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有本事別在床上暈


    翌日。


    元問渠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


    屋內已經整潔如新,床上卻依舊亂七八糟的,元問渠側躺著,被子窄窄的一角蓋在腰腹,剩下的大部分都垂落在床下,雙腿盡數露在外麵。


    什麽也沒穿。


    隱隱約約掩在被子下麵的腿根沿著大腿裏側一路到腳踝都是或深或淺的吻痕。


    元問渠胸口還腫著,一碰就疼,鎖骨脖頸就更不必說。


    身邊時重霜早就沒了蹤影,元問渠書夢中迷迷糊糊有些印象,好像是說上朝去了。


    如今何生環已經下獄,太子連同皇後都一並死在了這場宮亂中,接下來朝廷許多大臣勢必會迎來大調動,時重霜這次可謂是出了大風頭,升官是必然,但接下來更重要的則是儲君的人選。


    這必定會牽動許多人的神經。


    太子一黨已經不成氣候,清流一派獨大,陳家的兩位王爺必定首當其衝,但據他所知,陳貴妃似乎另有打算。


    這些都還需要等時重霜迴來之後再細細商議,如今更重要的、擺在元問渠麵前的另有難題。


    他起不來。


    元問渠:“……”


    元問渠掙紮著坐起來,結果扯到某個地方,身體一軟又癱在了床上。


    發帶緊緊勒在下麵,前端係著的是個雙環結的樣式,此時正高高翹著。


    元問渠看著緩緩深吸一口氣,不用想定是時重霜在他睡著後弄的,真是……元問渠搖頭失笑,果然表麵再乖,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會不小心露出馬腳來,不過這種程度的情趣元問渠樂意受著。


    他將繩結鬆了鬆,到底沒解下來,緩了會後慢吞吞下床將掛在衣架上的衣袍穿上。


    元四四和淨懸已經在院外等著了。


    元問渠剛一進涼亭,就受到了兩人不同程度的譴責,他麵色自然地坐下拿起碗筷吃飯。


    元四四眼神瞥向元問渠脖子上遮擋不住的紅痕,無語已經寫在了臉上。


    淨懸則就是滿臉擔憂了,惆悵地盯著元問渠看,直到元問渠放下碗筷才輕輕將他手腕拉過來,垂眸開始把脈。


    元問渠順從地將手腕搭在脈枕上,看起來已經習慣了。


    淨懸大約每隔十天半個月的便會給他看一看,左不過是因為身體裏招魂毒導致的體弱,雖有時重霜的血壓製著,但平日裏一個不注意便會小病不斷,這兩年時重霜看的仔細倒是好多了。


    此外就是床笫之歡後也要把脈,以防萬一弄的太過被傷到,隻不過元問渠對這件事實在是難以抹開麵子,每次偷偷拉著時重霜做完之後隻要不被發現就是能躲就躲,能不讓淨懸過來就不讓他過來,時重霜心裏有數便裝作不知道。


    這次則是時重霜特意叫淨懸來把脈的,想來是自知昨晚一時沒忍住太過分,不放心罷了。


    “如何?”元四四湊過來緊張兮兮地問。


    元問渠無奈:“哪有這麽緊張。”


    元四四不屑並且嘲諷:“有本事去年別在床上暈過去。”


    元問渠:“……”


    淨懸鬆開手收拾桌上的工具,說:“沒事的,霜霜每次其實都很有分寸。”


    “就是我觀方丈精神略有些萎靡,切忌不要太過勞累,至於腰酸的症狀,等下我也要去太醫院看師父,正好拿些草藥給霜霜讓他帶迴來,藥浴幾天,再施以按摩熱敷便好了。”淨懸補充道。


    元問渠重新將手攏迴袖子裏,隨意“嗯”了聲,打算趕緊跳過這茬。


    突然想到什麽,元問渠對淨懸提醒說:“最近去太醫院拿藥的人興許有變,你注意一些,若是有人想要下毒,記得將藥全部換掉。”


    淨懸正色道:“好。”


    想了想,又小聲問:“皇後已經薨世了,還有人想要毒害皇帝嗎?”


    元問渠眼神深了深:“誰知道呢……”


    皇帝的身體狀況其實是眾所皆知的,他雖然養在太後膝下,但並不是太後的親生兒子,而是由宮女早產所得,自小便體弱多病。


    隨著年紀越大,身體便愈發虛弱,彼時何生環和皇後想來還沒有離心,何生環想自己稱皇稱帝,皇後想他的兒子趕緊登上皇位,皇帝自然便成了兩人共同的絆腳石。


    太醫院中有何家的人,想要掩蓋真正的病因簡直輕而易舉。


    故而皇後自一年前便開始給啟正帝每月的藥膳中下毒,慢性的毒藥,但架不住量大,如果不是虞羅衣將這件事情告訴元問渠讓淨懸減少裏麵毒的量,皇帝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命活。


