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穀之中,洞穴愈萬,這修穀之中,到底藏有多少人,沒人知道。穀中每日清晨必起濃濃的大霧,至晚上才會漸漸消散,乃是修穀的一大奇觀。按說這修穀乃是一大人族聚居區,然而空蕩蕩的穀內,除了穀口幾位似木頭般,難得會說上一句話的白發老頭,其他便再難見到人了,至少在修穀呆了十多天,吳庸在這穀中見到的人便絕對不超過一千,相對於修穀這個麵積超大的區域來說,這是極其稀少的。


    十多天前,修穀中來了一位紫袍的長須道者,神色漠然的問,誰是新加入修穀的修煉者。雲天龍應了聲,隨後便被帶了出去。吳庸一路跟隨,卻是跟著那道人進了一間新的洞穴,洞內空無一人,從洞壁的新鮮泥土看,顯然是新鑄就的洞穴。


    “今後這便是你的洞穴了,好生修煉,洞上加持的聚靈陣剛剛刻上沒多久,需要地一陣子才能完全正常的發揮。若是聚靈陣有什麽問題,你可到我洞穴來找我。”


    那道人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似是有什麽要緊事趕著去辦。吳庸卻是知道,這蠻荒修煉者,莫不以盡快的加強實力為己任。這道人乃是急於修行去了,若不是修穀長老的要求,估計他也不會從入定中醒來,幫一個後輩弟子打造洞府。


    “吳庸兄,我已經向修穀請求了在此入居,今後一千年內,我都不會再步出此府。吳庸兄,若是你願意,不妨陪我一起修煉,你覺得如何呢?”等那道人走後,雲天龍問道。


    吳庸苦笑道:“天龍兄,實話跟你說吧,我感覺自己已經達到某一境界的盡頭,若想再進,單靠苦修,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況且,我剛剛飛升,對這蠻荒還所知有限,許多東西,依然一無所知。正好可以借這段時間,在外曆練,一則瀏覽蠻荒風情,另一則,說不定有什麽際遇,便可破了這瓶頸,進入更高的境界,這也是說不定的啊。”


    雲天龍一時以為吳庸隻是不願和他呆在穀中,特意為了安慰他,找的一個借口罷了。


    雲天龍心中歎息一聲,似有深意道:“吳庸兄,這蠻荒世界危機四伏,實力乃是唯一的安全保證,你新飛升不久,還未有所體會。罷了,有些東西,他人便是如何如何說,他總是不會信的,沒體驗過是難以明白的。吳庸兄保重,千年之後再見罷。”


    說完,雲天龍轉身,絕決的走入了新鑄就的洞府之中,在吳庸麵前盤膝坐下,雙手自然下垂,搭於雙膝上,眼簾垂下,一動不動了。


    吳庸看了一眼,便知道雲天龍是徹底關閉六識了,外界的動靜再難驚動他。本來這種閉關是不會出現完全不聞身外事的,但雲天龍生性散懶,雖飛升數萬年,但功力依舊不夠,一旦閉關,根本沒有能力在體外保留一絲神識。


    “他已完全關閉了六識,這位,是否先宜離開此處,等本道布下一道門戶再說。”身後,另一種從未見過的道人手持一杆拂塵,說道。


    吳庸木然的背過身,走出洞來,靜靜地看著那道人揮手間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道符文,打入虛空之中,那些符文瑩光流轉,各自之間又仿佛有一絲絲極細的聯係。那道人口中發出低低的吟聲,一會後那些符文融為一體,形成一副古怪的畫麵,漸漸的逐漸淡化,直至消失。


    做完,那道人伸出布履之靴,虛虛往前一踏,便化為一道流雲,踏空而去,消失於鴻冥之中,以吳庸的目力卻也是沒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的。


    “那麽”吳庸轉過頭,看著身後洞穴中安靜盤坐的雲天龍,喃喃道:“我們便千年後再見吧。”


    語罷轉身慢慢走開,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惆悵與茫然,這蠻荒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這樣分開了,千年之內不得再見。


    千年啊!


    又在修穀呆了一個月,每日,吳庸都在清晨醒來,到外麵聞一聞空氣中帶著靈氣的白霧,隨後便到雲天龍的洞府外看看。


    終有一日,吳庸決定離開這修穀,這裏,並不是他所喜歡的。


    穀口處兩位老人依舊如來時般,安然盤坐,白眉過頷,閉目不語。


    隨後攝來一物,以真劍之法,吳庸以流星之速破空而去,身下的修穀,漸漸的越來越小……


    在修穀外數百裏的上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唳的叫聲,吳庸迴過身一看,悚然一驚,身後數千裏外,一隻翼殿過百米,眼睛血紅,雙爪黃金色,其利如劍的怪鳥正撲展著雙翅,若閃電般飛掠而來。隻不過閃念間,那怪鳥已飛越數百裏空間,飛速朝吳庸撲來。


    神識感應中,那怪鳥的氣處如一團風暴,其氣息之強大,還遠在雲天龍等人之上。


    噗!


