多管閑事的人來幫她抓住了淩鋒。


    淩鋒隻好對那多管閑事的人解釋他們是兩口子,剛才開玩笑的,展顏紅著臉不作任何解釋,那人說要他們親一個才算數,而且要展顏主動親才行,展顏看這架勢,不親是不讓走了,隻好親了淩鋒。


    那人卻說:“要對嘴親才算數!”


    展顏羞愧難當,想找個空檔溜出去,淩鋒知道她難為情,“差不多就行了,我家娘子臉皮薄。”


    如此,那人才肯離去。


    展顏突然伸手對淩鋒說道:“改口費拿來!”


    “什麽改口費?”


    “你剛才喚我娘子!”展顏見他賴賬,“你怎麽能占我便宜呢?”


    淩鋒壞笑著:“你昨日也占我便宜了,今個就當扯平了!”展顏紅了臉。


    淩鋒看著展顏手裏的玉佩,“把玉佩還給連城吧。”


    展顏趕緊握好玉佩,“不行!天上的寶物流落人間,會生妖邪的,我得把明月璫換迴來!”


    “我不想你用其他男人的錢。”


    展顏這才明白他是在吃醋,“放心,這是借的,咱們以後還他就是。”


    淩鋒拿出通靈寶玉,“用我的。”


    “這怎麽行,還得靠它去昆侖山呢!”


    “沒事,我夜間將它召迴就是。”


    “可這不是耍無賴嗎?”


    “我本就是個無賴啊!”


    “你……這辦法好!”


    2


    在羬縣三日,兩人並沒有賺到多少錢,掌櫃的建議他們去商旅繁華之地擺攤。


    “那商旅繁華之地是何處呢?”


    掌櫃看著眉清目秀的連城,神秘一笑:“這地方,處處是女人。”


    展顏一聽就知道了,“你說的是花樓啊!”


    “正是!”


    展顏想著上次在滿庭芳,輕輕鬆鬆就賺了好多錢,便想著像上次那樣再賺一筆。展顏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被淩鋒逮個正著,“你這麽高興,想什麽呢?”


    展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卻遭到了反對。


    “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你別胡鬧!”


    “嫂子,你去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讓大哥情何以堪?”


    展顏覺得自己有武藝傍身,不會有危險,“我沒有胡鬧,誰說我要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了,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花魁是正經職業。”


    但淩鋒卻說:“世道險惡,你隻看到明麵上的,卻不知暗地裏的齷蹉,隨便一杯酒都能讓你清白俱損。”


    展顏被他這麽一說,不禁想起師父說過的話,“有些男人表麵上說愛你,實際上是想將你控於鼓掌之中,不讓你有外業,斷絕你的經濟來源,從而讓你對他百依百順,待到人老珠黃時,就將你無情拋棄。”


    “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都想著斷絕女人的經濟來源,為的就是讓女人順從你們,待到看不順眼時,就將女人拋棄!”


    淩鋒一拍桌子,“你要是去花樓,我現在就拋棄你!”


    “你……太過分了!”展顏說完,憤憤離去,留下三人繼續商量賺錢之計。


    連城算了筆賬,“贖迴通靈寶玉和玉簪,大概需要五百金,我們今日擺攤,收入不過五十錢,通靈寶玉還有六日恢複靈力,這樣下去,恐怕難以贖迴。”


    刑伽覺得要在六日之內賺到五百金,“我覺得嫂子的主意不錯,花樓是個好地方……”


    淩鋒怒道:“那你怎麽不去當花魁?”


    刑伽並不不生氣,反而笑道:“我正有此意!咱們這樣……”


    刑伽的意思是三人男扮女裝去花樓接客,此事自然遭到了他們的反對。


    “你能要點臉不?”


    “你怎麽盡出餿主意?”


    “既然你們好麵子,那我就自己去了。到時候要是眼紅,可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


    3


    連城在花樓旁擺起算命攤,很快就有顧客上門了,但這和他的預期不符,來的都是萬花樓的小姐,一來一群,來勢洶洶,都伸出手來讓連城看。


    “阿郎,你不捏一下我的手,怎麽知道我骨骼清奇與否?”


    連城對著這些張著“血盆大口”的小姐,小心應付道:“祖傳的家業是測字,小姐們寫字就行。”


    這話一出口,至少走了一半的小姐,留下的都是會寫字的,連城不敢馬虎,認認真真的應答,倒也解了不少疑惑,小姐們都心滿意足的離去。


    萬花樓下有個俊俏算命先生的事很快就傳開了,不僅是小姐們,就連那些風流客們也聽說了。


    名花樓廂房內,錦衣華服的客官打趣道:“都說那小生俊俏,與我相比,如何?”


    粉衣小姐嬌笑著:“錢老爺說的哪裏話,那小生哪有您俊俏?他就是一根木頭,不解風情。還是老爺您好,風趣幽默!”說完,將酒一並遞了去。


    這倆人正調笑著,一隻皙白修長的手便掀開幕簾,一身朱紅大衣,眉間點著牡丹花紋的女子款步而入,斂衣入座,此時屋內便充盈著牡丹的香氣。


    粉衣小姐起身,“輕塵姐,你可算來了。”


    錢老爺向輕塵伸出手,卻被輕塵拂去,“你倆有說有笑的,倒是我唐突了。”


    錢老爺笑道,“輕塵小姐果然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


    輕塵對此不置可否,迴道:“老爺說錯了,咱們這群小姐哪有傾國傾城的命啊,不過是輕如塵埃罷了。”


    錢老爺立刻打趣道:“是不是輕如塵埃,來我懷裏一試便知了!”


