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帶球跑後前夫火葬場了 作者:仗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衣櫃裏的衣服明顯是被動過的,雖然也規規矩矩整理了一遍,但很多衣服位置都和他之前放的不一樣,江寄厘記得很清楚,那套他喜歡洗澡後穿的寬鬆睡衣之前是單獨掛在最右邊的架子上的,現在卻掛到了左邊。 江寄厘有種不太好的猜測,他匆忙把衣櫃兩邊的門都打開,將衣服全部拿了出來放到床上,他一件一件翻出來仔仔細細查看,越看後背越涼。 這些衣服都被動過。 他一下便想到了昨晚在家裏等他的男人。 江寄厘拿著衣服的手都在發顫,他又跑到衣櫃前繼續翻找,而在拉開下麵的一個抽屜後,一股滅頂的羞惱瞬間將江寄厘籠罩。 少了一件,不是新的,正好是那件他穿過一次洗了一次的。 江寄厘眼淚都出來了,整個人羞恥得耳根發燙渾身顫抖。 他根本不敢想那個人拿走那麽私密的衣物到底要用來幹什麽,他心裏氣急,眼淚也止不住的掉,昨天那些剛做好的心理防線又一次崩潰了,幾乎想要立即去質問,去把衣物要迴來。 但他知道,一旦他問出口,以那個人的性格,一定會讓他無比難堪。 江寄厘忍著淚水把衣服全部整理好,這天出去以後就買了好幾把大鎖,迴來把衣櫃和抽屜鎖得牢牢實實,甚至連臥室門和衛生間都落了鎖。 江崇都看在眼裏,但並沒有問為什麽,而是很自覺的把客廳的很多東西也鎖了起來,其中就包括他和江寄厘經常看的那部海綿寶寶的影碟,至於那架他們拚好但被動過的樂高戰艦,江崇轉頭就抱著丟到了樓下垃圾桶裏。 摔得七零八落,但毫不心疼。因為第二天他就又網購了好一批新的積木。 淮城,戎宅。 戎縝正坐在花園裏那套室外沙發上,慢悠悠翻著一本厚厚的相冊,草坪上一群傭人在喂狗。太子比幾年前長得更加高大,四腳落地時都有大半個人高,顯得另一個籠子裏體型正常的卡斯羅無比嬌小。 這兩條狗現在是林齊在負責,自從江寄厘離開後,他就接手了一部分管家的工作,程嚴則更多的跟在了戎縝身邊。 男人靠著沙發,並沒有被花園裏震天響的犬叫聲影響到分毫。 那本相冊上全是同一個青年,上麵大部分都是這段時間傳迴來的一些日常照。他愛不釋手的緩慢蹭著上麵的人。 在翻到一張青年笑著的樣子時,他突然沉聲道:“當年那張照片,還能找到嗎?” 程嚴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哪張照片,因為五年前那張被處理過的照片現在已經封進了相冊,那先生說的隻有八年前那張,先生第一次見夫人的那張照片。 那是夫人二十歲時的樣子。 程嚴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江家父母應該有留存,或許,還有更多夫人以前的照片。” 戎縝翻了一頁,這頁照片上麵的青年正在彈琴,修長白皙的手指像翻飛的蝴蝶一樣漂亮。 他“嗯”了一聲,程嚴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就托人去辦了。 戎縝看著那幾張照片,又想到了當年青年剛來戎宅時的樣子。 他說話輕聲細語,禮貌又乖巧,問到他喜歡什麽的時候,他說是鋼琴。 漂亮的人抬眸望著他,羞澀笑道:“我以後也可以給您彈鋼琴。” 那時的青年很認真,隻不過那些話並沒有在戎縝心裏留下絲毫痕跡。 原來青年是說過的,他說過自己喜歡彈琴,但戎縝對於他和鋼琴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年在戎宅客廳裏,他在那架鋼琴上要了他。 混亂的琴音在整個大宅胡亂作響,青年的後背硌滿了可怖的淤青。 戎縝閉了閉眼,相冊放到了沙發前的桌子上,他氣息忽然急促起來,顫著手點燃了一根煙,許久都沒有再說過話。 直到程嚴出去一趟又迴來。 他的聲音壓低,俯身道:“先生,陸大少爺拜訪。” 