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找到硬幣,梁靜下樓時候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嘟囔著:“奇怪了,我明明是放在包裏的,怎麽就不見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非常詭異的,比如說明明在手邊的東西,想要了卻找不著了,又或者是並沒有想特地找些什麽的時候卻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因為很珍重,梁靜從來沒有把那枚硬幣亂丟過,即便是那天早上在早茶店的門口,那也是個意外,之後便一直被她攥在手心裏。


    好在梁靜平時偶爾是有些迷糊,可對上心的東西是絲毫都不馬虎的。


    她可以肯定硬幣沒有丟了,一定是在包裏或者其他什麽地方,隻不過一時之間沒找到而已。


    “怎麽,找不到?”龍天陽顯然是聽到了她嘟囔的話語,於是裝模作樣的沉下臉來。


    “不知道給我放哪兒了,改天找出來再給你。”剩下的一口太陽蛋,梁靜已經沒心情吃了,而這會兒鍾點工阿姨也不在,於是她動作熟練的將桌上的餐盤給收了起來。


    她並不是一個很熱衷家務的人,可物品擺放什麽的就好像有強迫症似得,就比如吃完東西的餐盤,若是不立馬收拾幹淨,心裏頭就跟螞蟻爬似得難受。


    龍天陽這會兒家居褲的口袋裏就躺著那枚硬幣呢,反正也隻是一個借口支開梁靜,聽到她沒找到,卻也沒怎麽計較。


    他本就喜歡室內敞亮,所以大白天也會在家裏頭開著燈,而冬天的太陽總是懶懶散散的,哪怕室外晴好,家裏也總覺得暗。


    就著暈黃的燈光,梁靜素白的麵部肌膚被照得幾乎透明,她熟練的收拾了桌上的碗盤走進廚房,而全程都沒有仔細的注意過手機其實已經被人動過了。


    龍天陽就這樣坐在原位盯著她的背影。


    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的感覺了,不對,不是多久,是根本沒有,哪怕母親何秀敏在世時候,她除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向陳菊英報仇之外,雖然也給過母親的關愛,可龍天陽那時候心裏麵總覺得那種感情帶著一絲目的性。


    而梁靜,哪怕是後來恨了他,感情都是那麽純粹。


    這或許也是這麽多年一直放不下她的原因。


    “喂,梁靜……”


    “嗯?”從廚房收拾東西出來,梁靜聽到了龍天陽的聲音,於是本能的應了一聲。


    他其實是想說接下來幾天注意著點查收包裹的,可一想到明天她有一趟長途航班要飛,話就停住了。


    飛機上她根本不可能開手機,也絕對不能收快遞。


    因為時間匆忙,龍天陽並沒有更改收貨地址,而這一片別墅區的管理十分嚴格,一般的快遞小哥根本進不來,並且連個自提櫃都沒有。


    算了,到時候安排人在梁靜原來的那屋守著,有快遞到了就直接給拉別墅裏來。


    ————————————————————————————————————————————


    就在龍天陽一心想怎麽跟梁靜拉好關係的時候,龍天賜卻還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


    他自己在外麵也有住所,因此受了傷之後並沒有迴龍家大宅,隻是受了傷的消息不脛而走,可顯然身為父母的龍鵬濤和陳菊英二人在得知了以後,反應是各不相同的。


    龍鵬濤自然是表現的很隨意,黑道出身的他本就見慣了槍林彈雨的場麵,盡管這幾年洗白了不少,可內心的嗜血因子還在,所以概念裏不過是手臂中槍而已,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值得他在意的卻是那個下手的人。


    不是有句俗話叫打狗也要看主人麽,而如今傷到的人是他的兩個兒子,這一頓臉麵,打得他心裏萬分的不舒坦。


    就在他緊鑼密鼓的想要找出幕後黑手之時,陳菊英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得。


    自己的兒子受傷,身為母親怎麽能不著急,更何況當年也是有了這個兒子的緣故才能順順當當的進了龍家的門,所以龍天賜至於陳菊英來說不僅是骨肉,更是希望。


    然而在龍鵬濤麵前,她卻不能展現出一絲一毫的緊張。


    這個男人不喜歡女人過問太多的事情,而這一點也沒有因為陳菊英是龍家的正牌夫人而改變半分。


    所以她不敢貿然有所行動,甚至不能主動去兒子那裏看看他傷勢如何,否則被龍鵬濤知道以為他們母子在秘密籌劃些什麽,到時候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楚。


