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要不是我惦記著你爺爺過來送頓飯,指不定沐柔要給你欺負成什麽樣子……”


    說著舒雅雯自顧自地拉起舒沐柔,徑直地從舒瑤的身邊走過。


    權當站在走廊上的舒瑤是空氣般,一麵還念叨著待會跟老爺子告狀,好好數落數落舒瑤,給舒沐柔爭口氣。


    她們的聲音逐漸遠了,但剛才說過的話依然迴蕩在舒瑤的耳邊。


    “一個人的心,怎麽能那麽壞呢?”


    是啊。


    舒瑤實在想不透,一個人的心怎麽能壞那麽壞。


    走廊上,她獨自按住自己受傷還在隱隱作痛的手,極其緩慢地背過身迴到房裏去。


    屋內放在枕邊的手機嗡嗡作響,昭示著有人來電話。


    舒瑤去一摸手機,居然是劇組的群聊消息。


    “藍調夜場九點,不見不散。”


    心口的煩悶讓舒瑤不得紓解,反正在家亦不過是浪費時間,她想出去走走。


    起碼在舒雅雯還在舒氏大宅的這段時間內,她不想在家。


    ……


    鄴城,地下酒吧。


    舒瑤不是第一次來,但每一次來幾乎都是被傅景臻帶來的。


    鄴城的世家大小姐向來純良溫順,鮮少有作風孟浪的,更別論來酒吧這樣的地方。


    這鄴城的藍調地下酒吧早聞名權貴圈。


    來這兒的多多少少都有點身份,即所謂的非富即貴。


    是另一種意義上紙醉金迷的名利場。


    這是舒瑤第一次獨身一個人來,從前因為有著傅景臻未婚妻的名號,沒有人敢打她的注意。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所有人都知道傅景臻移情別戀。


    她失去了傅景臻的庇護,失去了舒氏的保護,看起來就好似十分容易得手的獵物。


    以往那些沒有得手的人,赤裸裸的視線流連在舒瑤的身上。


    誰不想嚐嚐舒氏千金的滋味?


    在當年舒氏是世家大家族,舒瑤年輕可人,三連冠影後,鄴城鎮圈名媛。


    這朵嬌花早就無數人趨之若鶩,可惜被傅景臻捷足先登。


    現在……


    從一開始走進酒吧,舒瑤就注意到了,除開劇組熟悉的人外,還有其他躲在角落裏那些不一的視線。


    前世或許懵懂無知,這一世的舒瑤卻不是這樣的愚鈍。


    隻是這些人好在還沒那膽子,敢堂而皇之地對她下手,並且劇組的人也還在。


    副導一看女主角來了,當即起身造勢,“舒瑤,來的這麽晚啊,這都開場那麽久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看副導起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瑤姐來晚了,該罰!”


    “確實是該罰,但罰酒未免太輕鬆了吧?”


    “瑤姐當年可是憑歌舞出道的——”


    眼看形式愈演愈烈,而且舒瑤也沒有像是舒沐柔那麽強在他人麵前表演的欲望。


    尤其是在這樣的場麵,舒瑤不想額外生事。


    舒瑤直接了當地拿起桌麵的清酒,對著坐在的各位微微一笑,“我自罰三杯。”


    絕不給別人阻止的機會,免得的會被借著脅迫去做其他舒瑤更不喜歡的。


    舒瑤一杯喝完了,連續又拿起了一杯,接連三杯喝的幹幹淨淨。


    “這樣可以了嗎?”


    她將手中的酒杯傾倒,空空如也,沒有再掉出一滴酒液。


    許是舒瑤不勝酒力,眼角已經開始微微泛紅,給本就清麗的臉龐平添了一抹媚態,而酒液讓紅唇鍍上一層誘人的光澤,眼中映著微暗的舞燈,忽閃忽閃的。


    旁人不覺有些看呆。


    她漂亮是從前公認的。


    隻是跟了傅氏太子爺之後鮮少拋頭露麵,深居簡出,穿著也很是樸素簡單。


    幾次報道也不過是從新聞的邊邊角角窺見舒瑤,而今一見著實驚豔。


    “好!”


    角落裏有人先鼓起掌。


    舒瑤一愣,抬眸看去竟是那個酒宴上的男人。


    燕城沈少,沈淮遠。


    他的旁邊還坐著傅景臻,他們二人出現在這兒也不奇怪。


    沈淮遠是這部劇的男主,而傅氏是投資人。


    二人一同鼓掌引起了旁人的共鳴,掌聲也接連響起。


    這一局自罰三杯,算是暫且逃過了給人刻意為難的機會。


    人都到齊了,劇組的人隨著氣氛漸漸開始玩開了,各自進行著狂歡。


    但有人還是在角落儼然不動,仿佛沒有什麽能吸引到他的。


    沈淮遠隔著幾個人,遠遠地看著那抹倩影,“我一直都在看她,她都不看我,哎呀,真的是好傷心。”


    男人的心思,男人最容易讀懂。


    “沈少看上她了?”傅景臻倒是有些詫異,微微挑眉。


    舒瑤是漂亮。


    漂亮是一時的,當年也驚豔到了傅景臻,不然他舍不得十年隻有一個女人。


    看多了,摸遍了,自然也就玩膩,覺著無趣了。


    沈淮遠也半分不掩飾,幾乎是默契地達成共識,“我以前隻從電視劇上看到過舒瑤,就好像——”


    他低笑一聲,似也覺得自己這個形容頗為可笑。


    “她就像是每個人心裏的白月光,誰不想呢?”


    “我聽說你最近在想吞並舒氏,她不願意放手給你注資,但如果是我的話,她不會懷疑。”


    話說到這個份上,簡單直白。


    如果傅景臻願意推一把手,沈淮遠也願意幫他吞並舒氏。


    傅景臻眼眸微眯,抬手將酒杯內的液體一飲而盡,“成交。”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


    舒瑤居然還能那麽值錢!


    就連燕城的沈淮遠都願意為她動一筆不費的資本。


    剛好傅景臻在藍調酒吧多年,多少也會些路子,認識些門路。


    他招來侍者,從西裝的口袋掏出一包小小的粉末。


    “你想買通這裏的人?”沈淮遠有些訝然,像是知道些什麽。


    傅景臻拍了拍身邊的侍者,讓他先下去。


    傅景臻還當是沈淮遠覺得這種手法下作,當即不屑地一笑,“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怎麽下手?”


    他們都是一類人,誰比誰更高尚些似的。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景臻自持清貴,生的貴公子的模樣,少幾分老沉多的是傲氣,沈淮遠一下就知道他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沈淮遠生的一雙狐狸眼,笑起來總是眯起,藏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他指了指天花板,“這藍調的主子,可不是好惹的,要給他知道你在藍調做這種事兒啊,嘖嘖嘖……”


    連燕城的始祖家族的沈淮遠都有些忌憚。


    傅景臻不由得也開始好奇了,他順著話問,“這鄴城還有誰我惹不得?”


    話頭突然止住,傅景臻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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