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厘勾住了他的脖子,乖順的在他懷裏趴著,輕聲道:“先生,我是愛你的,你感覺不到嗎?”  戎縝忽然渾身都放鬆了下來,他埋進青年溫熱的頸窩裏。  “感覺得到。”  他托住青年的背,說道:“寶寶,再說一次,我還想聽。”  江寄厘:“說什麽?”  戎縝:“剛才的話。”  江寄厘笑了一聲,莫名覺得男人很可愛,手指輕輕的穿進他的發間。男人的頭發很硬,有些紮手,他一下一下撫著。  “我說,先生,我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男人高大的身軀安安靜靜埋在他懷裏,許久才道:“寶寶,還想聽。”還想聽無數次。  戎縝第一次聽到,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句話對他來說原來是如此陌生。  在江寄厘以前他沒有愛過別人,也同樣沒有人愛過他。  與曾經青年說得一樣,他這樣的人很糟糕,糟糕透頂,不會有人愛他,會有人怕他,會有人敬他,也會有人求他利用他,但唯獨沒有人愛他。  青年是第一個說愛他的人,這麽多年來,他們早已磨合成了隻適合彼此的模樣。  青年也是縱容他的,耳邊又傳來聲音,又慢又緩:“我愛你,先生,愛你。”  戎縝抱得更緊,想把青年揉進骨血中一樣。  他說:“寶寶……我們結婚吧。”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句話太突然了,那是一個完全在料想之外的詞,江寄厘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愣住了。  戎縝繼續說:“我們結婚,再結一次,寶寶,婚戒,婚禮,我都想給你。”  就這麽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寄厘莫名鼻子酸了一下,眼圈也紅了。  他小聲嘀咕:“哪有人這麽求婚的,我看人家求婚的時候都有戒指,你什麽都沒有……不要,不答應你。”  戎縝:“會有的。”他替青年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準備了很久。”  江寄厘扭開頭:“說有什麽用,看你表現。”  戎縝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一晚上江寄厘換了七八套“睡衣”,除了第一套是他自己穿的,其他都是男人親手給他換上的。  不僅換了衣服,還拍了照片,男人可能是因為那句“愛你”被縱容過了頭,果然又開始得寸進尺,脖子上的小鈴鐺換了一條又一條,還有腳腕上的紅繩,甚至還有腿上掛的寶石鏈子,漂亮得奪目耀眼。  江寄厘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房間裏藏了那些東西,白天一本正經的哄孩子,一到晚上原形畢露。  第二天江寄厘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和煦的陽光從窗簾是縫隙間透了進來,他渾身酸痛,慢慢睜開了眼睛。  床尾坐著一個小不點,正在他腳跟前擺弄玩具,時不時抬一下手,而男人坐在床邊的地上,一隻胳膊護在小不點身側。  江寄厘眨眨眼,醒了過來。  戎縝看過去:“醒了?”  江寄厘沒吭聲,下一秒先笑了出來,男人頭頂上別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小卡子,而戎晚晚小朋友還在鍥而不舍的挑著其他的小卡子往男人頭上別。  小家夥有沒有審美先不說,顏色搭配好不好也不重要,關鍵的是這些卡子別在戎縝頭上。  男人是攻擊性極強的長相,五官鋒利颯遝,眉眼精致而俊美,不帶感情看人的時候能把人嚇得腿肚子轉筋,黑色的襯衫剪裁合身,敞著兩顆扣子,優雅又尊貴,就這麽個人,被兒子在頭頂上別滿了彩色小發卡,還沒有一絲介意的樣子。  戎晚晚小朋友還在挑挑揀揀,時不時薅著男人的頭發拽兩個下來,再換新的顏色上去,江寄厘看著都疼,小孩子玩起來沒深淺,男人倒也縱容。  還是江寄厘看不下去了,出聲道:“晚晚……”  誰知道聲音啞成這樣,江寄厘臉都臊紅了,當即閉了嘴。  他知道這房子隔音不好,昨晚已經盡量小聲了,結果還是啞得不能聽。  都怪戎縝。  於是江寄厘又覺得他被戎晚晚薅頭發也是活該了。  他瞪了戎縝幾眼:“你先帶晚晚出去玩一會,我換套衣服。”身上穿的還是昨晚的“睡衣”,雖然是其中那件比較保守的,該遮的地方都遮得住,但江寄厘還是很別扭,腿上還綁著蝴蝶結。  戎縝一聽青年要起床,立即說道:“寶寶,我幫你吧。”  還幫!  江寄厘一拉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你趕緊滾出去!”  戎縝聽話的抱著戎晚晚出去了,但沒過兩分鍾就又迴來了,江寄厘剛從床上爬起來,就見男人鎖了門。  江寄厘:“大白天你鎖什麽門?”  戎縝走過來,抱著他想吻一下,被江寄厘躲開了,戎縝便也不再動,隻安靜的抱著他,下巴輕輕磕在他的肩窩處,說道:“你換衣服,我怕你等下不自在。”  