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


    齊珩抬眼瞪她,像不諳世事,裝兇的小老虎。


    可老虎畢竟是老虎,真要是動起真格來,程思念不一定招架的住。


    她咬了咬唇,慫了不說話。


    一路上,她越想越委屈,實在是憋屈,忍不住控訴:


    “我就是想來接你嘛,想跟你一起迴家嘛。”


    齊珩開著車,分出心神來注意起她來。


    她低著頭,柔柔的聲音,落下的眼睫,微翹的嘴唇,讓齊珩的心又顫又軟。


    “抱歉啊。”


    他空出一隻手來纏繞著程思念的手指。


    “這麽冷的天,大老遠跑過來等我,凍壞了怎麽辦?”


    他不是生氣,是自責,是愧疚。


    他怎麽舍得生她的氣,她這麽好,好到他沒資格去與之置氣。


    “我哪有那麽嬌弱….”


    程思念的語氣依舊悶悶的,手指揉捏著毛茸茸的衣料。


    她也是大老遠跑過來,冒著寒風徐徐,本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成想惹他不高興了。


    當然,這不過是她自願,沒底氣,沒理由去抱怨他的反應。


    齊珩把她的手握的更緊,敗下陣來:


    “你能來接我,我很開心,但更多的是擔心,這麽晚,你一個女孩子長途跋涉,不安全,因為我的疏忽,害你在冷風裏受凍。”


    程思念連忙攬責:


    “怎麽會是你的疏忽?是我沒有告訴你自己擅自跑過來的,結果還害你擔心….”


    說著說著,她竟心虛自責起來。


    齊珩輕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發絲:


    “我的錯,剛剛太兇了,對不起。”


    程思念其實好哄的不得了,齊珩溫柔的三言兩語,便輕易的消除了她心中不快。


    迴家的路程有些漫長,程思念打了個哈欠,頭靠在靠背望向窗外。


    道路上車流量減少, 橙黃的路燈孤獨在夜中執崗。透過撒下的光裏,密集的顆粒狀物體在之中飄落飛舞。


    窗麵上落下雪白冰點,很快融成水花,糊在窗上,模糊了內與外的界限。


    “齊珩,下雪了。”


    身旁人柔柔的嗯了一聲。


    雨刮器劃擦過擋風玻璃,雪粒被延展開,消失的無影無蹤,恍若沒來過一般。


    到了家,齊珩先去浴室洗澡。


    下車時,雪未消停,雖不大,但落在身上刺骨的涼。


    齊珩擁著程思念,把她保護的好好的,全數攬盡了飄零而落的雪滴。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程思念剛脫去大衣,就聽見外麵洗手間傳來齊珩的聲音:


    “思念,幫我拿下浴巾。”


    程思念應了一聲,拿上浴巾走到門口敲門。


    裏麵水聲停了,門從裏麵被他打開,大片的水霧之氣撲麵而來。


    齊珩光著上半身,緊實漂亮的肌肉線條隱與氤氳的霧氣彌漫中,若隱若現的寬肩窄腰,精瘦卻不幹癟。褲腰褪至胯骨,露出一角帶有英文字母的黑色內褲邊。


    麵對這樣一幅美景,原諒程思念會對這樣的肉體想入非非,血脈噴張,麵紅耳赤。


    她控製住要流鼻血的衝動,低下頭把浴巾遞過去。


    齊珩不以為然的勾起嘴角,看著程思念的模樣總會升起挑逗的興趣。


    他沒接浴巾,撐著門微弓背湊近程思念。


    “要不要一起洗?”


    試探有張力的聲線,纏繞著蠱惑般的口吻,滾燙濕潤的氣息,攻的程思念毫無招架之力。


    她慌張抬眼,對上了齊珩炙熱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心髒快要跳出來。


    原以為齊珩隻是逗她開玩笑,沒想到他動真格,有力的手掌一把抓住了程思念的手臂,把她帶進了浴室。


    關上門,程思念被他逼的節節敗退,被他抵在門上,整個人被他禁錮在臂彎之中。


    浴室的溫度很高,霧氣環繞在二人之間,仿佛置身在一片仙氣繚繞的溫泉池中。


    齊珩的額間冒出細密的汗珠,發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滑到鎖骨。


    程思念不敢直視他的深情眼,避開目光緊張的支支吾吾:


    “我….我…”


    她容易害羞,從未同人一起洗過澡,哪怕是女生也沒有。雖然與齊珩結婚那麽久,也從未有過一起洗鴛鴦浴這一出….


