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徐以楓電話的時候,傅勇還守在臥室門口。


    “二十分鍾之內?少爺,這個會有點難度。”傅勇很老實的迴答。


    徐以楓會重用傅勇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很中肯,並不會因為邀功而誇大其詞,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坦白承認。


    徐以航畢竟是徐家的長孫,並不是街邊的張三李四,身旁有人保護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要想短時間查出他的下落,也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他現在身負保護徐太太的責任,這些隻能交給手下人去做,情報網就更加的狹隘了。


    “我不管有沒有難度,盡快。”徐以楓倒也沒有強逼,其實他也知道時間有點緊。


    “是,屬下知道了。”傅勇應聲道。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夏青青額頭還殘留著一層冷汗,像是剛剛被噩夢驚醒的樣子。


    “是不是徐以楓的電話?”她問道。


    傅勇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把電話給我,”夏青青想也不想的一把奪過了他手中握著的手機,急急忙忙的放到了自己耳邊,“喂,徐以楓。”


    聽到徐太太的聲音,徐以楓的表情明顯的一愣之後瞬間的柔軟下來。


    “怎麽了?”和剛才與傅勇說話的口氣不同,那是充滿了深情的語調。


    陸淵和唐婧琪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正在通話的男人,對他的印象隻是停留在記者的文筆之下,就連認識已經算比較久的陸淵都從來沒有見過徐以楓如此溫柔的一麵。


    青青,恭喜你嫁對了人,我也真的可以放手了。


    但其實我早就已經放手了……


    陸淵微微勾了勾唇,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而坐在他身邊的唐婧琪眼角瞟了一眼他的側顏,表情驟然變得沉重起來。


    夏青青用手捂著唇,剛才她就像是有感應似得突然在噩夢中驚醒,一係列複雜的情緒交織在胸口完全找不到宣泄的途徑,那種悶悶的感覺真的難受極了。


    而在聽到徐以楓聲音的時候,她喉間和鼻息處的酸楚感越發的明顯,有亮晶晶的東西正在眼眶下晃動。


    “我……”夏青青剛一開口,濃重的鼻音就讓聽筒那頭的徐以楓忍不住皺起了眉。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很緊張,擔心夏青青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畢竟傅勇隻能保證她的人身安全,並不能夠深入到她的內心之中。


    “徐以楓,你在哪裏,為什麽還不迴來?”夏青青甚少有這樣任性的時候,她覺得男人在外麵做事就不應該去打攪,可不知為何今天她就是執拗的希望徐以楓不要出門留在她身邊,好像一離開她就會發生什麽意外似得。


    “別擔心,我很快就會迴去的,傅勇在家裏保護你和女兒,沒事的。”徐以楓唇角噙著淺笑,用低醇的聲音安慰著電話那頭女人的情緒。


    “徐以楓,我……”夏青青有些泛白的唇瓣一張一合,心底裏正在糾結著要不要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


    就在這個時候,傅勇身上的另一隻手機響了,那是專門為了任務而設置的鈴聲,同時也很碰巧的,這個聲音被徐以楓聽到了。


    他知道是傅勇那邊有消息了,於是用著誘哄的聲音對夏青青說道:“乖,把電話給傅勇,我把事情解決了之後馬上就迴來陪你,兩個小時嘛,我沒忘記。”


    他都這樣說了,如果再不配合,就顯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夏青青有些不情願的將手機遞給了傅勇,自己一個人默默的迴了房間。


    走進洗手間裏,她打開了水龍頭,用涼水濕了濕手,然後拍打著自己還沒有完全清醒的臉頰。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自從和徐以楓說開了之後,她就好像沉溺在幸福之中,如今突然之間又想起了過去那件事,是不是一種不祥的預兆呢?


