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偉的微信上隻說買到了和梁靜原來那雙鞋子一模一樣的款式,盡管牌子不同,可顏色和大小與本來的並沒有什麽區別。


    平日裏丁偉的習慣是有事說事,連多餘的標點符號都不會有,更別提是表情了。


    眼見著信息末尾很刻意加上去的壞笑表情,龍天陽疑惑的眯起了眼。


    最近丁偉這個家夥似乎有些太八卦了,看來是時候要好好管教了。


    然而就在見到丁偉發來的下一條微信時,龍天陽便打消了要“好好管教”他的念頭。


    “梁小姐沒有去培訓,據說是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為什麽不舒服?


    是心裏不舒服?還是……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龍天陽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要去找梁靜,卻不知該用什麽借口。


    薄唇苦澀的勾起,曾幾何時他想見她的時候,隻需要稍作等待,她就會主動出現在自己眼前,可如今想見她了,卻還要絞盡腦汁的想出一些合理的理由。


    丁偉不愧是龍天陽時間最長的助理,深知主子此刻的心思。


    就在龍天陽焦慮的在房間內踱步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將買到的鞋子送到了門口,並且算準了時間發微信給龍天陽。


    “龍少,梁小姐的身份特殊,恐怕我們做手下的直接接觸不是太方便,所以……”


    他今天真的很故意,連微信的口吻都和平時的有著極大的不同。


    然而龍天陽卻很滿意丁偉的“懂事機智”,從一開始想要好好管教他瞬間轉變為決定漲他工資。


    這樣深得己心的助理,不漲他工資簡直天理不容!


    龍天陽從手下那裏接過了裝有鞋盒的紙袋,其實梁靜原本的鞋子完好無損,隻不過他覺得在去過牛。郎店那種地方之後便沾染到了那裏的“烏煙瘴氣”,更何況他希望那個女人身上是有一件東西和自己有關的,仿佛這樣就能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得。


    心裏有些忐忑的來到梁靜所住的那間房的門口,其實丁偉一早就把梁靜在東京所有的信息都傳遞給了他,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早上他們二人剛鬧得不歡而散,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願意見到自己。


    “嘭嘭嘭……”


    他舍棄了按鈴直接用手拍門,如此顯得稍微真實一些。


    “梁靜,開門!”


    半晌,卻沒有人迴應。


    ————————————————————————————————————————————


    t市,龍家大宅。


    像往常那樣,陳菊英送走了去公司的龍鵬濤之後便迴到了客廳裏繼續品著花茶。


    那是前不久剛派人從雲南送來的,除了清新的花香之外還有著一股子新茶的甘醇。


    陳菊英本就是個愛茶的人,能品到這樣的好茶,心情自然是很愉悅的。


    放下了茶杯,就在迴味口腔之中的茶味芳香時,她的眼光不經意的瞄過了二樓。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陳菊英的臉色微微下沉。


    “阿鬆,少爺呢?”她口中的“少爺”自然指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龍天賜。


    那個叫阿鬆的女傭正在蹲在茶幾旁為陳菊英的杯中添茶,被她這樣一問,猛地愣了一下。


    “少爺他……昨晚沒迴來。”阿鬆不僅是陳菊英最為信任的女傭之一,更是負責每日打掃龍天賜的房間,而今早去他房間打掃的時候,整整齊齊的床鋪以及臥室中冰涼的氣息全都說明了一整夜都沒有人踏足過這裏的事實。


    龍天賜徹夜不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阿鬆沒有怎麽猶豫就直接說出了口,而在話音剛落之時就聽到了陳菊英一聲重重的歎息。


