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點點頭道,“那麽還是讓我見見她比較好。”


    “這個……”祝青鋒的外祖父有些猶豫道,“能不能再等等?”


    “她的這種情況應該不宜再對等了吧?”範劍南微微皺眉道。


    老人有些尷尬地道,“因為在你之前已經有一位先生已經過去了。”


    “什麽意思?”範劍南有些奇怪地道。


    “他是一位驅魔師。”老人終於忍不住道,“現在他應該正在給她做驅魔儀式。”


    “呃,劍南,是這樣的。”祝青鋒連忙解釋道,“並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隻是我外公在國外生活久了。而且和你知道國外有他們的一套。”


    “驅魔師?”範劍南皺眉道。


    “是的,在你之前這位驅魔師已經先到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青鋒能不能把你請過來,因為據說你隻在天機館。所以我們打算讓他先試試。”老人有些為難道。


    範劍南笑了笑道,“沒事,沒事。我能理解,家人的心情總是比較急切。既然是這樣我倒想過去看看。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這,好吧。”老人點點頭道,“我的夫人和幾個家人都在,這種正統的驅魔儀式,並不要求家人迴避。我們去看看也好。”


    “請。”範劍南微微點頭道。他知道所謂的驅魔是怎麽迴事。這種古老的儀式和教會有關。據說耶穌派遣門徒們出外傳教時,同時也賦予他們驅魔的能力。三世紀時的聖西彼簾也記載著,驅魔禮是一般成人入教時的必經的一個階段。


    中世紀後,正常的驅魔施行人,才被局限於司祭品的神父,在1614年的禮典中,對魔附的現象,亦有嚴格的界定。不是一般的神父都可以擔任驅魔儀式的。1972年教會廢除了四個小品,驅魔品也隨之正式除名。教會仍肯定魔鬼的存在外,而且重申驅魔禮須由特定的神職人選來擔任。


    據說西方的驅魔師也確實相當的厲害,隻是這類人已經非常少見了。範劍南也從未親眼見過。這次他倒是很想見見這位驅魔師到底有什麽樣的手段。


    老人把範劍南帶到了樓上的房間,有幾個人正在房間內。出乎範劍南意料的是主持驅魔儀式的神父竟然是個年輕人,而且是一個白人,看起來有些瘦弱而憂鬱,淡黃色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分外的蒼白。


    祝青鋒小聲對範劍南道,“都怪我不好,前天提到我阿姨好像著了魔一樣。結果,我外公就找來了這個人。不過這個人在意大利似乎很有名。”


    範劍南點點頭,並沒有說話。這個人是不是一位有名的驅魔師,他並不在乎,他隻是看出了這個人身上有著淡淡的術力波動。這種波動很有規律,也就是說這個瘦弱蒼白的年輕人應該身懷術力。


    驅魔儀式剛開始不久,年輕人用一個器皿之中的液體塗在了病床上的年輕女性額頭,並且低聲禱告。然後用手輕扶著她的額頭。範劍南明顯的感覺到術力波動的加強。他知道這是這個年輕人在用術力探查著這個女人有什麽具體異常。


    不過幾分鍾之後,那個年輕人就微微搖頭道,“這不是魔附,而是某種巫術。”


    範劍南的眼睛一亮,這個年輕人和看法和他不謀而合。


    祝青鋒的外公立刻道,“那能夠用什麽方式祛除麽?”


    “抱歉,這種巫術很少見。我並不知道如何破解,但是我會盡量試試。”年輕人謙遜地道。


    “拜托了神父。”祝青鋒的外公低聲道,他看著床上的女兒,忍不住眼眶濕潤。


    年輕的神父打開了窗戶,又用燃有香料的熏香,徹底熏了一下房間。然後走到了那個年輕女性的身邊,低吟著某種聽不懂的音節。眾人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範劍南卻明白,他是在用熏香祛除房間內的濁氣,然後用某種咒語盡量使受術者平靜下來,那種熏香其實也有某種安神的作用。


    這驅魔儀式雖然有些老套程序,但是卻也有其合理性。


    祝青鋒的那位阿姨卻搖搖頭道,“這是沒有用的,我根本就沒有什麽異常。我隻是愛上一個人而已。你們總沒辦法控製我的感情吧?”


