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帶球跑後前夫火葬場了 作者:仗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戎縝下樓大跨步衝了過來,他反悔了。 男人身上駭人的血腥氣在空中蔓延,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厘厘,別走,我不準你走。” 客廳內安靜的像是墳場,戎縝卻似乎感覺不到,他情緒異常不穩,就連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沒有邏輯。 “我們還沒結婚,你不能走,寶寶,我不能放你走,你走了就沒人要我了……” 江寄厘剛才在樓上並沒有看錯,男人通紅的雙眸已經逼出了眼淚,他目眥欲裂,卻不敢用力碰江寄厘一下。 “和我有什麽關係。” 戎縝搖頭:“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拉住青年垂在身側的手,莽撞而慌亂的放到自己側頰,他說:“寶寶,你不開心就打先生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走……” 程嚴都被這個樣子的戎縝駭得後退了一步,其他人更是像死了,這樣的場景太讓人害怕,他們裝聾作啞,卻還是控製不住出了一頭冷汗。 戎縝這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即使在別人麵前拋棄了尊嚴,也沒人敢幸災樂禍看熱鬧,獅子就是獅子,他可以為伴侶低頭,卻不代表他不會咬斷別人的喉嚨。 所有人都低著頭,隻恨不能塞住耳朵。 而正是因為他們沒有塞住耳朵,於是聽到了更加驚駭的話,那句話是他們平時柔弱軟和的夫人說的。 “戎縝,你騙我那麽久,結婚?你覺得你配嗎?” 他的嗓音清亮好聽,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溫柔而有涵養的樣子,比起淮城無數所謂出身豪門自視高人一等的那些人,他更像是真正出身豪門的少爺,知書達理,永遠溫柔漂亮。 尤其是和眼前狀似瘋狂的男人對比著,戎家反而像個笑話。 夫人問了“配嗎”這個問題,傭人們心裏也打了一個寒顫。 配嗎? 五年前和五年後是截然不同的答案,那時的夫人青澀而幼稚,是什麽都不懂的白紙一張,他戰戰兢兢伺候著位高權重的先生,在戎宅的地位不過就是一隻供人取樂的金絲雀,他們也覺得這樣的人不該配得上先生。 當時他們衡量價值的方式和眼前發瘋的先生一樣,家裏沒權沒錢的夫人能嫁進戎家是先生給的恩賜。 可現在呢?不知道到底是誰遭了那份高傲的報應,地位輪轉,說得難聽一點……先生變成了那條搖尾乞憐的狗。 曾經仰人鼻息生存的是夫人,他靠著先生微薄的愛意才能活下去,現在先生靠著夫人施舍的丁點垂憐過活,甚至……夫人連那一丁點的垂憐也要收走。 “是,寶寶說得沒錯……是我不配。”戎縝反複呢喃著那句話:“我不配,寶寶,我不配……” 江寄厘想抽出手,戎縝卻死活不放開。 “不要走,你走了我活不下去……” 江寄厘不想和他糾纏,他對程嚴說:“程叔,我改主意了,我會訂最早的一趟航班,您直接把早早送來機場吧,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江寄厘。” 戎縝被逼的叫了眼前人的全名,他無計可施。 程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到了五年前花園裏的那一幕,太子和卡斯羅被關在巨大的鐵籠裏,它們發狂嘶吼,卻怎麽都掙不開沉重的枷鎖。 他覺得現在的先生就像極了那時的太子和卡斯羅。 “你想要我死,江寄厘,你想要我死,是嗎?” 江寄厘實在有些累了,他眉眼倦了下來,反胃的幹嘔了一聲,沒被戎縝抓住的那隻手拍了拍胸口。 他輕喘了口氣:“你說是就是吧。” 江寄厘捂住了腹部:“放開……”戎縝哪怕是理智喪失的情況,看到青年這個樣子也還是鬆了手,江寄厘坐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戎縝,讓人把早早接來。” 他的語氣沒有拒絕的餘地,戎縝慢慢靠近,然後半跪在沙發邊,他說:“好。” 他輕輕摟住江寄厘的腰身:“至少讓我去看看你,我擔心你,寶寶,你還懷著晚晚,好不好?你答應先生吧,好不好?嗯?” 男人說話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傲慢和棱角,他似乎喪失了他全部的鋒芒,那種上位者的傲氣被磨得無影無蹤。 以前的戎縝自矜冷厲,每一句話都是別人反複揣摩懸在頭上的刀劍,而現在卻連基本的邏輯都快要沒了。 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瘋的讓人心驚膽顫。 他的聲音帶著讓人極不舒適的憧憬,像陷入了什麽幻想中,他說:“我去看你,照顧你,照顧晚晚,你是晚晚的爸爸,我是晚晚的父親,我一直陪著你……” 江寄厘:“你別發瘋了,戎縝,鬆開。” 男人高大的背脊發顫:“你怎麽才能原諒我?” 江寄厘沉默著沒吭聲,表情冷淡而疏遠。 戎縝怕他這樣,心口疼得又要嘔血,他抬起眼哀求般說道:“寶寶,你說句話。” 江寄厘看向了門外,纖細的肩背單薄而倔強,並不給男人一點麵子。 大宅的門朝兩邊大敞著,一如戎縝迴來時那樣,沒有人再碰過,沒有人去關上,江寄厘的視線落在那個大半人高的古董花瓶上。 突然,有一道身影進入了他的眼簾。 