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轉身,有些意外的看著虞菲。


    倪高飛說過,景承智和景玉宸都求了旨意,卻不知情,景玉宸因為這件事情被罰跪了。


    “迎娶我又如何......”


    他現在還在乎鄒陽曜這員大將麽?


    見倪月杉失神,虞菲在旁提示說:“二皇子對你或許是動了真心的,唉,我是一丁點機會都沒有了。”


    她哀歎著,明豔動人的麵容上籠罩著憂愁,想幫助景玉宸,可她沒有那個能力。


    “多謝你告訴我這麽多。”


    倪月杉轉身朝外走去,虞菲趕忙出聲阻止道:“你來找二皇子是想幹什麽?我幫你轉達!”


    “不用了!”


    景玉宸現在自身難保,哪裏還能麻煩他?


    四皇子府邸,倪月杉下了馬車,她抬步朝裏麵走了進去,下人將她攔住。


    “還請通傳四皇子,倪月杉求見!”


    倪月杉被請到了客廳,沒多久,景承智就來了。


    他麵容俊逸非凡,渾身上下散發著矜貴氣息,隻是那相貌有些陰柔,眼眸中噙著一抹陰鷙,讓她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見過四皇子。”


    “當真是稀客,沒有想到倪小姐會來找本皇子?”


    他掀袍子落座,神色倨傲,眼裏透露著一抹鄙夷。


    “我就不多拐彎抹角了,我想讓你救一個人,你幫我,我便不搭救二皇子如何?”


    倪月杉一開口就是講條件,令他狐疑。


    “你救得了二哥?”


    語氣中充滿質疑。


    “二皇子被罰跪的原因,我很清楚,是因為皇上要將我賜給你!你若不幫我,我便救他!”


    倪月杉表情很冷,甚至帶著一抹自信,景承智皺眉看著倪月杉。


    “本皇子求父皇賜婚,你別自作多情,本皇子可不是因為看上你,才求賜婚的!”


    他眼裏隻有鄙夷,甚至是嫌棄,帶著厭惡。


    “你為何求賜婚,不重要。如果你不想我救下二皇子,就答應我,給我救一個人出來。”


    “哼,就憑你?你若能救二哥,現在就去救好了!”


    何必來求他?


    他慵懶的往太師椅上一躺,根本不屑倪月杉的威脅。


    “如果我和爹爹說,我與二皇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說我爹會不會厚著臉皮,和皇上說明此事?”


    “皇上賜婚的聖旨還沒有下來,事情就沒有成定局,皇上知曉了我與二皇子有了肌膚之親,還會讓我嫁給你嗎?”


    顯然是不會了!


    會將她直接賜婚給景玉宸!


    他景承智就算水患立功了又如何?


    景承智瞪了瞪眼珠子,沒想到倪月杉和景玉宸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你們竟然行苟且之事!”他雙手扣著太師椅的扶手,滿臉怒容。


    好似被戴上綠帽子的就是他。


    倪月杉輕笑一聲:“四皇子,我就算現在懷了二皇子的寶寶又如何?你迎娶我,隻為換取鄒陽曜的投靠,若我真的懷孕了,你大不了賜一碗打胎藥,照樣迎娶我過門吧?”


    倪月杉所說一點不假。


    景承智厭惡的看著倪月杉:“那好,你想讓本皇子救誰?”


    “一名通緝犯......”


    天牢外,倪月杉拿出了一個腰牌:“放行,我是皇貴妃宮裏的人!”


    天牢獄卒對視一眼,趕緊放行。


    倪月杉朝內走去,獄卒在旁邊恭敬的詢問:“這位倪姑娘,不知道你找誰呢?”


    “你們剛抓的采花賊邵爺!”


    “這......皇貴妃找采花賊做甚?”


    “你們問這麽多做什麽?難道皇貴妃還需要向你解釋?”


    倪月杉冷眼瞪著獄卒,獄卒瑟縮了一下脖子。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倪姑娘,這邊請。”


    獄卒態度無比恭敬,帶著倪月杉朝天牢內走去。


    倪月杉被帶到了一個牢房前,牢房裏麵視線昏暗,隻隱約看見裏麵斜臥著一個青衣男子。


    他嘴裏叼著一根稻草:“真是沒天理,我這樣的美男,怎麽可以與這群又臭又髒的犯人關在一起。”


    說著哀歎一聲,吐出口中的稻草,一甩劉海:“若是關在女囚牢裏,倒是勉強接受。”


    他還在抱怨,聽到了開牢房的聲音,他扭頭去看,驚訝的發現,竟是倪月杉。


    他趕緊爬了起來,倪月杉冷眼看了一下獄卒:“我要說幾句話,你們先退下。”


    獄卒離開,邵樂成才走近了倪月杉。


    他狐疑的問:“我沒作夢吧,怎麽會是你,你怎麽知道我被抓了?”


    倪月杉愕然:“不是你讓一個小孩子找我的?”


    “我什麽時候讓小孩子找過你?”邵樂成一臉錯愕,他原本看見倪月杉還覺得驚奇,但現在表情愈發凝重了起來。


    倪月杉神色也變了變,沒找過她?