    如今何家是徹底敗了,但想皇帝死的人想來隻會多不會少。


    目前留著皇帝還有用,元問渠可不能就讓他這麽輕易地死了。


    “對了,孟瑤青上次去找你僅僅隻是讓你傳信給我嗎?”元問渠問淨懸。


    淨懸點頭:“說完國師便走了。”


    元問渠點點頭沒多問,轉而看向元四四,挑眉道:“說來四四最近和孟瑤青走的倒是近。”


    元四四撐下巴的手猛地一滑,看向元問渠眼神飄忽:“啊,怎,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和他關係這麽好了?”元問渠奇道。


    “我和他哪裏好了?!”元四四反駁道。


    元問渠垂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元四四,伸手就捏住他肉乎乎的臉頰:“嘖,最近一段時間沒怎麽見你,這臉怎麽看上去圓潤了不少。”


    元問渠左看右看,手上不時捏一捏。


    淨懸湊過來看輕輕“哇”了一聲:“真的呀,四四。”


    “唔唔奏開……元四四拍開元問渠捏著他臉的手,扭捏道,“你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和時重霜待在一起,我很無聊的,這不就去找孟瑤青玩了嗎……”


    “哦。”元問渠饒有興致問,“那他帶著你玩什麽了?”


    “沒玩什麽,就吃了點東西而已。”


    “比如?”


    元四四掰著手指頭數:“就翠鼎坊的鴨子,安順樓的乳豬、烤鹿筋,鳴玉堂的佛跳牆、西湖醋魚,花川的荷葉雞,福源村的鮮花果子……”


    元問渠:“……”


    淨懸:“……”


    元問渠聽得眼皮止不住地跳。


    淨懸不吃葷,但不妨礙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睢陽遠近聞名的地方和吃食,當然,價錢也是一等一的。


    淨懸語氣真誠:“四四,沒想到你背著我們吃這麽好的。”


    元四四不敢說話,猶豫地說:“也就那樣吧……”他都快吃膩了。


    元問渠轉了轉手腕的佛珠,說:“四四,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送孟瑤青什麽了嗎?”


    “我沒什麽能送他的,他不要。”元四四說。


    “這怎麽能行呢?”元問渠眼睛微微眯起來,裏麵含著笑意,“該送還是要送的。”


    “啊?”元四四猶豫地問,“那我該送他什麽東西?”


    元問渠說:“不知道,但就你說的這些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想完,元問渠困倦地掩袖打了個哈欠,眼尾都泛著淚花。


    元四四眼珠子轉了轉,晃晃元問渠:“元問渠,你見的東西多。你快告訴我我該送什麽給孟瑤青?”


    元問渠意味不明地看著元四四:“想知道?”


    元四四點頭:“嗯嗯!”


    元問渠:“給我去拿冰窖裏的荔枝,不準告訴小霜。”


    元四四:“……”


    淨懸:“方丈,你剛……不宜吃涼物唔”


    “秋老虎能熱死個人,吃點冰荔枝罷了。”元四四一把捂住淨懸的嘴:“好,就這一次啊!”


    元問渠笑吟吟:“當然。”


    


    另一邊,皇宮。


    啟正帝已經醒了,今日並未在紫宸殿上朝,而是將大臣全都傳到了禦書房商議。


    時重霜也在其中。


    皇帝還未說話,底下大臣便已經吵了起來。


    其中吵得最激烈的就是太子究竟是論罪還是追封。


    “太子與何生環如此親近,我不信宮宴何生環之事他一概不知!”


    “太子可是被何生環的人射殺的!別忘了,皇後娘娘是為救陛下而死,怎能不追封?”


    “何生環私通外敵,等同叛國!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太子殿下性情純善,治國通明,斷不會是其同夥!你難道是想喪皇室蒙羞嗎?”


    “臣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說得好聽,太子是否性情純善,有治國之才依臣看還有待考量。據臣所知,太子年少功課從不是自己完成的,治國之才不過是因為賢王在其背後助力罷了。”


    ……


    到最後眾大臣不歡而散也沒吵出來個什麽東西。


    皇帝態度不明,隻揮手讓人離開,誰也沒留下。


    時重霜離開禦書房後,從淨懸那裏拿了給元問渠泡藥浴的草藥之後,本打算直接迴吉祥居,誰知竟半路遇到了邱照運。


    “邱將軍。”時重霜抱拳行禮。


    “我當是誰,原來是重霜,正好我要去國公府,不妨一起走啊!”說著,還不待時重霜婉拒,邱照運便已經上了馬車。


    時重霜想了想,也是該去國公府一趟的,便對長盈說:“去國公府。”


    兩人同乘一輛馬車,時重霜對邱照運不熟悉,一切印象大多是來自母親給年少時的他說的一些女兒情意。


    大抵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一套,故而時重霜對邱照運其實是好奇大過警惕的。


    邱照運對時重霜同樣如此,經宮宴一遭,兩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完全看不出來年紀的隔閡,邱照運自己在旁說話,時重霜隻需要附和幾句也能聊得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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