    一道道破空之聲傳來,卻是那怪鳥撲殿雙翼,雙翅之下,數百根雕翎化為一根根利劍破空射出,將吳庸可能的逃路全部封死。


    “不好,這怪鳥居然懂得武道。”吳庸心中已寒,這怪鳥的實力完全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以功力而言,以吳庸剛剛飛升不過百年的功力,完全不能與這怪鳥相比,實力的差距不是言語能比擬的。


    然而吳庸飛升之前便修的劍道,飛升後,修煉的真幻劍意,更是有劍道的頂尖武道。


    “真劍”二字,隻是輕輕的掐了一個劍訣,那激射而出的,足以洞穿金石的雕翎便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激射而出的雕翎,是完全不能和自身實力相比的,要想完全控製這些上千的雕翎,雖然力有未逮,但改變其運行軌跡,對於一個劍道頂尖大能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覓得一線縫隙,吳庸身化閃電從雕翎控製的空間內破出。


    身後勁風破麵。吳庸心中驚懼已極,頭也不敢迴,在空中曲折迂迴,疾飛而去,完全不敢以直線前進。直線飛行,完全比不過這妖獸的速度。


    這蠻荒世界入雲高山,數不勝數。這些,此刻成了他最好的保護。但那怪鳥似是被激怒,一直緊追其後,輕易在擋在路上的山石擊落大塊的山石。那怪鳥翼堅愈鐵,和過百米,在山川之間迂迴,免不得拍中一些山。那些堅硬的岩體,在它的翅下如泥做一般,輕易的便被擊碎,大塊的岩石從空中掉落下去,迴音良久方才傳出。


    山巒之間,叢鬆之下,一道黑影靜然而立,雖然依然有著不近的距離,但吳庸卻感受到了對方強大的氣息。


    “前麵的兄台,可否伸一援手?”吳庸焦急道,身後的怪鳥越來越近,那怪鳥聲勢卻是極大,雙翅之下泥石四落,碰碰的撞擊聲不絕於耳。依仗著高超的規避技巧,吳庸能把這明顯在各方麵都超過他的妖獸甩在身後,這已是不易了。


    百年累積的原力,已被他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但這種急速的消耗在超過數個時辰後,終於有了一些不濟的現象。眼見一人類出現在眼前,吳庸哪有不出聲唿叫的。這蠻荒人族,任一人都要比他強大太多,想來是應該可以對付此等妖獸的。


    那遠處的黑影似乎一愣,顯是沒料到在此處會見到同道,反應過來後,化為一道曲折的流光,疾馳而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來,小子,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一陣張狂的聲音猛然從天地間迸發出來,那黑影近得前來,風雲仔細一看,不由暗暗叫苦。這哪裏是什麽救星,分明就是被修穀長老擒住,幽禁起來的鬼穀神算,邪算子。


    邪算子目露兇狠之色,紫袍在風中鼓蕩,隻是揮手之間,便發出一股寒氣,侵入到力竭的吳庸體內,封了他的穴位,左手一揮便挾入肋下。


    唳!那怪鳥正好繞過一座插雲黑峰,追蹤過來,眼見得獵物在眼前被劫走,怪叫一聲,雙翅微攏,若利箭般,以更快的速度飛近。


    “咦,這是……”邪算子一愣,夾著吳庸呆呆地看著那逼近的怪鳥。


    雖然對著出現的妖獸有些意外,但邪算子並未在意,看那妖禽飛近,冷哼一聲,閃身上前,一掌印向那妖禽的金黃色利喙。那鬼穀神算不知悠的何種功法,揮掌之間,寒氣四溢,冷徹骨髓。


    “怪不得你小子會自投羅……啊!炎雀鳳……混帳,你怎麽會惹上亞鳳!”邪算子右掌即將印上那妖禽之時,卻見那妖禽猛然一振雙翅,居然從體內迸出一股烈炎來,十二枝漂亮,美麗的尾羽從身後伸展開來,延長,轉眼之間,那妖禽居然體形大漲,比之原來龐大的身形,更是大了不少,而且體表燃燒著濃濃的足以融金爍石的烈焰。


