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在病房裏陪著龍天陽,複雜的眸光始終停留在他臉上。網


    她知道以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事事都公告天下,可隱約覺得最近他刻意隱瞞的一些事情似乎是和自己有關。


    龍天陽說醒就醒了,到底是傷在手臂上,也不需要那麽大動幹戈的全身麻醉。


    剛一張開眼,對上梁靜的目光,蒼白的臉頰上強扯出一絲笑:“怎麽樣,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好看?”


    梁靜眨了眨眼,急急忙忙的收迴目光:“鬼門關都走了一圈迴來了怎麽還這麽不正經!”


    龍天陽動了動唇,沒有再說,隻是貪婪的目光始終放在梁靜身上。


    這樣一張開眼就能見到她,真好。


    “還疼嗎?”梁靜剛好就坐在病床的左邊,眼見到他胳膊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歎了口氣問道。


    “還行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在這裏陪著,所以沒覺得多疼。”龍天陽說道。


    總是動過刀子的地方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梁靜覺得自己問那個問題簡直是有些多餘,反倒是給了這個男人不正經的機會。


    梁靜見他醒了,總覺得應該沒事了。


    此時已經是午夜了,外麵天早已黑透,冷風透過窗縫裏鑽了進來,哪怕室內有空調,可她就坐在窗邊上,還是覺得有些冷。


    於是她起身想要把窗簾都拉上,卻突然聽到龍天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梁靜,你明天還有一趟要飛吧。”


    他把她的日程表記的那麽清楚,甚至比自己每天的工作安排還要仔細。


    “嗯。”梁靜點了點頭,轉過身重新坐迴了椅子上。


    折騰了老半天,她也累了,自龍天陽醒過來,緊繃的神經徹底的鬆懈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洶湧的疲倦感。


    “那你怎麽不待在家裏麵休息?這麽熬著明天工作的時候身體怎麽受得了?”龍天陽不知道是梁靜輸血救得自己,眼見她頗為憔悴的麵容,隻當是整晚熬夜熬的。


    這女人的工作本來就不是普通的朝九晚五,再不好好休息可怎麽得了?


    然而梁靜在拉了窗簾迴座之後就再也沒說話,連一個語氣詞也沒應過。


    她是覺得有些累不錯,可目前心底裏考慮的卻不是休息這件事。


    “龍,你能不能迴答我一個問題?”沉默了許久,梁靜終於開了口,而用的稱唿竟然是相戀時期最親密的那句“龍”。


    龍天陽心底裏一顫,好久都沒有聽過梁靜用這樣平和的語氣這樣叫自己了,乍一聽還如夢境中似得。


    “你說。”他點了點頭。


    “我今天看見龍天賜了……”


    話剛一起頭,龍天陽便知道接來下的內容不會輕鬆。


    與其等這個女人主動開口,倒不如他先坦白了:“是,今天我是去找他了。”


    梁靜坐在椅子上,雙手置於膝蓋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那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便是挫骨揚灰都沒有冤了他。


    梁靜覺得有些無法麵對了,可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又能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呢?


    於是她站起身就想走:“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迴去了。”


    “梁靜……”龍天陽想要留她,可想想目前什麽事也不能張揚,一時半刻倒也想不起什麽理由可以讓她接受了今晚自己和龍天賜見麵的事,反正心疼她這麽熬著夜,倒不如這樣迴去還能躺著再睡會。


    豈料,梁靜剛打開病房的門,就見到江文煜雙手抄著白大褂的口袋往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丁偉。


    守在門邊的手下立刻讓開一條道。


    一見著梁靜,江文煜便問道:“醒了?”


