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宮彌山上下談宮彌色變。


    那日魔派一隻狐狸精因躲在竹林修煉*,不知宮彌怎樣知道,站在竹林小路,用極其陰冷的聲音說道:"用本宮主教你麽,自己讀實在太慢。"


    狐狸精嚇得跪地饒命。若是在平日裏,這種事情宮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弟子們實在太過分,頂多讓各自師父領迴去嚴加管教。


    現在的宮彌,大手一揮,狐狸精當場斃命,屍體也被隨即風化。


    嚇得竹妖們大氣不敢喘,風吹過都極力保持身姿,生怕搖擺的姿勢不對,也被焚屍。


    昨日矮熊精因晚起一刻打掃庭院,被宮彌發現,令人將矮熊精綁在石柱上鞭笞。


    現在宮彌山上下,秘密流傳著一個版本。


    宮彌山夜幕降臨,會有一個身形削瘦之人,站在送仙台上,俯瞰眾生,觀察宮彌山大大小小角落。不管你在山中走路也好,練習也好,總感覺背後有人在監視。


    楊木木聽見這個流傳的謠言的時候,撇嘴不屑。這些人都很閑,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滿城皆知,再加上自己的杜撰,就成了繪聲繪色的故事。


    現在梓染是日夜不離楊木木,既然他知道有人想害他們,自然會想盡辦法陷害,現在當務之急就是保護楊木木安全。


    楊木木拎了點自製的米羹去看望矮熊精,梓染在後邊不進不遠的跟著,小黑也樂得一直跟在梓染腳邊。


    矮熊精住在廚房旁低矮的小草屋裏,門前擺著個巨大的石磨。因他資質很低,學法術無望,仟弋便派他在宮彌山上打掃整個山頭。


    世間很少有收留他們這樣成精動物,身無法術的動物一旦下山,免不了遭獵戶捕殺。黑熊精也不貪心,隻要有地方吃住就很知足。


    楊木木進來的時候矮熊精正躺在床上,雙眼緊逼眉頭微蹙,長滿絨毛的兩爪上沾滿血漬。傷口好似被人處理過,翻飛的肉都被縫合過了。


    "矮熊精。"楊木木雙眼含淚,輕聲唿喚。


    這個和自己身高一樣的妖怪,恐怕是宮彌山最善良之人,每天天不亮便打掃整個山頭,半夜三更還要繞整個結界檢查一周,從來不亂傳謠言,若是聽見別人說楊木木壞話還會一口結巴的替她辯解。


    矮熊精似乎陷入深度睡眠中,疼痛和疲倦使他看起來蒼老許多,耳邊長出很多白毛來。


    楊木木將手輕輕搭在矮熊精身上,內力源源不斷輸入它體內,這樣可以使他舒服一些,疼痛那麽明顯。


    梓染和楊木木離開草屋,一路相顧無言。


    宮彌一襲紅袍,唇紅似血,麵無表情從他們上空飛身而過。


    楊木木鼻子一皺,看一眼這貌美妖豔的男子,心裏五味雜陳。


    梓染摟住楊木木肩膀,溫柔似水,遣綣深情。


    兩人扭頭往山下方向走。


    宮彌站在泗秋宮殿頂俯瞰兩人,身體不知什麽地方撕扯的疼痛。


    楊木木再次與耽螄僵持不下,梓染將楊木木護在身後。小黑搶在兩人前麵衝耽螄吼叫。


    "師父吩咐,不允許你們下山。"耽螄一口喑啞嗓音,聽不出一絲感情。


    梓染輕蹙峨眉,眯眼看腹中發音的耽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言仍。


    馬上傳音給言仍,讓他火速趕來。


    "耽螄,我們今天這個山是非下不可。"


    楊木木聲音附上冰霜,似乎把對宮彌的怨恨撒泄在這守門獸身上。


    耽螄無臉麵皮扭曲撕裂,看的木木胃裏一陣翻騰。


    梓染設置結界,摟住木木,耐心等待言仍到來。


    果然不負眾望,一道白光禦風而來,纖塵不染孑然而立,一臉柔和的微笑站在耽螄麵前。


    耽螄一見言仍笑靨如花便潰不成軍,打開結界,側身而立。


    梓染眉眼含笑,峨眉黛色,茭白牙齒衝言仍一笑,拉著楊木木抱著小黑閃身而出。


    山下空氣變得冰冷肅然,唿進鼻息刺痛感襲來。楊木木不停打著阿嚏。


    似乎是對秋天某種植物的花粉過敏,植物最後一次掙紮是在秋天,企圖通過空氣將花粉飄蕩的越遠越好。


    楊木木最後一次掙紮已死在秋天。今日一別宮彌山,此生暫別癡情門。不知誇父何逐日,但聞飛鳥為蟲來。


    本是為蟲而來,卻惹得個失寵流落孑然一身。命雖保住,但情已不再,世間最痛的毒藥便是如此,我還愛你,你已離去。


    "梓染,我此生不想再迴宮彌山。"


