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遲疑著伸出雙手。


    他的意識裏並沒有握手禮,客氣地拱了拱手,“西門道友好。”


    心裏卻有些猶豫,早些年聽聞西門慶為富不仁,欺男霸女,是清河縣一霸,可眼前之人臉龐俊秀,氣質風流,眉宇間更有威嚴的氣度,怎麽看也不像那種人。


    而且他能出重金請修士為民除害,又為幹旱的農田降雨,這樣的善舉,乃是習武修行之人最看重的俠義風骨。


    初見之下,武鬆不免對西門慶有幾分好感。


    西門慶則在心裏盤算,接下來如何跟武鬆打交道。


    他在武鬆下垂手坐下,看向李知縣,道:“李大人,不如我請三位先去館驛休息,這幾天應該還有修士前來除妖,到時候人多力量大,一舉出掉虎患,免得打草驚蛇,讓那虎妖逃了,為日後留下隱患。”


    李知縣點頭讚成,“不錯,本縣也是這個意……”


    “不錯個屁!”


    田闊從椅子上跳起來,十分不耐煩,“區區一頭虎妖,能有什麽能耐,還用得著再等人?你盡管讓人帶路就是!”


    “……”


    李知縣麵上掛不住,但他一個沒有背景的文弱知縣,還真不敢對大家族的修士如何,況且人家隻是爆句粗口,他總不至於給朝廷寫奏折,說修士當眾辱罵朝廷命官吧?


    “姓田的,你嘴巴能不能幹淨點?”白逸塵麵露不滿,“在白家人麵前還輪不到你滿嘴噴糞!”


    “你!”田廓漲紅了臉,攥了攥拳頭還是忍了,二仙山雖然實力不俗,但與泰山白家相比,還是弱太多。


    李知縣感激地看朝白逸塵笑笑。


    “笑個屁!”


    白逸塵白他一眼,傲慢道:“你聽好了,白某沒閑工夫懲妖除怪,更看不上所謂的賞銀,那點錢連養條狗都不夠。本少爺隻要求你一件事,在除去虎妖後,立一座功德碑給我那傲慢的爹看看。”


    “……”


    李知縣杵在那,不知道如何迴答,臉上表情陰晴圓缺變換,就要袖袍下逐客令。


    他媽的,虎妖不滅又能怎麽樣,本縣犯得著受你們的鳥氣?


    西門慶見李知縣要發怒,趕緊打圓場,道:“李大人,西門招待幾位仙師去飲酒,勞您駕去抽掉些兵馬,想必兩三日內就要去景陽岡除妖了。”


    李知縣如臨大赦,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趕緊溜了。


    西門慶看向武鬆三人,“三位不如去在下那裏,吃杯花酒如何?”


    田廓嘴巴撇到耳根子,語氣不屑,“區區小縣,能有什麽好酒?”


    倒是白逸塵心細些,好奇道:“何謂花酒?”


    田廓出身道門,從小在山上長大,社會經驗不多,白逸塵雖然出身俗家,但家裏管教很嚴,多半時間在家裏修行,真正在社會上走動的機會也不多。


    西門慶微微一笑,道:“如花美人,如玉美酒。”


    正找人給西門會館打廣告呢!


    這兩個人,一個出自修仙宗門,一個是大家族的紈絝子弟,正是合適的人選。


    要是連三個修為不高不低,缺乏社會經驗的小青年都搞不定,西門會館便可以早早關門了。


    白逸塵拍掌稱善,對西門慶的稱唿也客氣幾分,“西門道友風流瀟灑,果然是表裏如一,有心了。”


    田廓茶杯一推,人已經奔著門口去了,“還不快走,好墨跡個屁!”


    白逸塵扯扯嘴角,罵道:“粗魯。”


    武鬆眉頭微皺,沒動地方。


    他的表情一直被西門慶留意著,西門慶做了個請的手勢,“武道友,在下的酒烈的狠,普通人喝一碗能醉一天,修士若不動用修為化去酒力,今晚三杯下肚,明早也上不去那景陽岡!”


    武鬆對美人沒感覺,聽到烈酒卻虎目鋥亮,道:“真有這麽烈的酒?”


    西門慶哈哈大笑,“要知道酒烈不烈,喝一杯不就知道了?”