    纖細的手指撐在洗手台的邊緣,水龍頭裏的水還在往外流。


    夏青青抬起頭看著鏡子裏臉上布滿水珠的自己,那張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蒼白的臉頰此刻寫滿了“脆弱”二字。


    大概是懷了孕的女人神經會有些敏感,她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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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以楓掛斷了電話,眉峰始終緊鎖著。


    那是自己第一次中槍的地方,這一筆賬還沒跟徐以航算呢。


    “徐先生,這一次真的要謝謝你。”以唐婧琪這樣的身份,她甚少會跟人道謝,而這一次她卻是發自內心的。


    “不用謝我,畢竟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更何況你答應過要幫我做一件事的,嚴格意義上說算是公平交易吧。”除了徐太太以外,徐以楓不願意和其他的女人有任何的牽連,不管是他欠人人情也好,或者是別人欠他人情也罷。


    要知道人情是比錢債更加算不清的東西,能免最好就免掉。


    徐以航,我們也該是時候算總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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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晚間航班。


    梁靜在飛機抵達t市國際機場的時候心底裏暗暗的鬆了口氣。


    剛才因為暴雨,機身在降落的時候出現了氣流,整個機艙裏的乘客驚慌不已,而她雖然經過了專業的訓練,可到底也是一個正常人,這一次的氣流來的比以往都要劇烈,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這麽倒黴遇上了空難。


    不過幸運的是,最後飛機還是很穩當的降落在停機坪上,在完全停穩之後,梁靜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


    這是領證之前飛的最後一趟航班,早在之前梁靜就向上頭請了婚假,基於她一貫的優異表現,領導也很快的給出了同意的答複。


    接下來就是為結婚做準備了。


    在更衣室換好了衣服,梁靜碰見了同事範小莉,放眼整個公司,和她處的最好的也就是範小莉了。


    因為夏青青結了婚不能做伴娘,因此她便同範小莉商量能不能拜托她做自己的伴娘,而那個天真外向的小姑娘聽了,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了。


    “小莉,你後天有沒有空?我訂了婚紗店後天試禮服,正好你有時間的話一起去試下伴娘的衣服。”梁靜說道。


    “好啊好啊,那天我剛好休息,幾點,在哪裏碰頭?”女孩子對那種夢幻般的禮服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遐想,範小莉興奮的連連點頭,眼底了射出了期待的光芒。


    “那下午一點半,only love門口。”梁靜的語氣很平靜,卻沒有忽略掉範小莉目光裏的羨慕。


    她淺淺的笑了笑,自己在若幹年前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表情,那是對美好婚姻的一種憧憬和向往。


    隻可惜現實終究是現實,心底裏憧憬的那個人未必可以陪你走到最後,哪怕和他之間的感情再深刻。


    想到這裏,梁靜的目光有些失神。


    “梁靜,梁靜?”範小莉見此,忍不住伸手捅了捅她的肩膀。


    “啊,有事嗎?”梁靜倏然的迴過神,眨了眨眼看著範小莉。


    “沒事,隻是看你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完全不像是一個快要結婚的女人嘛。”年輕女孩沒什麽社會經驗,往往會將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如實的表達出來,範小莉就是如此,盡管她完全沒有惡意。


    “哦,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梁靜知曉她的性格,倒也沒有怪她,隻是心底裏沒由來的一陣沉重。


    就連這麽個心無城府的女孩都能看得出來,難道自己的表現真的那麽不對勁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一些不該迴憶起的片段給趕跑後重新掛上了笑容。


    “那我先迴家休息了,到時候聯係。”她衝著範小莉擺了擺手,其實最近一段時間是真的覺得累了,不僅身體上疲倦,心裏更加的疲倦。


    梁靜不習慣開車來上班,所以在遇到大雨的天氣,想要迴家就隻能夠選擇打車。


    今日的客流量比較大,光是國內航班就有好幾個班次的時間撞到了一起,更不要說是加上國際航班的旅客了。


    眼看著出租車等候區的隊伍越排越長,梁靜伸出大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又是風又是雨的晚上,出租車本來就少,等待區的人又那麽多,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思量再三,她選擇了黑車,反正現在有拚車軟件,在上麵點一點非常的方便。


