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是不選自個兒,豈不是又要丟人了,這個韶華,慣會和自個兒作對!


    韶華見寧蘭臉色略有著惱,心裏一陣冷笑。


    她若聽了自個兒的話,認真作畫,頭名非她莫屬。但若沒有聽她的,今日太子親賜的獎賞,可就不知會花落誰家了。


    片刻後,樂山托著一個烏木托盤走過來了,那匣子裏裝的正是幾位貴女的畫。


    樂山把畫一一擺到太子麵前,退到韶華身後。


    太子饒有興趣的拿起畫來,依次看過。


    伸手指了右手邊第二幅,太子笑道:“就這幅了,是誰畫的?”


    眾人向那副墨蘭圖看去,隻見幾株墨蘭被畫的活靈活現,風姿動人,在一眾作品中確實出挑。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太子問話後,卻沒有人認領。


    一貴女大著膽子上前仔細看了看,掩唇笑道:“這不是劉月香劉姐姐的畫麽?姐姐人呢?”


    劉月香一直默默無聞的站在後麵,有寧蘭在,她並不覺得自個兒的畫會入選。


    待聽到自個兒名字,認識到太子選了自己的畫後,不由一呆。


    寧蘭平日的畫技可是遠遠好過她,卻不知今日太子為何選了她畫的墨蘭。


    那貴女見劉月香呆住,打趣道:“月香姐姐可是狂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連自個兒的畫都不認得了?還不快謝過殿下,上前領賞。”


    眾人哄堂大笑,劉月香迴過神來,心裏不由一喜,雙頰微紅,上前襝祍行禮,謝過太子。


    太子笑道:“你作畫如此有天分,十分不錯!”


    太子吩咐人捧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打開後,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皆暗深吸一口氣,這顆夜明珠,可不是凡品呐!


    碩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芒,色澤上乘,品質極佳,少說也價值百金。


    木子清心道太子今日這是高興極了,出手可真是大方。


    劉月香卻完全沒有去在意那顆夜明珠,太子剛才的那句誇獎一直迴蕩在她的腦海中。


    太子誇她作畫很不錯呢!


    那聲音可真好聽。


    那張劍眉星目,帥氣明朗的麵容就這樣悄悄刻在了心裏。


    劉月香暗暗壓下心裏的那份悸動,再次襝祍行禮謝過,低頭退了下去。


    對太子,她並不敢高攀,可這不妨礙她的喜歡。


    唉,若是祖父還活著,她也有機會進入太子府的。


    寧蘭看著那個平日跟在自個兒身邊毫不起眼的劉月香,麵上雖一派平靜,帕子卻被差點被指甲捏透!


    該死的,連她都能踩到自頭上!


    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劉月香餘光看到寧蘭,心中不由一凜。


    她向來聰明,暗道今日之事隻怕已惹怒寧蘭。


    寧蘭之前跟穆蘭公主的比試中還有一場畫沒比,眼下自個兒贏了獎品,這豈不是說寧蘭的畫藝還不如她。


    種貴女雖表麵和和氣氣,但彼此間經常是暗暗較勁的。且寧蘭作為第一才女,有許多人對她是看不順眼的。


    過了今日,還不知會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


    但太子賞賜,這是多大的榮耀,她想也沒敢想過。


    無論如何,她都要護緊這份賞賜,這是她最美好的一份迴憶。


    韶華看了眾貴女一眼,和太子一同離開了。


    太子和韶華一走,眾貴女圍在劉月香身邊,嘴裏嘰嘰喳喳,俱說著恭喜的話,遠遠瞧去,好不熱鬧。


    寧蘭冷眼看著,對韶華的恨意又平添了幾分,連帶著對劉月香也越發看不順眼。


    對太子來說,此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未曾放在心上。


    轉眼就到秋天了,褪去夏日的悶熱,天氣逐漸變得涼爽。秋高氣爽,正堪配太子殿下的好心情。


    幾人迴到觀泉閣,太子的目光在木子清和韶華身上滴溜溜的打了個轉。


    頗有些酸意的說道:“華兒箭術練的這麽好,如今卻不告訴哥哥了。”