戎縝眼睛裏多了些鮮紅的血絲,他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低沉:“自己來的?” 程嚴:“是,陸大少爺自己來的。” 戎縝靠進了沙發裏,吐了兩口煙後才慢慢道:“讓他滾進來吧。” 程嚴應聲。 很快陸洄就進到了花園裏,他習慣性的先觀察周圍和各處細節,他的視線在男人腳邊身軀龐大的雪獒身上頓了一下,繼而又掃向了桌上的那本相冊。 打量不過一瞬之間,他聲音很沉穩,道:“戎先生,您好。” 戎縝視線垂著,手指慢慢順著太子後頸上的毛。 他並沒有看向陸洄,而是輕飄飄問了句:“聽說你是婦產科醫生?” 陸洄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戎縝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也摸不準戎縝是什麽意思。 他謹慎的答道:“是的。” 然而,饒是他惜字如金謹言慎行,下一秒也還是被戎縝問出了滿頭冷汗。 男人突然抬眼:“你當年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他懷孕幾個月?” 陸洄頭皮一炸,迴答剛遲了一步,男人腳邊的雪獒便低沉的嘶吼了一聲。 他道:“不到三個月。” 戎縝不再說話,指間的煙靜靜燃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煙灰撲簌簌掉落。 不到三個月。 那青年懷孕的時間就應該是……在客廳鋼琴上的那一次。第42章 chapter42 狗急跳牆 花園裏突然就陷入了一陣死寂。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交疊著雙腿,他的手依然放在太子的後頸處,隻不過不再是動作輕緩的撫摸,而是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輕點著。 太子耳朵豎得直直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嚶嚀,像是感覺到了什麽。 陸洄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戎縝的情緒變化,他循著男人的視線看去,發現他好像在盯著桌上的那本相冊,但又好像在透過那本相冊想什麽。 程嚴伸了下手,低聲對陸洄道:“陸少爺,這邊請。”他被引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程嚴給他倒了杯茶,便又迴到了戎縝身邊。 陸洄垂著眸,他不知道戎縝在想什麽,也不敢貿然打斷,隻是喝著茶醞釀著自己要說的話。 戎宅曾有無數的人來拜訪過,從戎縝坐上戎家家主的座位開始,便有數不清的人想要巴結。 戎家家主是一個象征,象征著潑天的財富,象征著在淮城一手遮天的權勢,也象征著根基深厚的百年豪門,他和這個白總那個李總完全不是一類人,他隻是人人敬怕的戎先生,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決定一大批家族的生死。 他心情好了可以隨手把某個項目賞給誰,也可以隨隨便便扔出幾十個億去投資,戎縝的青睞代表著整個淮城通行的綠燈,縱然知道是與虎謀皮,他們也要削尖了腦袋湊上來。 陸洄也一樣。陸家的產業想要進駐西區大亞灣,第一步就要過了戎縝的眼。 他準備了誠意滿滿的各種條件,他願意退無數步來換取這次機會。 隻是陸洄想不到,這些問題戎縝並不在意。 他指間的煙快要燃到根部,卻並沒有掐滅,而是慢悠悠靠近了太子厚實而蓬鬆的毛,刺啦一聲,太子後頸處瞬間燙下去半截,那一簇雪白的毛變得焦黑醜陋,像是雪地裏平白無故踏出一個髒汙泥濘的洞。 太子叫了一聲,兩條後腿想要撐起,但又有些畏懼,它抬眼看著戎縝,拚命搖著自己的尾巴。 