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範劍南和趙公明一起來到了機場。去香港是他昨天上午決定的事,趙公明當天就辦好了機票手續,他的辦事速度堪稱神速。


    對於坐飛機,一直是範劍南的心病。有恐高症的他一上飛機就臉色蒼白,抱著衛生袋吐了又吐。


    “你沒事吧?”趙公明吃驚地道。


    “沒事……”範劍南強忍著抬起頭,表情嚴肅得像在經曆戰爭。隻是幾分鍾鎮定過後,又是“哇”的一聲吐了。


    趙公明無奈的拍著他的後背。


    好在這種狀態沒有延續多久,航班總共也就一個多小時。走下飛機的那一刻,範劍南覺得自己像是重獲新生了。


    秋諾很認真地道,“範大師,我們該從哪裏入手。”


    “先看看家宅的方位,再加上立那份遺囑的日期,趙律師應該知道。對應你和你丈夫的生辰八字,就應該可以做出判斷了。”範劍南點頭道。


    秋諾點頭道,“那好,那就先去我們家裏。”


    說到香港的富人集聚的高檔住宅區自然是太平山。據說當年傳奇海盜張保仔盤踞港島時,曾在山頂設置了望台。一有商船經過便扯旗為號,以便劫掠。


    不過秋諾和她丈夫杜白的居所卻不在太平山上,而是在距離太平山不遠處的一處宅邸,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


    “就是這裏了,兩位請進。”秋諾笑著打開了門,但看到屋內的景象,隨即掩口驚唿。


    範劍南立刻把她拉到了一邊,警覺地看了進去。這棟私家別墅內一片狼籍,到處都是胡亂翻找的痕跡。


    “看來有賊來過,我這就報警。”秋諾驚慌失措的拿出了手機。


    範劍南皺著眉看了看四周,苦笑著道,“賊?我第一次看到有撬天花板和砸牆壁的賊。另外,你家裏養寵物了麽?”


    “寵物?”秋諾呆呆的搖了搖頭道,“我老公怕吵,家裏從來不養寵物的。”


    “那就是了,光顧你家的這位大賊不但帶了錘子、撬棍,還帶了一隻用於搜尋的犬類。”範劍南指著牆邊的一處動物糞便,苦笑著道,“能這麽肆無忌憚的賊,你們見過沒?我是沒見過。看來你的這份遺囑不止你一個人在尋找,有人似乎比你更熱心。”


    “你是說……杜清……他也在找這份遺囑?”秋諾的聲音有些顫抖。


    “杜清是杜白先生的弟弟,如果沒有這份遺囑的話,他將成為最大的受益人。擁有頡陽集團的所有資產,包括十幾處中東油井的股權。”趙公明皺了皺眉對秋諾道,“杜夫人,你有沒有向誰透露過你離開的事情。”


    秋諾期期艾艾地道,“我也不知道……如果這份遺囑丟失了的話……嗚嗚嗚……怎麽會這樣……”這個女人完全沒了主意,絕望的坐在沙發上抽泣起來。


    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遺囑應該不在這裏,這個賊白跑了一趟。”範劍南淡淡地道。這個爭遺產的女人雖然也不是什麽善茬,但是欺負女人的人,更不是東西。


    “哦,範先生有什麽見解?”趙公明連忙道。


    “按這一片整個大的布局來看,這個宅院的方位處在休門,加上你給我的遺囑簽訂日期的幹支排序來看,這份遺囑根本不在這棟別墅中。”範劍南皺眉道,“趙律師,你有紙和筆麽?”


    “當然,你別忘了,我是律師。”趙公明似乎知道範劍南要做什麽,立刻笑著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紙和筆。


    範劍南點點頭,走到了沙發前坐下。他仔細想了想,俯身在茶幾上,揮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莫名其妙的符號。


    “範大師……你……”秋諾剛想開口詢問,便被趙公明伸手製止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秋諾不要打攪範劍南。


    範劍南皺了皺眉道,“這個房子的風水局雖然被修正過,但是它所處的大風水格局卻很難改變。根據它位置得出的卦象上坎下震,是水雷屯卦。很不禮貌的問一句,你丈夫大概是死於肝腎疾病吧?”


    “是……是的……”秋諾低垂下頭道。


    “那就是了,遺囑不在這裏。”範劍南皺眉道,“你丈夫是不是認識一些懂玄學的朋友?這裏原本的正常風水氣機曾經被大改過,所以有些亂。不過我還是可以判斷出遺囑的位置在另一個地方。”


    秋諾鬆了一口氣,急切地道,“那麽,遺囑在哪裏?”