    齊珩捏過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轉過來,不容拒絕的讓她接受自己炙熱的視線。


    很快,一個吻如約而至。


    齊珩像那兇猛的野獸,咬著獵物不鬆口,他強大的壓迫力牢牢控製著程思念,沒一會兒功夫,程思念便全身酥軟,唿吸也被掠奪。


    齊珩不打算輕易放過她,變換了姿勢,一把架起她的胳膊把她抱起,托著她的腿把她放到了洗手台上繼續深吻。


    彎腰的姿勢保持久了,有些累,這樣同一高度,更專心深入些。


    “新年快樂。”


    齊珩微喘著,低沉的嗓音在程思念耳邊喃喃。


    氣息噴灑在程思念耳廓,她肩膀一顫,身子縮到了齊珩的胸膛。


    齊珩撩開她的發,密集的吻由耳垂,脖頸,遍布每一寸肌膚。手指緩緩移動,一顆一顆解下她杏色的開衫衣扣….


    ——


    新年齊珩與程思念一起迴家,程爸程媽高興的不得了。


    一年裏,能與家人團聚相見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每一次團圓,都彌足珍貴。


    一家人圍著餐桌吃飯聊天,感受著萬家燈火的新年,煙花炮竹聲聲響,洗刷幹淨了程思念一年中的苦悶與不愉快。


    年後,齊珩與程思念一起去了墓園探望去世的外公外婆。


    看著墓碑上外公外婆和藹可親的麵龐,往昔二老的音容笑貌在腦海徘徊,曆曆在目。


    深刻記得,外公去世的時候,程思念在齊珩麵前展露了最失態的一幕。空無一人的醫院走廊,齊珩懷中,溫暖又安全。


    齊珩緊緊牽住程思念的手,溫柔且真摯的對著墓碑上的相片說道:


    “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就仿佛,外公外婆就站在他的對麵,接收著他給予的承諾。


    某晚,吃過晚飯,程思念與齊珩一起外出散步。


    幾百米外的中心公園,仿佛是他們的秘密基地般,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


    公園建設未變,燈火通明,天氣太冷,天黑前還下了一場小雪,地麵濕滑,很少人駐足。


    “冷不冷?”


    齊珩把握在手心裏的手,一同揣進了羽絨服口袋裏。


    還說呢,出門前,程思念被他左一層,右一層的套了好幾件衣服,又裹上他送的圍巾,此刻的她就像個行走的大粽子,行動極為拘束滑稽。


    “哥哥姐姐。”


    一個小女孩一蹦一跳的從另一邊跑向他們。


    程思念一時間還沒認出她來,倒是齊珩,露出笑顏抬手摸摸她的頭:


    “長高好多。”


    女孩兒靦腆的低頭一笑,接著抬起頭不滿的看向程思念:


    “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程思念看著她的臉,記憶中某個稚嫩的臉頰與麵前的麵容重合。


    “你記性真是太差了,我還一直記得你們呢,剛在那邊看到你們,就跑過來跟你們打招唿了。”


    她撅起嘴,圓溜溜的大眼睛容下太多的怨氣。


    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太快了,才一兩年未見,那個撒嬌纏著齊珩做孔明燈的女孩已經出落的有少女純真,青春的氣息了。


    程思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對不起啊,我這個記憶力,是不太好….”


    完了,她抬頭看了眼齊珩,齊珩垂著眸寵溺的看著她,表示很認同。


    女孩兒的目光一直在齊珩身上輾轉,笑容略顯羞澀。


    她一步跨到齊珩身邊,抱起他的手臂晃了晃:


    “哥哥,今天還做孔明燈嗎?”


