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女孩子!”長風不可思議地盯著坐在他對麵的毛寧,不對,現在應該叫她凝霜比較合適,畢竟毛寧隻是她的化名。


    凝霜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輕輕地扯著自己的裙邊,她還是第一次像這樣以女生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眼前,不管她怎麽暗示自己要習慣這一切,她的心裏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不過還好,其他人也隻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就沒在意這些了,不然的話這頓飯可能就迴吃得比較尷尬了。


    “咱們車隊還真是藏龍臥虎啊……”昆叔夾起一卷羊肉放到鍋裏涮了涮,難得能在小鎮裏吃到還算正宗的火鍋,他也顧不得孫琴的叮囑想好好地“放縱”一迴了。


    眾人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害羞的凝霜把頭埋得更低了。


    何川苦笑一聲看了看低著頭的凝霜,原本以為她隻是一個比較內向的男孩子,沒想到她壓根就不是什麽男孩。平日裏何川也沒少親近凝霜,把他當兄弟一樣,結果現在他隻覺得一陣陣地尷尬。


    火鍋升騰的霧氣彌漫在餐館裏,今天小店的生意特別地的好,除了那幾個常來的老主顧之外,更多的是那些沒怎麽見過的生麵孔,或許大家都是來慶祝自己能加入陰陽司的吧。


    “唉,可惜啊。”孫琴長歎一聲,她拿起昆叔手邊的二兩杯搖了搖,突然仰頭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幹。席間爆發出一陣驚唿,就連老油條昆叔都被孫琴這一下給唬住了。


    烈酒火辣辣地順著孫的喉嚨流了下去,從沒喝過酒的她哪兒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她立馬捂住胸口,不停地地咳嗽起來。一旁的昆叔笑著拍了拍孫琴的背,關心地問她感覺好些了沒有。


    其他人隻是相視一笑,他們知道孫琴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這次團聚其實並不團圓,不光蘇靈韻和趙洪不在場,最重要的人物阿綾現在則是不知去向。


    原本車隊的主心骨就是阿綾,現在她不在了,眾人總覺得這日子少了些什麽。


    “喂,讓你去找那兩個家夥,你怎麽搞的?”何川埋怨地對長風說到,長風一臉無辜地放下手裏的筷子,怎麽自己是莫名其妙地就被針對了?


    什麽叫讓我去找那兩個家夥,自己壓根就不知道這迴事好吧!長風皺著眉看了一眼何川,何川眼神閃爍,似乎有什麽事要告訴他。還好長風夠機警,他立刻就明白了何川的意思,於是咳了兩聲,幽幽地說到:“你們也知道,人家是骨幹人員,忙。”


    長風附和著說到,他向何川眨了眨眼睛,何川則是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


    “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時候吧?”春桃搖了搖頭,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去大營報道了,至少半年時間裏他們是見不到麵了,原本熱熱鬧鬧的車隊一下子走得隻剩下他和昆叔還有小均三個人,一想到這裏,春桃不免覺得有些悲涼。


    緣分這東西,真的無法預測,好好一桌飯眼看著就要吃散了,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未必吧。”何川笑了笑,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看了一眼,然後仰頭一口喝幹,其實他也知道,就算請了他們,他們也未必會來。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情並沒有多深,再說長風說的也沒錯,他們是陰陽司裏的中堅力量,想必也不會有時間給他們休息吧。


    “吃菜吃菜。”昆叔用筷子指了指眾人,怎麽這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明明是因為好事而聚在一起吃頓好的,怎麽搞得一個個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一個個擺著苦瓜臉是給誰看呢?


    “吃!”何川笑著說到,他毫不客氣地從鍋裏撈出一隻雞翅放在碗裏,貪婪地啃了起來。一旁的凝霜看了一眼吃相豪放的何川,也學著他厚著臉皮不停地從鍋裏撈起一塊塊雞肉。


    其他人看到他們瘋狂地往自己碗裏夾菜,於是都忍不住你爭我搶地動起了筷子,看著幾乎要打起來的眾人,昆叔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他想看到的場景。


    “話說昆叔,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吃到一半凝霜突然想到這麽一個問題,車隊現在差不多就算散了,剩下的三個人總不可能繼續在外麵遊蕩吧?如果他們不想繼續在外勞累的話,就靠他們四個掙來的份額,養活他們絕對不成問題。


    不過他們也不像是會混吃等死的人,總會去找些事情做。


    昆叔幹了一杯酒,舒暢地哼了一聲,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嘿嘿一笑對凝霜說道:“我呢,這輩子就隻會打獵,其他啥也不會,你們都走了的話,我還是去幹掉老本行,給自己掙點棺材錢吧。”他說完敲了敲桌子,小均急忙恭敬地給他斟滿酒。


    外出打獵這件事光他一個肯定不行,所以小均找到他想和他一起外出狩獵,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畢竟有個年輕人跟著自己,一路上相互也有個照應。


    “我嗎?我還是老樣子,隨便找些事情做做,走一步算一步啦。”春桃笑嘻嘻地對眾人說到,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工作在等著人去做,總有辦法能讓她養家糊口的。


    凝霜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目標,那她也就放心了。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她們要在大營裏封閉式訓練半年,希望半年之後昆叔他們都還過的好好的。


    “你們這些人就沒意思了,怎麽老去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昆叔不滿地哼到,雖說他嘴上叫得最兇,但是他眼角那滴不易察覺的眼淚暴露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也舍不得大家就這樣散了,但是一想到那些年輕人要出去闖蕩,他的心裏就一陣陣地開心,在他眼裏,那些小家夥們終於長大了。


    “沒有不開心啊!誰不開心?誰不開心就自罰杯。”何川舉起酒杯對著眾人說到,沒有人舉起酒杯。“當然,開心的話,那就更要喝了嘛!”他用酒杯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所有人笑著拿起酒杯相互敬了一下,然後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全部喝幹。


    或許他們會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但是他們的感情並不會因為這些而變淡。除非陰陽兩隔,否則他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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