    範劍南歎了一口氣道,“又有人在故意搗亂,看來秋諾女士你的對手不少。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眼前的麻煩?”秋諾莫名其妙地道。


    “趙律師,你的廣東話似乎不錯。”範劍南轉向趙公明道。


    “是的,我年輕時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有什麽問題?”趙公明皺眉道。


    “那你就到外麵,會看到斜對大門的那家店鋪門前有個男人。你去把他請進來,就說這裏有位同行想見見他。”範劍南道。


    趙公明臉色一變,點頭道,“好的,我去看看……”他立刻轉身出去了。


    大概幾分鍾,趙公明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來人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人,看起來趙公明和秋諾都不認識。


    “是你要見我,有什麽指教?”那人微笑道。


    “很簡單,不管雇你的人是誰。你可以立刻收手了。”範劍南淡淡的道。“我雖然是秋諾女士請來的。但並不想和港島的同行產生什麽不愉快。大家以和為貴。”


    這個中年人笑了,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小朋友,看不出來,你還真是一條過江龍。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範劍南笑了笑,“我和勘輿界的朋友不太熟,也不知道港島勘輿師以誰為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誰?”那個中年人皺眉道。


    “地相宗師林若穀。”範劍南低聲道。


    “地相?林若穀?”這個中年人皺眉道,沒聽說過。


    範劍南隻得苦笑,看來自己把對方想得太高了一點。這個中年人雖然是個略通術數的勘輿師,他遊蕩在周圍,也分明是受人雇傭,對秋諾有所圖謀。但以他的身份估計根本不知道林若穀這位當代風水勘輿第一人。


    範劍南做了一件更簡單直接的事,他在那張紙上寫了八個字,放在中年人麵前。


    中年人看了一眼,臉色就有些不太對了。他搞不明白對方是怎麽推測出自己的生辰八字的,臉上未免有些驚訝。


    範劍南當著他的麵,把那張紙團了起來,放在茶幾的煙灰缸裏。又把煙灰缸移了一個方位,進離火位。


    僅僅十幾秒鍾,煙灰缸裏的紙團發出了青煙燃燒了起來。


    “啊!”秋諾忍不住掩口驚唿。趙公明和那個人中年人也一陣駭然。


    範劍南微笑道,“看來我讓秋諾女士吃驚了,真的對不住。”說著他又把煙灰缸挪動了一下位置。自離火出,入坎水位,煙灰缸中的紙團很快熄滅了。


    中年人滿臉震驚地伸手摸了摸那個紙團,感覺觸手微寒,仔細看時,指尖一片水漬。


    他像是被火焰燒到了手一樣縮了迴來,深吸了一口氣道,“前輩,在下多有得罪了,改日必定登門謝罪。我迴去之後立刻關門歇業一年。”他拱了拱手,低著頭走了出去,甚至不敢再看範劍南一眼。


    等這個中年人走了,趙公明才看著範劍南低聲道,“他……是怎麽迴事?”


    “簡單的說,有人盯上秋諾女士了。剛才那個人是受雇於人的風水師,這裏的氣機被攪亂就是他幹的。其目的分明就是想阻止我們探查遺囑的下落。可惜他不知道,我用的是占術,受地氣影響極小。唉,幾個億的遺產果然誘惑夠大。”範劍南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道。


    “哼,可能又是那位杜清先生做的好事。”趙公明哼道。


    “範大師,幸虧有你在。否則……我一個女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唉。”秋諾滿臉感激地道。


    “秋諾女士客氣了。不過這樣也好,從今往後這幫人不會再過問我們的事了。而且我已經算出了遺囑的方位。”範劍南微笑著抬手道,“就在那個方位。”


    趙公明皺眉道,“那個方向……維多利亞港?九龍?這也太模糊了吧?”


    “通過卦象得出的結論,本就隻是一個大概的方位。如果你需要,也可以精確到公尺,但是那需要更多的條件和更複雜的計算。目前而言,我們顯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完成。”範劍南轉向秋諾道,“你丈夫杜白先生,在那個區域有沒有其他的產業?我是指任何的,包括住宅,商鋪產業,租用的寫字樓等等。我需要一切可以用得上的資料,來輔助我的判斷。”


    “那……我不是太清楚,他的生意我一向不太過問。”秋諾麵露難色。


    “交給我了,任何產業都要繳稅,租用的房子需要租金。我們隻要把握住資金的動向就知道了一切。”趙公明微笑道,“而且,杜先生的會計師是我的朋友。”


    範劍南忍不住腹誹,作假帳的會計和卑鄙的律師,果然是完美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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