    那個年輕的神父並沒有迴答她,而是用手劃著十字,低聲禱告。這種禱告在旁人看來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但是範劍南看了卻暗自有些佩服。這個年輕的神父似乎很有自己的一套,這種禱告非常類似巫術之中的咒文。也是通過特殊的音頻來激發術力。


    這個神父已經看出了祝青鋒阿姨身上的問題所在,她身上有著一種異常的能量波動。而他在努力地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隻是還未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多少顯得有些一籌莫展。


    範劍南想了想之後,轉身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儀式燭台。


    “範先生……你這……”祝青鋒的外公有些奇怪,剛想開口詢問,卻被祝青鋒拉到了一邊。


    範劍南拿起了燭台之後,然後走了幾步把這個燭台上的幾支蠟燭拔下,分別在房間的幾個位置點燃。然後又走了迴來。


    祝青鋒低聲問他道,“劍南,你這是?”


    “我在幫他一把而已。”範劍南低聲道。


    幾乎就在下一分鍾,那幾支被範劍南重新擺放過位置的蠟燭,陡然火焰高漲,火苗幾乎騰起了一尺多高。年輕神父的吟唱開始急促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終於祝青鋒的那位阿姨尖叫了一聲,抱住了頭。


    範劍南立刻走上去,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蠟燭倏然熄滅,剛才一尺多高的火焰現在隻剩下了嫋嫋青煙。


    年輕神父的神色呆了一呆,看著範劍南。


    範劍南對他搖搖頭道,“這樣行不通,對她的傷害太大了。”


    年輕神父似乎也讚同這一點,對著範劍南點點頭道,“謝謝,是我有些魯莽了。”


    範劍南笑而不語。


    祝青鋒的外公卻著急了起來,“神父,這……”


    “很遺憾,我恐怕幫不上忙了。但是這位先生或許會有辦法,從他剛才所幫助我的手段上看,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年輕的神父看了一眼範劍南,緩緩地道,“我能做到了隻有這些了。”


    “不是……可是剛才什麽都沒有做啊?驅魔儀式用的聖水和十字架,都還沒有用。”祝青鋒的外公著急地道。


    “抱歉,這是某種巫術,而不是魔附。尋常的驅魔方式可能並不適用。”神父搖頭道。


    “那,那現在該怎麽辦?”祝青鋒的外公無奈道。


    “這位先生應該能夠幫助她。”神父畫著十字低聲說了一句,“願主賜福。”然後收起了他的那些儀式用品。


    “這……範大師,你有什麽辦法嗎?”祝青鋒的外公有些無奈道。


    範劍南想了想道,“我想請這位神父再做一次禱告,就像之前一樣。不知道可以麽?”


    “你是說驅魔禱文?”神父皺眉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驅魔禱文,我並沒有聽懂。”範劍南一陣苦笑道,“但是我剛才看了一遍,大概有些印象。這個禱文應該是有效的,不過對這位女士的傷害有些太厲害。神父是一個仁慈的人,所以才在關鍵的時候收手了。”


    “你們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我沒有發瘋,更沒有著魔。我隻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你們為什麽會認為有人操縱我的感情,感情難道真的可以被操縱麽?”祝青鋒的阿姨仰起頭道。


    範劍南看著她,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祝青鋒的這位阿姨確實是個美女。即便是在憤怒的時候依然有著讓人心動的美麗。


    範劍南笑了笑道,“其實我並不同意你這樣的說法。人是感情動物,作為女性則要更加感性一點。這使得你們的情感確實容易被操控。捫心自問,作為一位女性,你難道沒有被一本所感動過?難道沒有因為一部悲傷的電影而留下眼淚。


    是可以虛構的,電影中的悲劇元素也來自劇本和演員的表演。可以說都是假的,但你投入的情感卻是真實的。所以人的感情是可以被操縱的。”


    “你又是誰?”祝青鋒的阿姨充滿疑惑地看著範劍南。


    “我是誰其實並不是很重要,我隻是一個能讓你看清楚本質的人。”範劍南笑了笑。


    祝青鋒的阿姨有些奇怪地道,“什麽本質?我根本就很正常,是你們說我不正常。我有什麽地方看不清楚本質了。”


