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蘊、受蘊、想蘊、行蘊……還差一個。”


    天明的眉頭緊鎖。


    “這不就是梵語中所說的五蘊嗎?”豬八戒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他沒想到天明竟然能認出。


    天明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在梵文中,五蘊代表著積聚,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按道理來講,隻有色蘊是實體,其他皆為精神力量。”豬八戒補充道,他的聲音低沉,在迴憶著什麽。


    “老豬我早先在蜘蛛嶺墜龍壁尋到了行蘊。”


    豬八戒的眼中閃過一絲自豪,但隨即又變得複雜起來。


    “不想在那裏見到了袁守誠,他與我說了幾句便走了,好像是早就知道我們還會再見到他一樣。”


    “墜龍壁?二師兄,你不覺得這名字出現在蜘蛛嶺很不合適嗎?”


    豬八戒撓撓頭迴答道。


    “也可能叫墮龍壁,總之就是什麽龍,時間過去太久,老豬也記不清楚,大概在那附近有一個石佛頭,我從裏麵把行蘊摳了出來。”


    “至於這個?”豬八戒很少會不好意思,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


    “這個色蘊是,是俺在黑風山,看你喝醉了就順手拾的。”


    天明並沒有在意這個事情,觀察著手中的石頭,它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我不認識,容我想想。”


    豬八戒越發看不懂這個便宜侄子了。


    “這不認識又要怎麽去想哩?”他疑惑地問。


    天明沒有迴答,閉上了眼睛。


    他的記憶是花果山的那道氣和突然出現的黑氣穿越時空留下的,所以才會經常冒出一些奇怪的片段。


    譬如在臥虎寺想起其他天命人的記憶,在黃花觀夢到紫衣少女也是同樣的事。


    他這次就是想調用未知的記憶,分辨出眼前五蘊的秘密。


    他苦苦冥想,最終,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仿佛有什麽東西被解鎖了。


    口中呢喃道:“眼耳鼻舌身五根。”


    “色身香味觸五境。”


    “色乃是世間一切的聚合!”


    “色蘊又可分為地水火風。”


    豬八戒看著天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了起來。


    “賢侄!你這真能想出來啊!”


    “心經上說,色即是空,四大皆空,就指的是這四大。”


    “烏巢禪師當年傳下的心經可比靈山十幾部還管用哩!”


    “烏巢禪師是誰?”


    天明當然知道‘授心經’這段故事,但原著也沒明說烏巢禪師的身份。


    豬八戒拍著肚皮,向著雪山下左顧右盼心不在焉的迴答。


    “誰能猜的到啊!能耐那麽大,說他是燃燈古佛,老豬也相信哩!”


    天明毫無頭緒天明隻能先把這件事情放下,收起所有五蘊。


    飛著飛著天明就發現了下方是他出了經筒外時路過的那條衝寒道。


    這是一條蜿蜒於山間的古徑,他們繞過一座山壁,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經筒映入眼簾,它巍峨聳立,仿佛是通往天界的階梯。


    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浮屠塔,它的門扉高聳入雲,氣派非凡,讓人不禁生出敬畏之心。


    兩人降下雲頭,緩緩走向那扇神秘的大門。


    天明用法力將積壓在旁邊的大雪掃開。


    門前的台階由漢白玉雕琢而成,每一層都精細地刻畫著佛教的八寶圖案,包括寶傘、雙魚、寶瓶、蓮花、法螺、法輪、盤長和寶蓋,每一寶都栩栩如生,寓意著吉祥如意。


    台階兩側是石雕的護欄,上麵雕刻著道教的雲紋和仙鶴,展現出超凡脫俗的意境。


    當他們伸手觸碰那扇門時,門上的祥雲浮雕仿佛活了過來,流轉著金色的光芒。


    這些浮雕采用了高浮雕和鏤空雕的技藝,將佛教的曼陀羅與道教的八卦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門楣上方是一幅巨大的飛天壁畫,畫中的飛天神女衣帶飄飄,手持各種法器,如寶劍、拂塵、如意等,姿態各異,栩栩如生。


    兩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穿過大門,進入了浮屠塔的內部。


    塔內的空間廣闊無比,中央是一座巨大的佛教須彌座,其上雕刻著精細的蓮花紋,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在輕輕顫動,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須彌座周圍是一圈迴廊,迴廊的柱子采用了古代木結構中的鬥拱設計,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著道教的神獸,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它們的形象威武而神秘。


    塔內的牆壁上繪有壁畫,瀝粉貼金,使得畫麵上的佛像和菩薩像熠熠生輝,仿佛隨時會走出牆麵。


    道教的柱畫則運用了重彩和描金的手法,色彩斑斕而莊重。


    塔壁內七幅巨型壁畫,其中有三張已經畫完,還有四張空著。


    整個浮屠塔內部極盡奢華,它的奢華不在於金銀珠寶的堆砌,而在於建築藝術的精湛和宗教文化的深厚。


    天明踏上台階,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弦上,引起一陣微妙的震顫。


    他走近壁畫,那股寒意愈發強烈,仿佛壁畫中封印著冬日的寒霜。


    他的目光被一幅名為《火照黑雲》的壁畫牢牢吸引,畫中細節栩栩如生,連最細微的塵埃都清晰可見。


    他們曾在黑風山的點點滴滴,竟被這壁畫一筆一劃地記錄了下來,宛如時光的剪影,被永恆地定格。


    “二師兄,你上來看看。”


    天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豬八戒聞聲而來,他的目光在壁畫上遊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壁畫的顏料雖然因歲月而褪色,但畫中的故事卻依舊鮮活,如同昨日重現。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另一側的《風起黃昏》,畫中的黃風嶺景象讓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那一幕幕,如同他自己的記憶,被神秘的力量繪製在了牆上!


    緊接著,他的目光落在了《曲度紫鴛》上,這幅畫記錄了他們在蜘蛛嶺的往事。


    豬八戒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些他以為深藏不露的秘密,竟然被這壁畫揭露無遺。


    他的手心開始出汗,一種被窺視的不安感讓他的心跳如鼓。


    他的心中湧現出一個念頭:這些壁畫不能留。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釘耙,準備毀掉這些揭露秘密的證據。


    就在他準備揮耙的瞬間,一幅新的壁畫在他麵前悄然完成。


    《夜生白露》的標題下,是他們在小西天的經曆,每一個細節都如同剛剛發生,栩栩如生。


    一支神秘的筆懸浮在壁畫之上,仿佛是它剛剛完成了這幅作品。


    豬八戒的動作凝固在了空中,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迷茫。


    這些壁畫究竟是誰所繪?


    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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