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帶球跑後前夫火葬場了 作者:仗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是。” 江寄厘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在說謊的痕跡,但都沒有。他又看向旁邊的邵維,想從他臉上找到其他端倪,也沒有,邵維還困惑的挑了下眉。 就好像……昨晚昏睡過去前的那一幕又隻是他可笑的錯覺。 紀灼舀了舀粥,坐到了床邊:“我昨天晚上有些失眠,睡不著就起來轉了轉,你知道的,我客廳的窗戶能看到你樓下的街道。” 江寄厘抿著唇沒說話,眼睫垂了下來。 紀灼:“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頭暈不暈?那麽冷的天氣,穿著睡衣就跑出去了,可別又發燒了,多難受啊。” 江寄厘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摳得更緊,許久才搖了搖頭。 他沒有迴應紀灼的關心,隻說:“昨晚謝謝你了。” 此時客廳裏聽到全部對話的江崇蹙起了眉,他的手指慢慢撫著蟲蟲柔順的毛,心底平白生出一股厭惡感。 蟲蟲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喵了一聲。第81章 chapter81 是誰瘋了 那天之後,江寄厘莫名變得有些沉默,總是不知不覺的陷入發呆中,似乎心裏壓著很多事。 邵維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他發現青年好像很容易受驚……確切的說也不是受驚,而是過分在意某些動靜,腳步聲,開門聲,還有陌生人的說話聲。 青年總是會在走神中突然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而後又默默收迴視線,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幾乎所有人都發現,江寄厘沒有前段時間愛笑了。 有一次邵維故意調侃:“人家都得產後抑鬱,就你得產前抑鬱啊?” 他是故意想逗青年笑的,但並沒有成功,江寄厘呆呆的,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有些不太自在的解釋道:“我最近有點累。” 邵維抵著唇嘖了一聲,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麽東西,隻推著他的肩膀讓他去休息。 其實江寄厘倒也沒有不聽話,平時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到點休息,不舒服也不會強撐,但狀態就是越來越不好,搞得邵維都快以為他中邪了。 一直到琴行結課那天,小朋友們鬧哄哄的歡聲笑語才讓江寄厘心情好了些,可能也是短暫的忘了某些事情,他給每一個小朋友都提前準備了新年禮物,小朋友們抱著禮物滿琴行跑,笑聲活潑而歡樂。 桐橋的深冬逼近年關,在最冷的那段時間,琴行也迎來了屬於自己的年假。 邵維就是土生土長的桐橋人,但父母現在並不在桐橋生活,他們二老退休以後就去了另一個城市養老,對邵維的事情很少過問,但是例行催婚卻少不了,搞得邵維每年年底迴家都像上刑。 他自由自在慣了,按他的說法是,十七八歲最血氣方剛的時候沒碰上喜歡的,現在三十多歲了也沒了那個想法,嘴上最常掛的一句話就是一切隨緣。 江寄厘沒和紀灼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會開開玩笑說什麽江寄厘擋他的桃花,現在隻會拉對麵魏老板出來當例子,說人家魏老板不也是單身嗎,看人家過得多舒坦。 他抱著這想法迴去過年不可謂不危險,琴行放假那天他對江寄厘說:“要不我年底再迴去吧,留這還能多照顧你一段時間。” 邵維年年都這樣,江寄厘早就習以為常了:“現在就是年底,你別找借口了,叔叔阿姨那麽久沒見你,肯定很想你,迴去陪陪他們吧。” 邵維抱臂靠著門:“謝謝你把我看得這麽重要,他們二老可不這麽想,人二人世界過得不知道多自在,我迴去就是純當電燈泡,我爸的臉色能從我迴去當天擺到我走。” 江寄厘笑出了聲,邵維也樂了:“真的,要不你跟我迴……”跑火車的話說了一半他才注意到紀灼,對方倒是沒什麽反應,正拿著手機打字。 邵維咳了聲,半遮不掩的問了句:“你不迴白城過年嗎?” 