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隻是個教書先生而已啊》


    作者:炸毛的紅眼兔


    簡介:


    【仙氣飄飄/白發美人受*裝乖/壞心思很多的攻】


    元問渠當皇帝兢兢業業二十年,成了青史留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大梁皇帝。


    除了後來殺人多了點、是個斷袖之外。


    算個明君。


    還是個格外仙氣飄飄、風流俊美的明君。


    死後百年,他複活成一頭白毛的假和尚,沒有猶豫,他決定在山裏隱居養老到死。


    直到有一天,他撿到一個半死不活的少年並收留他。


    一顆古井無波的心突然躁動起來。


    


    《後梁皇帝語錄》:


    我有一個仙女般的老師,


    不過我喜歡喊他先生。


    我很會裝乖,但他總是拒絕我。


    後來我決定不乖,他卻偷偷親我。


    嗯?


    *


    又是把脈的一天,元問渠帶著一身痕跡出來,一眾人緊張兮兮。


    元問渠無奈:“哪有這麽緊張。”


    係統不屑並且嘲諷:“有本事去年別在榻上暈過去。”


    元問渠:“……”


    


    注:


    元問渠vs時重霜(戚月窺)


    有係統(會變人),但廢柴。


    白毛病弱受、升官藏嬌當皇帝、he、1v1、劇情、應該算年下


    第1章 大雪


    嘉元十三年,冬,大雪。


    始皇駕崩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四國,舉國悲慟。


    元問渠迎著獵獵寒風站在摘星樓頂,眼前偌大的皇城被掩在風雪裏,天色隱約可見遠處的紅牆綠瓦。


    他低眉唿出一口寒氣,將厚重的深色大氅解下,露出裏麵單薄的紅衣,一頭烏發鬆鬆地用發帶纏著,身形纖瘦,如果不是眉眼不時流露的暗光,乍一看不禁讓人想到江南流連畫舫的公子,而不是殺伐果斷威震天下的大梁皇帝。


    喪鍾響了。


    一聲接著一聲穿過濃重的陰霾悶悶地蕩在人心上。


    是為他這位還沒死的大梁皇帝敲的。


    身後一身白色孝服的太監顫抖著跪下,他手中還捧著一個檀木小案,上麵放著一杯盛滿清酒的白玉樽,此時高高舉過頭頂,惶恐道:“陛下……”


    元問渠不用看都知道酒杯裏裝了什麽。


    他漫不經心地想,自己當皇帝兢兢業業二十年,殺奸臣、通商路、平四國,勉勉強強給百姓一個安穩日子,做得應該也算是非常可以的了。


    且似乎隨著最後一個親人的離世,他在這世上算是一個牽掛也沒有了。


    大雪飄飛,夾雜著凜冽的寒風瑟瑟吹來,元問渠肩頭已經落了雪,這裏四麵都沒有設欄杆,再往前一步就是跌下萬丈高台粉身碎骨。


    元問渠麵無表情,站得穩穩當當。


    身後有人緩步來了,把太監手裏的案幾接過放在一旁石桌上,揮揮手讓其退下,隨後淡淡道:“三萬下喪鍾,四國皆喪,老師可以走好了。”


    元問渠好似沒有聽到般,一雙桃花眼空茫茫看向遠處,良久才道:“朕教你權術,教你如何做一個皇帝,如今,你也算是勉強合格了。”


    似乎是對他話中的“勉強”感到不滿,那人道:“我自然會做得比老師更好。”


    元問渠這時才終於轉身,仔細瞧著這位大梁新皇,輕笑:“你可知,當初朕為什麽在一群世子裏把你挑出來?”


    新皇皺了皺眉:“為何?”


    “自然是因為你的野心。你作為庶出,小小年紀就把原本的世子拉下馬,確實有本事。”


    元問渠踱步走近,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可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朕不小心看花了眼,誤將你這塊敗絮看作金玉,人生之憾啊。”


    “你!”


    元問渠從頭到尾語氣都還算平和,反倒是新皇已經被他三言兩語亂了方寸。


    新皇桀然一笑,出口嘲諷:“我是敗絮,那老師又好到哪裏去?朝中被你濫殺的臣子,軍中你隨意處置的士兵,百姓對你的畏懼……大梁不需要你這樣的暴君!”


    “你真以為憑你就能守住大梁?天真!”元問渠才不管這位新皇如何控訴嘲諷,自顧自說,“以為讓我死了就能安生做你的皇帝?想取而代之的多了去了,看外麵那些豺狼虎豹不吃了你!”