    “這樣說吧。你現在被某種強烈的感情所誘導。而這種感情的來源不是在於你本身,而是某種外來因素的影響。”


    “你到底在說什麽?”祝青鋒的阿姨搖頭道,“我不想聽廢話。如果你也認為我不正常,那麽告訴我,什麽才是正常的?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我隻相信愛的直覺。”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看清楚。當然目前我還無法除去你身上的這種巫術影響,但是我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對此產生壓製。如果你也想證明你是正常的,那麽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範劍南笑了笑道。


    “什麽打賭?”祝青鋒的阿姨有些遲疑道。“你在說什麽打賭?”


    “我可以證明你受到了某種影響。並且可以證明給你看,但是你看過了之後,就必須願賭服輸,配合我消除你身上的巫術影響。”範劍南一笑道。


    “你怎麽證明?”祝青鋒的阿姨有些奇怪。


    範劍南轉身對祝青鋒道,“給你阿姨拿一張紙和一支筆過來。”


    祝青鋒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祝青鋒的外公有些擔心地道,“範大師,沒有什麽問題吧?”


    “放心,沒有什麽問題。這種巫術造成的感情障礙,就像是讓一個人永遠陷入了某種不現實的夢中。我雖然沒法讓一個人永遠不做夢,但是至少還能暫時把這個人叫醒,使她清醒一段時間。不過需要這位神父,配合我一下。就是剛才的那種,那種……驅魔禱文。”範劍南比劃著手勢道。


    “沒有問題,我可以再做一次。”年輕的神父點點頭。


    祝青鋒很快地拿來了紙和筆,範劍南把紙和筆遞給了祝青鋒的阿姨,對她說道,“你拿著紙和筆。等我說開始的時候,你就在這張紙上畫圓圈,畫的時候數一下,我需要你在紙上畫二十個圓圈。”


    “你這是什麽鬼把戲?”祝青鋒的阿姨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隻是向你證明,你所謂的愛情是受到了某種控製。而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是真愛。”範劍南微微一笑。


    “隻是在紙上畫圓圈就能證明?”祝青鋒的阿姨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範劍南看著她一笑道,”敢不敢為愛接受挑戰?”


    “敢!”祝青鋒的阿姨立刻迴答道。


    “那好,我們開始。”範劍南微微一笑道,“神父,你可以開始念那段禱文了。”神父緩緩地念著玄奧難懂的禱文,虔誠而安靜。


    幾分鍾之後範劍對祝青鋒的阿姨道,“好了現在開始了。”


    祝青鋒的阿姨很自然的拿起筆一口氣在紙上畫了起來。二十個圓圈在紙上畫起來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很快她就畫完了。範劍南對祝青鋒的阿姨低聲道,“你確定你所畫的是二十個圓圈?”


    “當然。”祝青鋒的阿姨肯定地道。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一變,想開口,卻沒有人有勇氣開口。範劍南點點頭道,“拿一麵鏡子過來。”


    祝青鋒連忙跑出去,不一會兒拿了一麵鏡子走進來。


    範劍南對祝青鋒的阿姨低聲道,“你看看你手裏畫的圓圈,再看看鏡子裏麵,你畫的到底是什麽。”


    祝青鋒的阿姨看了看手中滿是圓圈的紙張,然後對著鏡子看了一看,隻是看了一眼,她就驚呆了。在鏡子裏,那張紙上的竟然不是圓圈,甚至連一個圓圈都沒有,隻是一條長長的直線。


    “這是怎麽迴事?你對我做了什麽?”祝青鋒的阿姨驚唿道。


    “我什麽都沒有做,有某種東西影響了你的感知。在你的意識之中,這張紙上畫滿了圓圈,但其實隻是一條直線而已。不但在鏡子裏是如此,在我們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如此。


    所謂的二十個圓圈隻存在你的想象,而不是事實。就如同你愛上的一個人,其實你並不愛他,隻是被某種巫術嚴重影響了你的感知。”範劍南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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