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尼克斯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他看著範劍南冷笑道,“範先生,我今天來這裏是出於對你的尊重。我盡量心平氣和地和你溝通,你不要逼我出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


    範劍南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淡淡地道,“我也不願意趕走我的客戶,但是你已經讓我這樣做了。我沒有喊安保人員上來,是出於對你的尊重。請吧,我不說第三遍。”


    費尼克斯終於站了起來,但是他不但沒有向前邁出,反而向後退了一步,又足不離地的向左滑出一步。範劍南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呆愣了好久。因為他發現費尼克斯的身體開始一抖一抖的抽動起來,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費尼克斯渾濁的瞳孔中,像是燒著兩團紅焰。


    每個人的體內經脈骨肉都根據自己的先天脈象,而組成了一個互不相同平衡狀態。而每個時辰五行旺衰之氣,都在潛移默化中對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這種變化,常人很難感覺得到。


    但範劍南不同,他的感覺非常敏銳。幾乎在瞬間他就發現,費尼克斯體內五行和諧的氣機已經完全打破。成為了某種極端,火行暴漲,幾乎在費尼克斯的唿吸中都帶著某種及其暴烈的火性。雖然範劍南從沒見過這樣怪異的狀態,但是他明白,這絕對是某種不知名的異國巫術。


    “我曾經說過,我是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特殊命格。所以我在巫術界被稱之為天才,火係巫術的天才。即便是我的中國老師,也曾經對我的能力感到驚訝。”費尼克斯看著範劍南輕笑道,“費尼克斯這個名字的意義是鳳凰,因為我是火的主宰。”他伸出了一隻手,掌心驀地騰出了青色的火焰,但隨即消逝得無影無蹤。


    範劍南麵沉似水,他的心裏明白,既然已經談到了這個份上,不動手恐怕是不行了。他飛快地關上了門,單手在門上畫了幾個符號。在不清楚對方實力之前,他不想有任何傷害波及到樓下的其他人。


    他的動作剛做完,費尼克斯的受已經伸到了他的麵門。一隻平淡無奇的手,手指甚至顯得很瘦很長。但其中卻散發出一種灼人的熱量。


    範劍南幾乎在同時完成了自己腳下的步伐,六丙到艮,進艮位,鳳入丹山。他的身形驟然模糊,在費尼克斯的手觸及他之前,瞬間已經站在了另一個方向。


    費尼克斯一偏頭,微微笑道,“很快,中國玄術真的很有意思。”他順勢拿起了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那隻煙灰缸在他手裏瞬間變紅,變軟。在費尼克斯掌心極高的溫度之下,那隻煙灰缸幾乎成了一團紅色的半流質物體。他很輕鬆地把它揉成團,又把它拉長成了一支短棍。


    範劍南冷冷地道,“這個煙灰缸值八十三塊,我會記在你這次的賬單裏。”


    費尼克斯大笑著衝了上來,“我會記得付賬的!”話一說完,手裏的玻璃短棍“唿”地一劃,戳了出去!他的動作很快,也很突然,但他的所有行動都在範劍南的預判之中。實際上在他每一次動作之前,範劍南就能算出他雙手運動的軌跡。


    範劍南又閃,他從來就是一個不太會打架的人。好在他身體素質還不錯,加上善於預判對方的動作,短時間內倒也不會吃虧。


    費尼克斯不聲不響地搶攻,他手裏灼熱的玻璃短棍幾乎在範劍南改變位置的同時改變方向,掃向範劍南的腰際。


    就在這時,玻璃短棍突然斷了。


    原來不是斷了,而是從中折而為二,費尼克斯獰笑著左手執另一端,端尖如同一截棱形尖刃,向著範劍南的肩頭直捅了過去!


    這下變化極快,連範劍南都沒有來得及閃避,棱刃己刺入他的左肩上部,“嘶”地棱刃撕下範劍南肩頭的一截衣服,雖然沒有刺傷,但是灼熱的玻璃卻把他肩頭燙傷了很大一塊,衣物更是在高溫下冒出了火苗。範劍南皺著眉退了一步,才發覺後背已經靠到了牆壁。


    費尼克斯得意地看著已經退到牆角的範劍南,戲謔般搖了搖手指道,“中國術者,哈哈!”


    範劍南冷靜地看著如同雙眼火焰般的費尼克斯,雖然身處劣勢,但他的心裏卻並不怎麽慌亂。他並不是無法反擊,隻是想看看這個天賦異稟的巫師,在術力運用時的痕跡。如同一切運動的物體都會帶有運動軌跡一樣,術力運用也能從對方的行動中發現某種特定的規律。


    遺憾的是,歐洲巫師的術力運用和中國術法的規律完全不同,範劍南始終極力觀察也沒有發現費尼克斯那種火行力量的運作原理。而現在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觀察下去了。隻能硬碰硬!


