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想去哪去哪。”


    戚月窺被打了一巴掌也不見半分傷心,相反一雙鳳眸如火般烤著元問渠,眼裏是勢在必得,他笑得燦爛:“謝陛下。”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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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o“做我的傀儡,任你擺布。”


    →古耽“那個白蓮似的和尚汙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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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問渠親啟


    自那日後,戚月窺便秘密去了穆城平亂。


    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兩人見的最後一麵。


    正月十五元宵節,京城外街市上早早掛滿了紅燈籠,從清早開始爆竹聲就沒有斷過,隻等天色暗下來,鬧花燈,舞魚龍。


    元問渠在摘星樓獨坐了一天,也聽了一天的熱鬧,打鐵花砰然作響,天空一瞬間被火樹銀花照亮,那架勢好似要把這些年的苦難全都驅散。


    一直到半夜,耳邊那些熱鬧哄笑的聲音才漸漸落了下去,元問渠猜測大概街上的人漸漸散去了。


    他也終於等到了一封遲來的信。


    問渠親啟。


    他還未成年便已經是皇帝了,是以也不可能有字,也沒有人給他取字。


    問渠是他的字,他自己取的,這個時候還隻有戚月窺一個人知道。


    也隻有戚月窺一個人敢叫。


    “近來安好?別後月餘,殊深馳係,久不通函,至以為念。昨夜廊下獨坐,見梅花又開,傲骨淩霜,心下微動,玉樹流光花含露,問渠風姿如是。……思念瘋長,隻願來年解戰袍,與君芙蓉帳裏度春宵。”


    看到後麵,元問渠控製不住將手裏的書信捏皺了,低聲咬牙切齒道:“大膽。”


    上次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對戚月窺放縱了一次,從此他便沒了分寸,隔三岔五便讓人送信來,還盡是放浪形骸之詞,實在是、實在是沒大沒小!


    元問渠卻沒有意識到,此時看著信的他滿眼都是柔軟,分明是高興的。


    將手上的信翻來覆去讀了五六七八遍後,才打開牆上的暗格,此時裏麵已經有了五六封這樣的信,清一色“問渠親啟”。


    元問渠將信重新封好後,提筆在右側寫上“正月十五元宵”幾個小字,吹幹上麵的墨跡後,才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卻在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自樓下響起,隨即小太監恐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陛下!不好了!”


    ……


    迴憶戛然而止。


    元問渠垂眸看著手上的玉佩,一時間有些沉默,摸著背麵雕的桃花,覺得還是那般難看。


    但那天大雪壓城,他孑然一身,獨自坐於摘星樓時,還是將它戴在了身上。和他一起離開人世間。


    時重霜無端覺得自先生看到這枚玉佩後,就不太高興,他猶豫道:“先生?”


    元問渠恍然迴神,這才注意到時重霜還在床邊跪著,緩聲讓他起來。


    時重霜卻搖了搖頭,說要向他請罪,不該瞞他。


    元問渠頓覺頭疼,頗有些心煩意亂。


    一場鏡花水月的露水情緣,他已經很多年不曾想起了,如今那人的東西竟又重新迴到他手裏。


    失落也好,後悔也罷,總歸已經過去了,他也從不是瞻前顧後的人。


    但如今想來,當初他之所以救下時重霜,怎麽不是因為那一句“星麾重霜露,落月窺壁裘”。


    戚月窺。


    每當元問渠看向時重霜那一雙鳳眸的時候,不經意間總會讓他想起來戚月窺似乎也是一雙這樣的鳳眸,兇狠偏執又含情脈脈。


    元問渠頓時心一梗,覺得自己真是昏頭了,剛剛竟一瞬間覺得兩人或許是有些關係的。


    心裏不禁暗暗搖頭,死後重生這事可遇不可求,怎麽可能還會紮堆出現。


    尤其是那個見鬼的係統444,自從他不搭理他之後,就慢慢也不說話了,也不知道他一直在自己腦子裏會幹什麽。


    思緒漸漸跑偏。


    好一會才正式迴到時重霜身上,元問渠依然沒想好到底該怎麽處理他。


    看著時重霜依然跪在他身前,一身衣服也是亂糟糟的,上麵還有褐紅色的血跡,再無害的眼神也平添了一分危險。


    時重霜眉目深邃,是典型的眉壓眼,周身頹唐有害的氣質如同剛出窩的狼崽子,渾身散發著疏離 、冷漠以及敵視。


    但每次對著他,卻又將這些統統收斂地幹幹淨淨,讓自己顯得無害。


    但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凝視慎重還是暴露了他。


    元問渠經曆過很多,見過太多人,這些還是看得出來的,輕歎一聲:“我留不住你,但如果以後……蓮花峰你永遠可以迴來。”