紀灼手指頓了片刻,看向了江寄厘。 江寄厘剛才還是頗為放鬆的姿勢,見狀立馬站直了,他有點僵硬,視線也掩飾性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不迴。”紀灼微微揚了下手機:“我爸媽過年都在國外,家裏隻有保姆。” 江寄厘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也什麽都沒說。 自從那天過後,他就更加抗拒紀灼了,他不是不感謝紀灼把暈過去的他送迴家裏,更甚至對於之前紀灼受傷的事情他心裏還抱有很深的愧疚。但他說不清楚為什麽就是覺得煩悶,明明紀灼處處都在為他著想,但那種不信任的感覺卻一天比一天深。 所有的情緒都積壓在心裏,江寄厘找不到一個出口,更直白的說是,他找不到證據,更找不到這種不信任感的根源。 所以江寄厘越來越張不開口和紀灼說清楚,之前在車上戛然而止的話好像永遠都戛然而止了,紀灼總是知道他要說什麽,總是用那麽一種哀求懇切的眼神看他。 一次狠不下心,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紀灼做出不敢碰他,不敢多說一句話的姿態,江寄厘就又會被愧疚所支配。 他隻能躲著紀灼。 邵維卻不知道這些,聽到紀灼說不迴家,並不是那麽識趣的補了一句:“我留在這也是電燈泡。” 江寄厘手一頓,低聲道:“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說完不等邵維應答什麽,就徑直走了出去。 他站在路邊的台階上,愣了會神,不知過了多久,對麵的門突然開了,魏老板慢慢悠悠走過來。 “都放假啦?” 江寄厘忙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乖乖迴道:“是,放年假。” 魏老板見狀,抬手示意道:“把手揣迴去,冷,別凍著了。” 江寄厘這才又放迴去,他從台階上下來,問道:“您過年不迴家嗎?” 魏老板:“我孤家寡人一個,在哪過年都一樣,不過你們一走,我這地方倒真要冷清了。” 江寄厘抿唇笑了笑:“怎麽會,我之前還在想等年底了您一走,我就吃不到您做的菜了,現在正好,有好多時間來打擾您了。” 魏老板也被他哄笑了:“那可別說話不算話,我可真要做好菜等你的。” 江寄厘點頭:“一定,您做的菜我特別喜歡……對了,魏老板,之前一直沒問過您是哪裏人……” “我啊,淮城人。” 淮城。 江寄厘猛然聽到這個詞有些發怔,他看著魏老板,許久才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容:“怪不得您做的淮菜那麽正宗。” 魏老板笑得很爽朗,這時,紀灼和邵維也已經安頓好琴行走了出來,邵維手裏拿著鑰匙,走來給了江寄厘一把,又和魏老板客套了一頓剛才說過的車軲轆話,最後魏老板突然一拍手想起了什麽。 他說:“你們這裏沒準備對聯吧?我幫你們寫了幾幅,拿來給你們看看。”魏老板轉身就往迴走,邵維謝還沒道完,魏老板卻又頓住了腳,他便往迴走邊說: “算了算了,我現在給你們到時候你們還得拿過來,不如貼的時候直接來我這取,我材料都給你們準備好了,省事。” 這倒是真貼心,搞得邵維都不好意思了,和魏老板又聊了好一陣子。 隻有紀灼對魏老板的態度不冷不熱,他們也沒有多想,隻以為紀灼還是因為之前小貓的事鬧出的不愉快。 年前的這段時間並不算長,但江寄厘的生活節奏突然慢了下來,恍然之間覺得時間似乎比之前還充裕。 江寄厘平時除了如約去魏老板那邊一趟,就是宅在家裏逗逗貓,有時候江崇會陪他玩積木和拚圖,當然期間也不忘放個小收音機給肚子裏的小家夥播三字經,用江崇的話來說就是: “太鬧騰了,不像我們家的孩子,得好好教一教。”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哥哥的教誨,晚晚小朋友亂鬧的次數越來越少,再加上阿姨在很用心的幫他調理身體,江寄厘總算長胖了些,不再瘦得讓人一眼心驚。 江寄厘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辭退阿姨,他的確懷疑,也的確不再相信阿姨說的很多話,但也知道阿姨對他的事情是真的上心,總是替他想到無微不至。 後來江寄厘也試探過,但再沒有試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除了那位身份成謎的醫生,阿姨的一切都顯示著她不過是這個小鎮最普通的一個人。 