    “嗯。”梁靜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但其實心裏頭正憋著一股氣。


    “醒了我進去瞧瞧。”江文煜的責任在於要把龍天陽給治好,而丁偉眼見梁靜此舉,猜測兩人估計是又鬧得不愉快了,於是緊跟上前。


    “梁小姐這是要迴去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別跟著我了。”言下之意是承認了她要離開。


    身兼保護她的責任,丁偉豈能讓她如願了,於是迴頭向門口的手下使了個眼色,然後立馬有三個人走了出來,緊跟在了梁靜身後。


    追得這麽緊,梁靜有些煩了:“你們有完沒完啊,成天這樣跟進跟出的,我都說了不會跑會乖乖的迴去,到底還想怎麽樣啊!”


    被這樣一吼,丁偉沉默了。


    他覺得該把事情都跟梁靜說了,否則像今天這樣不配合的話,以後真的很難周全的保護她。


    “梁小姐……”


    “還有事?”脾氣還在,梁靜此時的語氣並不算友好。


    “之前您在車上問我的事情,我想是該給您一個答案了。”丁偉垂下了眼皮,靜靜的站在梁靜跟前。


    他的身上還沾染著淡淡的血腥味,彌散在充滿著消毒藥水味道的醫院環境裏,莫名的讓梁靜停住了腳步。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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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氣氛似乎不如外頭那般的凝重。


    “怎麽樣,死不了了吧。”江文煜站在病床邊,挑了挑眉,居高臨下的看著龍天陽。


    “又沒傷到要害,頂多就是廢了一條胳膊罷了……”龍天陽跟自家兄弟不會客氣,麵對他調笑的語氣,甚至連“謝謝”都不樂意說一句。


    “嗬,對救命恩人居然用這樣的態度說話,早知道手術過程中也就不給你打麻藥了,嚐嚐這股鑽心刺骨的疼也好長點記性。”江文煜拉過梁靜之前坐的那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他個子高,這麽低著頭說話,加上手術緊繃著的神經一直到剛才鬆懈下來,脖頸莫名的有些酸疼。


    龍天陽聞言,目光一沉:“丁偉把事情跟你說了?”


    “廢話,跟我他有什麽好瞞著的,”江文煜雙手環胸,後背靠著椅子,“不過龍二,這迴你也忒膽大了,萬一兩邊都討不著好,你可不白忙活了?”


    “丁偉這張嘴!”龍天陽深吸一口氣,“有時候我真懷疑你跟我的助理是不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關係……”


    由於徐以楓的“宣傳”,這幾個好友每次見麵,多少都會拿江文煜是“gay”這一點來打趣。


    “你少給我在那邊胡說八道啊,”江文煜突然板起了臉然後推了推鼻梁上的他唇角又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不過就算我的喜好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單憑這張臉,我也隻會看上你,又怎麽能喜歡你的助理呢?”


    “難道你對自己的顏值這麽不自信?”末了,他還補充了這麽一句。


    龍天陽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了?


    “得了得了,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玩笑過後,江文煜重新擺起了認真的表情,“龍二,還記不記得手術前我問你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有沒有吃過或者喝過點什麽?”


    “嗯,喝了點酒,不過不多。”龍天陽仔仔細細的迴想了一遍之前的事情,局部麻醉還不至於會影響到他的記憶力。


    “我懷疑你喝的酒裏麵有問題,手術過程中已經拿了你的血樣去化驗,結果很快就會出來。”江文煜說道。


    “你為什麽會認為是酒的問題?”龍天陽不太明白,迴想起來龍天賜當時喝的比自己要多,如果有問題的話他應該也會嚐的出來,但在當時他好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江文煜抬了抬眼,表情有些放鬆。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勾了勾唇說道:“猜的。”


    龍天陽嘴角抽了抽,這死小子給自己治傷是不是有點太隨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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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醫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都會營業的餐廳,盡管淩晨時分的人不多,可還是有熬夜值班的醫生護士或者是徹夜守著病人的家屬在這裏點些餐食墊墊肚子。


    丁偉自然是不敢同梁靜麵對麵坐著說話的,於是在櫃台前買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美式咖啡,也索性餐廳門口有人護著,他才可以放心的讓梁靜先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等著。


