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往林子深處而去。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隱藏在山坡下的山洞。


    隻是山洞依舊被石門關的死死的。


    戚風看著這石門一時間束手無策。


    時重霜湊近摸了摸這石門,直到在邊緣摸到一塊不顯眼的凹陷。


    時重霜將淨懸給他的像鑰匙狀的東西插進去。


    石門瞬間便有了反應,一陣塵土飛揚,石門緩緩上升。


    時重霜握了握拳,看著裏麵狹窄黑暗的通


    道,道:“走。”


    ……


    “哦。看來時重霜已經來了。”孟瑤青輕聲和身旁站著的元四四道。


    此時他們正站在望月林唯一的山峰頂上,這山峰中間橫亙著一道巨大的裂隙,這下麵就是山洞深處。


    此時元問渠還在這下麵昏睡著。


    而在這裂隙一旁,則是一座烽火台。


    此時烽火台上麵懸著一個巨大的塔吊,鐵鏈纏在上麵,一路垂下來,最終鐵鏈穿過鼎耳,將一口碩大的鼎懸置在裂隙上空。


    孟瑤青帶著元四四登上烽火台。


    元四四皺著眉抬頭望向這鼎,清楚地看到鼎身刻著的幾列大字。


    {吾二人,攜此間百萬百姓,獻身蒼天,以求永生。}


    元四四臉白了又白,呢喃道:“獻身……永生?二人……是誰?”


    “自然是時重霜和陛下他們倆。”孟瑤青道,“畢竟他們是主係統救活的,身上帶著主係統的因果,如果是他們二人的名義將百萬人獻祭以求永生,你猜,這天道是許諾還是下罰?”


    元四四倏地睜大眼:“人求永生,從來都是萬劫不複。等等……是了,他們是主係統救活的,如果他們因此獲罪,主係統也逃脫不了幹係,甚至可能會徹底從這個世界脫離……你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孟瑤青笑了笑,抬手摸上元四四的頭:“這不挺聰明的嘛。”


    “滾,別碰我。”元四四後退一步,拍開他的手,眼神厭惡,“你原本就是想要時重霜來這裏,無論我求不求你,都是一樣的結果,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們機會……你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死。”


    “四四啊。”孟瑤青歎了一口氣,“我若是給他們機會,死的就是我了。你就這麽樣眼睜睜看著我死嗎?我才是你最親的人。”


    元四四瞪著他:“百萬人,你又怎麽能讓他們都甘心去死?”


    孟瑤青笑了笑:“不用甘心,去死就行了。你看,這就是我為他們劃的墓地。”


    元四四一愣,轉身向下看去。


    “你應該是可以從這裏看到林中的紅綢帶吧?看不到也沒關係。”孟瑤青手指在空中虛虛地一圈,道,“從大越到寒食寺這條路,方圓十裏,皆是紅綢帶圈住的範圍……屆時隻要他們一到。”


    孟瑤青輕輕啟唇出聲。


    “轟”


    元四四身體一顫。


    “望月林最少會燒一個月,屆時他們都將葬送在這裏。”


    “而最外圍的毒障,則是防止他們逃跑的最後一層屏障。此外,還有已經中了招魂的數十萬人。”孟瑤青笑著,“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話音剛落,元四四猛然轉身。


    隻見烽火台最頂上轟然燒了起來,烽煙刹那間像是破開昏黑的夜色般,直衝雲霄。


    孟瑤青將一隻竹編的麻雀遞給元四四,麵上出現誌在必得的笑:“且看吧。”


    烽火台高高聳立,烈火焚燒,照亮了山頂這一片漆黑的天空。


    秦覺一身戎裝,騎在馬背上,迎著刺骨的寒風,看向望月林突然出現的烽煙。


    此時北秦的數萬士兵早已經整裝待發,若是一個時辰後還不見時重霜迴來,秦覺就打算攻進去了。


    隻是現在……


    “什麽情況?”秦雲庭騎著馬皺眉走到秦覺身邊,看著這烽煙,心中悄然緊張起來。


    周圍一眾將領也是心下不安,低聲議論紛紛。


    “陛下,是不是大越……”


    “大越會幹這種蠢事嗎?”


    “說不準是專門引誘我們的呢?”


    “這烽煙分明是在望月林中心……”


    秦覺一頓,忽然看向方才說這句話的將領:“你說,這烽煙是在望月林中?”


    “是……陛下,屬下也是打過仗的人,不會看錯。”


    秦覺麵色一凝,道:“不等了,即刻傳令下去,出發去望月林!”


