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塵微微一愣,打量了穿著華貴的姬愈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對方是如何一眼認出他來的。¥f,


    這時,一個應該是將軍身份的披甲男子冷厲出聲,道:“大膽宋玉塵,在二皇子麵前還不下跪行禮。”


    宋玉塵登時眼眸一凝。


    那披甲男子被宋玉塵瞥了一眼,登時心中一凜,甚至臉色都微微變的蒼白了。


    好在宋玉塵隻是隨意瞥了他一眼而已,就將目光移開了。


    披甲男子心裏打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方才竟然會生出那樣無端的畏懼感覺。


    姬愈擺了擺手,輕輕瞪了一眼前者,說道:“這些繁文縟節在別人那裏也就算了,宋公子是我朝的有才之士,自然要區別對待,又怎能一概而論呢?”


    姬愈又轉而對宋玉塵笑著說道:“方才那人是個莽夫,還請宋公子你不要跟他這種人一般計較才好。”


    宋玉塵隨口應付了一下。


    別說,在得知對方就是當朝二皇子之後,宋玉塵又仔細審視了一下,發現此人與之前在匡廬山見到的六皇子姬開誠這廝,眉目間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相較那個盡顯慵懶和隨意的姬開誠,眼前的這位,就要顯得莊重多了,自然也就更具皇家龍子的氣派。


    衛耿有模有樣的給二皇子行一禮,但安承武那廝,就顯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了,隻是做樣子的微微躬身,甚至連“參見二皇子殿下”這樣的話都沒有說半句。


    對此,姬愈倒是看起來顯得一點都不在意。


    姬愈最後還是將目光移到了馬車的上麵。


    隻不過馬車裏的人“裝瘋扮傻”,既不出來,也不吭聲。


    姬愈嘴角微微苦笑。


    耽擱了一會兒,姬愈在留下部分金甲騎兵負責處理善後之事之後,便以主人翁的姿態,將荊南王府的一幹人等,以及宋玉塵,迎接進了鹹陽城。


    而一路之上,對於王府遇襲之事,雙方都格外默契,都是隻字不提。


    隻不過雙方就此事的心中所想,注定不會太默契。


    宋玉塵騎著一匹高頭墨馬,與安承武走在了一行人的最後頭。向來心高氣傲如後者,明明很想詢問宋玉塵,問他到底是如何在短短數月時間內成為太素高手的,但卻偏偏難以啟齒。隻是閑扯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而對於安承武的心思,宋玉塵一眼就能看出,但他也不說破,隻是當做不知曉。


    宋玉塵所乘的馬匹是衛耿主動讓出來的,而因為安承武的甩手,衛耿這位荊南大將,不得已做起了駕車的苦差。


    值得一提的是,在衛耿主動讓出馬匹給宋玉塵之前,馬車裏頭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懷弱雨,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竟然詢問宋玉塵可要坐到馬車裏來。


    撇開她是二皇子未來的皇子妃不說,就她自己本身的郡主身份,就很是敏感,然而這個妮子卻“邀請”宋玉塵進她的馬車,這不是明擺著給宋玉塵拉仇恨嘛。


    果然,懷弱雨此話一出,許多人的眼睛都不動聲色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不乏有滿藏殺機的。


    甚至,因為懷弱雨的這句話,姬愈對宋玉塵的態度隱然發生了轉變。


    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護駕的金甲騎兵領命停駐,姬愈隻帶著隨從襲高邑,便與荊南王府的十餘人,低調進到了城中。


    此次懷弱雨受邀進京,並沒有將她的住所安排在皇城之內,而是給精心挑選了一座山水莊園。


    山莊位置極佳,位於皇城和鹹陽最繁華的街心之間,周邊其餘山莊裏住著的,無一不是權貴人士,當然,也有一些是被朝廷贈予了宅子的文人大家。


    才進城,正走在通往山莊方向的街道上,一個靈氣十足的妙齡少女忽然竄到了街道中央,將一眾人的去路攔住。


    “紀愈,你個大騙子。”妙齡少女當街開罵,“在家裏的時候,你明明答應了,說我可以跟在你的身邊,但你卻出城也不讓我跟著去,現在迴來,也沒來之前約定的地方找我,哼,之前出城的時候不帶上我也就算了,可這會兒都迴去了,你居然也不來找我,說,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記了,或者說這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明妙齡少女身份的王府眾人,當時就傻眼了。無不替這個氣質出眾,姿色絕佳的妙齡少女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她肆無忌憚罵的那個人,可是當朝最有望入主東宮的二皇子殿下啊。


    宋玉塵倒是第一時間就似乎猜到了什麽,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那位妙齡少女。


    堂堂二皇子殿下,此刻被罵的灰頭土臉,卻隻能訕訕發笑,然後賠禮道歉道:“真不是故意的,忘了,二哥最近腦子不大好使,一不小心就給忘了。”


    二哥?!


