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靜拽住秦蘇的衣袖準備往民政局裏去的時候,突然間一股力道又將她拉了迴來。


    “等一下,”秦蘇欲言又止的站在原地,表情尷尬之餘又透著一絲詭異的複雜,“梁靜,我……我沒帶證件……”


    梁靜眨了眨眼這樣看著他,好半天沒說話。


    她覺得秦蘇今天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


    “那,要不迴去拿?”梁靜看了一眼停在不遠處秦蘇的車,然而就在那一排排停得整齊的車輛裏意外發現了一抹白色。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真的到死也不會忘記那個特別的車牌,xx lj419。


    是她名字的縮寫和生日,而419如今在網絡上又被人解釋成為了“ons”,照理說像這樣的數字是不會有人拿來做車牌號碼的。


    這種事除了龍天陽之外還能有誰!


    所以他也來了?


    梁靜的心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若是換做以前,秦蘇也許會注意到梁靜臉上的表情變化,可如今他自己心裏頭也亂糟糟的,不僅是為了昨夜在酒吧意外撞見了梁靜和一個男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麵,更加因為之後和孟心蕊的那件糊塗事。


    如果說秦蘇在活到這麽大有什麽事情是令他覺得後悔的,那昨夜倒真能算得上是份量最重的一件。


    “梁靜,今天……就算了吧。”太多的事情一起發生,可以說秦蘇現在隻想要冷靜,對領證這件事當真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了。


    “要不明天,明天不是周末,民政局開門的……”


    t市的風俗習慣是頭婚的領證必須上午去,到了下午就不吉利,雖然梁靜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到底還是在意著這樣的風俗。


    她不想這樣被吊在半空中,如果領證這件事能夠塵埃落定,那自己和龍天陽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原本梁靜是想用這樣的事實來麻痹自己的,可她似乎是低估了一對彼此相愛的人之間的感情力量。


    她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的眼神不往龍天陽的方向看過去,可心裏卻有一個感覺,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在盯著自己。


    然而秦蘇的迴答卻讓梁靜感到了大大的意外。


    “不……我意思是,再等等吧,”他說道,“領證的事再等些時候。”


    “為什麽?”梁靜不解,卻在不解的同時莫名的鬆了口氣。


    “我……”秦蘇欲言又止的開口,想要說什麽,可在意識到這裏是大馬路,來來往往的行人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均用著一種好奇的眼光看了他們一眼,加之這裏是民政局,這一對看似要進去卻又遲遲沒有進去的男女,不免會引起一些好事之人的猜測。


    如果來來結婚卻又不進去,那說明感情還不到位。


    可若是離婚卻又不進去,那說明感情還沒有完全的破滅。


    其實世界上有可能每一分每一秒在不同的男女身上都在演繹著這樣的故事,可想象是一迴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依稀聽見了周圍行人的細碎議論聲,哪怕不是在討論自己和梁靜,秦蘇也覺得分外的刺耳。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上車,我送你迴家。”不由分說的拽住了梁靜的手腕,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秦蘇就這樣帶著她走到自己的車旁,動作迅速的打開門把梁靜塞進了副駕駛座上。


    “嘭”的一聲,車門關上,密閉的車廂似乎阻隔了外界的喧擾,秦蘇這才覺得自己的心稍稍有些平靜下來。


    車廂內有些沉默,而沉默又讓當下的氣氛顯得無比尷尬。


    “你剛才那樣說是什麽意思?”雙手覆蓋在自己的膝蓋上,像是知道秦蘇不會立馬開車離開似得,梁靜並沒有急著去扣安全帶,隻是這樣坐著,臉上的表情如水般沉靜。


    秦蘇知道她問得是領證延期的事,但此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若是昨晚沒和孟心蕊發生關係,他大可以用正牌男友甚至未婚夫的身份來質問她和酒吧裏那個男人相擁離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可如今就算是開口問了,他也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沒有底氣。


    盡管如此,秦蘇也沒有想要放棄梁靜的意思,隻不過是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並不夠了解這個女人,並且還有孟心蕊……


    想到她,秦蘇原本有些安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梁靜,其實……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進展的太快了?”一片慌亂之下,秦蘇開始胡言亂語了。


    “進展太快?”梁靜被他說得越來越糊塗。


    意識到方才那句話可能不是太合適,但秦蘇此刻卻不知該怎麽去解釋。


    “你到底想說什麽?”梁靜本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若是不單刀直入的問,相信秦蘇這般東拉西扯的哪怕兩人在這裏拖到天黑也談不出個結果。


    她終於發覺到秦蘇奇怪的地方了。


    在過去為了顯得彼此之間親密,他總是稱唿自己為“靜”,而今天從見麵到現在,他卻一直叫自己“梁靜”。


    雖然隻是加了個姓氏,但喊出了的感覺就那麽不同了。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梁靜的目光再度瞥向了秦蘇身上帶著褶皺的衣衫,突然有個念頭在腦海裏滋生出來,卻又瞬間消散無蹤。


    這樣一個本份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的。


    她不覺得自己十分了解秦蘇,可對他的人品,多少還是有把握的。


    “梁靜!”沉默了許久的秦蘇突然將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裏。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牽手,可男人手心裏泛出了一層薄汗讓梁靜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是很緊張的。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


    “梁靜,你愛我嗎?”突然從秦蘇嘴裏蹦出的這麽一句話著實的令梁靜感到了吃驚。


    “你……你在說什麽呀!”梁靜驀然的瞪大了眼,其實兩人交往到現在並沒有談論過這個問題,她原以為這個男人其實抱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卻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計較愛不愛這個問題。


