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胎記意外被掩蓋之後,蕭廣思或許就不能發現自己的身世。蘇諾對知情不報有些愧疚,他隻能自我安慰,這個真相背後那些冷冰冰、血淋淋的事實並不美好,蕭廣思不知道或許也是好事吧。


    蕭廣思被蘇諾這樣看著,本身就說不出話。至於說做什麽盤問,就更加不能了。


    在他內心遲疑不定之時,蘇諾抱住他,把頭輕輕埋在他胸口,軟軟糯糯地小聲問:“廣思,你想要我麽?”


    他突然問得這麽直白,蕭廣思驚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閃開了,可是見蘇諾趔趄一下差點摔倒,又本能地上前扶住,於是這一反一正下來,兩個人幾乎還是方才同樣的姿勢。


    “這、這種話怎麽能胡說!”蕭廣思反應過來,不由怒道。


    蘇諾縮了一縮,似乎是被他嚴厲的語氣被嚇到,卻還是抱著他不放。


    蕭廣思攬住他的背安撫,閉目片刻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不起諾諾,剛才是我太著急了,不過以後不要再亂說了,知道麽?”


    等了半天,蘇諾沒有迴答他,卻從身上取出一個藥瓶,倒了一顆丸藥出來,蕭廣思一眼看出,這不是他所熟悉的救心丸。


    蘇諾把藥丸舉給他看:“我讓江太醫開了一種新藥給我,可以在短時間內穩定心緒,避免過分激動。”


    他低下頭,臉頰上浮起一層粉色:“所以我不會一吹就倒了,你想要我麽?”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遺傳病的靈感來源於作者在中學時代做過的生物題(),不知道講清楚了沒有,反正小夥伴們不用糾結,記住兩點就行了:


    1. 男主本來可以有南越國的儲位繼承資格


    2. 男主有病(諾諾:嗚嗚不許誣蔑我的男主大人!)


    (有對遺傳機製的感興趣的小夥伴,網上參考血友病或者紅綠色盲的遺傳圖譜就可以,是同樣的遺傳方式)


    感謝上一章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fdxer 15瓶


    第81章 饑、渴


    蕭廣思仿佛被他這種怯弱、小心而又勇敢的堅持釘在了原地。蘇諾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像一隻羽毛還沒長全的小鳥, 瑟縮在寒風之中。但他居然還能把這種話問出第二遍來……


    無論先前懷疑過什麽, 蕭廣思此刻隻想好好把這隻怯弱的小鳥保護起來, 給他一切需要的溫暖和安慰。


    他攥住蘇諾的手, 輕輕搖了搖頭:“你不需要這樣的。”


    蘇諾怔了怔,然後他知道自己是被拒絕了。雖然他早就有所準備,以蕭廣思的人設不一定會輕易答應,但是一想到自己主動提出這種事,然後就□□脆利落地拒絕了, 他難免還是覺得委屈。


    更重要的是, 丟人。丟死人了。


    這種羞恥的事情,要是兩廂情願,幹了也就幹了, 誰也別說誰, 倒也不會覺得怎麽樣。


    可是眼下的情況明顯是, 蕭廣思完全一點意思都沒有,從頭到尾全都是他一個人在饑、渴……


    他幾乎開始後悔, 自己居然會蠢到去嚐試。


    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可他不想再丟更大的臉,就生生又給忍了迴去, 在恍惚之中開口道:“那就當我沒說吧,你別放在心上”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放在心上。”


    蘇諾眨了眨眼睛:“哦。”


    然後他聽見蕭廣思說:“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需要問,對我來說,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再問這種問題毫無意義。”


    蘇諾微微一呆,又弱弱地“哦”了一聲,頓時就開心了許多,也不至於像剛才那樣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了。但是高興過之後,他又覺得有點不對,畢竟他剛才問蕭廣思的可不是那個意思,是那……個意思啊。


    男主大人不會是太純潔了,聽不懂他的意思吧?


    這……好歹原書設定也是個種馬男,難道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腦子裏一團漿糊,心裏卻難免著急,畢竟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見到一次真人,他必須保證蕭廣思至少是完整地理解了他的那點小意思。


    蕭廣思微微一笑:“檢查完了?”說著便要自己將衣襟攏好。


    蘇諾眼看好不容易被自己扒下來的衣服君又要迴歸崗位,繼續堅守男主大人的清白了,不由真急了,他創造這個機會可不容易啊!


    於是他一咬牙,徹底豁出臉麵,脫口而出:“我沒問你這個,我是問你要不要跟我睡!”


    蕭廣思的動作完全僵住,屋子裏一片死寂。


    某小炮灰慢半拍的小腦袋終於意識到自己說的都是什麽丟臉丟到家的話,眼見蕭廣思還是半天沒有迴應,不由跺了跺腳,捂住臉跑開,自己縮到床邊坐著去了,順便把他善解人意並且每晚都無私奉獻大方□□的枕頭君,狠狠揉進懷裏。


    某人,真是連個枕頭都不如,簡直就是木頭!


