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倪月杉的麵容清晰的映在了太後的眼中。


    太後看見那可怖的燙傷遍布了倪月杉的臉龐上,雖然意外,但麵上並未表現出來半分。


    她隻惋惜的看著倪月杉:“相府的嫡女?”


    “正是。”


    倪月杉中規中矩的迴應,未有任何難堪。


    “你今日要用詩詞給哀家助興?”太後一臉慈祥的看著倪月杉,好似非常喜愛倪月杉這種大膽的女子一樣。


    “本不想的。”倪月杉淡淡的開口,有些委屈露在臉上,皇貴妃的眸光隔了老遠落在倪月杉的身上,像極了威脅。


    倪月杉並未去搭理,隻看著太後,無奈說:“不過聽皇貴妃和長公主說,獻詩可以給太後助興,民女就硬著頭皮前來獻詩了。”


    “民女為的不過是圖個彩頭,圖個臉熟,讓在場的閨閣千金們,都知曉我這號人物了,以後有詩會的時候會想到民女,民女想去湊個熱鬧!”


    所以她來不是想出風頭的,而且也不是自己想來的。


    雖然沒有挑明,但聰明的人一聽就懂,皇貴妃倒是意外,倪月杉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膽許多啊!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呢,還敢說這麽多......


    “今日你若詩詞作的好,相信在場的所有千金們都會記得你,往後啊,有詩會也定然少不了你。”


    可若是詩詞作的不好,那就是自己丟人。


    “從承乾宮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她在想詩句了,皇祖母放心,她一定可以作好的!”


    景玉娥雖然像極了信任倪月杉才華,在為倪月杉保證,但倪月杉不是傻子,她這是在說已經給了她很多時間思考!


    “剛剛皇貴妃不是說,彈指間作詩?現在給了這麽長時間......”


    坐在男賓席位上的景承智嘴角噙著一抹看好戲的笑容來,聲音平平靜靜,但這話卻是給倪月杉大大加大了難度啊!


    “太後。”倪高飛此時站了起來,對太後方向無奈道:“小女雖然讀過幾本書,卻無法彈指間作詩,這一定是誤傳!”


    “今日她是想討個熱鬧了,可今日是太後您的壽宴,大家都想熱鬧熱鬧。”說著,他目光落在倪月杉身上,“別浪費大家時間了,迴去坐下!”


    倪月杉並未去看倪高飛,她知曉倪高飛是個好父親,但她向來不會逆來順受。


    “父親,說的極是,女兒耽誤的時間太長了,不如太後現在出個詩題,民女作完詩詞,立即就迴座位去!”


    倪高飛意外倪月杉這麽倔脾氣,倪月杉是什麽水準他還不清楚麽?她當真想在宴席上丟人麽?


    倪高飛神色嚴肅,略有些難堪。


    太後重新審視倪月杉,倒是個膽大的!


    “好,哀家看,這秋季要來了,菊花將要全數綻放,而其他花卉即將凋零,以此作詩,你可會?”


    倪月杉為難?


    確實是為難,她不喜歡背誦,但沒辦法啊!


    逼上梁山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京畿,滿城盡帶黃金甲。”


    彈指功夫?不,不是彈指間,甚至更快......


    在場眾人:“......”


    所有人都想吃點東西,喝點酒水,然後好好欣賞倪月杉抓耳撈腮著急的表情,隻是這......


    若是祝壽的詩詞這麽快就說出來了,那一定是早就想好了,不算。


    但太後看著滿園景色隨意出題竟也這麽快?


    皇貴妃不是想讓倪月杉出醜?而是出風頭?


    在眾人唏噓不已的目光中,倪月杉對太後開口說:“民女詩詞已作,民女不占大家的時間了,民女這就退下。”


    皇貴妃想讓她出醜?


    還好,這個題目簡單,不然她如何作的出?不,不然她如何借用的出?


    倪月杉乖乖迴了座位,在場人還沒反應過來,這也確實是太快了一些吧?


    太後有些微愣,景玉娥和皇貴妃的臉色也是沉了下去。


    鄒陽曜目光緊隨倪月杉,怎麽可能,倪月杉根本不會吟詩作對......


    她那個榆木腦袋,真是見了鬼啊!


    景玉宸看著倪月杉,再次飲盡杯中酒,一首詩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是詩才呢,還是早就作出來的詩詞?


    但不管哪一樣,看見景玉娥和皇貴妃黑下去的臉,他就覺得暢快。


    景承智神色沉鬱,他站了起來:“既然倪大小姐作詩這麽厲害,本皇子倒是想與倪大小姐一較高低了,倪大小姐可否賞臉?”