    武鬆也哈哈大笑。


    數碗下肚上不去景陽岡?


    我武二郎偏要喝完你的酒,去上那景陽岡。


    ……


    運河如一條大動脈,穿過清河縣城,給這座小城注入生命和活力。


    西門慶站在岸邊,眺望燈火中的運河,因為靈氣複蘇的原因,這一界的生產力,遠非前世的北宋可比。


    運河經過修士們神通的開鑿,無論寬度還是深度,都遠超西門慶前世所見的運河,甚至與前世的大江大河比,也不逞多讓。


    運河東岸,幾十根丈餘高的旗杆上,掛著一串串的燈籠,地麵篝火熊熊,將整個運河水照成波光粼粼的火紅色。


    大大小小數百條船擁擠在岸邊,南來北往的客商和船員,多則數十,少則四五人,圍成一圈,喝酒猜拳或談論著東西南北的趣事,一派人間燈火熱鬧非凡的景象。


    武鬆鼻子抽了抽,虎目放出異彩,“果然是烈酒的味道!”


    三人被玳安引進一個靠邊的木屋。


    西門慶轉頭,看向身邊滿臉紅光的海底龍,“海兄,入夥西門會館,負責餐飲項目這一步,沒有走錯吧?”


    海底龍把背著的右手轉到身前,手裏赫然攥著一根足有一尺半長的紅柳大串。


    他鼻子嗅了嗅,一臉陶醉地道:“西門大哥,我海底龍祖上三代都是廚子,你說咋就沒想到,把羊肉用紅柳枝串起來,放在火上這麽一烤,竟然如此美味啊,什麽食材相生相克啊,什麽煎炒烹炸熬溜燉啊,竟然統統不需要!你看,肉一上火,油哧溜溜冒出來,香味便順河麵飄出去好幾裏,根本不用要喝,所有船尋著味道便靠上岸來了。”


    西門慶心情大好,拍了拍海底龍的肩膀,“這東西叫紅柳大串,明兒弄快牌匾把名號掛起來。現在的廚子還不夠用,得抓緊培訓一批年輕廚子出來。”


    腦子裏劃過某著名連鎖火鍋店的管理模式,西門慶又道:“還有夥計們,也要提高素養,光能說會道不行,還得能跳能唱,變個戲法啊,抻個麵條什麽的也得學,而且夥計不能光用男的,給附近州縣都貼出告示去,告訴大姑娘小媳婦,願意出來賺錢的,咱們統統歡迎。”


    這個界麵雖然還談不上男女平等,但對女性的約束,並沒有前世封建社會那麽多,女性參與社會活動的阻力很小。


    但海底龍還是想歪了,壞笑道:“這幾天,清河縣大半有些姿色的窯姐,幾乎都被咱們弄來了,我聽說,玳安兄弟還要去附近州縣物色些,難道還不夠?”


    西門慶臉一沉,“告訴你,勾欄生意咱們要做,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絕不可以逼良為娼,對這行的從業者,最基本的要求,一定要自願!”


    他盯著海底龍和玳安,“你們給我記住,服務業是偉大的行業,沒有自願,沒有熱愛,就沒有成就。”


    海底龍和玳安聽不太懂後幾句,都附和著連連點頭。


    “爺,那三位仙師,已經入座一會了,您不過去嗎?”玳安小聲提醒,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那三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其中沉默寡言的那位,身上隱隱有殺氣,“爺,其中一位,我看與武鬆的畫像十分相似……”


    “不是相似,他就是武鬆。”


    玳安神色微變,手下意識扶住腰間的劍柄,“我去叫人!”


    “嗯,”西門慶嗯了聲,叫住轉身要走的玳安,“把李桂姐她們幾個叫來。”


    玳安一滯,隨後恍然,“爺英明,用美人計誅之!”


    西門慶哈哈大笑,“你想多了,現在他不再是假想敵。”


    玳安不明白,一向心狠手辣的爺,為什麽不先下手除掉後患,但他絕不懷疑西門慶的決定。


    轉身去叫人時,他聽見西門慶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倒要看看,是李桂姐讓他們三晚不過岡,還是我那六十多度高粱酒,讓他們三碗不過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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