    笨木頭!


    蕭廣思站在原地,遙遙注視了他半晌,才緩緩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從他一隻攥緊的爪子裏,把那顆藥丸掰了出來:“諾諾,這是清心丸吧?是藥三分毒,況且這不是什麽好東西,藥效隻能持續一個時辰”


    “你這麽強麽,一個時辰還嫌不夠……”


    蕭廣思強迫自己當作沒聽見某人的哼哼唧唧,繼續道:“等藥效過後,就會你讓額外疲勞嗜睡,服過一次至少要難受十天半月才能緩過來,值得麽?”


    蘇諾睜圓眼睛反駁:“我這個是改良過的,副作用最多七天。”


    蕭廣思用手揉了揉他腦袋上柔軟的烏發:“那你就沒想過,七天我也舍不得。”


    “我……”


    “我們別用這種辦法好不好,”蕭廣思哄著他,“現在的關鍵是你先把身體養好,其餘的事以後再說,我不想你冒任何無謂的風險。”


    蘇諾往他身上靠了靠,這種熟悉的溫暖堅實的感覺,讓他沒有辦法真的對蕭廣思生氣,當然他心裏也知道,蕭廣思說的每個字都是為了他好。


    他隻是,害怕自己等不起了而已。他自己也不是不明白,他的身體沒那麽容易養好,事實上最近是越養越差了。他試著去探聽過江太醫的口風,想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可是那個老油條滴水不漏,他什麽都沒打聽出來。


    萬一他真就這麽死掉了,那麽他重活一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跟男主談了一場純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他想想都覺得淒慘,垂頭喪氣,再想起原書裏那些把男主啃到嘴的女主女配們,不由又對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正宮地位產生了動搖,他在蕭廣思的生命中,也許隻會是一個過客吧?


    過了,就過了……


    運氣好的話,能掙到個白月光人設,在每年忌日的時候得到男主大人上墳燒紙的眷顧。這固然是比原書裏刨墳掘屍的命運強多了,可是一想到以後男主大人被別人啃的時候,他隻能作為一個透明的鬼魂,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們雲雨翻騰,他就嫉妒得眼前直冒綠光。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又撞了下蕭廣思,緩緩啟唇:“就算以後再說,至少你先告訴我,你到底、願不願意嘛……”


    蕭廣思對他的執著感到萬分無奈,卻也沒法再逃避問題了,喉嚨裏緊了緊:“當然。”


    蘇諾立即像隻嗅到魚腥味的小貓盯緊了他:“那我們約好,到了明年這個時候,要是我的病還治不好,你就別拒絕我了。”哪怕注定擺脫不了未來的綠月光人設,至少也得允許他先爽一把再死吧?


    蕭廣思沉吟半晌,一年之內,是否能有辦法治好諾諾的病?他知道這是個很大的挑戰,但在蘇諾殷勤期盼的眼神之下,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至少,他現在不想讓諾諾太失望……


    蘇諾得到了他的承諾,總算滿意了些,這才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哦對了,那個南越國公主,漂亮麽?”


    由於他裝得太拙劣,蕭廣思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在強作淡定,直接就問了:“所以你是在吃醋?你怕我會跟別人有什麽,所以才”


    “我吃哪門子醋!”某小炮灰立即為自己伸冤,“我、我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實上他是在為優生優育的大計憂心!按照真正的親緣關係,趙儷其實是蕭廣思的真表妹,蕭廣思目前不知道,但即使知道了,古人不認為表親是近親,還特別流行表兄妹通婚親上加親呢,可這是不符合科學原理的啊!更何況他們這支本來就有遺傳病,更應該注意杜絕近親結婚才是。


    優生優育,利國利民懂不懂!


    “好了,”蕭廣思無奈地笑著,也不忍心逼問他了,“你急什麽?再說我哪知道南越國的公主長成什麽樣?你忘了,南越國的風俗,凡貴族女子都以紗遮麵,是不會讓外人看見真容的。”


    蘇諾怔了怔,然後小心地問道:“我聽說,先皇後也是南越國的公主,那她從前也蒙麵麽?”蕭廣思點頭。


    “這麽說,你也沒見過她的真麵?”


    蕭廣思道:“沒有,按照他們的習俗,除了娘家的親人,隻能在自己的丈夫和親生子女麵前拿下麵紗,你問這個做什麽?”


    “隻是好奇而已……”他嘴上說著,心裏卻不由黯淡了,原來蕭廣思連自己親生母親的麵容都不曾見過啊。


    蕭廣思知道南越國風俗奇特,世人都覺得很神秘,也難怪諾諾會好奇了。而且,因為南越國皇室的女子不以真容示外,外界的人反而都根據自己的想象,把她們傳成天仙美人。


    但是蕭廣思並不好奇,因為真正的天仙美人就在他眼前,他根本就不想多看別的人一眼。


    “這次南越也是真正國中無人,才會派一名公主來出使,南越國正麵臨著很大的危機,你放心吧,他們沒有閑情逸致招女婿的。”


    “什麽危機?”


