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奔波兩天兩夜的君離將生盈草帶了迴來,將生盈草交給白若溪後,連忙帶著上官螢去傲來風的住處。


    君離見他安靜的躺在床上,氣色比昨日差了些,因為缺水皺縮,整個人就像快要曬幹的豆腐皮,幹巴巴的。


    之前好好的一個精神奕奕、生機勃勃的人,變成這樣,她心裏挺難受的。


    “君離,你迴來了。”陳一珂一直在傲來風身旁守著,食不好,睡不好,整個人憔悴許多,她什麽也不用問,便知道君離已經將藥尋來了。


    “嗯嗯,剛迴來呢。”君離碰了碰上官螢的手臂。


    “陳姑…公子我是上官螢,解毒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吧。”上官螢差點說漏了嘴。


    “謝謝上官姑娘了。”陳一珂的心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便想離開。“我去看看藥熬得怎麽樣了。”


    “你去休息吧,藥,白大夫看著呢。”君離怕她不去,催促著“快去快去。”


    陳一珂點點頭,望著君離的神色就像是幹涸的魚見到了水。


    “怎麽了。”君離覺著陳一珂有什麽話想對她說。


    “沒事兒”陳一珂心裏想著她都離家許久了,也沒聽見有什麽人在找他們,自己是不是讓爹太生氣了。


    上官螢插不上話,自己安安靜靜地坐著,吃著果子。


    “我跟你交代的,可千萬別說漏嘴了。”君離捏捏上官螢的臉蛋,別說,捏著挺舒服的。


    “君離姐姐,我把門鎖好了。”上官螢繼續啃著剩下的一半果子。


    時間悄然劃過,君離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正沿著優美的弧線滴在衣領上,傲來風內力不深厚,所以她不會冒然使用十二拳,隻能以柔和的方式――施針。


    門外傳來敲門聲,上官螢趕緊打開一條門縫,擠出個腦袋向外瞧,她可不能放人進去。


    “原來是白大夫呀。”上官螢死死抓著門,生怕他會闖進去。


    “藥熬好了,順路就給送過來。”上官螢才注意到白若溪手中的藥碗。


    她把左腳抵在門上,空出右手接過藥碗,一股藥味飄進她的鼻腔,藥竟然是香的。


    “解毒得抓緊時間,我就不打擾了。”白若溪透過門縫打量了幾眼,大白天搞得神神秘秘的,是在做什麽?


    上官螢擋住白若溪的視線:“我這就解毒去,白大夫慢走哈。”


    上官螢趕緊把門鎖上,早知道她就應該早點去拿藥的,吃個果子,壓壓驚吧。


    “君離姐姐,他現在已經有意識了。”上官螢在一旁拿著抹布隨時給君離擦汗,以免汗水滲進眼睛裏,瞧著傲來風逐漸恢複氣色,心裏稍微安下心。


    待君離為傲來風解了蠱毒,藥也剛好可以入口。


    君離定了定身形,氣息些許微亂:“把藥喂他喝下。”


    上官螢將藥端來,濃鬱的香氣向上官螢的鼻子上襲來“怎麽更香了?。”上官螢深吸一大口,從來還沒有遇到過有藥香味的,多聞上幾次。


    “你想吃?”


    上官螢憨笑,被君離姐姐說穿心思,多不好意思呀。


    她將藥喂傲來風喝下,君離繼續為傲來風調息,


    上官螢佇立原地,她可從未見著君離姐姐為人解蠱毒如此盡心盡力的,這家夥要是敢欺負君離姐姐,她一定會要他好看。


    “君離姐姐,我是不是可以跟著你了。”上官螢別提多開心了,跟著君離姐姐可好了,有吃有喝還有玩。


    君離手撐著腦袋,坐在桌旁:“現在可不行。”


    “也就是說以後可以,以後又是多久?”上官螢對以後是滿懷期待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君離拿出一張宣紙,撕下一小部分,將些滿字的紙裝進可容納它的袖珍竹筒交給上官螢,並說道:“帶迴去交給端姨之後,等你迴來我就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上官螢開懷大笑,她一定圓滿完成任務。君離伸伸懶腰,去了荷花亭小憩一會兒。客棧房間內,燭火通融,一個身穿象牙白的男子,臉色蒼白,卻依然擋不住淩冽的氣勢,他捂住小腹,迴想起前日梁府救他的那個人,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可能救他的人還真沒有,這真是意外呀,嘴角一抹淺笑。


    北宮翎為自己斟上一杯茶,漫不經心的說道:“都處理好了?”


    夜一將從梁府發現的粉塵珠呈給北宮翎,沒有一絲隱瞞“主子,事情都處理好了,青芳絛已經讓夜喬帶迴京城,另外屬下在梁府發清點東西的時候,發現了此物。”


    北宮翎接過粉塵珠,一個拳頭足以容下它,在生盈草放置的盒子裏,染上了一股濃鬱的香氣,久而不散。以粉塵珠換取一棵生盈草,很顯然是一莊虧本的買賣呀。


    北宮翎抿了口茶:“在梁府可曾遇到過什麽可疑的人。”


    “屬下辦事不利,不曾發現。”夜一很是懊惱要是自己早早發現,也不至於現在讓主子找不到救命之人。


    “不必自責,去查一下粉塵珠都出自於哪些人之手。”


    “屬下這就去。”