    她感受到來自車窗外的某一個點射來的森冷目光,於是本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意識到梁靜在抗拒,秦蘇的手握得更緊。


    “告訴我,你愛不愛我,是不是認真的想要嫁給我?”他執拗的想知道答案。


    “是,我是認真的。”在對待婚姻上,梁靜的確是認真考慮過的,所以她迴答第二個問題起來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猶豫,隻是他的第一個問題……


    她的愛早就給了另一個人,此生恐怕再也愛不起了。


    對這樣的迴答,秦蘇有些失望。


    就在他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鬆開了梁靜的手,秦蘇從皺巴巴的外套裏拿出手機:“喂。”


    “秦蘇啊,你在哪裏呢,你。媽媽買菜的時候暈倒了,快迴來看看呀!”鄰居周阿姨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而梁靜就坐在副駕駛座上,二人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所以將這通電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裏。


    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秦蘇這個時候已經沒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他知道母親有著嚴重的糖尿病,稍不注意就會暈倒,而這也是他看中梁靜的原因之一。


    她父母早亡,所以將來結了婚可以全心全意一同幫著照應母親。


    ————————————————————————————————————————————


    秦蘇剛一離開,孟心蕊就已經醒了。


    她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心蕊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坐起了身。


    此時酒店的房間裏已經沒了別人,哪怕不穿衣服也不用怕了。


    她大大方方的掀開薄被下了床,就在雙腳落地的當下猛地一陣酥軟,也幸好最後用手撐住了床的邊緣,這才不至於讓整個人倒下去。


    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撿起了被拋在地上的手機,孟心蕊打了通電話給同科室的張大姐。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從聽筒裏傳來了張大姐渾厚的女低音。


    “張姐,是我,小孟,”她知道自己聲音有些沙啞,所以主動的報上了姓名,“不好意思,我昨晚迴家受涼感冒了,今天頭疼腦熱的沒法下床,能不能麻煩你跟主任請個假,假條和手續我明天去上班時候補上。”


    昨晚上秦蘇是沒了任何記憶,僅憑著身體的原始本能行動著。


    可她卻是有著清醒的意識,在那一陣陣低吟之後所換來的結果就是今天的聲音如砂紙磨牆那樣的嘶啞,聽起來和感冒了沒什麽區別,所以也正好拿來作為請假的借口。


    “嗨,我當什麽事呢,”張大姐本就是個熱心人,平日對科室裏的一些新人也十分的關照,“行了,一會兒主任來了我跟他說一聲就成,假條手續什麽的就免了吧,你還沒過實習期,工資也就那麽點,何必再把全勤獎給折騰沒了呢。”


    “這……不太好吧……”孟心蕊心動了,可嘴上卻還是猶豫著。


    她的老家在鄉下,家裏還有個弟弟,好不容易考上了t市的大學,畢業後又得導師推薦到了機關單位實習,所以才有機會留在這裏發展。


    可留下也是需要代價的,每個月的房租水電煤氣費用全得自己承擔,盡管機關實習期的那點工資也足以應付過去了,可除去這些必要的開支後卻也剩不下多少,更何況她還要擠出一點寄迴家裏補貼家用。


    “有什麽不好的,這人嘛,誰沒點病啊痛的時候,你放心,主任那頭我去說說,不會記你曠工的。”張大姐也知道孟心蕊的情況,可憐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獨自一人在t市闖蕩,心想著能幫得上忙就幫,反正也是舉手之勞。


    “既然這樣,那我先謝謝了。”想到那五百塊錢的全勤獎,孟心蕊最終還是接受了張大姐的提議。


    這個世界上誰還會嫌錢多呢,尤其是像她這樣缺錢的人。


    掛上了電話,眼見到退房的時間快要到了。


    孟心蕊從地上拾起了衣服,匆匆忙忙的走進了浴室。


    她知道秦蘇會把房費給付了,可若是超過了退房的時間,酒店會毫不留情的額外收取住房費用的。


    花灑中溫熱的水順著姣好的身體線條匯聚成一股最終沒入了那一片神秘的三角地帶。


    孟心蕊閉上雙眼,感受著水流拂過自己身體的微癢感,腦海裏浮現出了是昨夜和秦蘇的一次又一次瘋狂。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愛這個男人。


    不僅不愛,兩人甚至連熟悉都稱不上。


    但不知為何,昨晚在酒吧的洗手間外頭剛好碰到他的時候,自己卻被這個男人莫名出現的憂傷眼神給吸引。


    再過不久,他不是要和女朋友去領證了嗎?


    為何還會出現這樣悲傷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她走上前扶住了這個對自己來說還算不上是認識的男人。


    “你沒事吧?”孟心蕊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的,帶著少女似得嬌羞。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語氣充滿了安慰的味道,秦蘇竟然不管不顧的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腦袋擱在她纖弱的肩膀處,雙手環繞著她的腰肢。


    “為什麽……嗝,為,為什麽要……要走……跟,跟他……他走……”他斷斷續續的呢喃聽的孟心蕊一頭霧水。


    盡管不知道他這般是為何,可秦蘇現在不開心,孟心蕊卻是可以肯定的。


    “這裏有點吵,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酒吧這樣的環境裏,男男女女摟摟抱抱什麽的並不奇怪,可孟心蕊意外的是自己竟然不排斥這個男人的靠近。


    被酒精麻痹了意識的秦蘇像一個聽話的孩子,眼見著自己的未婚妻扶著另一個男人離開的事情已經讓他大受打擊,此時他隻想要尋找一個港灣,一個不讓自己受傷的港灣。


    很顯然,孟心蕊的出現讓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樣,哪怕不知道對方是誰,秦蘇也會死死的抓緊了她,不讓自己在傷痛中繼續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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