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官畢竟是事情的正主,此刻也分了神並未注意,但豬八戒卻發現天明那邊的動靜,小聲嘀咕。


    “好賢侄!真和大師兄一樣銅皮鐵骨啊!”


    然後又大聲說道!


    “王靈官,那黃酒道人最後如何了?”


    王靈官的思緒飄迴了過去。


    那段時間北方不僅苦寒,還反對道教,黃酒道人不敢自稱道人隻得用道號‘奇士’代替,因此還被人說笑。


    北方的遊民個個善騎善射,他們說:“黃酒騎士,沒有馬還稱自己是什麽騎士,真是可笑。”


    還有人說:“馬可拖不動他身後的大酒桶,要騎牛還行!哈哈哈哈!”


    “一個人活得如牛如馬,也不知道是圖些什麽。”


    ……


    但黃酒道人性格豁達,依靠著釀酒的本事,即使於當地語言有礙也結交了好友無數。


    但凡見過他的人提起他,總有幾個豎起大拇指。


    他曆經四十多年,收集了各地美酒,調試了無數次,期間曆險無數,多次差點凍死餓死,甚至染上過瘟疫,到最後他終於調出了‘百味酒’迴到了故鄉。


    此刻苦盡甘來,老天爺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在他暮年又再次於故鄉見到了王惡。


    在湘陰浮梁的廟前,不知是何原因,王惡被人在廟前用飛符燒的僅剩下一口氣。


    等到黃酒道人發現之時,已無力迴天,兩人再次見麵沒想到是最後一麵。


    黃酒道人失去至交好友,心中悲憤,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捧上自己釀出的‘百味酒’送王惡最後一程。


    黃酒道人並未解釋這種酒的來曆,隻等好友自己品味。


    但王惡卻說。


    “此酒濃厚甘醇,乃上好的奶酒,我將死,再無機會品嚐。”


    王惡氣若遊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狡黠,他緊握黃酒道人的手,聲音微弱卻充滿悲憤!


    “兄黃酒,我之清白若浮雲蔽日,願君以道義之名,助我一臂之力,上達九天,昭雪沉冤!”


    豬八戒說到這裏,王靈官拍手稱讚。


    “好故事!真是好故事!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他與我對飲之後,竟自焚於我屍身之前,以死為我昭雪!”


    “哈哈哈哈!”


    王靈官大笑,突然翻臉!


    “是玉帝親封我為雷部三五火車雷公!”


    “這凡人又能為我做什麽?死也是白死!”


    豬八戒大怒!


    “你說的沒錯,那黃酒奇士若不是死了定會知道這世間本無百味酒!”


    “你當時身為湘陰浮梁的廟神,因吞噬童男童女而被薩天師用飛符火焚,怕黃酒道人得知你的秘密而騙他。”


    “他苦熬了40年,沒想到你竟誘騙他自焚!”


    “他對你從未懷疑,你卻從未珍惜!”


    “是又如何!”王靈官大笑!


    “他從始至終都蒙在鼓裏,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我用神力偷窺他釀酒的過程,實際上我根本不會品酒,隻是逗他玩玩!”


    “我是吃了童男童女,但玉帝卻讓我幫他監視薩真人十二年,讓我拜其為師,還賜我仙位,改名王善!”


    “玉帝說薩真人燒我無錯,但也賞賜我,想來我也無錯!”


    “天蓬元帥,你說這會是何人之錯?”


    “這不就是凡人的錯嗎?”


    “若是他們乖乖被吃不要喊叫,若是他們的父母親友不去追究老實本分,若是他們想開一點,不那麽愚笨,何來此事!”


    “他們就和那些窮酸腐儒一樣,稍微有一些事就要打要叫,卻不知道我敢如此是因為跟對了主子!”


    “他們蠢笨的連自己要什麽,怎麽要都不知道,所以他們怎麽修也成不了神!”


    “我是王惡或是王善,還不天說了算!”


    豬八戒向後退去,心中悲憤!


    “哈哈哈哈!”


    “所以你躺在涼席上酣然而睡,並非是不在意階層,而因為在你心中凡人皆是一樣,腳夫、文人或是黃酒道人,隻不過是一時的消遣而已!”


    “所以你跟著太上,說要秉公執法去查也是因為那是玉帝的命令。”


    “玉帝準許煉丹,所以妖精的玲瓏內丹被隨意掠奪帶上天去煉藥,這是正!”


    “太上做些妖變神、神變妖的實驗,容易影響天界的秩序,不利於和平安定,所以這是邪。”


    “死了多少妖怪,做了多少惡事,又得算什麽?玉帝說什麽是正,那就是正,玉帝說何物是邪,他就是邪!”


    豬八戒提起釘耙。


    “老狗!之前我給你臉是因為真當你還剩些良知,沒想到你從未有過!”


    王靈官羽翅一揮,火焰劃出一道結界,將山頭籠罩,準備在此將豬八戒和天明滅口。


    “你這豬頭真是可笑,我一開始就說過,思凡這種蠢事隻有你們才會做!”


    “凡人對我而言就如顆石頭。”


    “他付出4000年4萬年又如何,誰會去感謝一塊石頭?”


    “這天就是玉帝,我跟著天才能做天界靈官!”


    “我為雷部三五火車雷公!!!”


    “你也敢對我動武!你算什麽!”


    滴哩噠啦!


    “嗯?”


    突然有某種吹奏樂器響起,王靈官先疑惑,然後向天明倒下的山壁看去。


    滴哩噠啦!


    亂石中再次發出響動。


    隨後有人聲從中傳出。


    “我不是雷公!雷公可是我的重孫!”


    王靈官警惕起來,豬八戒卻大笑!


    “嘿嘿嘿!我大師兄當年來高老莊也是這般氣勢,說的也是這番話!”


    “好賢侄!快動手!”


    嗩呐的聲音如同戰鼓般激昂,劃破了沉寂的蒼穹。


    天明仿佛變了一個人,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衝向了威名赫赫的王靈官。


    他的火刃如同飛舞的火龍,勢不可擋。


    之前天明並未受傷,因為他身上有著佛寶的加持,那道無形的屏障,保護著他免受了傷害。


    天明的攻勢如同狂風暴雨,猛烈至極,而王靈官,因為之前中了毒,此刻毒素開始發作,力量在迅速流逝。


    變身成刀狼教頭廣智的天明根本不在乎受傷,硬扛著對方的火輪與他以傷換傷!


    他的模樣在戰場上變得模糊,但他的刀鋒卻清晰可見,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破空之聲。


    王靈官難以招架,終於,不得不收迴了他的火焰結界,敗象已露。


    王靈官運足神力,飛向遠方,口中仍不解氣。


    “雖是以毒取巧,也算你通過考驗,我們他日再戰!”


    豬八戒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他攔住了想要追擊的天明。


    “天明,住手!”


    “王靈官不會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的,若他敢說,那將是自尋死路!他可是兩邊的間諜,太上和玉帝都不會放過他!”


    天明停下身形並未迴應,嘴角流出黑色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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