    粉衣小姐倒也識趣,立馬起身離去,留下兩人在室內共飲取樂。


    送走錢老爺時,輕塵大門未出,卻看到對麵的算命攤位,當目光觸及那算命小生時,她的心裏猛然一怔,再細細一打量,整個身心都顫抖了。


    5


    連城午時迴到客棧,見刑伽一人在喝酒。


    “怎麽?這麽快就賺到錢了?”


    刑伽一臉晦氣,“別說了,我連門都沒有進,就被趕出來了,由此看來,這裏的花樓還真是個正經地方。”


    “此話怎講?”連城不了解花樓的情況,更不知道怎麽區分正經和不真經。


    “這正經的花樓主要是給富商大甲們提供一個休閑娛樂,相互結交的地方,娛樂活動僅限於看看歌舞,喝喝小酒,兩人若是聊得投機,說不定還能做成一樁生意。這其中,花魁就是牽線人的作用,她們不過是陪客人門聊聊天,助助興。”


    “嗯,那不正經的就是所謂的皮肉生意了吧。”


    “對,那不正經的花樓不僅有女子,還有**……”


    “你是要當**?看你這五大三粗的樣子,難怪不收你!”


    “所以,”刑伽將手搭在連城肩上,“我看你眉清目秀的,不如你去試試?”


    連城將他的手拂去,一本正經的說道:“之前把你當兄弟,是覺得你行事光明磊落,如今,是我錯看你了,你們魔族就是一群無恥之徒。”


    刑伽趕緊解釋,“我開玩笑的,你這人就是愛較真。我也是為大家著想,要是六日之內賺不到五百金,怎麽贖迴寶物?你倒是說說,今日擺攤賺了多少?”


    連城將今天上午的情況說明,刑伽覺得這事得有個托幫襯一把,連城覺得他說得在理,二人一拍即合。


    下午,連城依舊在名花樓擺攤,待街上人多之時,刑伽來到連城攤前,問道:“先生有何本事?”


    “測字,卜吉兇,占前途,公子可是要問功名之事?”


    “這個……當然是問錢途了。”刑伽一邊用手比劃道。


    連城故弄玄虛的掐指一算,“公子命中有財運,不出半日,定會中頭彩。”


    “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公子若不信,可待中彩後再來付錢。”


    刑伽向周圍的人喊道:“大家都聽到了,若我今日中不了彩,可就不算奈賬了。”


    周圍商鋪的人對此都是看熱鬧的態度,刑伽並不離去,就在一旁站著,突然就有錢幣朝刑伽頭上砸來,連城眼疾手快將他拉至一旁,看著憑空落下的錢幣,眾人都傻眼了,刑伽滿意的付了錢。


    連城囑咐道:“公子雖有財運,但稍有不慎就會招致災禍,這頭彩可不是人人都中得的,剛才若不是我拉你,恐怕要傷及顏麵。”


    刑伽滿意的離去,圍觀群眾們對此事嘖嘖稱讚,路過的商賈紛紛前來占卜“錢途”,一時間攤前海客盈門,不知不覺竟賺了十金。


    待客人少些時,一位蒙著輕紗的素衣女子行至攤前,隻露出一對眼。


    “姑娘所謂何事?”


    那女子不說話,拿起筆在紙上寫道“問姻緣”,連城讓她寫下心中所想的字,她寫下一個“花”字。


    連城在她寫字時就對她進行了一番打量,這女子身姿曼妙,寫字端莊秀麗,蒙麵出行就不好把握了,要麽是因為臉上有傷殘,要麽就是太過貌美怕惹麻煩,還有可能是某個家族的特殊規定。


    連城問道:“姑娘家中有哪些親人?”


    那女子思量一番,在紙上寫下“猜”字,這就有點為難連城了,不露麵,也不發聲,不透露一絲信息給連城,真是把他當神仙了,好在他正是個神仙,可以通過讀心術來了解這些基本信息。


    連城透過那雙眼,在一瞬間內便了解了她的過往。一瞬間過後,連城仿佛見了鬼一般,怔住了。


    兩人半晌沒有說話,隻通過眼神進行交流。


    還是連城打破僵局:“姑娘若是誠心想求姻緣,該去月老廟。”見她不動,連城又說道:“天色不早,姑娘迴去吧,我也該收攤了。”


    那女子歎口氣,準備拿出錢袋付錢,連城謝絕了:“沒有幫到姑娘,這錢就不必給了。”


    女子將錢收迴,並不離開,待連城收攤後,隨他一並走著,行至清冷的小巷,連城迴頭,側過身讓她先行。


    女子將麵紗揭開,映入連城眼中的是她眉間的牡丹花紋,她低首向連城行禮道:“罪人牡丹,見過大司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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