    “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其實陳菊英也知道,從小到大相比起龍天陽來說,龍天賜的確是要調皮搗蛋的多,可自己的兒子自己疼,無論他惹出再大的麻煩,自己也得替他兜著,更何況除了當年撞死梁靜父母那件事以外,他好像也沒闖出更嚴重的禍,區區兩條人命而已,她陳菊英還是負擔的起的。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是她負擔不起,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龍家,龍鵬濤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兒子陷入麻煩裏的,因為這幾年為了洗白過去龍家的黑道背景,什麽公益善事的,龍鵬濤總是搶在人前做了,也不枉費他花了那麽多的錢,如今龍家在人們眼裏倒也成為了一戶普通的經商世家。


    哪怕直到現在龍家的底子都還不幹淨,可隻要形象好就行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讓外人知道的太詳細。


    “夫人,要不要打電話叫少爺迴來?”阿鬆將剛滿上茶水的茶杯端起來送到了陳菊英眼前,其實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龍天賜一夜沒迴來肯定是不知道在哪裏風流快活了。


    陳菊英接過茶杯,卻是沒有著急喝。


    “罷了,他都這麽大了,也應該有點分寸……”她搖了搖頭,盡管有些無奈,卻也知道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個道理,更何況這樣的習性也是遺傳,若不是當年龍鵬濤的處處留情,自己怎麽可能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


    阿鬆點了點頭,沒說話,直接站起身候在了一旁。


    “啊,對了,最近他什麽情況?”淺淺的抿了一口花茶,陳菊英又想起了另一件心頭大事。


    阿鬆立刻會意,卻抬眼看了看四周,沒有立刻迴話。


    “你們都先出去。”陳菊英放下了茶杯之後揮了揮手,示意其他傭人都離開。


    一直到客廳裏隻剩下她們兩人的時候,隻聽到阿鬆開口了:“夫人,二少爺昨天出發去了日本。”


    “日本?”陳菊英皺起了眉,“不是應該去美國嗎?”


    她知道龍鵬濤要派龍天陽去美國處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至於是什麽事情她並沒有多問,隻是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


    龍鵬濤表麵上對兩個兒子都很好,但陳菊英心裏明白,那個多疑的男人其實哪一個兒子都不信任。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該知道的,哪怕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道。


    “據說,是臨時改變的行程。”阿鬆迴答道。


    “他也不怕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陳菊英冷笑一聲道。


    龍天陽前幾年似乎有些什麽動作,可自從何秀敏死了之後就再也沒了下文,盡管最近一段時間他看起來很乖,可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


    “聽說徐家少爺最近會去美國,夫人您猜會不會是……”阿鬆畢竟是下人,有些話就算心裏頭明白也不該從她的嘴裏說出口。


    “他不過是請朋友幫個忙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陳菊英很隨意的將左腿搭在右腿之上,一襲月牙色的旗袍包裹著她保養得體的身軀,室內開著空調,並且溫度適宜,所以她不需要穿的太多,因此姿態看起來極為優雅,“再說了,是人都知道徐家那個小子眼裏心裏都隻有他的老婆,就算想搞出些什麽事首先也得考慮考慮家裏女人的感受,像那樣的一個男人是整不出什麽幺蛾子的。”


    在一陣輕鬆的表情之後,陳菊英突然沉下臉來:“讓我在意的是,他為什麽會突然去了日本……”


    “二少爺這段時間和一個女人走得比較近……”阿鬆說道。


    還不等她說完,陳菊英便開口打斷道:“他整天都跟女明星鬧緋聞了,那些虛的東西就不要跟我說了。”


    “不是虛的,是真的,”阿鬆繼續道,“那個女人姓梁……”


    “你是說梁靜?”陳菊英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


    阿鬆點點頭,算是確認了。


    “他怎麽又跟那個丫頭混在一起了?”像是在思索般,陳菊英皺著眉呢喃著,卻在片刻之後抬頭問道,“消息可靠嗎?”