    咖啡到手,梁靜打開杯蓋,一見是美式,皺了皺眉。


    她本不愛吃苦的東西,而丁偉應該早就調查過自己,知道口味喜好,故意點一杯美式,相信是有他的用意在。


    罷了,不過是用來暖身的一杯飲料,苦不苦的也沒所謂,反正自己的心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苦不堪言了。


    “坐吧。”梁靜眼看丁偉還站著,於是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我就站著迴話吧。”丁偉說道。


    他總覺得一男一女麵對麵是情侶專屬的位置,而自己對梁靜是絕對沒有半分那點意思的,可就是有,以自己的身份也是絕對沒有資格的。


    “好,既然你決定要說了,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梁靜說道,“你老實告訴我,龍天陽究竟瞞著我在做些什麽?當然你隻需要說與我有關的事情,那些跟我沒關係的,我也沒興趣知道。”


    其實剛才發脾氣,梁靜也覺得自己是有些衝動了。


    走出住院部的時候,迎麵而來的一股冷風似乎是吹散了她頗為煩躁的思緒,當腦子變得清醒之後再靜下心來考慮便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對勁。


    前段時間龍天陽很安穩,安穩到她覺得自己快要和這個男人沒有聯係了。


    可自從那天早上的事情之後,他又開始了霸道和專製,不過這些也僅僅限於讓她住進那棟別墅以及讓人貼身跟著這兩件事,除此之外生活一切照舊,而相處的過程中也沒有刻意去逼迫她,甚至一點點想要不軌的行為都沒有。


    這不像是那個男人的性格,哪怕過去相戀時期都沒有過這麽安穩的。


    今天在見到龍天陽的傷口之後,不知怎麽的竟然令得她聯想起那天早晨的那隻小狗以及身邊服裝店突然破掉的玻璃。


    莫名其妙的一隻活生生的小狗就這樣在自己眼前不動了,身下還流了不少的血……


    這樣的狀況很像是意外中了槍或者是其他一些武器導致的死亡。


    中槍?


    梁靜的心狠狠的一揪,想到這裏她不禁開始懷疑那天早晨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龍天陽所說的什麽“巧合”,一切事情的發生根本就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否則龍天陽當時反應不會那麽強烈,盡管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可梁靜還是能迴憶出龍天陽抱住自己時的緊張感。


    就好像是她下一秒就會不見了似得,那麽的用力。


    梁靜的額頭不知怎麽的突然生出一股細密的冷汗。


    那隻小狗若真的是中槍而亡,那就太可怕了。


    那麽小的目標都可以瞄的準,那自己這麽個大活人,若是對方真想要了她的命,那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到底誰會那麽狠?


    是龍天賜?


    她幾乎已經認定了是那個男人做的,為了父親留下的東西,他真的是不擇手段到了極點,而如今留下自己的活口也不過是為了想套出東西在哪裏罷了。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父親留下的什麽u盤什麽報告,哪怕是車禍發生以前,父母在家裏也從未提起過類似的事情。


    所以這是那個男人給自己的警告?


    因為龍天陽沒辦法撼動到龍天賜的地位,所以才這麽緊張?


    當梁靜認為自己所想得這些已經是整件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丁偉的一句話卻令得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他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吐了出來,像是要把心底裏隱瞞的所有全部發泄出來似得。


    “梁小姐,我跟您說實話吧,”丁偉說道,“也許以您的聰明才智多少也能猜中一點,不過您可能怎麽也不會想到,上次對您下手的人,其實是龍少的父親,龍鵬濤。”


    “什麽?”梁靜萬萬沒想到那個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居然是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龍天陽的父親。


    “沒錯,龍少派我和他們出來,不是監視或者跟蹤您,而是為了保護您。”丁偉的目光偷偷的瞄了一眼餐廳外麵,如今已經把事情攤開來說了,那麽門外有人守著的事實也不需要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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