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你憑什麽這麽說!文芳她……她心裏麵一直有著夏明遠,就算當年……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她也是挺身出來維護夏明遠!那個男人讓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維護,難道這叫做沒有越軌的行為?”徐定邦這話說的又急又衝,一點點被揭開的真相令得他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盡管這樣說有那麽點自欺欺人的味道,但卻能讓他心裏麵好受不少。


    當年徐定邦故意要自己的同伴抓了夏明遠的老婆同還隻是繈褓中嬰兒的徐宗華,目的就是要看看夏明遠對於這個孩子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在他的認知裏,如果是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一個嬰兒,其重要性根本比不上自己的妻子,可偏偏夏明遠卻表現出令人驚訝的在乎,這就讓他心底裏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


    然而當挾持者要求夏明遠上前的時候,才生產不久的謝文芳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一邊嘴裏叫著“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一邊往挾持者的方向跑過去,同時不著痕跡的推了夏明遠一把。


    也就是這一推,讓夏明遠幸運的躲過了炸彈意外爆炸而造成的傷害,卻令得衝上前去的謝文芳容顏盡毀,而夏明遠的妻子更是當場喪命。


    就是這樣陰錯陽差的誤會,令得夏明遠自責了一生,謝文芳飽受折磨,而徐定邦也沉溺於嫉妒和懷疑中無法自拔。


    “您真的一點都不懂什麽是愛,”夏青青沉聲的開口,清冷的眼神裏透著悲哀與憐憫,“您真的以為徐奶奶對於挾持事件的真相一無所知嗎?您錯了,有時候女人比你們男人想象中的要聰明的多,也許在您眼裏看到的是她維護別的男人,但其實她真正想要保護的人是您啊……”


    徐、夏兩家當時在t市都是赫赫有名的豪門大戶,身為兩方的掌權人,若是出了絲毫的閃失,其家族裏必定會有人追究。


    俗話說“紙包不住火”,如果有一方堅持要調查,其背後的真相根本就瞞不住,到時候徐定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脫身。


    所以當時的謝文芳才會拚命的去維護夏明遠,因為她猜到了幕後的主使人是徐定邦,隻要夏明遠沒事的話,有些真相憑著徐定邦的本事是可以壓下來不被外人知道的。


    她舍不得這個男人去坐牢,同時也知道他這麽做無非是懷疑自己和夏明遠有苟且行為,盡管自己解釋了不下數次。


    雖然他的不信任令得謝文芳傷心不已,可歸根到底也是因為太過在意。


    但可惜的是這樣的心思卻被徐定邦徹底的扭曲,認為她惦念著的人是夏明遠,也著實讓人覺得諷刺。


    “對自己的丈夫做出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可以維護至此,難道您還不明白徐奶奶的一片心嗎?”隻有真的愛情才能使人衝昏頭腦,也許謝文芳的做法是縱容和包庇,但不得不說也隻有真舍不得這個男人離開自己才會違心的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然這些也都是夏青青的猜測,謝文芳心底裏真正的想法恐怕也隻有等徐定邦去陰曹地府時候親自去問了。


    隻是身為女人,將心比心,她覺得有些事情縱然不可能知道個完全,但謝文芳心裏一定是有數的,否則在去世的當天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不會是那樣……飽含了太多的話語和委屈。


    謝文芳用自己一生的愛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到底值不值得,外人也無法去評價,隻能由他們自己去判定了。


    此刻的徐定邦臉色已經接近於灰白,他不敢相信的瞪著夏青青,幸好有堅硬的龍頭拐杖同紅木座椅支撐著他快要癱下去的身體,與此同時,他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因為心髒不規律的跳動著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老太爺……”仍舊跪在原地的老徐見此,想要起來扶著徐定邦,然而手剛伸過去卻被他一把拍開。


    原以為忠心耿耿的老徐到頭來卻在幾十年前就背叛了他,徐定邦此時才感覺到了何為人生的悲涼和孤寂。


    或許他能多了解謝文芳一點,今天的很多事情大概也就不會發生了。


    隻可惜人生從來沒有後悔藥,也不可能再來一次,哪怕他想要懺悔,也隻能等生命走到盡頭才能見得到謝文芳,就是不知道那時候她還願不願意接受自己的道歉。


    “文芳……文芳……”強硬了幾十年的徐定邦在這個時候竟然懊悔的流下了眼淚,這是他從不曾對外公開過的一麵,但如今情緒崩潰之際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既然今天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妨再告訴您一件事……”在此之前,夏青青也是猶豫了很久要不要說,畢竟徐定邦今日遭受的打擊已經很大了,若是再說下去,恐怕他會接受不了而倒下去。


    可是轉念一想,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如此深刻的怨念造成的,如果不坦坦白白的全部說出來,他也許不會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當年您派人綁架徐以楓,強迫他吃下那種藥,後來……他經受不住藥性的折磨,還……還強奸了我,那時候我才隻有十七歲,不久之後我發現自己懷了孕,無奈之下隻好選擇打掉……”夏青青的聲音顯得很疲憊,這件事是她和徐以楓心底裏共同的傷口,雖然已經結了痂,可再次觸碰到還是會生出一股鑽心的疼痛。


    徐定邦和老管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夏青青,前者的目光裏混雜著不同的情緒,複雜無比,而後者則是吃驚,但吃驚之餘也透著一股不解。


    “那是個男胎,嚴格算起來,是您的曾孫。”夏青青說道。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徐定邦顫抖著唇呢喃著,眼底盡是茫然,“怎麽可能,不會的,我沒有叫人強迫阿楓吃什麽藥,從來沒有!”


