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相處,天明對這兩個字有了自己的理解。


    “我以為的天命是將來必須要做的事情,現在看應該叫做不得不做的事情。”


    觀音聽完他的話,微笑著點頭。


    “人都會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即使皇帝也一樣,不是嗎?”


    麵對天命人,他沒有任何隱藏自己真實想法的意思。


    或者是說觀音認為天命人都會是‘聰明人’,不會做一些犯傻的事情。


    ‘目標果然是李世民!’


    天明聽完這些話立刻化身成皇宮守衛,他要去看看事情的後續。


    正如龍王所說,第二天清晨,天剛微亮魏征就被李世民以商談國事為由急宣進殿。


    此時的大唐萬國來朝,盛世空前,天可汗李世民正值壯年更是意氣風發!


    身為皇帝,一言九鼎,昨天一時高興就答應了龍王,今天自然要兌現諾言。


    他邀請魏征邊談國事邊下棋對弈,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午時三刻。


    魏征忽然踏伏在案邊,沉沉睡去。


    李世民看見魏征睡去,覺得自己與龍王允諾的事情已經辦完,心情舒暢。


    又看見愛臣魏征竟然困到伏案而睡,心疼的感歎。


    “賢卿真是匡複社稷之心勞,創立江山之力倦,所以不覺盹睡。”


    他甚至讓化身成皇宮侍衛的天明拿了一副毯子過來給魏征搭著,以免魏征受涼。


    看著李世民臉上的笑容,天明不禁搖頭。


    ‘你隻是人族的天,又怎麽鬥得過真正的天呢?’


    午時三刻一過,魏征立刻從酣睡中醒來。


    他因自己失儀,上前向李世民請罪,就在同一時間,秦叔寶和徐茂公匆匆忙忙的從宮外趕來。


    李世民見到自己的愛卿如此慌忙,快步來到二人麵前詢問。


    “兩位愛卿因何事如此慌張?”


    隻見兩人同時舉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用黃布蓋著一個人頭大小的物件,黃布也被滲出的血液浸濕。


    李世民發現兩人竟然默不作聲,心中也有些不安。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揭開黃布,那托盤上居然擺著涇河龍王的龍頭!!


    涇河龍王死不瞑目,雙目怒睜著,嚇得李世民向後退了一步!


    他看看身旁的魏征,又看著龍頭,完全不明白這件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秦叔寶和徐茂公這時才敢開口。


    “皇上,這龍頭從雲端直接掉進皇宮,我等不敢擅自處理,才將它帶來麵聖。”


    魏征此時也從旁上奏。


    “皇上,這正是臣夢中所斬之龍。”


    李世民仍不敢相信。


    “愛卿剛在朕身旁酣睡,身邊也無刀劍,怎會上天斬龍?”


    魏征大笑。


    “皇上有所不知,臣乃武曲星下凡,自可元神出竅直上九天。”


    聽魏征這樣說,李世民又驚又怒。


    驚的是身邊的臣子竟有這種神通,怒的是自己的愛卿更是天庭的官員,受命於上蒼,而非自己。


    但他卻不知道這此間種種早是上天先定,隻為一個千年大計!


    作為旁觀者的天明看得真切,他深刻的感受到無論是大唐天子還是涇河龍王,現在都隻不過是被帶上‘天命’枷鎖的奴仆!


    天明摸摸自己的脖子,他感覺在上麵也扣著一道無形的枷鎖,或許不止一道!


    “看來很快就可以看到觀音要製造的那個天命了!”


    一切如天明料想。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亥時剛過,子時將近。


    啊——!


    皇宮內響起了李世民的慘叫,三宮六院都被他的叫嚷聲驚醒!


    所有人都害怕極了,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有什麽東西能讓天下共主李世民發出這樣的聲音!


    當侍衛們趕到了李世民的寢宮中才發現,皇帝閉著雙眼在發癔症!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夢中掐住了他的脖子,在向他索命!


    宮女們齊刷刷地跪在李世民的床前,唿喊著‘皇上’希望他能醒來。


    嬪妃們也跪伏在他的床榻旁,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


    但李世民依舊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他的牙齒越咬越緊,唿吸變得急促,額頭上擠滿了豆大的汗珠!


    在皇帝的夢中,涇河龍王正提著自己血淋淋的頭顱,質問著他為何不履行承諾!


    李世民被他的樣子嚇壞了,不停的解釋。


    “你我都是龍,朕怎麽會不幫你?”


    “朕實在不知魏征會在夢中去斬你呀!”


    但化為龍鬼的涇河龍王根本不聽他解釋,他現在隻有一絲執念。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你昨日許諾與我,今朝卻宣人曹官來斬我,是何道理?”


    他追他跑,他插翅難逃。


    李世民一邊跑一邊迴頭,他發現身邊接連出現好幾個拉著三弦琴的無頭僧人。


    那些僧人扭曲著幹癟佝僂的軀體,操著流利的長安話唱著戲文。


    “恨當初~,一念慈悲~ ”


    “似骨肉~,皆辛血淚~”


    “且慢走~,且慢走~,再走怕你也無頭~”


    “人化風~,沙化雨~,土鱉龜孫稱皇帝~。”


    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李世民也不敢去細想戲文中是否意有所指,隻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後直接摔倒在地上。


    這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首分離,竟然也變成了無頭之鬼!


    啊——!


    李世民身心疲憊幾乎陷入了絕望,正在此刻他眼前忽的出現了一道光。


    李世民向著光亮奮力看去,沒成想接著就睜開了眼睛,從夢中蘇醒過來!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還在宮殿內,他的身邊跪滿了嬪妃,侍衛和宮女。


    最後他猛然發現光亮的源頭居然還在,在眾人的頭頂上還飛懸著一個人形光團。


    觀世音菩薩顯化出自己的真身,出現在宮殿的半空中,莊嚴肅穆。


    李世民剛剛蘇醒還有些混亂,他扶著床榻略感疑惑的問道。


    “是上仙救了朕?”


    觀世音菩薩叫法中有一個‘世’字,為了避諱唐朝皇帝李世民,他主動省去。


    “我乃南海觀音菩薩。”


    “經過此地,見你有此一劫,特來相助。”


    觀音搖著楊柳枝,渾身散發著耀眼的佛光讓人敬畏。


    隻有化身成侍衛的天明不斷的搖頭呢喃。


    “不愧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啊!沒有苦難,製造苦難也要救!”


    “接下來要做什麽呢?說出你的真實目的?”


    但觀音並沒有天明想的那麽簡單,他向李世民微微點頭,並沒提及取經的事情。


    反而在這種時候,聊起了一件靈山上發生的趣事。


    天明看見觀音手段如此之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耍完這些人就該耍我了吧!”


    “上麵的家夥果然縝密,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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