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展顏告訴連城她要比武招親時,連城就想到天規不許私下打鬥,但轉念一想,若是哪位不會武功,或者武功不如她的公子娶了她,就要天天受她欺負了,這樣隻會鬧得天宮雞犬不寧,還是通過比武篩選一下比較好。


    連城想通後便去奏明天帝,向天帝保證這次比武會有天兵來護法,若是局麵不受控製,他就親自上場製止。天帝自然信任他,便允了這事。


    他一直在不遠處的高台上觀望,從開始到敖源上台之前,一切都在控製之中,雖然那些護法的士兵有幾個擅離職守上去打擂,但好在沒有鬧大,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看到敖源上台時,他頓覺不妙,“東海太子已經與雲妹定親,怎麽還會來這裏比武招親?他若贏了,豈不是要娶兩位夫人,且不說天族顏麵,單是這份委屈雲妹怎受得了?”


    他心存一絲僥幸,以為金甲會贏,結果卻是敖源贏了。看到展顏親自上台,他趕緊衝了向擂台。


    展顏和敖源正在鬥法,連城闖入法陣將兩人分開,對敖源說道:“東海太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請太子在台下觀戰。”


    “憑什麽?好端端的我為何要走?”敖源以為連城要與展顏比試武藝,“怎麽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啊!你且讓讓,待我贏了再與你切磋。”


    連城拔出手中的玉龍劍,朝敖源用力一揮。這玉龍劍本是上古神物,隨靖戰神征戰多年,威力巨大,敖源根本抵擋不住,被掃下了擂台。


    展顏見狀,以為連城是來比武招親的,但想到他之前對自己的態度,立刻否定這個想法,認定他是來搗亂的,便想著給他點顏色瞧瞧,於是一步步逼近連城。


    連城聽到風聲,轉身時揮動了玉龍劍,見是展顏,趕緊收斂劍氣,不想玉龍劍威力甚大,還是有幾分靈力逃出了掌控,斬斷了展顏幾根青絲,不偏不倚,梅花簪順勢滑落。


    連城眼疾手快,抓住了簪子,準備還給展顏時,卻聽到了台下的歡唿聲。


    “大司寇贏啦!”


    歡唿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隻有金甲黯然神傷,準備離去之際,卻聽到連城說:“這是一場誤會,還請諸位不要當真。”


    “你什麽意思啊?!”展顏突然覺得連城欺人太甚,贏了比武招親,竟不想娶她,“不想娶我是嗎?我告訴你,想娶的人多了,我還——”不想嫁給你呢!


    突然覺得不能這樣便宜了他,“就非你不嫁了!”


    連城突覺內力不濟,知道是用了玉龍劍的緣故,這上古神物本就威力巨大,甚是耗費體力,此時他麵色通紅,若不趕緊運功恐怕會受到反噬,便丟下一句“胡鬧!”就迅速離去了,留下展顏一人麵對八卦的觀眾。


    聽到台下的議論,展顏神情自若的說道:“各位不必擔心,我夫君啊,是害羞啦!”


    2


    台下的敖源此時才明白這裏是比武招親,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婚約,不禁有點後怕,還好連城及時阻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破壞兩族之約不說,這娶兩位夫人是違背族規的,要遭剃鱗拔筋之痛。


    金甲看到這番情景,心中甚是不快,他一心一意所守護的就這樣被連城隨手丟棄,於是一路追著連城到了司寇府。


    他本想著理論一番,但感覺自己不善口舌,還是真刀真槍來的痛快,便召喚了寶劍,向連城刺去。


    連城感到背後一股殺氣逼來,以為是展顏,頭也不迴的說:“你要是想殺我可得想清楚,我可是在幫你。”


    金甲停住了,聽連城繼續說道:“如果東海太子贏了,他可就要娶你和雲妹,你如此心高氣傲,怎麽會甘心……”連城迴頭,發現是金甲,“是你?陸展顏讓你來殺我?”


    “不是。”金甲聽到連城的解釋,心裏的氣消了一半,“我是自願來為師妹來討迴公道的。”


    連城盯著金甲手裏的劍,“你就是這樣討公道的?且不說你能否贏我,就算你贏了,我也不會娶她的。”


    連城身為司法天神,如果沒有過硬的本事,是萬萬管不住各路神仙的,就連軍營的元帥將軍都不敢輕易冒犯他。要不是金甲太過憤怒,是絕對不會惹連城的。


    如今連城說不會娶展顏,他心裏突然有了一絲僥幸,“那你如何向眾人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鬧劇。”


    “那你為何要答應她的要求,還派了天兵護法?你若覺得是胡鬧,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


    “我好心幫她,你怎麽盡把責任推給我?若不是你沒有擋住東海太子,我怎麽會上擂台?”