    那是誰?


    “鄒將軍,這邊請。”


    旁邊傳來獄卒的聲音,倪月杉和邵樂成飛快對視一眼,扭頭去看。


    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緩步走來,他麵容堅毅,五官猶若鬼斧神刀一般雕刻而成,立體感十足。


    薄唇緊抿,滿身寒氣,他譏誚的開口:“果然,你們二人關係不一般啊!”


    倪月杉後知後覺,她似乎上當了。


    可他如何得知,她與邵樂成認識?


    “你抓的人?”倪月杉不見慌張,質問一句。


    “沒錯,楊家嫡女提出線索,說你與采花賊邵爺有關,本將軍被你連踹了兩次!今晚必須讓你知道本將軍的厲害!”


    他眼裏迸射而出一抹狠厲,看著倪月杉猶若在看一隻獵物。


    倪月杉輕笑一聲,這個邵樂成沒事就喜歡留名號,現在好了,被楊婉清告狀了吧?


    而鄒陽曜辦事雷厲風行,這麽快就鎖定目標,將人抓獲,還故意拉她入陷阱!


    見倪月杉沒吭聲,鄒陽曜笑了:“原以為你會偷了相爺的令牌,或是找二皇子幫忙,可沒想到你的手倒是伸的挺長的!四皇子將皇貴妃的令牌都借給你了,你讓本將軍真是刮目相看。”


    勾三搭四的賤貨!


    “倪月杉你怎麽解釋,你與他沒有瓜葛?你窩藏朝廷罪犯這麽久,倪月杉,你可知道你該當何罪?”


    “抱歉呢,我隻是奉皇貴妃的意思提人而已,鄒將軍,此人,本姑娘要帶走!”


    倪月杉沒有退縮,反而神色愈發堅定了起來。


    鄒陽曜眸子一沉:“提人?一個罪犯你憑什麽提走?”


    鄒陽曜氣息愈發冰寒,看著倪月杉滿眼鄙夷,周圍的空氣也跟著緊張凝結了起來。


    “憑我手中這塊令牌,鄒將軍,皇貴妃要提見的人,你也敢阻攔?”


    倪月杉高揚著下巴,雖然比鄒陽曜低出一個頭的身高,但氣勢卻完全不輸給鄒陽曜。


    鄒陽曜眯起眼睛:“令牌呢?拿來本將軍看一看!”


    倪月杉冷哼一聲:“給了你,你收走了怎麽辦?鄒將軍若是不相信,那可以去問皇貴妃,是不是我冒用的!”


    “來人啊!將此人用枷鎖銬起來,帶走!”


    倪月杉高聲命令,懶得搭理鄒陽曜。


    邵樂成手摩挲著下巴,倪月杉氣焰不小啊,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怎麽會在鄒陽曜麵前被欺負到下堂那麽可憐?


    他實在是想不通。


    被倪月杉無視,鄒陽曜額頭青筋暴起:“此人,是本將軍抓的,沒有本將軍的同意,誰敢帶他走?”


    倪月杉皺著眉看著鄒陽曜,杠上了!


    如果單單靠著她手中的令牌,怕是不能順利將邵樂成給帶走了。


    見倪月杉眉頭緊鎖,滿臉憤怒,鄒陽曜輕笑一聲。


    他湊近:“隻要你跪下求本將軍,本將軍可以放了他!”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原本很磁性的聲音,可倪月杉卻聽見了刺骨的寒意。


    跪下,求?


    鄒陽曜退下了兩步,哈哈大笑了起來:“隻限今晚,本將軍在府上等你。”


    然後他抬步朝外走去,邊對獄卒吩咐,“將這個采花賊帶到本將軍的府上!”


    倪月杉緊緊攥起了拳頭,縱使滿腔怒火,可權威不足。


    獄卒上前抓邵樂成,邵樂成知道倪月杉因為他被牽製了......


    邵樂成滿臉愧疚。


    “月杉,別上當,我會想辦法逃走的!你別冒險!”


    倪月杉看著被押走的邵樂成,糾結的皺著眉。


    “你們站住!難道皇貴妃的命令比不過一個鄒陽曜?”


    獄卒們一臉為難:“倪姑娘,人是鄒將軍抓的,而且皇貴妃是後宮中人......這提審一個采花賊,似乎也不妥。”


    “小的人們也為難,還請倪姑娘與皇貴妃說明,帶人走的是鄒將軍!”


    然後獄卒們押著邵樂成朝外走去,沒人願意聽她的。


    倪月杉心裏鬱結,看著邵樂成被帶走,卻是無能為力。


    四皇子府上。


    下人朝景承智跪下:“四皇子,鄒將軍已經及時通知了,他阻攔下了倪小姐帶人走。”


    景承智陰冷的勾唇,臉上閃過一抹不屑。


    “讓本皇子配合著救人?妄想!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東西!”


    剛被休,就和景玉宸牽扯不清,還有了肌膚之親,現在又與采花賊存在肮髒關係,簡直令人惡心!


    倪月杉落在他的手中,他一定會好好折磨折磨倪月杉,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於景玉宸,也別妄想跟他爭奪太子之位!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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