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龍天賜可沒有這麽多閑暇功夫聽那些太太的吹捧。


    “媽,到底怎麽說?”他覺得這件事不能夠再拖了,於是出聲催促道。


    老頭子顯然是想要孫玲肚裏的孩子的,否則的話龍天陽直接命人將孩子弄掉就行了,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護著那個女人的肚子這麽久。


    這樣的認知讓龍天賜覺得非常不安。


    原本龍家有兩個兒子,將來龍鵬濤的一切不是他的就是龍天陽的。


    龍天陽這個弟弟他覺得自己是有把握應付的,那個傻瓜眼裏心裏就隻有梁靜這個女人,隻要抓住了梁靜這個把柄,讓他放棄龍家的產業也不是一件難事。


    更何況自己馬上就要跟霍家聯姻了,有這麽一個強力的後備軍,就是不用梁靜來威脅,憑著龍天陽的本事似乎還不足以和自己對抗。


    可如果再出現一個孩子,局麵就不一樣了。


    且不說老頭子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就是出了點什麽事突然死了,隻要他生前放下了話,家裏的一些長輩或者有分量說話的人也會賣點麵子給他。


    所以絕對不能讓那個孩子出現是龍天賜當下最強烈的想法。


    陳菊英沉默著不說話,其實她心裏麵也是沒什麽底,而當著這麽幾個麻將搭子的麵,有的話也不方便說。


    “這件事等晚上我迴家了再說吧。”她覺得今天的心情已經被這通電話搞亂了,在這之後摸上來的牌真的是要多蹩腳就有多蹩腳。


    “算了,媽正在打牌的話,我就不打攪了。”龍天賜心裏諷刺的一笑。


    到底是女人,哪怕是自己的母親,做事情也是這般的不幹不脆的。


    正當他想要掛電話的時候,隨身的另一隻手機突然亮起了屏幕。


    龍天賜本能的拿了起來,解鎖屏幕。


    就在看到信息的時候,頓時那一雙狹長的鳳眸中折射出了危險的光。


    他重新拿起了還沒有切斷通話的那隻手機,聲音冷冽:“媽,老二開始有動作了。”


    “什麽?”陳菊英心頭一驚,“什麽動作?”


    “爸似乎想留下那個孩子。”龍天賜肯定的說道。


    “你說真的?”陳菊英本能的瞪大了眼,正好是輪到她摸牌,就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一張牌給打了出去。


    “哎喲,胡了!”又是坐在對麵的李太太,其實在之前陳菊英打出東風的時候她就有預感這局自己能贏,別問為什麽,打慣了麻將牌的人心裏自然有那麽點靈光的。


    她掩著唇笑了笑:“龍太太今天可是第一次放衝啊,到正好是便宜我了。”


    陳菊英伸頭一看,倒還真是把大牌。


    她沉了沉臉,因為龍天賜說的那句話,心思早就不在麻將桌上了。


    “阿鬆,給錢。”


    為了一邊進行通話一邊打牌,手機一直是由阿鬆拿在手裏貼緊了她的耳朵的。


    眼見到一局結束,陳菊英“謔”的一下站起了身,將手機從阿鬆手裏奪了過來。


    “不好意思,各位,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今天就不打了。”衝著三位牌搭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下她最要緊的就是去處理孫玲那件事。


    “哎哎哎,這怎麽行呢,龍太太,你這可不合規矩啊,咱們可是說好了打四圈的,現在可兩圈都還不到呢。”剛贏了一把的李太太顯然不想就這麽放人走,她剛覺得自己的財神爺又站到了自己那邊,如今停了牌局,那之前輸掉的錢還怎麽翻盤?


    陳菊英眯了眯眼,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這些個女人,雖然外表光鮮亮麗有著人人羨慕的身份,但骨子裏和風月場所的女子又有什麽區別?