    “對!是我的錯!”金甲一聲咆哮,收劍迴鞘,黯然離去,“我不該輸掉比武,是我的錯,我的錯。”


    3


    展顏已將比武招親連城獲勝的事告訴了天後,天後十分滿意這門親事,當即召了月老來商定婚娶日期。


    天後本就想著將展顏和雲華在同一天出嫁,便召了東海太子敖源,告訴他婚嫁日期在三年之後。


    敖源對這門婚事一直很期待,以商量婚期入天宮就是為了一睹二公主芳顏,然而來天宮的這幾日,因二公主身體抱恙,一直沒有見到,便想著臨走前無論如何也要見二公主一麵。


    “能娶到天族公主是我的福氣,莫說三年,就算是三百年,我也願意等。隻是,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天後答應。”


    “太子但說無妨。”


    “晚輩想見二公主一麵。”


    敖源見天後麵露難色,補充道:“就算是遠遠看一眼也行的。”


    天後見他如此堅持,應道:“太子放心,這事不難。三日後,定會讓你見到雲華。”


    4


    三日後,懸圃的瓊花樹下,一襲青衣的二公主正在彈琴,每彈一個音節,就震落一朵瓊花,隨著琴聲的起伏,瓊花紛紛飄落,有幾朵落花不偏不倚,剛好落到敖源的掌心上。


    “真是個妙人啊!琴聲竟與花樹和為一體。”敖源也精通音律,取出一支長笛,與琴聲和鳴。


    聽到笛聲,二公主便停止了撥動琴弦,抬頭看向敖源。敖源的笛聲低沉,許是為了配合她的琴聲,但琴聲停了,他便慢慢轉換成了高昂歡快的調子。


    一曲吹完,敖源收了笛子,對二公主道:“早聞二公主琴技高超,今日得見,實在三生有幸。”


    二公主敷衍的笑了笑,“你說要見我,如今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別急著走啊!”敖源拿出一塊精美的白玉遞給二公主,“初次見麵,總得送點禮物,不知公主可還喜歡?”


    “不喜歡。”二公主直直盯著敖源,麵無表情的樣子讓敖源以為自己被討厭了。


    “公主喜歡什麽?我下次一定送給你。”


    “不用下次了,你現在就能送給我。”二公主的眼神由上至下移動到敖源的腹部,“我一直想嚐嚐龍肝的滋味,不知今天有沒有這個口福啊!”


    她以為敖源會被嚇到,結果恰恰相反,敖源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不難,以後我們成親了,保證你每天都能吃到。”


    她被這話嚇得不輕,想不到龍族如此血腥,竟然同類相殘。


    敖源見她臉色慘白,想著說一些有趣的事逗她開心,便將展顏比武招親的事說了出來。


    “前幾日我閑著沒事,來懸圃散步,忽然看到一群人圍著擂台。我閑著也是閑著,便上去露了兩手,將那大塊頭打下了擂台,卻又上來一位女子要與我比武。我堂堂一個男人,怎能欺負女子呢?於是我們約定隻要取下她頭上的簪子就算贏。”


    二公主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那女子可是瑞戰神陸展顏?”


    “好像是這個名字。”敖源見二公主終於給他好臉色了,便越發興奮了,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將他與展顏比武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就在我們打得不可開交時,大司寇突然闖了進來。不過幸虧他突然闖入,要是我贏了這比武招親,可就要……”


    “比武招親?”二公主一直裝病,對外麵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連城哥贏了嗎?”


    敖源見她這麽急切的詢問,覺得自己成功挑起了她的興趣,便賣了個關子:“你猜啊!”


    “快說!”二公主柳眉一豎,杏眼圓睜,敖源趕緊識趣的說了結果。


    “自然是大司寇贏了。”


    不說還好,說了之後,二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指著他輕聲細語的罵道:“你可真沒用,連城哥都打不過,還想娶我,做夢去吧!”


    二公主拂袖離去,留下一個“漫天落花人拂去”的倩影。敖源突然想起在天宮道聽途說的“二公主喜歡連城”的八卦,之前以為是謠言,如今從二公主的表現看,這八卦多半是真的了。


    “和二公主的婚期都定好了,她怎麽可能不嫁?可若是她的心不在我這兒,娶了又有何用?看來,還是得和大司寇比試一場,好讓二公主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思及此,敖源趕緊去司寇府找連城,但卻被告知連城不在此處。


    “無妨,我等等吧!”


    守門的仙童擺擺手道:“龍太子還是請迴吧!大司寇為躲瑞戰神,已經三天沒迴來了。”


    敖源想起那天比武招親的時候,連城倉皇而逃,“難道大司寇真的害羞了?”


    “或許吧!”小仙童一向琢磨不透“冰塊臉”連城的心思,之前連城熱心幫瑞戰神籌辦比武招親,如今贏了比武招親卻不想娶,要說他對瑞戰神無情無義,倒也不像,也許,真的是害羞了。


    “那倒是有點意思!帶我進去見見瑞戰神。”敖源決定幫展顏追到連城,這樣的話,就算二公主再喜歡連城,也該死心了,然後他就可以趁虛而入,虜獲二公主芳心。


    小仙童帶著他進了偏殿,請他入座後倒了茶水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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