    在太子看來,這麽好的箭術,隻能是出身自雲鶴山的木子清所教授。


    以往那個在自個兒身後蹦蹦跳跳的小皇妹,如今和別人有了小秘密,雖然那人是自個兒的師兄木子清,但做哥哥的也不是那麽開心。


    木子清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是默認了一般。


    他自然知道韶華一身功夫是鬆白大師所教,但韶華既然不想說,他便認下來,幫忙瞞著。


    韶華見哥哥誤會,木子清也不解釋,知道司業是在幫自個兒。


    當初私自出京去半截山莊和永州,迴來後卻並未受到父皇和太子哥哥的責難,也是多虧司業幫忙遮掩,幾次三番下來,韶華對木子清愈發信任。


    韶華嘻嘻笑道:“這不是為了有朝一日給哥哥一個驚喜麽?今日可不就實現了?”


    太子好笑的搖搖頭,要論哄人的功夫,滿皇宮裏也找不出他皇妹這般的。


    “哥哥可知,伽川國的穆蘭公主為何會來咱們大祁?”


    韶華微微凝眉,有些不解的問道。


    兩國之間每每逢年過節,總有使者往來,送上大禮慶祝。


    當然,趁機在對方的國家安上幾個暗探,收買幾個官員,布置幾個間諜更是常有的事。


    可如今既無慶典,也無年節,伽川國公主來的未免也太突兀了些。


    太子笑道:“這事我倒是得到了些情報,這位伽川國公主砍了丞相方成的大公子方景勝,被伽川國國主穆林驅逐出伽川,流放到咱們大祁來了。”


    韶華剛喝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剛剛那穆蘭公主砍了伽川國丞相之子?


    太子繼續道:“穆皇給父皇寫了一封信,說為了兩國友好往來,要把他最疼愛的女兒穆蘭公主送咱們大祁來做質子。”


    “當然大祁也可派一位皇子或者公主送往伽川,還說,如果父皇實在舍不得,不送質子到伽川也可以。”


    “但一定請幫忙照看好穆蘭公主,這事強調了整整三遍。”


    老天爺,這位公主未免也太兇猛了吧?


    “當真殺了伽川國當朝丞相的大公子?死了沒?”韶華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太子輕咳一聲,點頭道:“此事已確認無誤,方景勝已被下葬。探子傳來的消息是穆蘭公主不滿意伽川國國主的賜婚,那方景勝正是被賜婚於穆蘭公主的駙馬。”


    韶華和木子清對視一眼,俱看出對方心底所想,此事隻怕沒這麽簡單。


    從剛剛的箭術比試來看,一個能在對手成績遠勝於她時還能保持冷靜,以最高水平把剩下幾支箭羽射完的人。


    絕不是個脾氣上來就砍人的“莽夫”。


    太子看了看二人神色,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這事的確奇怪,但大祁和伽川兩國相距甚遠,進一步的消息,探子還未能送來。”


    兩國相距甚遠,消息往來最快也要一個月。


    但既然這裏是大祁的地界,無論伽川國公主來此地的目的是什麽,都會在皇族的監視下。


    之前她把從永州搶來的那八十萬兩銀子給了康生,安排他尋一些根骨奇佳,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者買一些奴隸。


    培養一批自個兒的勢力,待成熟後,把寧承那廝給幹掉。


    如今已經養出了十人,正好派幾人,去試探下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


    就當練練手。


    韶華想起木子清之前的話,對太子道:“哥哥當真要親自去長古郡打仗?”


    太子道:“長古戰事兇險,不能再擴大下去,不僅對國庫損耗巨大,更是勞民傷財。你和師兄一同去永州,自然也知道這場戰事背後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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