    新皇嗤笑:“老師,您是否也太小瞧了我,現在朝中肱骨大臣哪個不是我的人?”


    “那你倒是看看現在其他三國哪個不在暗流湧動,權力更迭?不要把眼光都放在朝中,有野心的國家可不會永遠都甘心跪在別人腳下。”


    元問渠依舊像從前那般居高臨下地訓斥他。


    新皇恨極了他這幅樣子,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控製不住地聽從。


    新皇動搖了,他今年不過弱冠,內心仍對自己的老師感到畏懼,更何況眼前這一位是將四國都平定的開國皇帝。


    新皇內心微微慌亂,麵色更加發沉:“老師向來能說會辯。”


    元問渠輕哼,歪著頭意味不明地說:“真以為沒人看出來你的計謀,你想利用招魂那等邪毒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誰又知道黃雀後麵還有沒有什麽東西?”


    “你什麽意思?招魂現在已經被清剿了!”聽到招魂,新皇連忙追問。


    然而這個時候元問渠卻不想再說,還沒等新皇反應過來,便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裏的毒很烈,幾乎剛喝下,元問渠就吐出一口鮮血來,頹然倒下。


    新皇愕然看向他,一時間愣在原地,良久才迴神:“老師……”


    “這不正遂了你的願,以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白玉酒杯滾落在地,鮮血滴在元問渠紅衣上,漬印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烈酒入喉,肝腸寸斷,元問渠感覺內裏火一般燒起來,眼前漸漸蒙上一層紗讓人思緒發懵。


    他一頭烏發散開來,嘴唇殷紅,鮮血不斷從嘴裏湧出,襯得人更加蒼白。


    雪下的愈發大了,一小片雪花被吹進來落在元問渠的臉上,涼意讓他微微清醒。


    恍惚間看到自己荒草一般飄搖又無趣的一生。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看到新皇還沒有走,元問渠想起來什麽般輕輕說:“走吧,守住大梁二十年……”


    元問渠已經沒有力氣去說一句完整的話,也並不期待新皇對他最後的囑托的答複,說完便闔上了雙眼安然長眠。


    新皇渾渾噩噩從摘星樓上下來,宮女太監們已經在雪地裏跪了許久,顫抖著將身體俯得更低。


    不知在雪地裏站了多久,年輕的皇帝倏地跪下對著摘星樓一拜,最後看了一眼摘星樓頂,轉身離開:“燒了吧。”


    一場大火轟轟烈烈地在這場大雪裏燃燒。


    被無數詩人讚頌過的摘星樓也轟然倒塌,成為一片廢墟。


    “滴”


    “檢測到宿主身體損壞。”


    “滴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身體複製中,請等待。”


    ……


    史冊有言:


    梁帝元楨,千古一帝也。年少即位,弱冠掌權,削藩奪爵,殺奸臣,開商路,平四國,封天下英才,欲以並天下。大業未成,天下疫,暴政始開。


    軍中動亂,上斬首三萬,天怒人怨。同年,蝗災自東方來,遮天蔽日,民不聊生……嘉元十三年,梁帝薨世,傳位於世子二世。


    梁二世守國業五年,終不成……天下亂。


    兩百年後。


    慶安五年,啟正帝登基已經複國號為梁六年之久。


    沒有百姓盼望的安定,窮苦潦倒、沉重的賦役依然壓得百姓喘不過氣來。


    歲暮百草零,疾風高岡裂。


    經年的戰亂逐漸平息,四國迎來了來之不易的和平,長寧城漸漸歌舞升平,一片欣欣向榮之氣。


    夢裏斷斷續續的話如在耳側,好的壞的,一刻不停講了許多年,終於在最後一個“亂”字上停了下來。


    黑暗中,一個皮膚如雪如玉般身著紅衣的白發男子靜靜沉睡,他五官精致如琢如磨,淺淡的唇色透著點點的紅,鴉羽似的長睫輕闔。


    他周身散發著淺淡的盈盈白光,且來自四麵八方的微弱光芒一點點朝他匯聚過來,讓他幾近透明的身體漸漸顯現出實體。


    忽然,白發男子的眉心微動,幾乎一瞬間便光芒萬丈,黑暗不複存在。


    繁華靡麗,過眼皆空,百年來,總成一夢。


    元問渠霎然睜開眼睛,一陣心悸後,入目便是一席素色的紗帳。


    微風拂過,床邊掛著的銅鈴輕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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