    程思念的眼睛死死盯著抓住齊珩手臂的那雙手,微乎其微的蹙眉。


    “今天沒有空,有機會,我們再一起放。”


    齊珩彎下腰,溫柔的看向身高不足他胸口的女孩兒。


    女孩兒略顯失望,但比起齊珩的溫柔攻勢,不足一提。


    “讀幾年級了?”


    齊珩又摸摸她的頭。


    “今年剛升初一。”


    看著這二人笑臉相迎,你一句我一句的,程思念有些咬牙切齒。


    齊珩今天還沒跟她笑那麽多呢,小女孩一出現,就分走了他大半笑容。


    “哥哥姐姐,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嗎?”


    看到他們倆手牽著手,舉止親密,女孩兒好奇的仰起頭。


    齊珩點點頭,看了眼程思念:


    “她現在是我太太。”


    女孩兒點點頭,沉默了兩秒露出漂亮明朗的笑容:


    “那祝你們每天都能幸福快樂。”


    女孩兒揮手告別後,齊珩才注意到悶著臉,鼓著腮幫子的程思念。


    他想也不用想,忍俊不禁,伸手輕捏住程思念的臉頰:


    “程思念,多大個人了,吃小朋友的醋,你害不害臊?”


    程思念眨了兩下眼,理直氣不壯:


    “你….對她笑了六下。”


    齊珩又捏她的鼻尖,壓低聲線:


    “那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笑?”


    程思念心虛:


    “我倒也不是這麽不講道理….”


    齊珩失笑出聲:


    “我也可以是個妻管嚴。”


    ——


    酷冷的氣溫一直持續到三月底才結束,遲到的春天姍姍來遲,萬物開始複蘇,公司外的那排梨樹緩緩開出了雪白純淨的梨花,抖落一地春風清逸。


    程思念坐在辦公司裏,總會被窗沿上冒出的一截梨花吸引目光。


    今天是周一,傍晚時開完了晚會便下班了。


    難得能下個早班,程思念去超市買了菜,問齊珩晚上迴來一起吃晚飯,齊珩說不迴,讓她自己吃。


    她想齊珩估計又要到淩晨才能迴家,置身在一屋清靜,她瞬間失去了做飯的欲望。


    反正也是一個人,隨便吃點算了。


    年後她與齊珩的工作都忙,前前後後齊珩出了兩趟差,少則一周,多則半月,他們能好好呆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許澳妍總嘲笑她,這樣的生活跟異地戀有何區別?夫妻倆過著分居生活。


    周三,程思念按照慣例要加班趕工作進程,她微信上跟齊珩說了一聲,咬了口麵包繼續翻文件敲鍵盤。


    工作一直持續到九點,程思念覺得累,鬆下鼠標扭扭脖子,鬆鬆筋骨。久坐一天,她這副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


    一同加班的幾位都成鹹魚,趁著趙平娜到樓上開會間隙,歪七扭八的癱軟著玩手機。


    程思念揉揉發澀的眼睛,拿出手機看幾眼。


    齊珩沒迴她信息,她也習慣了,他很少有說能短時間迴複她信息的。


    她點開朋友圈,刷新了好友的朋友圈往下一邊劃一邊看。


    指尖在一條朋友圈上停止了滑動,程思念目光定格在那張圖片上,臉色僵白。


    鄭薇夏發了一張合照,合照前是她笑靨如花的麵龐,而她的身旁,盡管隻露出一張側臉,程思念還是敏銳的看出來了。


    是齊珩。


    他臉上每一個五官輪廓,每一個細節,她怎麽會認不出來?


    程思念看清上麵的配文,心髒一抽…


    【與我的男神一起共進午餐~】


    男神?


    共進午餐?


    發布時間顯示在昨天中午。程思念因為工作忙原因,有好幾天沒翻閱朋友圈了。


    他們為什麽會一起吃午飯?


    齊珩並沒有告訴她他們一起吃過午飯。


    還是他覺得,這種事情不需要報備,隻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罷了?


    可,她和齊珩,也已經好久沒一起吃過一頓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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