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慘劇被阻止,學生被釋放,太陽照常升起。


    格拉諾爾家的府邸又是賓客盈門的一天。


    “顯貴會議的時間已經定下,我們的步伐需要加快。”格拉諾爾有些急切,如果他能代表聖王國境內三分之二的法師出席這場頭臉人物的盛會,那麽無論在魔法行會還是貴族中的地位都將空前重大。


    當然,即便不代表法師出席,有伯爵頭銜的他依舊能進入會場,不過分量是完全不同的。


    食髓知味,昔日法師中的探險家如今已是髀肉複生,沉醉在主宰他人生死、與肉食者一起享樂的遊戲裏。


    “傑拉德怎麽沒來?”有位“貴族派”的法師環視自己的同黨,發現今天到場的有點少。對於軟弱的投機家,同謀的人數也是信心的重要組成部分。


    說到這個格拉諾爾就心裏冒火,當初傑拉德·德·維爾福表忠心的積極性最高,自己才把調查小組交給他。


    沒想到那家夥幹活不利,提交的報告不痛不癢。好在有兩位高師的前校董拿出份添油加醋的迴憶錄,拿捏攀咬卡諾的兩個學生綽綽有餘。


    格拉諾爾黑著臉:“維爾福先生今天去獵場,已經向我請過假,而還有人沒來”他在心裏點一遍來賓:“還有費爾南父子,他們不來正好。這兩個人喜歡研究歪門邪道,又不曉得遮掩,早晚要出事。我看,他們別來最好!”


    大家紛紛點頭:“伯爵大人英明!”“會長說得有道理。”“是啊是啊,我等不屑與之為伍…”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格拉諾爾又吩咐了幾句要緊事,最後站起來:“萊昂納爾自絕於我等,若我能取而代之,絕不會虧待在座諸君!”


    小小的會客廳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解救成功後,羅夏詢問了下安德烈的狀態,本人自稱沒什麽大礙。


    羅夏站在他麵前,注意到安德烈行動就會皺著眉頭,似乎是哪裏受傷了。


    “為了掙脫繩子,對著自己點火。”這就是他當時能做到的。


    你這麽勇的嗎?羅夏歎口氣給他施加治療。藍光附上去,不一會就治好了,也沒留下燒傷的疤痕:“是我疏忽,應該立刻檢查你的情況。”


    主要是安德烈在緊急情況下也腎上腺素飆升,活蹦亂跳的,讓羅夏沒察覺他的燒傷。


    “沒什麽大事,不想麻煩您。”


    安德烈先是在研究大樓自述了一遍經曆,然後接受羅夏的治療後睡了一覺。這天大清早,羅夏親自把他送到家。


    母子擁抱後,安德烈的母親不停地向羅夏鞠躬:“感謝您,感謝您!”


    “不,是我們的疏忽讓安德烈陷入危險。”最後綁架者竟然是法師,讓羅夏說不出口。“安德烈你先好好休息,煉金部那邊已經了解情況,你恢複好了再來。”接著他用【傳訊術】對安德烈一人通話:“記得勸你爸媽搬家,搬完了再來研究大樓,錢方麵有壓力找我。”


    安德烈點點頭,羅夏不等他開口就離開了。


    安德烈的父親一直在裏屋看著,直到自己的大兒子進來,一言不發地走到安德烈麵前。父親的眼睛從頭掃到尾,確認兒子無恙後鬆了口氣。


    “沒事了?”他的父親半天隻幹巴巴地問出一句。


    安德烈點頭,也幹巴巴地迴複:“沒事了。”


    “你搬出去住吧。”


    “?”安德烈沒想到最後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心涼了半截。


    父親沒有理會兒子失落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和你媽媽都是沒有本事的人,弱者要依附向善的教會。你比我們強,有文化有魔法天賦,現在法師大人願意幫伱,你要感恩和珍惜。


    “我們家就這樣,幫不到你的忙,反而是累贅。法師大人知道我們家都是秩序之主的信徒,會怎麽想?不要誤了你的前程。


    “安德烈,既然你能賺錢了,就去城中心租個房子,一個人住的話屋子小一點,負擔也小。離法師大人們近,你在來往的路上也安全,隨叫隨到給人家留下好印象,累幾年後,就有我們不敢想的好日子過.”


    安德烈頓時哽咽住,他不知道不善言辭的父親居然能一下說那麽一大堆話,和父親爭吵時能言善辯的他,現在結結巴巴地否定父親的“可笑”想法:


    “您這是什麽話,我的爸爸。我一個人就算住到王宮裏有什麽意思、怎麽叫我良心安寧?”


    他向父親反複解釋,羅夏在當自己老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出身自教會學校,從來沒有幹涉過自己和家人的信仰,自己也不會因為拖累。


    安德烈的爸爸還處在刻板印象中,還以為魔法行會和秩序教會是絕對對立,當然對事不對人,羅夏絕不會針對信仰秩序之主的個人,即便是卡諾大法師也有和迪普萊西大主教談笑風生的時候。


    “我們搬迴到原來的家去。”最後安德烈說服了父親別再揣度法師的想法,並提議搬家,事實上這才是羅夏要安德烈去行動的,而不是和信秩序之主的父母劃清界限。


    父親還在猶豫:“但是我已經丟了報社工作,需要在這邊打零工。”


    安德烈掏出羅夏給的名片:“羅夏老師給我這張名片,說您去找‘赫拉克勒斯’公司,會得到一份有保障的工作。”


    “羅夏,羅夏!”帕斯卡在研究大樓門口等到返程的師弟:“你把安德烈送到家了?”


    “是啊。”


    帕斯卡有些奇怪:“有時候我覺得你對他太上心了。”


    “有嗎?東方有賢者說過:當一天的老師,終身都相當於學生的父親。”既是提醒學生要感恩,也是提醒老師應當對學生盡責。


    不過羅夏真實的小九九是,他希望安德烈能在煉金部好好參與“反應堆”的運營,等到拜恩建起自己的供能設施,需要安德烈這樣信得過、有能力的人來替自己管理。


    帕斯卡拍拍手:“那你要對卡諾大師說這句話,這樣我們都有首席大法師父親,豈不美哉?”說著,他拉住羅夏的手:“走走走,大法師幹爹正找他的好大兒。”


    師兄弟兩人一進門,就瞧見卡諾的表情很不愉快。好在大法師的火氣不是被學生惹的,他拿出精致的通牒:


    “明天上午,你們倆要接受奧法元老院的公開質詢會,我會出席陪同。是的,包括你,帕斯卡!”


    他合上來自行會的文件:“還是說要叫你.托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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