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你害怕,行!我來告訴你。”


    樊瑜抹掉眼角的淚花,靠近楚怨,單手拎著楚怨的衣領,腳踝上的鈴鐺隨著動作響。


    咬牙切齒,聲調哽咽。


    他委屈得不行,想要盡快讓楚怨知道真相,想要讓楚怨明白自己到底錯哪兒了。


    楚怨誤會他,他沒關係,可以暫時忍耐,後期再解釋。


    但是楚怨竟然故意把孔明叫到他麵前嚇他,威脅他。


    他當然難過啊,合著他樊瑜就是沒脾氣是吧,才不是!


    他就是要讓楚怨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楚怨,我也喜歡你啊……”樊瑜眼眶酸熱,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一滴滾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無聲刺痛了楚怨,“我是願意與你成親的。”


    “當初你問我喜歡誰,那個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話音方落,楚怨感覺腦子嗡嗡的,唿吸急促,身形微晃。


    他盯著樊瑜持續不間斷的淚水,聽著口中的剖白,感受到了無措與心疼,還有悔悟。


    如果他當初問了瑜瑜願不願意與他成親這件事情,或許現在他是真的不會把孔明拉到瑜愉麵前,讓他害怕。


    瑜瑜願意與他成親,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一點,瑜瑜因為喜歡自己所以才願意與自己成親。


    可他當初害怕瑜瑜不同意,所以沒問,硬是把好好的兩情相悅變成了單方麵的強迫。


    “對不起……”楚怨伸手抱住樊瑜,把這個人攬入懷中安慰,“對不起……”


    哪知啊,樊瑜卻一把推開了他,不讓他抱自己。


    楚怨愣在當場,卻沒有再上前了,打算繼續聆聽樊瑜的數落。


    樊瑜自己抹掉淚水,就是這一個動作,讓楚怨發現了樊瑜手上的傷。


    “剛才摔傷了?”楚怨想要觸碰樊瑜的手,毫不意外會被對方甩開,“讓我看看。”


    甩開了楚怨,他後退幾步,身體微微發顫,似乎是還沒有從剛才見到孔明的恐懼中完全走出來,又或者是還在難過生氣。


    “還有……你說我逃走……我才沒有逃走!”


    楚怨身體僵硬。


    “雖然被你下了禁製,我心裏是有點不舒服,但是我沒有想過強行突破禁製,你知道我是怎麽離開的嗎?!”


    “是孔明!”樊瑜雙指捏緊,是難過楚怨的舉動,不是憎惡孔明,腳鈴鐺鐺鐺響動,“是他把我擄走了,是他給我解開了禁製,讓我吐血在婚服上,是他把我送出鬼界的……”


    楚怨唿吸發顫,是這樣嗎……


    “他覺得隻要布置成我自己離開的場景,再加上他的一番言語,你就會死心,假以時日,你的鬼心也會因為時間對感情的消弭而破碎,然後,你還是那個無所不能刀槍不入的鬼王……”


    “我明白他是為你好,所以我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你……”


    “別說了,別說了……”


    楚怨不想再聽了,也不希望樊瑜再說了。


    事情的起始他已經明白了清楚了,大步上前,將人緊緊摟在懷裏,聲音低沉發顫。


    “別說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別生氣,別難過……”


    “明明不是我想要離開的……”樊瑜難受不已,在楚怨懷裏使勁掙紮,不想被他抱著,卻被越抱越緊,“明明就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楚怨錮緊這個人,腦袋埋進少年頸窩,聲音發悶,“是我害怕,我膽小,是我不敢求證結果,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傷人的是楚怨,安慰人也是楚怨,掙紮著,難過著,不知過去多久,樊瑜終於不掙紮了,靠在楚怨懷裏抽抽鼻子。


    楚怨心結解開的同時也懊惱不已,一下下的,像安慰孩子似的輕輕俯拍樊瑜的背。


    他啞著聲音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害怕了,再難過了,因為我也喜歡你,不,我愛你,我對你一見鍾情。”


    誤會雖已解除,但楚怨卻不打算放過欺騙自己的孔明,要不是孔明欺騙他,他怎會……


    可是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楚怨的錯,孔明隻是遞了把刀,接刀的是他楚怨。


    樊瑜勸說楚怨不要動孔明,要說忠誠程度,恐怕在整個鬼界都找不出像孔明這樣忠誠護主的下屬了。


    鯊了他實屬可惜,而且孔明罪不至死,他隻是情有可原。


    楚怨極不情願,可是樊瑜要求,他又怎能不答應。


    樊瑜笑笑,說想要把腳踝上的鐵鏈弄掉。


    楚怨倒是沒拒絕,一掌劈開了鐵鏈,隻是……


    “鐵鏈是鐵鏈,我腳踝上的東西也要弄掉。”


    “這個……不行。”楚怨摸去樊瑜腳踝,冰涼的觸感刺激得樊瑜腳趾微縮,鈴鐺跟著響動,“鏈子可以不要,腳環不能不要。”


    “為啥……你!”樊瑜坐在樊瑜懷裏,想要收迴腳踝,卻被楚怨攥緊,臉紅道,“你別亂摸!”


    楚怨低低笑了一下,手順著腳踝緩慢往上。


    灼熱的唿吸湊近少年燒紅的耳朵尖。


    “腳環不僅可以讓我隨時隨地知道你的位置,感受你的心跳,鈴鐺還挺有情趣的不是。”


    樊瑜臉熱,“你,你,你……禽獸!”


    楚怨哈哈,將作惡的手收迴來,“行了,不逗你了,吃飯吧。”


    “對了,過幾天是鬼界的鬼節,我帶你去玩。”


    兩人解開了誤會之後,楚怨不同意樊瑜去其他寢殿住,硬是讓樊瑜以後都在楚怨寢殿住,嘴上一直說著我們已經是夫夫了。


    一直在強調夫夫二字,樊瑜簡直哭笑不得。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去別的寢殿,卻見楚怨霸道得不得了。


    迴來有些天了,兩人過得甜甜蜜蜜。


    很煩的是,楚怨每次處理完公務迴來,就會纏著他要親親。


    楚怨像個無底洞,怎麽都填不夠欲望。


    哪怕是這樣,楚怨也沒有對他更進一步,除了親也隻是親。


    樊瑜猜測他是不會。


    鬼節當天,楚怨去處理節日所需的各種事物了。


    樊瑜在房間待著無聊,楚怨給他淘的稀罕玩意已經被他玩膩了。


    他閑來無事,去找了孔明。


    一路詢問鬼侍女,鬼侍衛,終於找到了孔明。


    孔明居然在洗衣服,那堆積成山的衣服被褥鞋子……看得樊瑜口幹舌燥。


    小怨怨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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