她會站在樓下和喬姨討論桐橋的菜價,也會去商場搶打折的換季毛衣,她總是笑著喊他“小江先生”,讓江寄厘怎麽都說不出太狠心的話。 江寄厘沒法再懷疑她,他想要找到的證據阿姨那裏也沒有,直到除夕前一天。 阿姨興致勃勃的給他送了一條圍巾和一副手套,說是她最近學著織出來的,麵料很柔軟,但卻一點都不輕,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手套也織的特別可愛,隻不過針腳並不齊整,看著確實像是初學者織出來的東西。 江寄厘沒想到阿姨會送他親手織的圍巾和手套,這份心意比一般的禮物要貴重不知道多少倍,江寄厘起初不太好意思收,但阿姨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無比熱情,江寄厘橫豎拒絕不了,最後隻能收下,然後給阿姨包了一個很大的新年紅包。 他不想拂阿姨的好意,於是當天去魏老板那邊提前拜年的時候便戴上了那條圍巾,魏老板看見後多看了好幾眼,誇他的圍巾配色漂亮。 確實很漂亮,是淺藍和乳白相間的花色,邊緣還織出三顆梨,可能阿姨覺得諧音是“厘”才特意設計的,看著特別可愛活潑。 圍巾織得雖然不是很好,但江寄厘還挺喜歡。 迴去時魏老板給他帶了些自己做的糕點,也當是給他拜年了,江寄厘提了一部分給喬姨。 當時喬姨正在桌子邊包餃子,角落裏不大的電視機放著吵鬧的廣告,江寄厘打算坐下和她一起包,喬姨擺了擺手。 說道::“你湊什麽熱鬧,迴去好好休息,晚上姨給你送一盆上去。” 喬姨看江寄厘挽起袖子想去洗手,急得站了起來:“聽話聽話,實在不行在這坐會看我包。” 江寄厘無奈的笑了,也不再固執,正要坐下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喬姨袖子開了線,他走兩步坐到喬姨身邊,細心的幫她又往上挽了挽袖子。 “您這件毛衣都是去年的了吧,今年沒買新衣服?” 喬姨邊手速飛快的包著餃子,邊說道:“我都這麽大年紀了,買那麽多新衣服幹什麽,這件夠穿,你看著,我還能穿好幾年。” 江寄厘:“那我看不了了,前些天早早給您買了一件,現在就在家裏放著呢,您要不把那件多穿個好幾年?” 喬姨聞言,笑罵道:“你這孩子,就知道亂花錢,是你買的吧,我還不知道你……不過小江說實在的,你還真不用給姨買東西,不是姨不好意思收。” 江寄厘看著喬姨,她放下手裏的東西,抬起另一隻袖子給他看:“你把你家那個阿姨借給我管夠,看這邊袖子是她給我補的,到現在都還好好的,開線這邊是我自己補的,隔一個星期開一次,我還得找她給我把右邊的也補起來。” 江寄厘愣住了。 “您說阿姨做的針線活很好?” 喬姨沒品出他話裏的不對勁,頭也沒抬,又開始了手裏的活,說道:“那是,我在桐橋就沒見過針線活做的那麽好的人,你林林姨他們也見過,手太巧了。” 江寄厘怔怔的抓住了自己圍巾的一邊,低頭看向沿邊那些粗糙的針腳。 不是阿姨織的……那是誰…… 有什麽想法好像要立即破土而出,在他茫然無措的心間橫衝直撞著。 江寄厘把圍巾拿起來,輕聲問道:“喬姨,那您看看這條圍巾,像是阿姨織的嗎?” 喬姨隻瞥了一眼就立即否定:“她怎麽可能織出這種針腳,我看像是不會針線活的大男人弄出來的,鎖邊鎖成這樣,也是挺難為人的……誰給你織的呀,是邵老板還是紀老師?雖然織得不怎麽,但起碼夠細心,質量是挺好。” 江寄厘扯了扯嘴角,但並沒有笑出來,他說:“邵維織的,新年禮物。” 喬姨聽後笑得更燦爛了,滿口誇邵維這人細心會做事,還附在他耳邊悄悄說覺著邵維比那個天天拉著臉的小年輕好。 江寄厘什麽都聽不進去,最後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了家。 他把圍巾藏了起來,晚上阿姨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江寄厘卻又拿了出來,他抱著圍巾呆呆的坐在床上,手指不自覺的撫過下方的圖案。 其實這顆梨子織得一點都不好,要很仔細的辨認才能認出形狀,這個人明明就一點都不會織,還要織給他。 江寄厘不記得自己坐到多晚,隻記得他抱著圍巾和手套下了樓。 他覺得他可以找到一些證據,當然,如果找不到的話也沒關係,反正他也不想再見到那個人,就當他沒有來過好了。 江寄厘把圍巾和手套扔進了垃圾桶裏,垃圾桶的位置就在那天晚上他暈倒的地方。 離開前,江寄厘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搜尋著誰的蹤跡。 但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