    費尼克斯冷笑著逼上來,手中的玻璃再次刺向範劍南的腰際。這一次範劍南沒有避,他飛快的結成手印擋在身前,低聲喝道,“鬥”!手印是外獅子印。九字真言之鬥字訣,勇猛果敢,遭遇困難反湧出鬥誌的表現。


    範劍南體內的術力驀然爆發,以他的手印為中心一圈一圈成波紋狀奔湧而出。一陣難聽的玻璃碎裂聲音,費尼克斯手中的玻璃刺完全碎掉。由於用力過猛,碎裂的玻璃渣劃傷了他的手。而範劍南的鬥字訣也未能完全阻擋費尼克斯的全力一擊,雖然玻璃刺被毀了。但這一擊的餘力依然重重打在他的腰間。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術力毫無阻隔地硬碰硬,所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震得範劍南心裏發慌。費尼克斯也並不好受,手裏的玻璃刺受到巨力反彈,幾塊碎片貫穿了他的手掌。


    費尼克斯後退了一步,顧不得掌心的劇痛,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年輕的中國卦師,似乎想不到他居然還有反撲之力。


    範劍南低頭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焦黑一片,忍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他抬頭看了看費尼克斯冷笑道,“死洋鬼子!要不是怕傷到其他人,你信不信我會打得你滿嘴找牙?”


    費尼克斯安靜地站在那裏,把刺入掌心的玻璃碎片一點點拔出來。他抬頭看了看倚靠在牆邊的範劍南,“是你逼我動手的,我本人並不希望采用這種粗魯的表達方式。”


    範劍南冷笑道,“到底是我逼你,還是你自己裝逼?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現在不重要了,因為你完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上前一步,居然還挽起了袖子。“老子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怎麽打過架了,不過收拾你問題應該不大。”


    費尼克斯冷笑著舉起了自己的手,他雖然受了點傷,但並沒有把範劍南放在眼裏。隻不過他伸出手之後,臉色突然就一變。他猛然發現自己的巫術力量完全消失了,這一下他真的震驚了。怎麽會這樣?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感覺,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嘿,看這裏,混蛋!”範劍南突然喊了一聲。


    費尼克斯從震驚中愕然抬頭,就看到一隻拳頭在眼中不斷放大,範劍南的拳頭。


    “啪”地一拳,費尼克斯嗷地一聲捧住臉,痛苦地彎下了腰。範劍南趁他有些失神的時候,非常惡毒地偷襲了他。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眶上。雖然範劍南沒練過什麽武術,和出身山術的蘇玄水沒法比。


    但他至少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年輕力壯,論起來也算是有把力氣的。何況眼睛本來就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地方,被一個小夥子掄起拳頭在眼眶上奮力一擊。這種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直接打擊,就連體壯如牛的職業拳擊手隻怕也受不住。


    費尼克斯顯然也受不住,當時就被打懵了。彎著腰,雙手捧著臉,眼淚鼻涕全湧出來了。


    範劍南可不買賬,他這個人向來沒有什麽公平競爭的道德。他隻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落水狗不打反會被咬。當即抓起桌上的另一隻煙灰缸,想給費尼克斯腦袋上再補了一下。不過他拎著煙灰缸掂了一下,又放下了。心道這玩意夠沉的,別一下把這老外給拍死了。


    但這樣放過費尼克斯,他顯然不甘心。看到費尼克斯似乎有站起來的跡象,他立刻又上去踹了幾腳。直到把費尼克斯完全踹倒在地上為止。看到費尼克斯似乎完全沒有反抗力量了,範劍南才滿意地點點頭。


    “跟我鬥?我呸!”範劍南沒好氣地道,一邊從費尼克斯背後拿起了一張小紙片。這才是他戰勝費尼克斯的秘訣。


    即便是費尼克斯這個被稱為巫術天才的人也沒想到,自己術力全失是由於背後會被範劍南貼上這麽一張東西。


    範劍南看出了這個外國巫師的巫術雖然詭異,但隻要是火終究逃不脫五行生克。因為無論哪種術力,其在人體科學的角度看,都是以一種人體生物電的形式存在的。五行雖強,但終究強不過陰陽。因為電的本身就是陰陽雙性。


    所以他才會裝作被逼入牆角,和費尼克斯硬拚一擊的時候,術力波動劇烈,而且兩股力量激起的衝擊也很大。範劍南趁機就把一張消磁貼黏在了費尼克斯的背上。當然一般的位置是沒有用的,他貼的位置也是經過精密計算的。術力是一種人體的電磁感應,而範劍南那張消磁帖卻給他來個消磁,並且中和陰陽電荷。術者失去了術力,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且越是自詡天才的費尼克斯之流,就越倚重自己的能力。一但術力莫名其妙的消失,自然會驚慌失措,以致遭了範劍南的暗算。可憐費尼克斯這位巫師被打了之後還是滿心疑惑,根本想不到真相就在自己背後。說實話費尼克斯實力不弱,如果硬拚的話範劍南就算能贏,也得受不輕的傷。況且他又不想和這個死老外拚命,又得考慮別把動靜鬧太大。無奈之下也隻能用這種陰損辦法,而這種陰損辦法也隻有範劍南這種腦子的人才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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