    邪算子一掌拍中,將那妖禽震退百米,但自己也被擊退數百米。


    啊!邪算子,慘叫一聲,吳庸發現他的右手正不停的顫抖,一絲絲煙氣彌散開來,隱隱發出皮肉焦臭的味道。手掌一片焦黑,掌心隱隱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火苗。


    噝,連吳庸都倒抽一口涼氣,這妖禽突然形象大變,威力大的驚人,這方圓百裏內,溫度狂漲,連山石都有融化的跡象,幾乎是生人勿近。


    “你居然會惹上這等亞鳳偏係,武道不深,惹事的本事倒是不小。”邪算子恨恨的看了一眼吳庸,閉上眼睛,暗運起功力,療起傷來。一陣拍拍的聲音傳來,邪算子手壁上一股寒霜以內眼可見的速度堆積起來,之眨眼間,便結成一層厚厚的冰甲,整手臂包住,那冰甲由肘處向指端延伸。然而在掌心處時,卻停了下來,那本疑為幻覺的火苗這時顯現出其強大的威力來,阻止著冰甲的前進。


    邪算子睜開眼看了一眼掌心的火苗,臉色變得蒼白,瞧了一眼上空那如一團灼陽般的妖禽,挾起吳庸,飛速逃離,急如喪家之犬。吳庸注意到,那右手掌心來自妖禽的點點火苗已漸漸隱沒在掌心之下。


    耳畔風風唿聲唿嘯而過,在強大的功力支持下,兩人已漸漸拉開了那妖禽,待得再也見不到那恐怖的妖禽後,邪算子落在一座插天巨峰上,手指連彈,點住吳庸胸口穴道,將他扔至一旁,冷哼一聲:“不要亂動。”


    然後便盤坐下來,濃濃的寒氣從他體內迸發出來,身下的地麵都結出一層冰,但與之相對的,卻是那沒有能及時壓製住的火苗,這時已化為一團巨大的火焰將邪算子裹入其中,那剛剛出現的冰層,瞬間融化。邪算子身形一顫,一股更強大的冰氣從體內迸出,那熊熊的火焰終於減弱不少,火勢越來越小,終於漸漸沒入邪算子體內。一直到天黑,邪算子才從打坐中醒過來。


    邪算子睜開眼睛,目中居然發出紅光,如兩盞燈籠,目中掃了一眼地上的吳庸,冷冷道:“小子,你不錯啊,初次見麵,你便冒充狂刀域中人,令老夫顏麵盡失,再次見麵居然給我惹來炎雀鳳這種先天妖禽,被它在體內種下一絲不滅真炎,你說,我該怎麽對你?”


    落入這等邪道中人手中,吳庸也是叫苦不迭,但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能如何,歎息一聲,迴道:“你想怎麽樣便怎麽樣吧,落入你手中,也是我時運不濟。不過你說我冒充狂刀域中人,這話卻是有些無稽,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說地我是什麽狂刀域中人,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判斷。”


    “我說是你冒充的,便是你冒充的,由不得你否認。”邪算子有些惱羞成怒道,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自認必死的吳庸放寬心來:“哼哼,沒想到此次因惹得福,我修煉的邪冰訣,引入這等不滅之炎,本是必死之局,但沒想到反這不滅之炎之助,讓我領悟出寒炎訣來,水火相濟,冰火相融,威力卻是大了不少。今次暫且饒你一命。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虛天卷,我依然誌在必得。雲天龍那小子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他現在何處?”


    “我不知道啊,我和他相處沒多久,便分開了。”


    “哼,你當我好糊弄,雲天龍那小子,我對他太了解了,你救下他,他必對你感恩,不過你小子,我最近卻是聽出些苗頭來了。原來你居然還是個新飛升者,得知實情,他定會助你一臂,看你來時的方向,莫非在修穀?”這雲天龍卻是不笨,一語便揭破他的謊言,他的推斷卻是更令吳庸心驚。


    “你竟然如此肯定,為何不去那個什麽修穀找他?哼哼,你竟然自認聰明,為何第一次卻是嚇得落荒而逃呢?”


