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天地兮,大道泛泛。吾心兇戾,天地懨懨。降佛音兮,度我本心!汝可知,殺人最多莫過善,惡徒從來懷仁心!汝可知,暴虐兇戾非為惡,披荊斬棘始證真!”


    刹那間,丁雨便進入了深度的禪定,一雙小手摸著麵前的黑霧吞吐著若有若無的螺旋真元,他身上時不時閃一下黑色的光芒,似乎身體之中在發生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改變。


    幽閉狹小的空間,讓贏氏一族的小公主嬴月衡越來越感到不適,她萌萌的小臉上冒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拉著慕凝雪的手說道:“雪姐姐,我受不了了!再這樣被關下去我會瘋的!!”


    慕凝雪拍了拍她稚嫩的小手,擔憂的看著獨自在另一端摸著黑霧結界的丁雨,說道:“別怕阿衡,丁雨他會有辦法的!”


    “就他?連我都打不過,能有什麽辦法?”嬴月衡一臉不信的說道。


    “你不了解他!他就是那種能給人奇跡的人,他還攪亂了平靜如水的須彌幻境,並得到了須彌界天道的認可。獨自一人把臨仙學院攪得個天翻地覆,被沐皇通緝,現在不還是完好無損的迴來了嗎?”


    “真的假的?他有那麽厲害?”嬴月衡疑惑的問道。


    “你知道我能看到命運之河,他的命不在其中……”


    嬴月衡撇撇嘴,心中雖然不信,但是也不禁泛起了嘀咕:“難道是我看錯了?這世間真的有人能跳出命運的束縛嗎?”


    二女各懷心思坐在地上,看著對麵丁雨那略顯單薄的身形,誰也不再多說一句。


    丁雨用心感受著偷天在他腦海中灌輸的那些半文不白,讓人模棱兩可的話,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麽,雖然那層神秘的東西,好像就在眼前,但是不論他怎麽伸手都無法觸及。


    一次兩次三次的試探,丁雨始終沒能捅破麵前的薄紗,雖然他活過一輩子,但是心智遠遠沒有達到成熟的標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越是走不通,越想要繼續走下去,即便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迴頭!


    他一次一次的衝擊內心的屏障,他知道,隻要能夠撞破這層遮擋他的目光的屏障,他就能看清楚自己的來路,看清楚自己的去處。


    或許,在那一刻,他便真正踏上了,他一直以來都在苦苦追尋的路,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


    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想要看上一看。


    偷天躲在乾坤袋中的那顆靈珠內,用神識查看著丁雨的身體,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還是不行啊!這資質確實有些差了!


    想丁雨不僅擁有真骨、煉骨海甚至還擁有天骨荒道,在九州荒域中也算得上是絕頂的天才了。


    不過,在偷天眼中丁雨的資質還是有些差,真不知道他眼中究竟是什麽人才能稱得上是天才!


    丁雨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偷天說的那一段,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在不停的翻湧醞釀,他不斷的在拷問著他的內心:悠悠天地亙古綿長,到底什麽是惡,什麽又是善呢?


    難道兇戾的就是惡?慈悲就是善?


    他的天罪魔槍吞魂奪魄,吮血銷骨,難道這就是惡?他一直以為這是惡,是天地不容的大惡!佛境靈墟的祥和消弭天罪魔槍的罪惡!難道將它投入其中蘊養是錯誤的?


    這佛境靈墟,真的是他的本心所願麽?為什麽自從他覺醒以來就沒有了從前的舒爽了呢?


    中正平和,相互抵消,兩兩消磨,根本毫無主次!丁雨自以為,他來自地球,知陰陽懂八卦,中曉人和……


    太極之道豈是簡單的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相互交融,如意圓轉,生生不息?


    他卻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那樣的道,真的是適合他的道麽?太極之道對於他來說,真的合適麽?


    路有遠近,路有吉兇,每個人所走的路不同,就注定了他們能遇到不同的風景,別人的道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強行拿過來,用在身上,最終隻能是邯鄲學步!


    想通這些後,丁雨的心中豁然明了,他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化作一顆蘊含著神性光芒的種子,他的內心深處悄悄生根發芽。他自那一刻起,就變得不再迷茫,眼中似乎又恢複初來此地的那份張狂!


    “哈!我就是我!兇戾暴虐的是我!俠骨柔腸的是我!就算是將來老子吃齋念佛了,那他娘的也是我!這輩子,我不會再唯唯諾諾,我的道必將勇猛精進!這輩子,我不會再迷茫不前,我的道自在我心間!哈哈哈哈!!”


    丁雨像是發狂似的在這狹小的空間對著空氣叫著似乎是在宣誓的話語,說罷便哈哈大笑起來。


    二女看著如此癲狂的丁雨,不禁麵麵相覷,一起說道:“他不會是瘋了吧?”


    “我沒瘋!我不過是醒了!”丁雨扭過頭說道。


    “沒瘋?我看你是瘋透了!”嬴月衡站起身來,指著丁雨說道,“跟個傻子似的傻笑!”


    “我笑不笑關你什麽事?八婆!”


    “你叫我什麽?”


    “八婆啊!”


    “八婆是什麽?難道是你長輩?”嬴月衡疑惑的問道。


    丁雨聽到她說出這話,差一點憋出內傷,說道:“是你家親戚!”


    “八婆應該是八叔公的老婆吧,但我沒有八叔公啊!”


    丁雨無語的忽略了嬴月衡的話,對慕凝雪說道:“凝雪,你準備下,一會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太好了!我早就想要離開了!你有辦法也不早說,害的我們等那麽久!!”嬴月衡嘰嘰喳喳的在丁雨耳邊嘟囔著。


    慕凝雪溫柔的對丁雨說道:“是什麽辦法?用我們幫忙麽?”


    丁雨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先試試吧!不行了再說!”


    慕凝雪點點頭說道:“那你小心點!”


    “放心!你跟那傻丫頭站到那個角落,一有情況隨機應變!”


    “你才傻呢!我叫阿衡!要是以後再敢叫我傻丫頭,我就用我的軟劍在你身上捅一千個窟窿!!”


    丁雨撇撇嘴,說道:“就你?我等著呢!傻丫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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