太子是整個戎宅除了戎縝身份地位最尊貴的一個成員,雖然隻是一個牲口,卻是戎縝寵愛的牲口,所以每個人都極盡小心的照顧著它。太子每頓飯能吃七八斤牛肉,都是最好的澳洲和牛肉,它吃得極好,本就皮毛順滑漂亮,更別說平時還隔三岔五做狗毛護理,整個身體就像滾了雪一樣。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連根毛都沒人敢怠慢,當然,這僅限於除了戎縝以外的其他人。 和程嚴曾經說過的一樣,戎縝寵愛太子時,太子才是太子,一旦戎縝厭煩了,它就是一條拿來逗趣的畜生,比如現在。 煙頭在太子後頸處的狗毛間熄滅了,散發出難聞的焦味,戎縝單手扣住它,太子嚇得趴在戎縝腳邊一動不敢動,連剛才低低的嚶嚀聲也沒有了。 犬類的感知極為靈敏,現在的情況,縱然太子平時再兇蠻放肆,也絲毫不敢撒野。 戎縝手上的力道時輕時重,幾次過後終於鬆了手,程嚴給他遞了塊手帕,他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這幾天別讓我看到它。” 程嚴:“是,先生。” 戎縝鞋尖輕輕踢了下太子的身側,太子瞬間便起來了,有傭人走了進來,太子乖乖跟著離開了花園。 戎縝垂著眸擦手,語氣散漫:“倒是一條聽話的好狗。”語氣裏卻沒有絲毫讚賞之意。 他臉色不太好,眉眼帶了些煩躁的陰沉。 別人不知道戎縝在想什麽,程嚴卻摸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心裏比戎縝自己還要敞亮明白。 夫人是在那樣驚懼害怕的情況下懷了先生的孩子,這已經足夠殘忍,更遑論之後在夫人孕期發生的所有事情,程嚴能記得,先生當然也不會忘。 更可能先生記得比他還清楚,因為夫人逃離戎宅的那五年,先生一直在不斷的迴想過去的事情,很多時候他記不太清,或者沒有關注沒有印象的事情,就會問程嚴。 他問程嚴某某天他離開之後,夫人在家裏幹了什麽,夫人身體怎麽樣。 程嚴不會和戎縝說謊,他每次都如實稟報,事無巨細。 他說,四月十三戎縝離開以後,江寄厘發了高燒昏睡了三天,掛了一個星期點滴才勉強能下床。 他說,四月二十八戎縝離開以後,江寄厘在陽台發呆一整天,一口飯都沒吃。 他還說,五月十二戎縝離開以後,江寄厘經常白天幹嘔嗜睡,夜裏睡不好覺,很多時候還會哭著驚醒。 他說了無數戎縝不在時江寄厘最真實的樣子,毫無保留的,殘忍的擺在戎縝麵前。 從戎縝後悔的那一刻起,過去的所有事情便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那五年已經將他刺得千瘡百孔,如今還在刀鋒上撒了把粗鹽,淩遲一般,一刀一刀剮著他心上的肉。 程嚴知道,戎縝記得每一件事。 “哢噠”,茶杯和桌麵接觸發出輕響,極小的聲音卻突兀的打破了壓抑沉悶的氛圍。 戎縝抬眼掃了過去。 陸洄:“戎先生,陸家在界內的名聲……” 他還沒說完,戎縝就把手帕扔在了桌上。 程嚴看了戎縝一眼,隨後打斷陸洄,迴道:“大亞灣很快就會啟動項目招標,陸少爺感興趣的話,當然可以來試試。” 陸洄腦內的思緒猛然斷開,他的商談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 這句話裏的意思很明確,你想來西區發展,可以,但要打得過其他競標的人。 戎縝又端起了桌上那本相冊。 他指間撫摸著上麵的人,溫柔到極致,然而嘴裏吐出的話卻像淬了冰:“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東西,聽話的狗就要有聽話的誠意。” “何況沾過垃圾的狗,更要懂得夾著尾巴做人,你說呢?” 陸洄心髒猛縮,自然明白戎縝是在敲打他和秦琮合作過的事情。 如今他們分道揚鑣,但並不代表戎縝就願意輕輕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