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看到舒沐柔這種惶恐不安的眼神,舒瑤仿佛看到了隔世的自己。


    那樣的卑微懦弱,被這樣的人生生欺壓至死。


    舒瑤唇角微揚,坦然應聲,“當然是我。”


    不過上天開眼,是一樣的殼換了個芯。


    “你怎麽敢這樣對我?”舒沐柔嘶聲道。


    明明馬上就要得到過人生的第一個獎賞,冠軍。


    轉瞬間就被奪走了,現在站在台前受到所有人矚目的是溫晚,不是她。


    媒體記者都在關心琳琅的身份曝光,關心這一次大賽的冠軍。


    沒有人在意誰是第二,誰是第三。


    舒瑤步步靠近,直到看到她身後漸漸靠攏的身影,她止住了步子。


    “我隻不過是受邀罷了,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舒瑤說的半真半假,受邀是實話,但算計了舒沐柔也是真的。


    舒沐柔全然未覺身後有人,隻是厲聲道,“你就是看不慣我過得比你好!”


    舒瑤靜靜地看著,宛若在看跳梁小醜。


    “你比我好嗎?好在哪裏,是比我站得高,還是比我漂亮呢。”


    舒沐柔死死地咬住下唇,情緒波動很大,雙肩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她滿目都是淚,像是不堪承受舒瑤的話轉身要走,卻撞入男人堅實的懷裏。


    “舒瑤,這還不夠嗎?”傅景臻接住了舒沐柔。


    一被傅景臻這樣擁護著,想到這曾是舒瑤的枕邊人,舒沐柔一下抓緊了。


    她鑽進了男人的懷裏放肆的哭喊著,好似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景臻哥哥。”她啞聲喊道。


    傅景臻按在舒沐柔的肩膀上,抬眸看向舒瑤,“你瞞了我多少?”


    “傅景臻。”


    被舒瑤這麽正式清晰地喊全民,傅景臻先是一愣,繼而不解。


    舒瑤看著他,好似在懷念些什麽,眼神有些飄遠了,“我從未瞞過你。”


    在s國進修,傅景臻很少從鄴城飛過來看她。


    就連舒沐柔參加比賽,獲獎的大賽她都曾無數次邀請過這個男人來觀禮。


    得到的是石沉大海的迴複,是朋友圈裏他與舒沐柔的合影。


    舒瑤一直坦然磊落,從不欺瞞,現在也是一樣的。


    “我在s國進修的時候,你說在忙傅氏我從沒有逼過你。”


    “你愚鈍至此,為什麽還要說是我瞞你?”


    最可笑的是,舒瑤想不到自己當初喜歡的人那麽自負,這樣的無恥。


    就連身份這件事都要甩鍋說是舒瑤欺瞞於她,她反倒是成了罪人。


    傅景臻說不出辯駁的話,隻是冷聲道:“沐柔這樣,你高興了嗎?”


    “當然不啊。這就夠了嗎?不夠。”


    舒瑤走近了一步,她妝容本就極具攻擊性,如此逼近就連傅景臻都感受到威脅。


    直到舒瑤站在麵前,冷豔的麵容近在咫尺,她幾乎與傅景臻一樣高。


    從前那個舒瑤是真的消失了。


    “傅景臻,你還記得你以前怎麽說我的嗎?”舒瑤輕聲發問。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聲,氣若遊絲,隻在傅景臻的耳邊,如毒蛇吐信。


    傅景臻皺了皺眉,對舒瑤說過的話太多,他一時間竟想不起來是什麽。


    舒瑤早就想到了,那些惡毒的話語,說話的人輕飄飄的不長記性。


    前世的她卻是記了一輩子,卑賤的活了大半輩子。


    “我記得你說我睚眥必報,說我無事生非——”


    “傅景臻我現在告訴你,你認為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就是。”


    舒沐柔仿佛被嚇壞了,聽了更是身子輕顫躲在傅景臻的懷裏不敢吱聲。


    舒瑤隻是垂眸掃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徑直地離開了。


    被重重一撞,傅景臻往後退開了一步,迴過身去看離開的舒瑤。


    她走過的地方,皆有無數的燈光追隨,身後是璀璨星光,身前是無盡光明。


    ……


    “好孩子,你變了很多。”


    一隻大手重重地拍了拍舒瑤的肩膀,這人不是別人,是霍老。


    霍老滿是懷念地看著身前的舒瑤,他的眼裏滿是驚喜,“女大十八變啊。”


    當年。


    舒瑤來s國求學的時候,是在秦氏旗下時尚雜誌社幫忙打下手的。


    那麽年輕稚嫩的女孩正是剛長開的年紀呀,他一下就相中了。


    這女孩長得好看漂亮不大眾臉,骨架又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他一步步帶著舒瑤往上走,致力於在手下培養出一個時尚界的頂流。


    因舒瑤十分有天賦,對藝術設計時尚方麵都很有見解,是老天追著喂飯。


    霍老很是喜愛,便為她取藝名,琳琅。


    舒瑤來到霍老的麵前,深深地鞠了個躬。


    “師父。”


    霍老眉心舒展,看她眉眼變了這許多,連氣質也是。


    身為年長的人一下就明白過來,她許是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


    霍老心軟,張了張嘴道,“行了,客套話就別說了,讓我好好看看。”


    隻是這孩子不懂得珍惜自愛——


    正在往高處走,琳琅突然迴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在霍老的視野中。


    霍老是生氣的,但比起生氣,他更欣喜於舒瑤的成長。


    “對了。”霍老想起什麽,皺了皺眉。


    他站了起來,在周圍巡視了一圈,發現了那躲躲藏藏的身影。


    那小子淨是結交些狐朋狗友,像是傅氏那樣愛玩的太子爺竟混成摯友。


    現在還躲在傅景臻那,成何體統。


    霍老大聲喊道,“世文,你過來!”


    這麽一喊,場館內有其他人迴過頭來,可霍老絲毫不在意。


    見張世文不過來,完全是跟個老頑童似的拉著舒瑤的手,走了過去。


    “師父。”張世文臉色很難看。


    霍老瞅了一眼他,又看一下傅景臻,發現他左右都沒有人。


    “傅家小子你未婚妻呢?不是說讓我看看,是不是好苗子麽。”


    舒瑤笑了笑,側過身跟霍老說,“第二名那位,舒沐柔是他未婚妻。”


    “哦?”霍老仔細地迴憶了一下。


    隨即霍老搖搖頭,聳了聳肩,很是不屑地開口,“無趣。”


    那孩子啊,霍老有看到過,很一般的資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不夠他看上眼。


    “霍老,不如您等——”傅景臻瞪了一眼舒瑤,還想爭取一下。


    舒沐柔失去這場比賽的冠軍本就很難過了,再失去引薦霍老的機會怕是更……


    “不必了,我的徒兒們夠多了,不收了不收了!”霍老擺擺手。


    徒兒多了不是什麽好事,像是張世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淨給他添麻煩。


    霍老現在也老了,吃喝玩樂最行,遠不如年輕時候有精力了。


    “對了,世文小子啊——!”


    霍老抬起手啪地一拍張世文的後腦勺,險些把張世文的眼鏡都給打掉了。


    張世文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怕見舒瑤那會兒更是端著架子,何曾那麽狼狽。


    “師父,這還有別人呢!”張世文漲紅了臉,低聲提醒。


    特別還是在舒瑤麵前,摯友的還被暗地裏嘲諷過最差的前任。


    霍老見他看的是舒瑤,厲聲嗬斥道,“什麽別人,那是你大師姐!還不快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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