    “可靠,而且聽說梁小姐這兩天也在日本。”阿鬆說道。


    “難不成老二是為了那個女人去的日本?嘿,這我就搞不明白了,”陳菊英冷冷的勾起唇,“你說這世界上女人這麽多,老二怎麽就非她不要了,哪怕當年……我就說嘛,紅顏禍水,這個女人啊不能留……不過也不排除老二是想得到那個東西所以才接近那個女人的……”


    “那要不要派人……”阿鬆伸手在自己的脖頸處比劃了一下,這樣明顯的暗示陳菊英又怎麽會看不明白。


    “先不忙,”她隨意的揮了揮手,“萬一我把事做在前頭了,天賜知道後又要怪我多事。你說天賜這孩子是不是也看上那丫頭了,否則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都不動手,照理說一個一點背景也沒有的小丫頭,想從她嘴裏知道那件東西的下落簡直是輕而易舉……”


    “少爺的心思,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又怎麽會知道呢?”阿鬆笑了笑,眼見到杯中的茶水有些涼了,順手又添上了些熱的。


    陳菊英見此情景,滿意的彎起了唇角:“別說是你了,就算我這個做母親的,有時候也搞不清楚兒子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表情又一次陰沉下來:“隻是……天賜如果真的喜歡那個丫頭的話,我就不能坐著不管了……”


    “夫人放心,以少爺的性格,若是真喜歡,又怎麽會拖拖拉拉這麽多年呢?”阿鬆安慰道。


    陳菊英看了她一眼,仔細想想龍天賜是那種一旦認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的人,不管是人還是物均是如此,而對待梁靜的態度,顯然和他原本的性格不符。


    “說的也是,希望是我多心了,”陳菊英說道,“對了,再去查查老二去日本到底是為了什麽,還有那個梁靜,如果少爺再要跟她有接觸的話,立刻匯報給我。”


    她不能讓任何人或者事成為阻礙到自己兒子的絆腳石,更何況一個梁靜,在陳菊英眼中簡直如同塵埃般的存在。


    —————————————————————————————————————————————


    而此時此刻,梁靜已經病得神誌不清了。


    丁偉的消息向來不會有錯,所以在得不到房內的任何迴應之時,龍天陽心裏百分百的確定,梁靜定然是出事了。


    急匆匆的叫來了酒店服務生打開了門,眼見到雙眼緊閉躺在地上的梁靜,他的心就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梁靜……”


    手中裝著鞋盒的紙袋“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來不及管這些,龍天陽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梁靜身前,一把拉起她纖弱的身軀。


    梁靜已經很虛弱了,卻在聽到他聲音的當下吃力的張開了眼。


    纖長的睫毛隨著睜眼的動作而顫動著,因為病著,她的視線並不清晰。


    “龍……”那是二人在最親密的時期,她對他的昵稱。


    “我在……”顫抖著手掌撫向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這個男人的心死死的揪著。


    “我好疼……”持續的高燒令得梁靜的身體承受著病中的疼痛,可龍天陽卻明白,她所說的痛不止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心靈上的。


    “我知道……”


    因為我也疼……


    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了她額頭上的冷汗,龍天陽一把將梁靜打橫抱起,轉過身用熟練的日語對站在門口的服務生說道:“請問哪裏有醫院?”


    當務之急是要把梁靜送去醫院治療,幸好隻是普通的發燒,而且他又來的及時,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龍天陽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一直到梁靜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陌生的環境令得眉心不由自主的蹙起。


    因高燒而導致的渾身虛軟使得整個身子無力的隻能躺在床上,在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的時候,梁靜吃力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卻怎麽也迴憶不起來自己是怎麽進到的這裏。


    她聽見門外麵有人在說話,嘰裏咕嚕的並不像是中文。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門從外麵被人推開。


    “你醒了……”


    低沉的男聲中透著欣喜,就連腳下的步伐都有些急促。


    在見到來人的時候,梁靜倏然的瞪大了眼,因為驚訝,她的瞳孔微微的收緊。


    “是你……”梁靜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然而病痛的折磨令得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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