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典把手帕一層一層打開,最裏麵包著一遝百元鈔票,薑典數了數,就是自己之前給他的那些,他根本沒有花。鈔票的下麵還壓著一張折起來的信紙和一本存折。


    薑典展開信紙,居然是一張遺書。上麵寫著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部歸薑典所有,包括房子土地,以及存款。下麵落款有他自己的,也有其他人的。


    外麵忽然傳來拍門聲,薑典才發現天已經亮了。他把遺書夾進存折,把錢重新包起來放進口袋。門一打開,門外站著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薑典馬上認出來這是爺爺全家福上的兩個人,也就是他的二叔和二嬸。


    兩個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披麻戴孝的薑典,問:“你就是薑典?”


    薑典點點頭,沒有說話。


    二叔馬上罵道:“你爸媽呢?這些年你們都躲哪去了?啊?把老人甩給我們不管不問!人死了你冒出來了!安的什麽心?!”


    薑典一聽,瞬間惱了。他冷著臉說:“誰安了什麽心自然心裏有數,爺爺和奶奶還沒有入土,我不想在他們麵前和你吵架。”


    薑典二嬸一聽,雙手叉腰,說:“呦,小兔崽子有本事啊,見著二叔二嬸不問一聲不說,還甩臉子給我們看?跟你爸媽一樣沒良心,這麽多年老頭老太太都是我們在照顧,也不知道你們都幹什麽去了。”


    薑典沒吱聲,轉身往屋裏走去。


    二叔二嬸見狀,趕緊跟了進來。一進門,兩個人就捂著鼻子退了出去。二嬸扇著手說:“什麽味兒啊,這麽難聞!”


    薑典轉頭,說:“什麽味兒?你們這麽孝順都不知道,我又怎麽知道。”


    二叔生氣的瞪著薑典,問:“你爸媽呢?!”


    薑典冷冷的說:“大概是給爺爺奶奶開路去了。”


    二叔先是一愣,然後若有所思的走到院子裏,找了個凳子坐下。


    楊三往外看了一眼,問:“那兩個是誰?”


    “是我二叔二嬸。”


    “怎麽看起來不像是要辦喪事的啊,你二嬸還穿著那麽鮮豔的衣服。”


    薑典輕聲說:“不用管他們,反正我也不記得。”


    楊三看了看時間,說:“我去買點早飯吧,熬了一夜了,都吃點,今天還要送二老去殯儀館,有的忙了。”


    玄夜點點頭說:“去吧。”


    楊三路過院子的時候,薑典二叔和二嬸嚇了一跳,怎麽又多了一個披麻戴孝的?


    二嬸小聲問:“屋裏是不是還有別人?”


    “我不知道啊,裏麵黑不隆冬的,我沒看清楚。”


    “這小子帶著人,我看是有備而來吧。”


    “怕什麽,一會我兇他幾句嚇唬嚇唬他就行了。老頭的遺產,肯定是我們的。”


    他倆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屋裏,緋夜和玄夜聽的清清楚楚。玄夜轉頭看了一眼薑典,薑典正端坐在床前看著爺爺奶奶,對外麵的聊天並沒有反應。


    十幾分鍾後,楊三提著早飯迴來了,二叔剛想喊他問問他是誰,楊三就快速從他麵前閃過,隻留下一陣飯香。


    楊三把早飯放在桌子上,說:“趕緊趁熱吃點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薑典歎了口氣,說:“你們吃吧,我不餓。”


    他的聲音比昨天還要沙啞,他已經一天兩夜糧水未進了。


    楊三一臉擔憂的轉頭看了看玄夜,玄夜微微搖了搖頭,楊三歎了口氣,拿了一份早飯給玄夜。


    吃過飯後小賣部老板來了,看到院子裏坐著的二叔和二嬸,她馬上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小賣部老板進屋後,他倆也跟著進去,本來就不大的房間顯得擁擠起來。


    進屋後二叔和二嬸才看到屋裏還有兩個姑娘,掃視一圈看到桌子上有早飯,二叔二嬸不客氣的拿起來就吃。楊三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等他吃完後,緋夜伸出手,冷冷的說:“二百塊,拿錢。”


    二叔瞪著玄夜說:“一點早餐你要二百塊?”


    “是的,聽清楚了就趕緊拿錢。”


    “小小年紀怎麽就不學好?!幾個包子餅子要二百塊錢,你怎麽不去搶?!”


    緋夜麵無表情的盯著二叔和二嬸,漆黑的眼眸裏滿是寒意。“我讓你吃的?我允許你吃了?活了這麽多年,不會就活成沒臉沒皮的模樣了吧。趕緊把錢拿來,否則馬上翻倍。”


    二叔氣的臉通紅,從兜裏掏出二百塊錢摔在桌子上。緋夜對楊三揚了揚下巴,楊三心領神會,把錢收進了口袋,心裏暗爽。


    之後二叔和二嬸在屋裏轉悠起來,有意無意間把屋裏的東西翻了個遍。沒翻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二叔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屍體,問:“什麽時候火化?”


    小賣部老板說:“定了下午兩點半。”


    “哦,那麽晚啊,那會我要上班,沒空過來了。喪事什麽時候辦?我好通知親朋好友。”


    小賣部老板轉頭看了薑典一眼,沒有吱聲。薑典連頭都沒迴,屋裏沒人理會他。二叔有些尷尬,走到薑典旁邊推了推他,說:“二叔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薑典冷冷的看著二叔,說:“要辦你自己辦,愛什麽時候辦,就什麽時候辦。”


    “小王八犢子,怎麽說話的!沒大沒小!”說著二叔抬手,想揍薑典。


    玄夜伸出手,穩穩的抓住二叔的手腕,說:“自重點。”


    二叔掙紮了兩下,卻發現自己居然掙脫不了一個小姑娘。他瞪著玄夜,問:“你是哪根蔥?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一個外人來攙和什麽?!”


    玄夜鬆開手淡淡的說:“我是薑典的師父,我的職業是神棍,也可以成為除妖師。”


    二叔揉著被捏疼的手腕,說:“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騙子啊,也厚著臉皮在這湊熱鬧!”


    玄夜冷笑了一下,什麽也沒說轉身走到門口坐了下來。二叔覺得自己扳迴一局,整了整衣服,說:“喪事該辦還是要辦的,費用方麵你出了吧,畢竟這些年都是我家在照看二老,你家是時候放點血了。我今天就先去上班了,我看明天就行,或者後天也可以,我晚上過來再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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