    這就像是古代的帝王防著自己的後妃與其親生兒子過多交往那樣,並且從古到今為了權利和地位謀殺親夫,弑父奪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盡管料定了陳菊英和龍天賜沒有這個膽子,可龍鵬濤也不得不防。


    再柔弱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他這兩個兒子可比兔子要厲害的多。


    所以在事情發生過後一個禮拜,龍鵬濤和陳菊英都沒有什麽大動作,他們就好像尋常時候那般早起,吃飯,一個上班,一個在家,然後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可時間越過去,陳菊英心裏頭就越不踏實。


    平常龍天賜不管外頭事情再多,一個禮拜總也要迴大宅兩趟,風雨不改。


    可到現在了都沒見著人影,想必是真的很嚴重了。


    這天等到龍鵬濤出了門之後,陳菊英就有點坐不住了:“阿鬆,你去給我安排車,我要出去一趟。”


    “太太,老爺之前不是說過沒事就不要出門嗎?”阿鬆並沒有立刻迴答,隻是在身邊這麽提醒著。


    她是陳菊英的心腹,可更害怕龍鵬濤,畢竟那是一個動動手指就能讓人生不如死的男人,阿鬆是個普通人,她也怕死,更怕生不如死。


    “可天賜他……聽說他傷得很重,我……我怎麽能不擔心呢?”如果說在龍鵬濤麵前陳菊英還能披上堅硬的外殼偽裝出自己毫不在意的樣子,可等到那個男人走了,所有的麵具都卸下來了,什麽急切,焦慮的情緒都來了,她甚至不顧自己優雅的形象,扶著額,皺著眉,保養精致的眼尾出現了細密的皺紋。


    “太太,您冷靜一點,大少爺隻是受了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否則的話老爺的反應也不可能這麽平靜了。”阿鬆在一旁安慰道。


    “隻是受了傷?你難道不知道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那可是我親兒子!”陳菊英胸口像是被一團火燒著,嫁入龍家這麽多年了,她是覺得無限風光,可在風光之下又有誰能體會內心的寂寞。


    “您都說是親兒子了,有哪個做父母的不疼自己的孩子,我想老爺應該也是這麽個心態,隻是不善於表達。”阿鬆說道。


    “疼?你說他?”陳菊英淒然的冷笑一聲,“這麽多年了,你以為我看不清楚嗎?他根本當自己的兒子是條狗,傷了殘了也不會難受半分,不止是老二,連我的天賜……恐怕他心裏頭也是這麽想得……”


    “怎麽會呢,您可是正牌的龍夫人……”阿鬆聲音放的很低,一來是怕有其他人聽見去跟龍鵬濤告狀,二來也的確是越說越沒底氣。


    “嗬嗬,正牌的龍夫人,除了這個,我想我是一無所有了……”陳菊英長歎一聲道,“我這個夫人或許前幾年還很風光,可如今……拋開身份不談,其他的恐怕連老爺子外頭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比不上……”


    時光飛逝,韶華已老,無論保養的再好,也已經不複當年的絕世容顏。


    陳菊英深知這一點,可在感傷之餘倒也有些自豪感:“可無論如何,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還是我陳菊英,至於何秀敏,恐怕骨頭都已經化成灰了……”


    “是,您始終是勝利者,而且我聽說二少爺這迴也受了傷……”阿鬆說道。


    “這事我知道,聽說在江氏醫院養了好幾天呢……”陳菊英揮了揮手表示毫不在意,眼下她心疼的隻有自己的兒子,可偏偏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待在家裏頭幹等著。


    “太太,咱們的人迴來說,梁小姐似乎一直在二少爺身邊……”


    阿鬆這話一出,陳菊英立馬不淡定了:“你說什麽?那個丫頭跟老二在一起?”


