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妖?!”


    牛新聽到句話,眼冒閃亮的星星,圍著樊瑜打轉,語氣激動。


    “我還從未見過九尾狐妖嘞,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聽說九尾狐妖生來就是要成仙的,你真的是妖,不是仙嗎?!”


    【這小子還真是敏銳,懷疑你不是妖而是仙】


    “小新,別胡鬧。”牛兆興語氣加重,“這是客人。”


    牛兆興看向樊瑜,笑了,“抱歉,小新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說話沒個禮貌,見諒。”


    “你若不嫌棄,暫時住在這裏也無妨。”


    牛兆興重新看向牛新,“小新,你去將傷藥拿來。”


    牛新興致不高的哦了一聲,跑進屋子拿東西去了。


    出來時,兩人已經坐下來。


    牛兆興接過傷藥,樊瑜順勢扒開左肩的衣服,背對著老人。


    “勞煩您了。”


    牛兆興看見傷口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是捉妖師的金弓留下的傷口?”


    “爺爺好眼力,我確實是被捉妖師所傷,掉下懸崖,在河邊處理傷口時遇見了小新。”


    “小夥子,你倒是坦誠。”


    牛兆興拿出傷藥倒在樊瑜傷口上,再慢慢纏好紗布。


    處理好傷口之後,牛兆興將一間不錯的屋子讓給樊瑜暫時居住。


    四處打量這裏時,黑漆漆的小腦冒出窗戶一點點。


    還以為不會被發現,小瞧樊瑜的眼力了。


    走過去,手伸到窗戶外麵,將牛新整個人拎起來。


    “不學好,偷窺我?”


    “我才沒有!”後衣領被這樣拎著,雙腳騰空。


    牛新羞憤不已,還沒被人這樣拎起來過。


    這是他頭一次。


    瘋狂掙紮,終於掙紮脫了,雙腳踩在了地上,踏實。


    牛新雙手叉腰,非常不客氣的說,“我想要看看你的原身。”


    “嗯?”


    身體往前傾斜一點,兩隻手肘撐在窗台上,單手支著下巴。


    眉眼彎彎的看著牛新。


    “可以,你拿來什麽來交換?”


    近距離看美人,牛新整個人都呆滯了,臉頰紅暈漸漸升騰。


    腦海裏忽然閃過模糊的畫麵。


    那是在一個純白的偌大宮殿。


    他看見一道欣長的身影站在一幅畫像麵前。


    畫像上的人跟樊瑜長得一模一樣,穿著仙君衣袍,頭發豎得老高了,笑得特別開心。


    站在畫像麵前的男人似乎異常眷戀的看著畫像裏的人。


    隨後,男人轉過身來。


    是模糊的,牛新看不清,隻知道男人靠近自己,說了一句。


    “小星辰花,快快長好,你的使命就是為了下去幫他。”


    幫,幫誰?!


    “嘿!你怎麽了?”樊瑜在他眼前打了一個響指。


    牛新迴神,忽而懟在眼前的大美男臉,讓他羞憤不已,大吼一句,“狐狸精!”便跑了。


    “?????”


    樊瑜疑惑的看了看牛新遁逃的背影:他咋啦?


    【不知道,許是被你的美貌迷住了?】


    樊瑜鄙夷他:他還是個小孩子,你思想別這麽齷齪好不好。


    【……】


    不是我齷齪,而是他真的是那樣表現出來的。


    牛兆興是楓樹,那牛新可能也是草木,忍不住問了一嘴:小新是什麽妖?


    【看不出來】


    樊瑜靜了一會兒,隨後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不是我說,你可是神啊,怎麽會看不出來,你退步了?不是吧。


    【……你好過分,我是真的看不出來,他應該不是人也不是妖】


    樊瑜接話:那是鬼啊。


    說完這句話,樊瑜捧著笑酸了的肚子跌坐在地上。


    笑得渾身發抖,怎麽也忍不住。


    司命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氣憤的帶著小白離家出走。


    夜晚降臨得飛快,繁星落了滿天。


    距離紅葉村十公裏開外的沅江城,悅來客棧內。


    青雲宗出來曆練的弟子不少,幾乎分散。


    這些弟子裏麵,唯屬湯弛與洛淵玩得比較好。


    雖然大多數都是湯弛單方熱絡,但洛淵也不趕他就是了。


    湯弛屬於性格開朗那一類。


    幼童時期,洛淵在妖怪手中救過湯弛一命。


    自那以後,湯弛就把洛淵當成了鐵鐵的兄弟。


    可惜洛淵這人跟個木頭似的,做事一根筋。


    好多年都不搭理他,連湯弛自己也數不清了。


    近幾年倒是會主動跟他說幾句話。


    說明什麽,說明他的糾纏起效果了。


    洛淵是掌門首徒,青雲宗最厲害的捉妖師,想跟他搭訕的人不計其數。


    可惜洛淵這人不解風情。


    還好,在所有人當中,湯弛拔得頭籌。


    洛淵不搭理別人,至少會搭理自己。


    他贏了。


    一桌子菜都快被湯弛吃完了,洛淵愣是一筷子沒動。


    “師兄,你今日好奇怪啊,自從殺了那隻狐妖之後,你就魂不守舍的,到底怎麽了?”


    “師兄?”見他持續出神,湯弛大喊一聲,“師兄!”


    偌大聲音引得周圍人看過來,湯弛跟他們笑著說沒事沒事。


    餘光瞥見洛淵站了起來,往外麵走。


    湯弛來不及阻止,在後麵問道,“師兄,你去哪兒?!”


    集市華燈懸掛,照亮整片夜空。


    街巷兩旁,商鋪林立,熱鬧非凡。


    小販們大聲吆喝著,聲音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行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有。


    洛淵走在人群裏,步伐稍快,碧綠色眼珠子四處轉悠,像是在找什麽人,焦躁在心裏蔓延。


    周圍的行人像是看瘋子一樣看他,紛紛避開。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尋了多久。


    在尋什麽呢,尋焦躁的源頭,尋一個讓他安心的東西。


    走出熱鬧集市,來到了安靜的河邊,侃侃刹住了腳步。


    指腹扣緊掌心,血液順著指縫滴到石板上。


    對啊,我去哪裏?


    我為什麽這麽焦躁?


    我在找什麽?


    我到底在找什麽?


    “……”


    我,我在找那隻狐妖?


    哈,可笑,我居然在找一隻死了的狐妖。


    洛淵,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你忘了你為何成為捉妖師嗎!


    這是不對的!


    不對,不對,不對……


    五指捏緊,掌心血液持續不間斷滴入地縫。


    “哈……”洛淵抬手掩麵,發出一聲自嘲的氣息,貝齒緊咬,“妖怪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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