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和豬八戒也待了一段時間,對他的心思也有些了解,豬八戒也許會為這種事情生氣,但此時此刻,定然是為了問其他問題才故意如此表現。


    “二師兄,我知道你想問其他的事情,我們先借一步說話好嗎?”


    兩人走到被大雪覆蓋的冰湖岸邊,寒風凜冽,湖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豬八戒和天明站在這片寂靜的湖邊,豬八戒的臉上帶著怒意,然後轉向天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天明,這個箍兒,它把大師兄害得夠慘了,為何還要讓亢金星君也承受同樣的苦楚?一旦戴上,就永生永世無法摘下,這究竟是何道理?”


    天明的眉頭緊鎖,低聲說:“二師兄,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


    “當日萬聖公主曾用自己的心頭血發下誓言,如果她不陪我去西天,就會‘元神俱散,永不超生’。現在,她的龍身已經因為誓言而迴毀去,她的靈魂被困在亢金龍的身體裏,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實話告訴你吧,我確實叫天明,曾被萬聖公主所救,昏迷當中無意間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件事我跟誰都沒提起過。”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這裏,也不想過多參與,但更不想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豬八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那你為何還要這樣做?你不是天命人,你有自己的生活,那就更應該明白無辜生靈在這世上活的有多艱辛,為何要犧牲他人?”


    天明歎了口氣。


    “我無意救世,你我都救不了亢金龍,我隻是想借她的身體,讓萬聖公主能夠永遠活下去……若是日後有機會,我竟然不會忘記星君今日所受苦楚,一定助她脫困,摘箍兒。”


    豬八戒猛然甩動袖子把天明推開。


    “亢金星君遭惡墮,死了也算痛快,但老豬不能容忍你頂著大聖的臉做這種駒魂為奴的勾當!”


    “嘴上說的好聽,若是日後還是沒有法子,那你今日所作所為和神佛何異,你要對她有一絲憐憫,就在此刻殺了她,讓她再無痛苦!”


    兩人的對話越來越激烈,引的萬聖公主也前來詢問。


    豬八戒看公主來了也不多話,“哼”的一聲撂下一句話就化作一股黑煙飛走了。


    “你這猴子派不上用場,難堪大用,俺老豬自己去找黃眉算賬了。”


    萬聖公主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問向天明:“是因為我叫了你的名字,才會變成這樣嗎?”


    天明低著頭,他的聲音中帶著沮喪。


    他輕聲迴答:“豬八戒說的沒錯,他要去找黃眉,就讓他一個人去找好了。我是來報仇的,萬聖公主,帶我去浮屠塔吧。”


    實際上,豬八戒知道萬聖公主性子拗,如果知道禁箍一旦戴上就永世無法取下,她寧願選擇魂飛魄散也不會給亢金星君帶上,所以隻能不再說下去,負氣飛走。


    天明則一直記著萬聖公主的誓言,一心隻想救公主,可他內心早已天人交戰。


    他站在冰湖邊,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迴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孤獨無助,他看不慣那些苦難,卻又感到無能為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獲得了力量,想要顛覆這個世界,想要打破那些不公正的規則,甚至夢想成為像齊天大聖那樣的英雄。


    但是,現實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他在心裏反複問自己:‘有私心沒錯,有私心有錯嗎?’他知道,萬聖公主曾經救過他,他想要迴報她,但他也明白,亢金星君並沒有做錯什麽,她不應該承受所有的苦難。


    天明感到非常苦悶,他前些天曾經意氣風發,認為自己能夠輕易地成為英雄,但現在他發現,成為齊天大聖的道路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萬倍。


    天明的內心充滿了掙紮,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抬頭望向天空,雪花依舊在飄落,仿佛在提醒他,這個世界的冰冷和殘酷。


    “天明!天明!”


    萬聖公主焦急的喊著天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天明轉過頭,對上她那急切的目光,心中似乎有了一些觸動,他輕聲問道。


    “你這是在在意我嗎?”


    萬聖公主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羞紅,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這一路你待我很好,又屢次救我,我怎能不在乎你。”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真誠,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天明聽著萬聖公主的話,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流。


    他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經曆了太多,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乎了。


    他迴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那時的他沒有被情緒左右,是因為不在乎,而現在,開始在乎,所以才會有所糾結。


    有些事情想通了便好了,天明低聲自語。


    “二師兄雖然不說,想來也是見過不少天命人,想要成為大聖那樣的人,誰又能確定,但是敢走在路上便已算贏了一半。”


    “我也真是糊塗了,既然決定做就不應後悔,有後果就擔著。若不是如此,總想著愧疚,還沒等妖怪來擒我,我自己便就倒下了。”


    他一隻手緊緊抓住萬聖公主手上的禁箍兒,另一隻手則握著七子蓮花——大聖根器走向亢金星君的靈魂。


    天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將禁箍兒戴在了亢金星君的頭上,與此同時,他對著七子蓮花起誓。


    “亢金星君,你今日所受之苦,我天明必將幫你討迴來。有朝一日,我也必然還你一個完整的真身。如有違誓言,我注定消散於天地之間。”


    萬聖公主站在一旁,看著天明的舉動,她的心中既有疑惑也有擔憂。


    她不敢輕易動手,但天明的堅決讓她無法拒絕,他硬是拉著她的手,一起完成了這個儀式。


    禁箍兒戴上的那一刻,亢金星君的靈魂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仿佛是在感謝天明的承諾。


    龍女名亢金,白角映碧波。


    不羨鴛鴦侶,風姿絕世多。


    故人難再見,袋中黑白顛。


    風刀霜劍下,猶自舞翩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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