    貪婪,那是無論人上人還是地底泥都會擁有的情緒,在這個時候隻要給出足夠的好處,就像是一條再兇的狗,順著它的毛捋,再給點吃的,保準乖巧的搖尾巴。


    “我知道是我壞了大家的興致,這樣吧,這些錢,大家分了,反正都是姐妹,什麽輸啊贏的,不過找樂子罷了,沒必要看那麽認真。”陳菊英將自己桌麵上擺著的錢都推了出去,反正這些也是從這三個太太身上贏的,自己壓根兒也沒掏一分錢出來,就是沒了也不心疼。


    能夠將自己輸的那些錢這麽簡單的就拿迴來,那些太太相互對看了一眼,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是啊是啊,都是找樂子,幹嘛看那麽認真呢是吧,”桌子另一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方太太出來打圓場了,“既然龍太太有急事要辦,那我們也不好意思再耽誤你的時間了,快去吧。”


    “那今天就對不住各位了,我先走了。”當著麵,陳菊英還是一副抱歉的模樣,可剛一轉身,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哼,什麽找樂子,什麽別認真,有本事那些錢你們別拿呀。


    不過眼下也不是和這些個女人斤斤計較的時候,陳菊英走出了包廂重新舉起了電話:“好了,我不打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媽,我看時間也差不多可以了。”龍天賜說道。


    陳菊英挑了挑眉:“你意思是……”


    “先前我說了,要等待時機才能下手,可如今……若是等爸爸把那個女人接迴龍家恐怕就晚了。”龍天陽森冷的目光盯著另一隻手機上被放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男人從別墅裏走出來的背影,而那樣的穿著裝扮他認得,是龍鵬濤的貼身保鏢。


    能夠出動這群人,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與此同時行動的,還有在江氏醫院看守著孫玲的那幫人。


    真的好像是要轉移地方似得,此時已經在辦出院手續了。


    陳菊英明白了他的意思,冷聲道:“你說得對,不能讓那個女人進門。”


    “尤其不能讓她生下那個孩子。”末了,龍天賜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他的目的也就是不想要那個孩子存活在世界上,其實孫玲進不進龍家的大門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


    反正對於女人的鬥爭,他一向覺得無趣也沒什麽心思去管,更何況憑著陳菊英的手段,當年能夠擠走坐在正位上的何秀敏,那麽對付區區一個戲子,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可這件事很顯然不能由自己出麵,否則讓龍鵬濤知道了他心裏的真實想法,恐怕事情就沒有那麽容易解決了。


    對於自己的兒子,陳菊英卻是沒有太多的想法。


    那句“不能讓她生下那個孩子”她也隻當是認為龍鵬濤能夠看中孫玲,純粹是因為那個女人肚子裏有了種,一旦沒了那個種,自然就沒了價值。


    她雙眼危險的眯起,衝著跟在自己身後的阿鬆勾了勾手指頭。


    阿鬆立刻會意迎了上去,那一副恭敬的樣子顯然是隨時聽候差遣的架勢。


    “讓那些人準備了。”陳菊英隻是這麽簡單的說了一句。


    “是,太太要做到什麽樣的程度?”阿鬆問道。


    “程度?別搞死了就行。”她咬牙切齒的開口,隻要一想起孫玲那個狐媚子跟龍鵬濤有過肌膚之親,她心裏就恨得牙癢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闖進來。


    孫玲,好好的做演員不好麽,非要動這些歪心思,就是動了歪心思找別人不好麽,非要找上她陳菊英的男人!


    陳菊英撥了撥左手無名指上偌大的鑽石戒指,那是當年結婚的時候龍鵬濤親自買給她的,這一戴就戴了這麽幾十年。


    “影後,這可是你逼我的,我倒要看看接下來這場大戲,你會怎麽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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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我們居然會有合作的一天。”警車上,丁偉暫時放下了沉重的心情,語氣顯得頗為輕鬆。