    景承智眸光滿是笑意,一張臉溫潤如玉,氣質清雅俊逸,怎麽看都是個相貌堂堂的矜貴之人,隻是倪月杉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沒有好感。


    “一開始民女曾說過,也希望因為今日一事,以後但凡有詩會,都想想民女,不過今日是太後壽宴,不可耽誤太多的時間,若是四皇子真想切磋,還請辦個詩會!”


    到時候她鐵定不去!


    景承智並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他張口要繼續說什麽,一旁的景玉宸開口了:“倪大小姐的詩才,本皇子很欣賞,這幾日就辦個詩會,邀請倪大小姐你,到時候還請到場。”


    倪月杉禮貌似的笑著:“一定。”


    一定,不去!


    倪月霜瞪著倪月杉的背影,景玉宸是什麽意思?


    真的欣賞倪月杉?


    她狠狠的揪著手絹,心裏很是憤懣。


    一旁的太後欣賞的看著倪月杉:“年紀輕輕有如此才華,丞相教女有方啊!”


    宴席開始後,眾人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倪月杉默默吃東西,今日宮宴就不該來。


    到了後半場,太後聲稱乏了,先行離開,在場的一些人如廁的如廁,四處賞風景的賞風景去。


    倪月杉裝安靜裝的有些累了,起身。


    倪月霜質問道:“你要幹什麽去?”


    倪月杉迴頭看向倪月霜:“走走,透透氣,不行啊?我要是你,一定會找個地方好好的歇歇腳!”


    倪月霜這個大家閨秀,平時哪裏需要這樣一直站著?雙腿都站僵硬了吧?


    倪月霜果然臉色沉了下來,她狠狠瞪了倪月杉一眼。


    倪月杉走到了宴席外,別人都去賞花賞湖散步,而她想找個地方躺一躺,等時間差不多了,再迴席間。


    “喲,這是誰呢,不是出盡風頭的倪大小姐麽?怎麽在這裏躲清閑來了?”


    一道聲音陰陽怪氣的響起,倪月杉轉眸看去,正是楊婉清。


    離開將軍府,不需要再看見楊琬琰那種討厭的臉了,可楊婉清偏偏在她麵前晃悠。


    倪月杉別開了視線,繼續在假山上躺著。


    見倪月杉愛搭不理,楊婉清麵子有些掛不住。


    她旁邊還跟著人呢!


    “別以為你會作詩你就了不起,你那醜陋可怖的麵孔,也不知曉你哪裏來的勇氣在宴席上大出風頭!”


    楊婉清不厭其煩的一直說著,倪月杉想躲個清淨都不行。


    她睨了楊婉清一眼:“好,如同你口中所言一樣,我醜,我不該出風頭,可我就是出了,還是皇貴妃親自拉我出的風頭。”


    “你若是心裏不服氣,那你去找皇貴妃,讓她也拉你去,你也作首詩來,讓大家聽一聽!”


    倪月杉利落的在假山上跳了下來,白了楊婉清一眼,轉身要走。


    楊婉清不依不饒的伸出手,攔住了倪月杉的去路。


    倪月杉不悅的看著楊婉清,她眼神極冷,帶著銳利的光,楊婉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可旁邊還有兩個姐妹看著,最終是大著膽子,不依不饒的說:“倪大小姐著急離開,是害怕什麽?怕我將你在將軍府幹的醜事都說出來?”


    “譬如,你在將軍府內,為了得到將軍,還曾對將軍下過......”


    她的話故意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然後拿團扇掩住了嘴巴,嚶嚶的笑著。


    她故意說到一半然後不說了,讓在場的人有聯想的空間......


    倪月杉冷眼看著楊婉清,“是啊,你妹妹還曾代我入了洞房,那叫的是一個歡啊!還未出閣卻已失身,嘖嘖,真是光彩。”


    楊婉清神色一變,怒瞪著倪月杉:“你,你胡說八道!”


    倪月杉不屑的看著楊婉清:“府外人不清楚倒是正常,畢竟楊琬琰要麵子,瞞下來了。”


    “可將軍府內的人誰不知曉,我大婚當日獨守空房,是你的好妹妹,貼了將軍?大半夜的趕迴你們楊家,害怕被人瞧見她夜不歸宿,失身於將軍......”


    與楊婉清一起來的人,沒想到會吃這樣一個瓜,吃驚的掩住嘴,走也不是,說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也不是。


    “你,你胡說八道!”楊婉清有些著急,她揚起手掌朝著倪月杉唿嘯而去。


    倪月杉眸光淩冽,伸手輕鬆抓住:“我向來不喜歡主動招惹人,你最好收起你的跋扈,見我繞道而行!否則......”


    後麵的話倪月杉沒說,但危險眯起來的眼睛,說明了一切。


    她鬆開了手,不屑的抬步離開,楊婉清吃了癟,丟了醜,自然不願意放了倪月杉離開。


    她再次對倪月杉出手而去,隻不過這一次,她拿起了旁邊的石頭朝著倪月杉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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