    如果以後……


    以後會怎麽樣?元問渠有所預感,北秦宮變,一將功成尚且萬骨枯,更遑論新皇即位。


    單是斬後妃、滅手足的手段,就可見這位新登基的皇帝心性可見一般,連一絲餘地都沒留,無論是膽識、魄力還是手段、權利,絕不是現在的時重霜可以對付的。


    時重霜這條路,很難,也很危險,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給他留一條後路。


    一條活路。


    時重霜聽懂了,也明白元問渠的心思,到底沒有說什麽。


    元問渠也不再對他盤問更多,便帶著他下了塔,準備和元四四會和後,便迴蓮花峰了。


    一樓依舊是那些堆得滿滿的佛藏經卷,元問渠沒有多看,就想打開門走了。


    卻不想時重霜在後麵扯住他的袖子說:“先生,我等下再出去吧,來的時候……有些匆亂,我和你一起出去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誤會。”


    元問渠有些猶豫:“咱們待會就迴蓮花峰了,不要太晚。”


    “沒事先生,我已經記得來時的路了,可以自己迴山上。”


    元問渠摸摸下巴略微考慮了一下,點點頭說行,就讓他先在這裏待幾個時辰,晌午這裏沒人值守,就可以出去了。


    並讓他直接從塔後麵繞迴蓮花峰就好。


    最後元問渠摸摸時重霜的頭,笑得溫柔說:“我們在家等你。”


    時重霜聽到“在家等你”後,唇抿了抿,眼中湧動著複雜情緒,一時間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隻乖乖點頭嗯了一聲說好。


    等元問渠出來的時候,元四四已經在外麵等著了,熬了一宿,元四四聳拉著眼皮半靠在樹邊,懷裏還窩著個小淨懸,張著嘴唿唿大睡。


    元問渠啞然失笑,上前拍拍元四四的肩膀:“四四,醒醒。”


    元四四猛的一個機靈,看到元問渠麵色紅潤,精神比來時都好的樣子驚訝地問:“我去,迴光返照啊。”


    元問渠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咒我呢,走了。”


    “哎等一下,昨天夜裏有人進去了,你怎麽弄的?”元四四問道。


    “弄死了。”元問渠不甚在意地說。


    “哦……嗯!?”元四四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麽,“你把屍體扔裏麵可怎麽行,會臭的!”


    元問渠嘴一抽:“從窗戶那裏扔出去了。”


    “哦……這還差不多。”


    第12章 您不該是隱世的仙人


    臨走前,元問渠去見了淨空住持。


    這個時候住持正在法堂裏誦經,周圍香火彌漫,金身大佛滿目慈悲。


    元問渠上前跪在蒲團上,默默上了一炷香:“住持,信我已經燒了,你也不必再勸,四國祭從前如何辦,今後還是如何辦,不要讓人去蓮花峰,我不想被打擾,也不樂意參和這些事情。”


    淨空住持停下不再誦經,手上轉動幾個佛珠,輕歎一口氣:“寒食寺獨立上百年,一心不問世事,卻總避免不了牽扯上四國的紛爭,躲不過啊。”


    元問渠看向主持,麵上輕鬆,似乎並沒有將住持的話放在心上:“躲不過也這樣過了幾百年了。”


    “以後總會出現一個人,他會將四國的紛爭平息,以鐵血手腕踏平不公,以仁愛對待百姓,讓流離失所的人重迴故地。”


    淨空住持看向遠方的山巒,正是蓮花峰的方向:“那您怎知,這個人不會是您呢?”


    聽到這話,元問渠眼中沒有什麽波動,他抬頭看向慈目低垂的金佛,自嘲一笑:“可以是任何人,但一定不會是我。”


    “先師臨終前曾預言,蓮花峰會出現一個人,他會是寒食寺的方丈,卻不會成為一個得道高僧,他的道在山下,在百萬飽受苦難的百姓中,方丈,您不該是隱世的仙人。”


    “那我就是一個逃離世間的俗人。”


    ……


    這場談話到底無疾而終,出來時元問渠麵上已經不見半分鬱色,笑眯眯地向在山門下等待的元四四揮手。


    他們走的是小路,特意避開了常有僧人打掃的山路,畢竟元問渠這一頭白發,到底還是太過惹眼了些,雖然有帷帽暫且遮住些,但到底不便常現於人前。


    因此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太陽西沉才勉強迴到在天黑之前趕迴。


    卻不想,還沒進門,就遠遠地聽到一陣哭泣聲。


    元四四頓時嚇了一個機靈,打開係統定位搜索是什麽人偷偷摸摸在這裏哭。


    然而不知怎麽的,自從他變成人之後,這係統的功能就時靈時不靈的,搜索了一圈,愣是沒查到是誰在哭。


    元問渠見元四四眼神直愣愣地,還以為把這孩子嚇傻了,頓了頓,還是上前去看看。


    待看到門前角落蹲著的一個小人影時,元問渠將眼前的白紗翻在帷帽上,定睛一看:“小淨懸?”


    “嗚嗚嗚……”小淨懸抽抽噎噎地用袖子擦眼睛,聽到元問渠的聲音後,才感抬起頭來,趕忙起身就要跑過去抱住元問渠。


    卻不想,爬了一天的山路,小淨懸的腳早就磨破了,還沒跑到元問渠身邊,腳一下發軟,就要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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