    龍天陽之前交代過這一次營救蘇野的行動中會有警方的人參與,而丁偉也是猜到其用意,所以倒是沒覺得奇怪。


    隻不過在看到領頭者竟然是陸淵的時候,心裏著實的被嚇到了。


    那誰他初中時期同校的學長,在一次意外的碰麵之下二人生起了矛盾。


    那會兒的小夥子彼此都沒有真的踏入過社會,全都血氣方剛的,行為也特別的中二,學著武俠片裏那一套,有了問題就用拳頭來解決。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經過相互扭做一團狠狠的猛打過一架之後,先前的矛盾倒是煙消雲散了。


    看著對方臉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模樣,兩個少年同時笑出了聲,自此之後二人也就變得非常熟悉了。


    隻不過沒多久之後陸淵因為家庭關係轉了學,那會兒通訊也不發達,就是留了聯係方式到後來也不知道丟哪裏去了,所以這麽多年以來二人就沒有再聯係過。


    聽到這句話,陸淵隻是淡淡的瞄了丁偉一眼,沒有開口。


    “喂,我說就算你是學長,我都已經主動打招唿了,怎麽著你也該吱一聲吧。”丁偉不滿的皺起了眉,還記得當年陸淵是很喜歡笑的,並且笑點很低,哪怕是一個冷笑話都很容易把他逗樂,卻沒想到當了警察之後會是這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讓人好不習慣。


    聞言,陸淵卻是緩緩的開口說話了:“說這麽多話你不覺得累嗎?”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性格漸漸向著唐婧琪靠攏。


    那個女人不愛笑,不愛說話,很多時間都是靜靜的發呆,像是在想心事,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純粹隻是大腦放空似得。


    或許一開始陸淵覺得這樣沒有情緒波動的生活會很累,可是等到他升上隊長之後又發現,一旦肩上的責任重了,冷靜這種東西就是日常生活中必備的情緒,因為他不僅負擔著自己的生死,還負擔著全組人的安全,衝動什麽的,是真要不得了。


    聞言丁偉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


    他話多?真的多嗎?


    好吧,比起龍天陽手下的其他人,也許是多了一點。


    可陸淵這般對待老朋友的態度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我說……”


    正當他又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陸淵又發話了:“不想救你朋友了麽?”


    這句話倒是讓丁偉的神情突然冷了下來:“我知道的,他撐得住,一定。”


    “被傷成那個樣子,就是現在撐得住,恐怕也隻是一口氣吊著了。”陸淵做過臥底,也遇到過不少大大小小的血腥場麵,就在看到蘇野那張被綁住的照片時,其實心裏麵對於其嚴重程度已經有了個初步的評估了。


    “不過希望他在我們趕到之前還能說話,至少這樣能給警方留一個人證。”陸淵又補充道。


    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是蘇野真像丁偉說的那樣可以支持下來那最好,活著的人證等上了法庭之後是最有力的口供,可如果隻是吊著一口氣的話,他也預先準備好了錄音筆,加上現場有這麽多的警察一起聽著,隻要說出是誰主使的,他也照樣有法子將幕後的人給揪出來。


    多破一個案子,就等於在為唐婧琪贖罪,那個女人雖然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可他心裏卻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丁偉雙眼死死的盯著顯示屏,那裏有一個紅色的光標一點一點的跳動著,而代表著他們這輛車的綠色光標正在一點點的移動,很快就要接近目的地了。


    關押著蘇野的地方居然位於t市的碼頭,這裏有不少的集裝箱和貨櫃車來往,若是將人塞到其中一個集裝箱裏麵再混入其中,想要找出目標倒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陸淵猛地一下停了車,雖然穿著便裝,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怎麽不走了?”丁偉奇怪的扭過頭看著他。


    陸淵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了指示著方向的平板液晶屏上:“你自己看,紅綠兩個點已經重合了,說明已經到了目的地,這裏這麽多箱箱櫃櫃的,要找起來恐怕得費點時間。”


    “那怎麽行,蘇野不能等的!”且不說龍鵬濤還會不會下令對蘇野做些什麽,就是什麽都不做,那樣的情況……


    丁偉不敢再往下想,卻也知道陸淵說的是實話。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緊緊的握起拳頭,雙唇抿的死死的,兩隻眼睛直盯著屏幕,好像如此就能得到什麽提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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