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者是危險的,危險往往來源於未知,很難搞清楚ta會掏出什麽意料之外的魔法。


    所以理查德首先想的是控製住潛入者,把對方帶離彈藥庫。同時,從氈布裏竄出來的亨奇中校跳出來,舉起槍托對準入侵者的後腦就是一下。


    砰!亨奇原本的目標憑空消失,槍托結結實實砸到了理查德,並且兩人撞了個滿懷。


    “沒事吧?”


    “有靈甲擋著先給我起來!”逃跑留下的施法痕跡是朦朧的一片光華,讓被迫擁抱在一起的兩個理查德之間帶上微妙的氣氛。理查德狠狠把亨奇推開,連忙尋找消失的入侵者。


    在中校下手前的一瞬間,朱爾手中的月石粉末被激活,柔和的輝光自攥緊粉末的手傳遞到學徒全身,然後迅速消散。整個過程隻有一瞬,理查德此時犯了個錯誤,他本該嚐試迅速彎折抓住的學徒手腕,用痛苦打斷施法狀態。


    哈.哈.朱爾還在彈藥庫,“騰躍”帶來的消耗和被【冰凍射線】擊中後的遲滯疊加,寒意侵入身體的感覺更加強烈。學徒很想來一碗冒著熱氣的牛肉清湯。


    但這裏可不是什麽餐廳,隻有潮濕黴味、鐵器的鏽味和火藥說不出的味道。哦對,還有兩個敵人!其中一個是確鑿的法師,如果另一個也是.朱爾有些絕望。


    “騰躍”和正式的法術【迷蹤步】一樣,隻能把施法者短途傳送到本人能夠目視到的地點,為了彌補傳送範圍的限製,【迷蹤步】法術會在傳送後留下遮蔽敵人視線的煙霧。但“騰躍”隻會留下施法材料帶來的“月華”。


    好在那兩個敵人似乎配合得不好,撞了個滿懷,反而給朱爾隱蔽自己的機會。


    眼下也無法找到那個是存放火藥的箱子,朱爾顧不得那麽多,從兜裏掏出火柴盒,掏出整整一把同時劃拉。


    劃著幾根後,他往四麵一拋,企圖把火散到各處吸引敵人的注意,他以為,當彈藥庫出現火源必然能牽製住對方。學徒實際目標依舊是瞄準一開始找到的火藥桶,再次企圖凝聚火焰發射出去點燃。


    如果成功,不但能讓敵軍的彈藥庫殉爆,運氣好還能帶走至少一位施法者。


    想到這裏,朱爾的唿吸逐漸粗重起來,火光隨之暴漲,映照下的麵孔帶著興奮,即便他得逞後自己也會在爆炸中死亡。


    砰。這次理查德的手刀結結實實落到了學徒後腦和脖頸連接的位置,朱爾因為頸動脈壓迫大腦暫時性缺血昏了過去。


    “又不是防風火柴,這樣扔能什麽也點不著。”理查德喜提施法者俘虜,同時他撿起一根散落的火柴。由於學徒拋散火柴的速度太快,落地後基本熄滅。這場入侵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


    “鬼點子,且沒有用。”亨奇愈發感覺,傳說中的瓦盧瓦法師們戰鬥經驗不是很充足的樣子。他四處查看一番,確認沒有其他地方殘留火星後,把注意重新轉迴潛入者身上。


    這位施法者麵孔格外年輕,亨奇提起來,理查德忍不住詢問:“戰俘怎麽處理?”


    亨奇迴憶著政策:“普通士兵會繳械收押,將領和施法者有單獨的待遇.”


    對有施法能力的俘虜,必須慎重對待。直到目前,雙方都沒敢圖省事直接“處理掉”敵對的法師,他們被單獨關押,而且為了確保俘虜失去施法能力,需要“特殊照顧”。


    理查德作為法師和朱爾的“捕獲者”,全程陪同,領教到帝國是如何收容他的。


    首先收繳了俘虜所有隨身物品,然後扔到單獨設置的小帳篷中。進來的是軍醫,一手拎藥劑箱一手拎著盆。他看到朱爾還在昏迷,強行用水弄醒他,然後粗暴地喂下催吐水。


    等學徒吐完食袋裏所有內容物,再繼續灌入浸泡了顛茄的烈酒——抗拒無果的學徒喝下去後,朱爾的瞳孔開始散開,渾身使不上力氣。他被綁在木板床上,隨著酒精和毒素的發作,滿麵通紅,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


    軍醫收起顛茄酒,再給近乎失去神誌、微微抽搐的學徒喂食一小碗稀薄麥粥。


    “別吐了,這可是你一天唯一的一餐。”軍醫是個麵色和善的老大爺,不過他灌酒的時候青筋暴突,還是有些駭人。


    軍醫處理完施法者俘虜,轉而關切起送俘虜來的理查德和亨奇:“兩位長官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就是個毫無經驗的小子。”


    理查德更好奇顛茄酒,軍醫解釋道:“送來的法師都按這個流程處理,適度的中毒會讓他們老實起來,無法進入施法狀態。


    “前三天灌入量比較大,隻要控製好配給食物的量,後麵顛茄酒可以減量。”一碗稀穀物粥隻能吊著人勉強活著,這樣養上幾天,別說施法了,恐怕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再加上顛茄的毒素會損害神經遞質,確保俘虜不會有施法能力。


    軍醫有些懷念:“這還是特防機關總結出來的流程,不知道為什麽,機關在戰前突然被裁撤”


    理查德知道些內情,透露道:“不是裁撤,是被合並到.”


    突然大營變得格外嘈雜,又有一大批傷員被送到醫療區,軍醫嘟囔著走開。亨奇看著帳篷外麵的光景:“戰鬥結束了?”


    雨停雲開,春天的陽光照進塹壕。


    在泥漿裏廝殺的雙方都看清了對方的麵孔,聽到了來自瓦盧瓦一方的鼓點,那鼓點不再激昂,而是沉重的撤退信號。


    國民衛隊士兵趟泥水的腳步開始遲緩,然後逐漸轉為倒退。好不容易衝到第二條、第三條塹壕的士兵當然還想繼續突破,否則戰友的犧牲豈不白費?但鼓點告訴他們,繼續前進,後麵不會再有支援,身體的疼痛也在提醒他們到了極限。


    後退、匯合,國民衛隊的步兵在進攻時是散兵,撤退時基本按照操典匯聚起來,維持住威懾。


    灰藍軍服的帝國軍士兵也不敢立刻喘息,他們謹慎地和瓦盧瓦人保持距離,一點點迴到被攻破的第一防線,目送敵人撤離。


    戰場上的槍聲早就稀疏,瓦盧瓦隻能給他們的士兵每人配備三十發子彈,帝國軍稍好,但在持續幾個小時的戰鬥中也消耗得差不多。


    有個士兵裝填、猛地抬起槍、瞄準,最後扣動扳機,什麽都沒發生,放下槍口,隻看到敵人疲倦和憤恨的雙眼。


    戰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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