江寄厘推了推他的腦袋:“沉,你起來……我換衣服你別搗亂,昨晚還沒換夠嗎?”  “當然不夠。”戎縝壓低聲音,飛快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總算如願以償,“寶寶漂亮,穿什麽都漂亮,想把所有的衣服都給寶寶穿一遍。”  江寄厘:“你想都別想,昨晚就是最後一次。”  戎縝的手慢慢伸向青年腿上的蝴蝶結綁帶:“可是寶寶昨晚也說漂亮,明明就很漂亮……今天的衣服也讓我幫你換好不好?”  “不要。”  戎縝手指一扯,已經把蝴蝶結拉開了。  “今天穿什麽?我去拿。”  江寄厘氣笑了:“戎縝,你就是……你比戎晚晚還壞,怪不得兒子天天鬧你,都是你活該。”  戎縝又親他一下:“我去拿。”  江寄厘扭開頭悶笑:“滾。”  男人拉開衣櫃,從裏麵挑了件米白色的襯衫:“穿這件嗎?”  江寄厘:“不穿。”  戎縝又拿出一件淺綠色的,江寄厘繼續搖頭,折騰著他把整個衣櫃的衣服都拿出來看了一遍,最後才說道::“要最開始那件吧。”  戎縝知道青年惱他,還是厚著臉皮湊上去了,他把衣服放到床上,想先給他把昨晚的“睡衣”脫掉,被青年毫不客氣的敲了下手。  “不許胡攪蠻纏。”  戎縝:“寶寶,我沒有。”  江寄厘不理他,自顧自把腿上和胳膊上的綁帶解開,這都是昨晚戎縝給他綁的,江寄厘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可能是趁他睡著以後偷偷弄出來的蝴蝶結。  解開以後把綁帶丟到一邊,手又伸向胸前的扣子,然後頓住了,看向男人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  “轉過去。”  戎縝:“昨晚都看過了……”  江寄厘直接給了他一腳。  戎縝怕真把人惹急了,所以還是乖乖聽了話,等青年悉悉簌簌把“睡衣”脫下去,穿上了新的內衣,才轉過來幫他穿襯衫。  扣子一粒一粒係上,慢慢遮住了青年身上密密麻麻的紅痕,戎縝貼心的幫他挽了一圈袖子,在碰到青年手背上的牙印和痕跡上時,眸色暗了暗,想到青年昨晚小聲哭著咬住了自己的手。  “疼不疼?塗點藥吧。”  江寄厘垂眸看過去,麵上也是一熱,忙把手藏到了身後,微惱道:“還不是怪你。”  “我的錯,下次咬我。”  江寄厘臉更熱了。  之後的幾天那些衣服都被他自己藏了起來,免得戎縝看到又要沒完沒了。  後來江寄厘自己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脾氣太好,不管是對小壞蛋戎晚晚還是對戎縝,這父子倆貓嫌狗的厭如出一轍,全家唯一一個省心的隻有江崇。  以前總說江崇像戎縝,其實並不盡然,江崇做事永遠有把尺子在量著,他是克製的也是隱忍的,江崇太懂事了,於是江寄厘的注意力就總會不自覺被不懂事的另外兩個人吸引走。  而現在因為戎晚晚和戎縝沒完沒了的鬧騰,反而讓江寄厘把目光放在了江崇身上。  他發現小孩的時間除了看著玩耍胡鬧的戎晚晚,基本都在學習,以前尚還會粘著江寄厘,但後來家裏多了戎縝,就不怎麽會特意靠近他了。  江寄厘心裏有些歉疚,懂事不是錯,隻因為懂事就把本應該屬於江崇的那份關注剝奪,實在不公平。  這天戎縝又得寸進尺,戎晚晚因為一件小事又哭又鬧,江寄厘一氣之下,直接把一大一小兩個人都趕去了嬰兒房。  男人抱著眨巴眼睛的小家夥站在門口,江寄厘不為所動。  戎晚晚從小就非常有欠收拾的本事,鬧得江寄厘生氣了,也不咋唿了,乖乖閉了嘴埋在男人肩膀處,隻時不時露出眼睛看一眼江寄厘。  戎縝:“寶寶,嬰兒房睡不下我。”  江寄厘憋著氣,不想說話,這時江崇拉開了門,說道:“睡我的房間吧,讓給你。”  戎縝還想說話,江寄厘瞪了他一眼,拉起江崇:“早早跟我睡。”  主臥的門“嘭”的一聲關上了,隻留兩個人在外麵大小瞪小眼。  戎縝點了點戎晚晚的腦門:“你真是親兒子。”  戎晚晚“卟”一聲,朝他吐了個口水泡泡。  江崇其實有話對江寄厘說,江寄厘也是,所以這一晚並不止戎縝一個人難以入睡。  江寄厘輕輕拍著江崇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房間裏很暗,不知道已經是夜裏幾點了,江寄厘一直沒有入睡,江崇終於開了口。  “爸,睡不著嗎?”  江寄厘愣了一下,手頓住了:“早早?”  江崇抬起眼:“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  江寄厘:“……嗯,明天說也可以。”  “我也有話要說。”江崇沉默了片刻後道:“我父親想和你結婚,我知道,我看到他翻過一本設計冊。”  江寄厘撫上了江崇的頭發,安靜了一會,輕聲道:“這不是我想說的事情。”  江崇:“那是……”  江寄厘似乎陷入了沉思,而後突然伸手捏了捏江崇的小臉,說道:“早早,你可以不用那麽懂事。”  “不用一直遷就我,遷就晚晚,不用這樣,我會一直愛你的……父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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