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對對對羅夏趕緊給首席法師的偉大猜測迴應一個堅毅的表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嗬,隻有行會還是那麽鬆散、遲鈍,自以為淩駕一切。你這樣的情報員也是,魯莽地現身、懷揣著過時的情報。”


    別罵了別罵了。羅夏掙脫開觸手,拍拍衣裳:“多謝首席指教。”


    “你滾吧,告訴你的.奧法元老院,告訴那些在高塔裏的學究們:時代變了!”


    這就放我走了?羅夏欠身給對方鞠了一躬,由看了眼懵逼的理查德,快步離開飛艇殘骸,消失在火與煙中。


    “老師,您這就放對方走了?”理查德覺得事情太離奇,連續震驚到要被震麻了。


    “摧毀他、留下他都沒意義。”索倫的氣勢頓時一瀉,他的體表由開始浮現腐朽的斑塊,撩起寬鬆的罩袍,驅動觸手取出嵌入他身體的鋼鐵碎片。


    首席向學生和八字胡解釋道:“對話時我又仔細觀察了對方,根本不是活人,而是基於遺骸創造的分身。”


    對方不是活人,不怕自己的死靈魔法就說得通了。


    “我們的秘密武器存在已經暴露,不過這本就在意料之中。”


    造第一顆原子彈可以保密,但當它落地升起蘑菇雲時,世界都會為之震撼,想藏起來,實力也不允許。


    禁魔裝置也是同理,首席有這個自信:“從原理上,隻要裝置成功運行就無法反製,它不但能抵消神術和魔法,後續還是能創造短暫的魔力真空,這一點就足以致命。


    “所以未來我們要做好的就是攻防戰,防備其他人破壞裝置。不過我想也不必太過擔心,魔法行會恐怕很快就要四分五裂了。”


    其實還有一個顧慮索倫沒有說出口:雖然那具分身靈魂孱弱,但魔力量充沛,當藍光湧現時,索倫隱隱感到它和秩序與光明之力一樣能克製自己的魔法。


    恐怕這具分身是屬於大法師的!如果對方本體感應到分身被破壞、手撕空間穿梭而來,負傷的自己怕是打不過。


    會是誰呢?費爾巴哈是瘋子,但不是如此不著調的,他是成天板著臉的顛佬。寇伯?對,一定是那個人老還幼稚的家夥!行事風格簡直一模一樣,施展的法術也很像是自然係的風格.


    邏輯閉環、智商占領窪地後,索倫大法師的念頭通達不少,他把“遺骸之井”匯集的負能量一部分用來給自己療傷,一部分充入“井的建築材料”。


    遺骸臌脹起來,索倫驅動著它們往飛艇中段飛去,接二連三地爆炸,徹底把裝置的殘骸炸碎、無法分辨結構。


    “迴收裏麵的貴重材料,其他的裝置以後裝在列車上。”首席吩咐著,拍拍八字胡的肩膀:“幹的不錯,我會和陛下匯報,著重提你的貢獻。”


    八字胡法師很激動:“全憑索倫閣下栽培!”


    “不能這樣說,我們都是為帝國辦事,是皇帝陛下栽培你。”


    說完他領著學生離開飛艇。


    走在路上,索倫難得如長輩一樣和理查德說上幾句:“方才你也看到了,以你的性格和能力,不適合繼承我真正的才學。


    “說實話,我也不願意看到好友的孫子走上自己的道路。


    “伱隻管勤加研習我過去教給你的法術,就足以在戰場上保護自己,保護國家。”


    他看著安多瑞拉威嚴高聳的城郭,淡淡地說:“你迴營修整,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是,老師。”


    約瑟夫·羅夏越走越艱難,他已經沒有血肉補充,體內的微生物逐漸進入休眠狀態。


    “得聯係上本體。”羅夏開始考慮如何重建聯係。在原版的法術中,切斷聯係後的分身,要麽迴到本體身邊,靈魂脫離替身迴歸,要麽重新建構一次雙法陣的橋梁。總之都得迴去。


    但恐怕這幅身體拚不到迴程,運動能力遠遜於土替身,他再塑造一個嬗變塵和碳水補給也不夠了。


    “以防意外,得先聯係上本體,把寶貴的記憶傳輸過去。然後再考慮靈魂歸一的事情。”


    羅夏開始嚐試,他在地上勾畫出迴路,自己站到一枚法陣中間,另一枚法陣的中心沒有替身也沒有本體,而是“苯環”符文。


    接著他找來一瓢水,指尖釋放出死去的微生物殘骸混勻,澆在法陣上。


    簡陋、富有鄉土氣息的法陣充能啟動,另一側的目標指向圖騰,圖騰又開始與本體唿應


    “嗯?”正在和包工頭交涉工期的“本體夏”感應到什麽,停下了活計。


    皮衣矮人詹森看到困惑、驚喜、扭曲的表情逐一在青年法師的臉上浮現,最後突然咬牙切齒地說:“壞了,我成分身了!”


    約瑟夫·羅夏是用原來的法術改進,和本體隔空重新連線,所以他是現在的施法者,而處於被動接收連線的本體自然被放到了原本替身的位置上。


    “咱們誰跟誰啊,自己人!無傷大雅。”約瑟夫·羅夏把記憶傳輸過後,果斷切斷了聯係,結束了倒反天罡的關係。


    走到夕陽欲墜,約瑟夫以報廢的長槍作拐,艱難走迴帝國境內。他緩緩登上一處植被茂盛的小山丘。


    分身清理出一片空地,用【塑石術】做出“約瑟夫·穆勒”的石碑安放好。


    接著,約瑟夫抓住一隻不知名的鳥,抱著它躺在石碑前。


    指尖逐漸流溢出閃著碎晶光彩的粘液,包裹住掙紮的小生靈。鳥兒有了智慧的眼神,而約瑟夫終於得到安息。


    鳥飛起,扇動一下翅膀,約瑟夫的身體燃起火焰,當燒得沒有微生物存活後,鳥兒又是一扇,土石移動,多了一座小土包。


    最後,它叼來一顆草籽,藍光催發下速生出一隻小花,落在墓前。


    至此三個法術就是分身當下的極限,選擇鳥類作新載體也是看中了它低消耗、機動快。


    “飛鳥夏”休眠了幾乎所有智能,張開雙翅。如鴿子迴巢一樣,憑借生物的本能和模糊的信念往拜恩飛去。


    樹下小小的石碑刻著:“約瑟夫·穆勒,帝國軍,馬林第五軍團二等列兵,犧牲於安多瑞拉戰役,時年22歲。”


    如此就是羅夏利用完這位士兵後,能為他做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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