    梁靜走到了路邊,從包裏取出手機,剛準備解鎖就剛剛好有一輛車停在了自己跟前。


    “小姐,打車嗎?”駕駛座內的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來,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有著微胖的身材,看上去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梁靜愣了一下,心想今天運氣還挺不錯的,但更重要的是這位司機忠厚老實的形象給她的印象很好。


    要說起來梁靜也算的上是一個大情大性的人,因為一旦覺得不太順眼的,就算是剛好停在自己麵前的車,她也未必會坐上去。


    “謝謝你啊,師傅。”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後麵的車門,反正隨身的行李箱很小,置放在後座也不會覺得擁擠。


    梁靜坐上了車,關好了車門,向司機報出了自己那間單身公寓的地址。


    司機樂嗬嗬的表示他認識這個地方,不用繞彎路很快就可以到。


    梁靜禮貌的笑了笑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兩眼呆呆的盯著車窗上被雨滴衝刷而形成的一股股水流。


    看得出來這位司機將車子保養的很好,除了車廂裏有著淡淡的清香之外,音響裏還播放著舒緩情緒的粵式老歌。


    梁靜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於是將腦袋靠在車座上打算小睡一會兒,反正到了地方司機也會叫醒她,了不起也就是多繞幾個圈加點車費,不過梁靜認為這位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司機應該不至於會這麽做。


    所以她很安心的閉上了眼,全然沒有注意到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唇角揚起的陰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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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鶯此時已經不是趴在地上的姿勢,而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為什麽會是規規矩矩?因為她的手腳被粗糙的麻繩給綁著,而在椅子後麵還綁著一個正在倒數計時的炸彈。


    這當然是徐以航的傑作。


    而在離開之前,那個惡魔般的男人還用自己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趙文鶯滿是血汙的臉頰。


    “距離炸彈引爆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足夠阿龍他們把事情辦完了,你最好祈禱中間不要出什麽岔子,一旦有事發生,阿龍就會提前按下他那裏的控製按鈕……”


    “嘭……”他雙手做了一個模擬爆炸的動作,眼瞳之下充滿了饜足的情緒,“是不是很好玩啊?”


    趙文鶯的嘴巴此時被寬膠帶給封住,完全的說不出話來,但眼底的驚恐和害怕令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但徐以航卻非常喜歡看她這樣的表情,或許操縱人命的感覺真的可以讓他心底產生一種萬人之上的尊貴,就如同古代的帝王,說要人死,那人就絕對活不成。


    趙文鶯拚命的搖頭,其實不管之後會不會出現意外情況又或者是阿龍有沒有提前按下控製按鈕,她的命隻剩下一個小時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不是說不會殺她嗎,那這樣同殺了她又有什麽區別?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徐以航突然伸手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用著極度虛假的溫柔語調說道:“老婆,是不是覺得我剛才說不會殺你,而現在又放了炸彈,前後矛盾啊?”


    “嘖嘖嘖嘖,你太天真了,沒聽過那句話嗎,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你見過會爬樹的母豬嗎?”


    趙文鶯的淚流的更兇,徐以航這話分明是在嘲諷自己蠢,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想死!


    “你放心,就算是死了,你還是我徐以航的老婆,後事我會為你大肆操辦的,絕對不會讓你和趙家丟臉。”徐以航直起身子,“再怎麽樣,你也為我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不是嗎?”


    老舊的卷簾門外,有幾輛車子開了過來,趙文鶯聽得出來,這是阿龍開始動手轉移所謂的“貨”了。


    徐以航滿意的勾起唇角,想了想也已經沒什麽話可以同趙文鶯說了,於是轉過身子走到了門口。


    “刺啦”一聲,卷簾門被拉開,有幾名黑衣男人就守在門口,適時的為徐以航撐起了傘。


    “老婆,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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