    這一下,先前在城外便知道了姬愈身份的王府眾人,登時恍然。


    姬明鳳似有所覺,猛然轉過目光,正好發現宋玉塵在打量著她。


    “喂,穿青衣的,你看什麽看,誰叫你看我了?”本來心裏就不怎麽高興的姬明鳳,沒好氣的說道。


    宋玉塵樂了,高坐馬上,做出了一個雙手插袖的傲慢動作,同時笑著說道:“誰說我看你了,可有證據?我還說你在看我呢,不然你何以說我在看你?”


    與兄弟姐妹吵嘴從來都不曾輸過的姬明鳳,此刻卻是不知道該用什麽反駁才好。


    “你...你強詞奪理。”姬明鳳隱然被惹急了。


    宋玉塵得理不饒人,繼而說道:“實話與你說了吧,我當真沒有看你。隻不過街上忽然竄出一隻會講話的花貓,一時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而已。”


    聽到前者拐著彎說她是花貓,姬明鳳就要發怒,但很快,她就似乎想到了什麽。


    她把眼睛看向二哥姬愈,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姬明鳳當時臉就“唰”的紅了起來,趕忙把身子背過眾人去,然後直接就是拿袖子擦拭嘴巴附近。


    因為不被允許一起出城,所以姬明鳳就在城裏頭買了許多好吃的,其中有一樣是沾醬小吃,結果吃的時候不小心抹到了臉上,卻尤不自知。


    因為頭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出醜,姬明鳳有些惱羞成怒,轉過來後脫口而出道:“你個混蛋竟然敢罵我是花貓,我要叫我爹滅你九族。”


    姬明鳳並沒有壓低聲音,又在人流如織的街上,許多人都聽到了她的話,紛紛投來驚駭目光。


    “滅九族”這樣的字眼可不是家長裏短的閑話,亂講的話是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甚至,就連包括衛耿和安承武在內的王府隨從,聽到姬明鳳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大為震驚。盡管他們已經知道了後者的身份。


    唯獨當事人宋玉塵仍舊雙手插袖,臉上笑意清淡,大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明鳳不得無禮。”姬愈打了個圓場,說道:“你麵前的這位乃是晉陽宋家的宋玉塵宋公子。”


    “晉陽宋家的宋玉塵?”姬明鳳顯然不買賬,冷嘲熱諷道:“哦,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宋大才子啊,真是久仰大名。可是我怎麽聽說你曾離家出走,跑到了江陵府棲鳳樓的鳳凰閣,死皮賴臉的在趙清影姐姐那裏蹭吃蹭喝了好久,難道這便是才子風範?”


    趙清影姐姐?


    宋玉塵聽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心說這蠻狠丫頭怎麽如此稱唿趙清影,倒像是相識,或者至少相見過一般。


    “難道說趙清影離開晉陽來到鹹陽後,也曾遇到過這個蠻狠少女?”


    宋玉塵殊不知,就在他進城前不久,姬明鳳才與趙清影在街上相遇,而且趙清影當時還險些被龍虎山的孿生道士給捉拿了去。


    宋玉塵還沒開口迴應姬明鳳,馬車裏頭卻傳出了聲音。


    “當街攔路,還如此大聲的說教他人,難道這便是...女子風範?”


    懷弱雨本來是想說“難道這便是公主風範?”,但畢竟是街上,人多眼雜,話到嘴邊,又臨時改了個口。


    聞言,衛耿當時就心中就輕歎一聲。


    這樣的話在場的誰來說都還好,唯獨郡主說這話不合適,尤其是當著未來夫君二皇子的麵。


    別以為隻有女子有妒忌之心,男子同樣也有。


    雖說“姬懷”兩家之事,還沒有一錘定音,但也差不離了。但懷弱雨卻如此在意另外一個男子,如此一來,二皇子就不可能不介懷了。


    聽到有人這麽直接的指責她,姬明鳳當時也是微微愕然,她本想以嚴詞迴擊,但卻忽然意識到,馬車裏頭的乃是自己未來的二嫂嫂,於是又給忍了下來。


    隻不過,如此一來,原本十分的期待和好感,無疑就打了個折扣,此刻最多還剩下個六七分。


    雖然不能罵自己的嫂嫂,但那個什麽狗屁宋家才子就無關緊要了。


    一旁的姬愈估計是猜到了姬明鳳的心思,早在她又“出言不遜”之前,用眼神警示了她。


    姬明鳳老大不願,卻也隻能狠狠的瞪了姓宋的那個家夥一眼。


    然而那混蛋居然趁著別人沒注意到他,一臉賤笑的,偷偷用手在臉上比劃,做出一個大花貓的樣子。


    姬明鳳怒目相向,恨不得活活咬死那個家夥。


    然而就連姬明鳳自己也沒有想到,今日這位青衣男子的“花貓挑逗”,不時便會在她的心中出現,抹不掉,忘不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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