    烽煙彌漫。


    在望月林的另一側,大越士兵早已經整裝待發。


    蕭直相比三年前眼神更加陰晴不定,此時正陰惻惻地望著天邊的烽煙。


    “太子殿下,烽煙為號,我們可以出發了,國師說從這時開始,望月林中的毒障便會消退,想來北秦這個時候還未反應過來,現在正是攻其不備的時候!”身邊的將領對蕭直道。


    蕭直道:“秦覺那個人,就是容易得意忘形,和秦雲庭糾纏不清便算了,竟然還想著對大越出兵為那一個小小的懷王出氣,想不到秦雲庭竟然還是紅顏禍水的料,當年也不過是大越皇室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奴而已,說出去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那殿下,我們現在……?”有人琢磨著蕭直眼色問。


    蕭直哼了一聲:“走!”


    


    “……走。”


    時重霜和戚風一同往山洞深處而去,直到山洞盡頭。


    他抬頭看向頂頭上的裂隙,以及裂隙上懸空的看不清什麽具體是什麽的東西。


    他鼻尖動了動,似乎聞到了什麽被燃燒的味道,像柴火劈裏啪啦燒得正旺時的煙味,時重霜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


    戚風正在周圍的房屋中一個個搜尋元問渠的身影。


    “公子!找到主子了!”


    時重霜迴神, 快步衝進屋中,在看到元問渠毫無生氣地躺在榻上時,他瞳孔微縮。


    “先生!”


    時重霜湊近元問渠,感受到他還算穩定的唿吸時才鬆了口氣,隨後查看起他手腕處的黑線。


    並無變化。


    戚風看向一旁桌上的茶杯,湊近嗅了嗅,道:“公子放心,主子應當是中了迷藥,這才昏睡不醒。”


    時重霜點點頭,將元問渠背在身上就往外走:“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為上。”


    然而就在這時,四周會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或大或小的落石從頂上稀稀疏疏的掉落下來。


    時重霜下意識將元問渠抱在懷裏用厚重的鬥篷擋住身體,隨後抬頭朝頂上的裂隙看。


    一個人影恍然出現在裂隙邊。


    緊接著,那人影好似朝他們擺了一下手,隨後時重霜便聽到一陣模糊的好似鐵鏈滑動的聲音。


    “不好!”戚風先一步反應過來,大喊:“公子,躲開!”


    刹那間,隻見縫隙處那一直懸掛著的東西忽然在眼前變大再變大,宛如落雷一般迅速砸了下來。


    房屋盡數被破壞倒塌,一口巨大的鼎轟然落地,四隻腳深深陷入地下。


    “咳……咳咳。”戚風被砸到了肩膀,此時一隻手臂脫臼般垂在身體一側,他吐出一口沾了土的口水,抬手捂住口鼻,慢慢站起身找人。


    “主子?主子……公子?”


    “公子!”


    正在戚風快要絕望時,他聽到一聲細微低沉的聲音。


    “在這……”


    方才時重霜來不及往外跑,便隻能抱著元問渠就近倒地一滾,鬥篷被解開,正好蓋在了時重霜背後,替他擋了一堆落石。


    戚風迅速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隻見時重霜和元問渠已經快要被落石掩埋了,他來不及管胳膊了,跑上前就開始扒石頭。


    “公子,主子……你們沒事吧?”戚風道。


    時重霜看著身下的元問渠,搖了搖頭,隔著一層鬥篷聲音愈發沉悶:“沒事。”


    “公子堅持住,我馬上就將你救出來。”


    一刻鍾後。


    時重霜從廢墟中站起身,元問渠被他保護的很好,雖昏迷著,但麵上依舊幹淨。


    時重霜確定元問渠沒有受傷後,才背起他慢慢靠近這一方突然砸下來的鼎。


    他自然也看到了上麵的字。


    “獻身蒼天……以求永生……?”


    一道低啞帶著病氣的聲音突然在時重霜耳邊響起。


    時重霜一愣,倏地扭頭卻被人按著往前看,語氣帶著不可置信:“先生?”


    “主子!你醒了!”戚風驚喜道。


    元問渠半睜著眼,低低“嗯”了一聲:“小霜,放我下來吧。”


    時重霜小心翼翼地將元問渠放下來。


    元問渠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還是時重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時重霜緊張道。


    元問渠眼前花了花,隨後掐了掐眉心,待稍微適應了一會後,才道:“我沒事,小霜。我能聽到你們說話,隻是方才一直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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