高大的青年正在拿著修剪鉗修建樹枝,江寄厘能看到,他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至今沒散去的疤痕。 是林齊,是完全斂了生氣的林齊。 江寄厘好像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他覺得愧疚覺得不安,他猜出了當時戎縝那樣對他的原因,江寄厘覺得這對林齊一點都不公平。 他張了張嘴,想要起身,麵前的戎縝就已經循著他的視線注意到了。 戎縝嫉妒得扭曲,他不顧一切想要吻上去,吻上青年柔軟紅潤的唇。 他氣息粗重:“寶寶,你看看我。” 江寄厘嚇了一跳,嗅到了他身上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狠狠迴了一耳光。 “啪!” “戎縝。”江寄厘的聲音也變了。 男人被打得臉歪向了一旁,卻毫不在意,仍是固執道:“你看看我。” 江寄厘閉了閉眼,一字一句:“你不是問我要怎麽樣才能原諒你嗎?好啊……” 他睜開眼,嗓音極輕:“那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原諒你。” 戎縝僵在了原地。第70章 chapter70 從新開始 江寄厘看著他,唇角動了動,其實他是想笑的,但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 這句話同樣把他刺得遍體鱗傷,他整個人都疼得麻木了,再也不想說任何話,他慢慢撥開戎縝的手,站起了身。 視線在客廳內轉了一圈,某盆綠植寬大肥厚的葉片後有一閃而過的白色,花瓶搖搖晃晃,江寄厘輕輕叫了一聲:“蟲蟲。” 花瓶瞬間不動了,沒一會,葉片後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水藍色的漂亮眼睛望著江寄厘,乖乖的“喵”了一聲迴應。 蟲蟲對於周遭環境的氣氛感知無比靈敏,往常它早就在戎宅撒歡撒得飛天遁地,今天卻一直在花盆裏躲著。 江寄厘:“過來。” 蟲蟲謹慎的看了看周圍,前爪無聲試探著往前伸了伸,遲疑了好一會才跳下來朝江寄厘跑去。 它行動很迅速,但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撲進江寄厘懷裏,而是在他身邊轉了一圈,擺錘一樣的大尾巴親昵的繞著他的小腿。 蟲蟲很有靈性,對於江寄厘的身體狀況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所以在他孕期基本不會沒輕沒重的往他身上撲。 江寄厘垂眸和蟲蟲對視一眼,柔聲道:“走啦,迴家。” 迴屬於他們的家。 室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巨大的雨幕將整個戎宅裹了起來,黑雲蔽天,暗得人心悸。 戎縝被劇烈的痛苦打擊得幾乎無法站直,他竟然再也生不出勇氣阻攔,看著青年清瘦的背影,他幾不可聞的叫了聲:“厘厘。” 青年沒有迴頭。 戎縝想要上前給他披一件外套,嗓音完全啞了:“外麵冷,別著涼了……” 隻是話並沒有說完,江寄厘便輕輕推了一下,外套無聲的掉在了地上,蟲蟲靈活的躲開罩下來的“龐然大物”,站在江寄厘身前充滿敵意的望著男人。 戎縝深深的吸了口氣,含著血氣一般:“厘厘,你真的想要我死嗎……” “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愛過我,是嗎?” 江寄厘後背僵了一下,男人的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不是像之前那樣偏執瘋狂的質問“你是不是想要我死”,而是夾雜著深重痛苦的疑問。 他似乎真的想不明白,也是真的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江寄厘望著外麵灰暗的天,眼眶酸澀得厲害,他拚盡全力才把淚水逼迴去,喉間哽得生疼。 他最終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江寄厘朝著門口走去,他撐開一把傘,站在戎宅的門口,蟲蟲跳上他手旁的行李箱上,乖乖的收著身體不動了。 司機老陳說:“我送送您吧,這裏不好打車。” 江寄厘輕輕搖頭,他看向了站在涼亭裏拿著修建鉗的人,慢慢下了台階,潔白的鞋子踏進渾濁的雨水裏,沾染了些許泥濘。 對方的視線也看了過來,但隻一眼,便急忙想要躲開,江寄厘停下了,嗓音很輕:“林齊。” 高大的青年愣在了原地,他們的視線在雨中交匯片刻,江寄厘說:“謝謝你。” 還有,對不起。 林齊的眼眶紅得滴血,淚水砸下幾顆,狼狽不堪的轉身,什麽話都沒說。 江寄厘:“再見。”他說完這句鄭重的告別,身影也沒入了這場沒有盡頭的大雨中。 戎宅的大門緩緩朝兩邊打開,江寄厘有些恍惚的看著外麵的世界,身後是牢籠一般的大宅,前方是一切未知的蜿蜒長路。 他靜靜的看著,一直到車來都沒有再次迴頭看過一眼,江寄厘想,這座困了他半生的監獄,他再也不要迴來了。 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 “你別碰!這不是給你的!” “珞珞,就吃一個,你就給我吃一個嘛。” 紮著朝天羊角辮的小女孩把盒子藏到身後,對著小男孩搖了搖手指,搖頭晃頭:“這是給江老師的,我都好久沒見他了,你想都不要想,不給你。” 小男孩撅撅嘴,手也背到身後,小聲嘀咕:“反正江老師也會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