    “南越國的繼承製度本身十分繁雜,加上最近幾代下來子息不盛,能挑出來的符合條件的繼承人也越來越少。目前的狀況就是,西蜀國劫走了南越國最後一名有資格立儲的繼承,一旦現在的國君駕崩,南越國就將無以為繼,除非改變他們祖輩世代相傳的繼承製度。但是大部分南越人都以為這是對神靈旨意的違逆。所以他們才急著來求援,必須把他們的儲君給救迴來。”


    “那要是西蜀國殺人滅口呢?”


    蕭廣思道:“所以,這件事有些麻煩,不過我相信我能解決。”


    於是蘇諾不問了:“我也相信你能解決。”本書真理就是,男主光環碾壓一切牛鬼蛇神,蕭廣思當然不會有問題了。不過


    “不過我剛才都檢查過了,要是你迴來的時候身上再敢多一道傷口或者再餓瘦一點,我就……”


    “就怎樣?”


    蘇諾理直氣壯道:“就把你關起來天天喂補品,把你喂成一頭豬。”


    蕭廣思望著某隻妄圖強行抹平物種隔離問題的某小炮灰,略覺膽寒,勉強維持住高冷人設:“放心吧,我可不會給你這種機會。”


    蘇諾的門似乎是白鎖了,但盡管不能做什麽,兩個人靠在一起你一眼我一語,還是聊了很多,似乎這樣互相依偎著就很開心了。


    眼看夜色已深,蕭廣思怕自己再留下去會耽誤蘇諾休息,決定先走。分別之前兩個人免不了又要膩膩歪歪地互相叮囑一番,等他終於提著點心盒子離開重樂侯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他走過轉角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正待去牽馬,卻忽被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叫住:“殿下!”


    他迴頭看見來人:“周嬤嬤!這麽晚了嬤嬤怎麽還在宮外?”


    周嬤嬤神色中混合著猶豫和驚慌,但她還是鎮定下來:“奴婢是特意出宮來找殿下的,看見了殿下的馬在這裏,所以就等在這兒了。奴婢有話,必須要當麵同殿下說。”


    蕭廣思出宮之後,除了暗暗托人送錢過去,基本跟周嬤嬤沒有什麽來往了,隻等日後自己諸事穩定之後,再設法將周嬤嬤接出宮來奉養。周嬤嬤是聰明人,當然也懂得避嫌,突然來找他,可見必有要事。


    周嬤嬤言簡意賅:“殿下曾經問過奴婢當年的真相,奴婢當時有所顧慮,沒有說。”


    蕭廣思聽得懂她弦外之音:“所以你現在決定說了?”


    周嬤嬤點頭。


    “我猜想,這其中有什麽緣故?”


    周嬤嬤道:“奴婢得到消息,殿下即將前往南越,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奴婢不能再耽擱下去。”


    這麽說,當年的真相與南越國有關?他腦海中掠過無數種可能性,目光一銳:“好,你說吧。”


    蕭廣思走後不久,蘇諾就有點後悔了。要是他想個辦法把蕭廣思留下多好,戰場上那麽危險,就是原書裏的戰神男主,都掛過好幾次彩,多虧身邊又眾女配相助,才一次次逃過一劫。


    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還有,蕭廣思身上的胎記雖然看不見了,但他自己肯定是記得那個形狀的,等他與南越國的人接觸更多之後,很有可能會發現自己的身世。


    原書中有交待,蕭廣思一出生就被迫與生母分離,由嫡子變成庶子,這些都是出自於永昭帝的安排,為的正是廢掉蕭廣思的繼承資格。因為他一方麵舍不得皇後趙嬋這樣的美人,另一方麵,為了保證皇室血統的純正,卻不願意立一個有南越國母親的太子。


    畢竟在外界看來,南越國的製度十分奇葩,帶著幾分邪魔的味道。而永昭帝曾經親自領兵攻打過南越,跟南越國那位偏執狂老國君親自交過手,他也可能是多少研究出了南越皇室基因裏天才偏執病的秘密,才如此抗拒。


    所以其實永昭帝並沒有臨幸過鄭美人,隻是在皇後懷孕期間,讓鄭美人假裝懷孕來打掩護而已。皇後臨盆之後,這個孩子也就順理成章成了鄭美人的。為了讓皇後徹底死心,永昭帝甚至還在皇後懷孕期間,急忙讓自己娶進門後多少年都沒碰過的甄貴妃懷了孕,而這一切皇後都默默忍受了。後來她也沒有試圖去認過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在傳聞中,她生前和永昭帝一直十分恩愛。


    但是蘇諾也忘不了,在蕭廣思後來和永昭帝對質的那一章裏,蕭廣思說過,當年是永昭帝毒死了皇後並嫁禍給鄭美人,盡管書裏沒有好好交待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但永昭帝當時並沒有否認。


    這個勁爆的真相,顯然給這個看似普通的渣男賤女狗血故事,添上了濃厚的陰謀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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