    即便以邪算子的臉皮厚度,被人揭破老底,也不覺有些尷尬:那修穀他剛剛被擒,不知如何逃脫出來,此時哪裏還敢迴去,自投羅網,吳庸正是看中他這一點,才敢拿話擠他。


    “哼,懶得跟你說。”邪算子一甩袖,轉過身去,一揮手,從山上攝來一些幹枝,右手底下彈出一絲火星,那柴堆便燃燒起來。漆黑的夜空下,兩人圍在火堆旁,一言不話,吳庸若有所思,而邪算子卻是根本不敢再說了。


    一夜很快過去,不知不覺間,吳庸竟然睡了過去,與這邪道中人在一起,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絲安全感,至少再不用擔心這些橫行的妖獸。因此這一夜,吳庸竟是飛升以來第一次沉沉睡去。


    當一絲陽光照到身上,吳庸從睡夢中醒來,剛一睜開眼,便看到一雙火紅的眼睛看著他,目光帶著奇怪的光芒。


    “小子,我看你根骨不錯,悟性也是奇佳。你剛剛飛升不久,想來也還沒有拜師,不若我收你為弟子,如何?”邪算子突然開口說出這一番話,吳庸嚇了一跳,仔細看去,邪算子臉上一臉嚴肅,顯是經過一番思考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你飛升至今有多久了?”吳庸問道。


    “我飛升至今已有一百五十萬年了,你問這個幹嗎?是擔心我功力不夠,不足以做你師父嗎?”


    “不是,”吳庸搖頭道:“竟然你飛升如此之久,想來必然收了不少徒弟,你竟然已有徒弟還收我做徒弟幹嗎?”


    “我是收過一個弟子,”邪算子臉上一臉落寞與心痛:“可惜,他已經死了,唉,死於一個高級妖魔之手。”


    吳庸渾身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一個蠻荒修煉者被妖魔所殺,本待問個明白,但看邪算子的神色,似乎不欲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怎麽樣,是不是決定了?”邪算子抬頭問道。


    吳庸仰起頭:“我要是說不同意,你便會放棄這個決定嗎?”


    邪算子下意識的搖搖頭:“若是因為你一句話,我就放棄決定,日後傳說去,我豈不是臉麵丟盡。”


    “那邊是了,你問我願不願意做你的弟子,其實無論我如何迴答,你都已然決定了。征詢一下我的意見,隻不過是過過場麵。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再問我呢?”吳庸淡然道。


    “……”邪算子一時懵了,原本他打算著,若是這小子太快答應,那自己還得猶豫一番了,誰都不想養隻白眼狼,若是這小子硬氣,少不得要拿出些手段,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但現在……


    邪算子一時是氣悶無比,突然一掌拍在吳庸後腦,將他拍昏,隨後一把挾起吳庸,邪算子急速朝著邪道中人聚居的森邪峰而去。


    二日時光,邪算子攜吳庸已越過不知幾千萬裏,待得吳庸醒來,卻已是在一片幽暗的雲層頂下,一方一座座冰藍的山巒,每一座山巒之上都有盤坐有一道身影,一股股衝天的煞氣,邪氣,令這塊冰雪之地有若幽冥一般。


    “邪算子,你此次迴來,卻是帶的什麽寶貝?”一道陰陰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畔,吳庸嚇了一跳,待凝神看去,卻發現眼前多了一個黑袍男子,那人步踏虛空,負手而立,眉宇之間不禁意間流露出一股陰煞之氣。


    “你來做什麽?”邪算子在此人出現的時候,明顯頗為警惕,吳庸明顯感覺到他體內的原力加快了流動,另一隻手卻已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


    “哼,邪算子什麽時候膽子變得這般小了,不就是一卷虛天卷嗎,值得你這般小心嗎。”那男子說道,目光卻一直在打量夾在邪算子肋下的吳庸:“這是何人?”


    “用不著跟你說。”邪算子冷冷道慢慢的從此人身側掠過,在兩人擦身而過的刹那,吳庸發現兩人的眼角餘光中都閃過一抹殺機。


    邪算子在座高達千米的冰峰上落了下來,放下吳庸,出乎意料的解開了吳庸的穴道。


    “不用想逃跑,這裏乃是邪道中人的居住地,以你的功力,隻要逃出我洞府的範圍,必被獵食,你若是不顧性命的話,不妨試上一試。”邪算子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對著吳庸道:“今後,你就安心的跟我一起在這森邪峰內修煉吧。嘿嘿,不想做我的徒弟?我邪算子說出去的話,是絕不收迴的。”


    吳庸駐足峰頂,在這光滑的高峰之下,俯視著下方白雪皚皚的地麵,心中念頭百轉。在這處山峰周轉,還林立著數萬的雲峰,每一座雲峰都被強大陰冷的氣息覆蓋,就在吳庸站在這峰頂的一會,無數道陰邪神識呈輻射狀,掃描著整塊地域,有些陰邪的神識更是在吳庸身體上不停的掃來掃去。


    “我邪算子的領地,何人敢來騷擾。”邪算子冷哼一聲,身軀一震,一股龐大的神識爆炸開來,將一道道邪道中人窺視的神識震開,其行為舉止,卻是張狂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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