    “她的心胸能這麽寬闊?之前那麽些事發生了還能不計較重新跟老二在一起?”陳菊英有點不敢相信。


    “不止在一起,據說還住一塊兒……”


    “有這種事?那老爺子那邊就沒有反應?”陳菊英問道。


    “想來應該是知道的。”龍鵬濤的消息網比起陳菊英這邊的要快的多,既然她們能知道的事情,想必那個男人一早心中有數了。


    陳菊英沉下臉來,好半天沒說話。


    “太太,那咱們……”


    “不行,這事情不能讓老爺子先做在咱們前頭,”陳菊英一臉陰鬱的說道,“要不然之後追究起來,少不得問我的責任。”


    “那太太的意思是……”這個時候了,阿鬆也不敢隨意的揣測主子心情了。


    “老爺子下個星期要去意大利是不是?”陳菊英問道。


    “是……聽說那邊有個項目要談,稍後還會有酒會。”龍鵬濤身邊自然也有陳菊英的人,想要弄到確切的行程也不難。


    “這事他連提都沒跟我提過,想必又是帶那個小踐人去了。”一想起這個陳菊英就止不住的火大。


    最近一段時間有個女人頻頻出現在龍鵬濤身邊,雖然外界追問起來一直說是世交的女兒,如今在龍氏擔任助理一職,可陳菊英明白那也不過是一個幌子。


    助理,助理,到最後就變成住進了家裏。


    當年自己不也是這樣上來的麽,這個道理她自然清楚。


    隻是與何秀敏不同的是,盡管知道龍鵬濤在外頭有著不少“紅顏知己”,陳菊英身為正牌的夫人卻從來沒有過問起這些事情,有時候甚至默認了那些女人的存在,不管心裏頭是不是真的願意,但至少表現出來的態度是令龍鵬濤滿意的。


    而何秀敏那個女人,也許是從小嬌生慣養到大,眼底裏揉不進一粒沙,過去沒少為了女人和龍鵬濤爭吵過。


    雖然有人說過夫妻吵架有的是越吵感情越好,但很顯然龍鵬濤並不是那種人。


    一開始可能忌憚何秀敏的出身對她有些容忍,可自從何家倒了之後,似乎也沒必要受著那個女人的臭脾氣。


    陳菊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相比起家裏頭有一點小事不順心就大發雷霆的何秀敏,顯然是順從聽話的陳菊英更能討龍鵬濤的歡心。


    所以在成為龍家夫人之後,陳菊英也吸取了之前何秀敏的教訓,有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也就過去了,死活戶口本上配偶的名字是她,享受龍家榮華的也是她,外頭的那些不過是一陣的新鮮,今天喜歡,也許明天就厭了。


    隻是如今出現的那個小踐人,似乎是伴在龍鵬濤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陳菊英咬了咬下唇,有的事情好像真的應該要上點心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自己兒子那邊和梁靜的事情。


    陳菊英不是一個到了關卡時候才開始慌亂的人,她整了整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對著阿鬆說道:“找兩個可靠一點的人到大少爺那邊守著,有些什麽事情立刻迴來告訴我,現在這個時候我不方便同他見麵,告訴他好好照顧自己,大宅這邊我自然會打點。”


    “是……”


    “還有,下周等老爺子去了意大利,你安排個時間,我要見梁靜。”


    此話一出,阿鬆倒是愣住了:“太太,您……”


    “這個女人存在一天,龍家就不能安生了,”陳菊英說道,“先不說老二為了這個女人一直跟老爺子磕著絆著,就是天賜……聽說這麽些年,天賜還是想得到梁家的那件東西,但老二是鐵了心要護著梁靜的……”


    “表麵上兩人是沒什麽,可暗地裏的火花,我看得出來,想必老爺子心裏也明白,你以為兄弟兩個這麽互掐著到最後能有什麽好事,縱然我再不喜歡老二,那也不能由著他到最後連累了我的兒子……”


    “所以關鍵點是在梁靜這個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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