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霜說話聲音嬌嬌柔柔,舉止優雅得體,怎麽看怎麽令人滿意。


    她眼眶有些泛紅,但並未提及剛剛受辱一事。


    白嬤嬤開口:“你有心了。”


    倪月霜將湯藥端著放下,隻是,站在一旁的丫鬟卻驚唿一聲:“二小姐你的手怎麽了?”


    倪月霜趕緊將手縮了迴去,“沒事。”


    白嬤嬤伸手抓住了倪月霜的手掌。


    倪月霜的手掌一片通紅,甚至還有水皰在上麵。


    “這,怎麽迴事啊?女子的手何其重要?”


    倪月霜咬著唇,迴應:“月霜無事,隻是不小心燙到了。”


    “是不是你大姐幹的?”


    主動向倪月杉示好,卻反被侮辱,強迫她下跪,現在手掌竟然還被燙傷了!


    倪月霜搖頭:“不是的,嬤嬤,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唉,性子太好了!你放心,你大姐養個兩三天,我就開始教她規矩!讓她收斂收斂這壞脾氣!”


    倪月杉塗的上等藥,身體恢複的極快,大概兩三天,傷口處除了有些癢,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了。


    隻是任梅比她傷的重,還天天趴著養傷,明豔一直都在昏迷,吊著一口氣。


    倪月杉想到那一簪子,覺得還是便宜了田悠。


    得知她可以下床了,白嬤嬤沒有閑著,讓她過去學習第一課。


    倪月杉沒有抗拒,乖乖前去。


    “見過嬤嬤。”


    倪月杉行禮,沒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囂張。


    白嬤嬤端坐在主位上,神色透著一抹嚴厲,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倪月杉,保持行禮的動作沒動。


    白嬤嬤看向一旁站著的倪月霜:“過去,糾正一下你大姐的行禮姿勢!”


    倪月霜咬著唇:“嬤嬤,月霜不敢......”


    “你們一起向我請教禮儀,自然應當互相學習,互相糾正!去!”


    “是。”倪月霜這才朝著倪月杉走過去:“大姐,你需要再站的正一點,手往下再放一點,然後身子伏低......”


    白嬤嬤滿意的看著倪月杉現在的身形。


    “好好的保持著這個動作不要亂動,記住究竟如何行禮才是正確的!”


    倪月杉沒有生氣,隻笑著說:“那行,白嬤嬤我沒親眼看見模範,腦海裏麵難以有印象,不如讓二妹站在我對麵,做一個給我看看,加深一下我的印象吧?”


    倪月霜愣了一下,看向白嬤嬤,白嬤嬤神色嚴肅:“若是手把手都教不好,非要看一看別人如何做,你也太笨了吧?”


    “白嬤嬤,我也不想,可我天生愚鈍!”倪月杉神色淡然的迴應,被罵笨?那就笨唄......


    “你......”白嬤嬤很快將怒氣壓了下去:“好,月霜示範給她看!”


    隻是倪月霜這一站,倪月杉笑著說:“知曉了,嬤嬤,我重新在外麵走過來做給你看,保證行禮的姿勢與二妹的一模一樣,二妹你別動啊!”


    說著,倪月杉朝外走去,根本沒打算白嬤嬤同意她離開。


    白嬤嬤在後麵想要出聲阻止,可倪月杉腳下飛快,已經走的沒影了。


    白嬤嬤氣的坐在座位上沒動,倪月霜也隻好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但白嬤嬤身前燃燒著一個香爐,爐中香煙飄散出來,白嬤嬤逐漸犯困。


    她用手掩嘴打哈欠,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隻是眼皮子卻是不受控製的開始打架......


    倪月霜窩火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等了半天也沒見倪月杉走進來。


    她心裏狐疑,想去看看,但白嬤嬤就在身後站著,她忍著沒動。


    在外麵,倪月杉從後門出了相府。


    她最不喜歡被約束了,邵樂成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她定然要去的,為了學習那約束人的什麽破玩意禮儀,就打亂她的計劃?妄想!


    坐上了馬車,倪月杉舒服的靠著車壁:“帶我去哪裏啊?”


    駕馬車的是邵樂成,他帶著一個草帽,相貌遮去了一半,一身的粗布麻衣,少了平時紈絝的氣質。


    “你不是好奇,我為何要買臭名聲?”


    “對,好奇,現在是帶我去看看緣由?”


    “差不多吧。”


    邵樂成在外麵駕馬,倪月杉舒舒服服的躺在車內,旁邊放著的還有水果,倪月杉邊吃著邊搖晃著腿。


    隻是邵樂成帶她去的地方有些遠,行了半個鍾頭都沒有到目的地,而且地段也逐漸的偏僻。


    倪月杉掀開了馬車簾子,“這路我好像走過!”


    “你當然走過!”邵樂成說的無比自信。


    倪月杉蹲在邵樂成旁邊:“不會想將我賣了吧,我可不值錢。”


    邵樂成輕笑一聲:“放心吧,我舍不得賣你!”


    倪月杉以為,他會將她帶到一個賊窩,山寨,貧民窟之類的地方。


    可看見浮現在眼前的地方時,她愣住了。


    “寺廟......”


    當初,邵樂成在這個寺廟救下過她。


    “嗯,走吧,上去!”


    雖然台階很多,爬上去很累,但倪月杉最終是咬著牙,沒多問,跟著上去了。


    邵樂成輕車熟路,帶著她走的並非是正殿,而是僻靜小路穿插到寺廟後院,甚至路過了那一片竹林。


    倪月杉雙手環胸,默默跟著。


    邵樂成這才開口解釋:“寺廟這種地方,若是香客變少了,很難維持下去,我呢,若是沒事就給髒錢,寺廟的住持可未必收,所以我就在寺廟後方建了一個收容所,裏麵都是小孩子!”


    他笑容如暖陽,如泉水,如清風,很溫煦,讓倪月杉詫異。


    “這和要臭名聲有毛關係?”


    “我名聲臭,自然是要贖罪啊,我每月一次前來聽誦經懺悔的!”


    倪月杉唏噓的看著邵樂成,“你不要臭名聲,也能來聽誦經的!”


    “誒呀,你不懂,我隻要六根未淨,壞事做盡,我就一身罪孽,我就不能當和尚!”


    “......誰逼你做和尚?”倪月杉狐疑的看著邵樂成。


    邵樂成長歎一聲:“當然是有人逼咯,說我做了和尚,不問世間俗事,才能保命,我信他個鬼,我就不做和尚!”


    然後他走進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麵全是嬉戲打鬧的孩子,看的倪月杉眼睛都瞪直了。


    這是孤兒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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