    在這天下能擁有粉塵珠的,家勢肯定不低,看那人的樣子,該是個男子,於他有恩的人,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把人找出來。傲來風睜開雙眼隻覺著光非常刺眼,抬手將光擋住一部分,慢慢睜開,有個人影在他眼前晃,恍惚間看見了朱羅那張令他矛盾的臉,下意識動起手來。


    “看來恢複得很不錯嘛。”白若溪控製住住傲來風向他揮來的手,他想著傲來風估摸著快醒了,便過來給他探探脈。


    傲來風收手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不必緊張,這裏是知縣府,我是白若溪,來瞧瞧你恢複的怎麽樣了。”


    “這麽說是你救了我?”傲來風看清楚來的人的模樣,隻要不是朱羅就好,他真是夠倒黴的,被朱羅給抓去。


    白若溪搖搖頭,傲來風再不能從他口中知道什麽,無趣的又躺了迴去。


    左翻右翻不得入睡,一陣陣的香氣勾起了他的饞蟲,是啊,他這幾日沒吃飯,一點力氣也沒有,翻將起來,得去找些東西填肚子。


    陳一珂端著香氣飄飄的飯菜:“來風,快來吃點東西。”剛才白大夫告訴她傲來風已經醒來了,想著去給傲來風做些吃的,雖然她會的也不多。


    “姐,能再見到你真好。”傲來風經曆過這次生死,更加明白了好好對待身邊為了他好的人,他在心底決定迴去後,一定要保護好那個家。


    “說什麽啥話呢。”陳一珂戳戳傲來風的腦袋,他笑嗬嗬的躲開。


    刑部是涼堤的重要之地,裏麵看管著嚴重罪行的重犯,為了保障涼堤百姓的安,此地的防護馬虎不得,必定重兵把守一隻蒼蠅也不能飛進去。


    牢獄裏的空氣陰冷刺骨,暗暗的燭火使牢獄的陰森氣息更甚,君離所過之處皆是哀聲遍地。


    肖探極少來刑部,大都交給白縣丞在管,他樂得清閑,之後幹脆將刑部的事一並交於白縣丞了。


    “小離子,要不我們先迴去吧,人醒了我再通知你?”他想著等朱羅醒了,所有的事情便會有個結果。


    “我有辦法讓他醒。”君離的食指輕扣大牢的石柱,傷腦筋,自己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雖說自己不精通醫術,但是沒有什麽是一根針解決不了的。


    一針下去,昏睡的朱羅醒來,可這情況有些不對呀!


    “這是個什麽情況。”肖探上前來瞧,用劍柄戳戳朱羅,朱羅本來一臉呆滯的神情發生了變化,口中嚷嚷著“不要打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噌”的一聲,朱羅縮在暗暗的牆角裏,不敢亂動。


    “額,似乎事情有點糟糕。”君離聳聳肩,她還真不清楚朱羅為什麽會變成如此,看來紅衣男並不簡單。


    “走吧,待會兒我讓白若溪來看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地方待下去,除了有必須來這兒的理由,要不然他肯定希望能躺在他舒服的睡椅上。


    夜裏涼意襲來,倒是讓喝了不少酒的君離清醒許多,她心情挺好,傲來風已經無礙,雖說沒能尋到爹爹的遺物,但想必東西暫時是安的,稍稍能讓人安心。


    荷花亭中緩緩走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踩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君離眼前。


    女子笑盈盈的喚了聲“君離。”


    “你…”著實讓君離驚訝,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穿迴女裝了。


    “陳珂呀。”換迴女裝的陳一珂輕鬆自在多了。


    “我知道呀。”君離給陳一珂滿上一杯,以為穿女裝我就認不出你了?


    陳一珂接過杯子,很是驚訝“原來你是知道的呀。”


    “我……”喝著酒的君離看著陳一珂一時詞窮,和她想的是一個意思嗎?


    陳一珂嘴一杯酒一飲暢盡,在自己滿上,她得趁這個好機會多喝幾杯。


    “也對,我女扮男裝如此拙劣,你知道也不奇怪。”陳一珂望著君離淺淺的笑笑。


    “君離,我心裏甚是煩悶。”陳一珂撐著腦袋,眼神中帶著欲言又止。


    “心裏煩悶?說來聽聽,或許能給你些意見。”對於陳一珂煩悶的事,君離也猜出個七八分,嘴角上揚。


    “長話短說吧,我娘去世的早,家裏二夫人掌事,還要給我安排親事。我逃出來怕被我爹派來的人來抓我迴去,索性男扮女裝,可是這麽久了也沒聽見有人來抓我的。”陳一珂趴在桌子上,她真的是不知道她該不該迴去,迴去吧,會被二夫人安排親事。


    不迴去也不行,她害得來風出了事,這次是安了,可萬一有下次呢,還能有這次這麽幸運?


    “你必須迴去。”君離堅定的給了陳一珂答案,把酒杯放下,認真給陳一珂分析著:“聽你說的,你和那位二夫人關係不好,還有你出來這麽久了也沒人來尋,這說明什麽?”


    “她不想讓我迴去。”趴在桌上的陳一珂恍然醒悟,熱血沸騰,真是可惡。


    “我猜你這次迴去怕是不易。”君離對那二夫人有些耳聞,而且她的手上還有那位夫人的罪行呢,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是了,二夫人恨不得她迴不去呢,她當時是怎麽想的,怪不得走得如此順利,原來……


    “再不容易我也要迴去。”自己一定得守住將軍府的一切,不能讓她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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