    楊木木紅唇嬌嫩,杏目微睜,鼻翼輕縮。說完這句話,噴嚏又鋪天蓋地襲來。


    梓染微抿薄唇,張開雙臂擁她入懷。再無言。


    你若天涯流浪,我定鞍馬相隨。


    夕陽西下,將兩個十一二歲孩子的身影拉的修長,你若仔細看,能發現白衣男子身高好似又長了一些。


    有些時刻,刻骨銘心能成長心智,有些時刻,一往情深能至人中毒。


    梓染點石成金,在一處小橋流水意境優美處買下一幢小院,供兩人居住。


    楊木木自那日染上風寒後一直恢複不過來,也不敢去看郎中,怕讓人看出脈相與平常人異樣之處。


    按說修仙之人不會生病,怎麽一處結界,木木的身體就像紙糊的一般,日漸羸弱削瘦。


    梓染端來一碗湯藥,放在她麵前,看著日漸蒼白的木木心裏焦急萬分,臉上不能表現出難過表情,隻能每日喜笑顏開麵對消沉的楊木木。


    最近宮彌山上傳來消息,說宮彌發現他和楊木木逃離,派人下山四處尋找。耽螄和言仍因私自放走兩人十日之後在送仙台將兩人賜死。


    現在的宮彌,天下除燼致他不殺,其他人死不足惜。


    梓染打算瞞著楊木木潛迴宮彌山,盡力救出兩人。自己本來就擅長解禁術,雖說這結界是師父和兩師叔合力結成,要解開此結界應該不太難,隻不過多花些時間罷了。


    梓染一臉柔和看著睡的安詳的木木,睡著應該不會有那麽多痛苦,他也深知木木心結不解,病情不會轉好。


    現在,他梓染孤家寡人一個,為了她也死不足惜。此次迴宮彌山,事成,皆大歡喜。事敗,不過一死。


    走之前,小黑嗚咽抱著他大腿不放。梓染輕撫小黑,輸入給它一些內力,必要時,它可以有足夠的法力來保護木木。


    設置好結界,飛身迴山。


    梓染走後,楊木木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雖未睜眼,也深知他已離去。


    梓染,我該怎麽報答你今世之恩。


    隻消三個時辰,梓染將複雜的結界解開,隱身遁地到達送仙台。


    言仍和耽螄被一條銀色繩索捆在石柱上,言仍口唇發白,麵色萎靡,嘴角依舊勾笑,輕聲安慰耽螄。


    "耽螄,你放心,梓染那小子肯定會來救咱們。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咱們可以不要命,他也肯定為咱們也舍命相救。我了解他!"


    耽螄一張無皮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妖嬈的長發漫天飛舞,如蛇蠍狂奔。


    仟弋雙手背立,一身黑長袍,頭束金冠,眉頭微蹙,邪笑而來。


    單手一揮,將隱身之人收入袖中。隨即一臉平靜的看著綁在柱上兩人。


    "還有幾日行刑,言仍你雖非我門派弟子,行刑後我也可將你和耽螄靈魂送去投胎,下輩子選個好人家,莫再學仙修魔"。


    言仍嘴角一勾,諷刺不屑:"謝謝師叔好意,若有機會投胎,我定再迴宮彌山。"


    仟弋一言不發。


    宮彌站在大殿之上,一臉茫然看著幾人,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非要致幾人於死地。隻是燼致說不喜歡那個叫言仍的家夥。


    為討他歡心,殺死一個平常弟子應該沒問題。


    宮彌淡然一笑,沒關係的,死再多人都沒關係的。


    燼致眼光深邃凝望大殿之上的宮彌,淒美冰冷,不似前世的小白龍。就連音容笑貌都帶著疏離感,雖自己的話他唯命是從。


    總是有種不安感,有點理智的宮彌讓他有些害怕。


    這個妖孽竟然求自己放過楊木木和言仍三人,高傲不馴六界尊貴的男子竟然跑過來求自己。


    這讓燼致大為惱火,區區隻為那三人就放下自己所有的顏麵。


    他越是這樣低三下四的祈求,燼致越是有種征服的快感。


    他宮彌明知道自己那顆鮮紅的心髒裏裝的都是他燼致,竟然還是同意將心髒附在原位。就隻是為救他三人。


    他燼致現在是輸還是贏,不,他不能輸,所有一切都應屬於他燼致。


    你宮彌越是心心念念維護他三人,現在我越是讓你親手處死他們。


    你宮彌有了心髒,我燼致就是你宮彌的整個世界,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無人能敵。


    燼致嘴角勾起邪笑,不屑的看著這些所謂的蒼生,所謂的眾生。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他燼致曾經也是神明,終究什麽都守護不了。憑你一個妖孽你能守護得了誰。


    你連自己的徒弟都守護不了,你都要把他們親手處死!


    世間除我燼致之外,你別妄想守護其他。


    仟弋瞥一眼從大殿上消失的宮彌,和奸笑的燼致。


    緊緊握住袖口,將梓染藏好。


    有我仟弋在,別說你燼致一個小小的神仙,就連天帝來,都奈我不得。


    誰都別想傷害宮彌,別想傷害他宮彌的眾生。我仟弋不允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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