    這等於變相的承認了當年的綁架案是他主使的,但下藥的事情,徐定邦卻是一無所知。


    他原本的計劃是不管有沒有收到贖金都讓人把徐以楓撕票的,但不知為何到後來徐以楓竟然獲救了,盡管受到虐待後模樣狼狽是在所難免,但經過醫生的治療卻也很快恢複了健康。


    後來徐以楓就選擇去了國外一年,而徐定邦也暫時打消了要置他於死地的念頭,當時風聲很緊,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引火燒身的話到真是不值得了。


    畢竟徐家的權利還掌握在自己手上,雖然一早屬意徐宗國繼承,可太早放權下去,徐定邦還是有些不情願的。


    “沒有?”夏青青疑惑的皺起眉,對於當年綁架的細節她早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是看徐定邦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可若是沒有幕後人主使,那些綁匪怎麽會莫名其妙的給徐以楓下藥,更何況那種猛烈藥性的藥一般途徑是根本弄不到的。


    “大小姐,老太爺不會這麽做的……”老徐不顧徐定邦眼中的厭惡及憤恨,一邊說,一邊強行站在身邊扶著他的胳膊,而另一隻手從上至下撫著徐定邦的後背替他順著氣,對夏青青的稱唿也從“少奶奶”改為了“大小姐”。


    徐定邦的個性向來是單刀直入,下藥這種婆婆媽媽的行為想來他應該是不會做的,更何況當年他打定了主意要撕票,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的下藥這麽費事。


    “那到底……是誰做的?”夏青青絕不相信是那些個綁匪自作主張,看來關於綁架這件事背後還有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並且和徐家脫不了幹係。


    就在這個時候,夏青青手提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被打斷思緒的她一聽就知道是徐以楓專屬的來電鈴聲,沒有任何遲疑的從包裏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不知道電話那頭徐以楓說了些什麽,徐定邦和老管家兩人隻見到夏青青臉色有些細微的變化,可那種驚訝也不過是一瞬而過,最終呈現出來的還是沉穩和平靜。


    “我知道了,”夏青青麵無表情,但語氣溫柔無比,“這邊也差不多了,你在外麵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掛斷了電話,她重新看向徐定邦。


    這個時候夏青青覺得自己今天一個人來是對了,若是站在這裏的人換做徐以楓,或者徐定邦並沒有那麽容易就放他離開。


    “我之前說過,隻求一個真相,現在目的達到了,我也該走了。”若不是為了這個,夏青青早就不想待在這個讓人覺得心寒無比的地方。


    眼前這個老人雖然是自己的親爺爺,可要她毫無芥蒂的認祖歸宗,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是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夏青青隻想見到那個她心底裏最深愛的男人,隻有在他身邊,才能感受到人間最真摯的溫暖。


    “我想,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這個地方,包括徐以楓也是一樣,往後的日子就請您好自為之,希望不會再見了。”在走出內堂的前一刻,夏青青丟下了這樣一句話。


    換言之,她不打算要走進這個家門成為徐家的孫女,而徐以楓也有意思要脫離徐家,從此自立門戶,雖然沒有對外公開,但其實已經是要準備斬斷和徐家的一切聯係了。


    徐定邦緊緊的握住紅木座椅的扶手,喘氣的幅度較之前來的更大。


    “等……等一下……”他心裏麵還藏著一件事要說,卻因為經曆了太沉重的打擊而怎麽也提不高嗓音,所以夏青青並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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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老宅的大門,夏青青隻覺得一道陽光直射而來,刺得她眼睛眯起了一條線。


    而不遠處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的車門也剛剛好在她踏出老宅大門的那一刻打開,從裏麵走出來的男人一襲剪裁得體的深色襯衫西褲,俊美的臉龐宛如天神那般毫無瑕疵。


    夏青青剛一走上前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了過去,順勢跌進了男人比太陽還溫暖的懷抱裏。


    “好想你……”徐以楓熟悉又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窩處,低醇動聽的嗓音縈繞在她耳邊。


    “從進去到現在才四十分鍾……”夏青青反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也不顧此時老宅的傭人站在在不遠處看著他倆彼此交頭接耳的低語著。


    “看不到你的時候,度秒如年……”過去一再吝嗇吐露自己真情的徐以楓如今動不動就是一句情話,夏青青雖然甜在心頭,可有時候也覺得有些肉麻而招架不住。


    “憑嘴……”她笑罵了一句之後腦袋順勢倚靠在徐以楓的胸膛裏,盡管唇角勾著淺笑,但心裏麵卻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


    她不想這個男人再有些什麽壓力,所以過去的一些事情有的還是隱瞞了下來。


    比如說宋穎芝當年流過產,而罪魁禍首竟然是徐定邦,夏青青決定也隻是今日提起,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說起這件事,不論是在徐以楓這邊,還是宋穎芝徐宗華麵前。


    “對了,”她想起剛才電話裏徐以楓說的那件事,於是本能的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你剛才說周詠欣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徐以楓挑了挑眉,“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些我們晚點再談,先給我抱一會兒,四十分鍾沒見到你了,就跟過了幾百年似得。”


    真是比孩子還要幼稚……


    夏青青心底裏這麽抱怨了一句,卻還是任由這個男人抱著。


    她知道其實徐以楓心裏並不好受,隻是借此途徑來發泄一下,若是能使得他情緒上得以平複,不過是抱一會兒,夏青青倒也不介意。


    “他……沒有為難你吧?”不知過了多久,徐以楓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透著一股深沉的味道。


    這個“他”很顯然是指徐定邦。


    夏青青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為難我。”


    要開口稱唿其為“爺爺”,此刻難的不止是徐以楓,夏青青也是難以啟齒,用“他”來代替,大家心裏頭都會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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